风,轻柔的拂过我的脸颊优柔的离去,似不曾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天,水蓝的波光洒满了无垠的大地,带着宽柔的暖光给予我平和的心。
一切的一切都从那指尖上悄悄地溜走逝去,还有什么可以让我值得留念回忆。
残酷的现实剥夺了我的自由,我的理想也随之而去,曾经的一切都已是泡影,我还有什么理由坚持下去。
为了此生唯一,我放弃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可到头来,老天,你却依旧不肯放过已经什么都没有的我,夺走了我的唯一。
既然如此,我就用我的信念带着我的执着去怜悯上苍的你。
风,又一次轻柔的拂过,可却是刀割般的温柔绝望……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弱弱小小的声音却是异常的清脆,男孩儿乖巧的牵着女子的手掌往回家的路赶。
“快了。”温柔淡淡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的轻轻的暖暖的,仿佛对于小孩儿的问话早已习以为常。
“我想爸爸。”弱弱小小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失落,小小的步伐有些怠慢了下来。
女子无言,轻轻地叹了口气,有些心痛的默念了句‘我也想,可惜,妈妈也不知道爸爸在哪儿’。
“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弱弱小小的声音终是问出了他早已想问的问题。
‘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爸爸为什么不回来?’这个问题深深埋藏在男孩儿心里已经很久很久了。
女子的步伐因为男孩儿的这一句话语终是慢了下来,‘不要我们了嘛?或许吧,妈妈真的不知道,可妈妈却也无法告知你,因为你还太小,不应承受不该承受东西,川儿请你原谅妈妈的自私’。
“妈妈……”男孩儿再次怯怯的试探的看向了女子。
“不会。”女子轻柔的抚摸着男孩儿的头发温柔的笑着“爸爸不会不要我们,爸爸会回来的,相信妈妈。”
点点星光遮不住眼中的泪花,女子含笑的扭开了脸颊,会回来的,她一直都相信。
可惜岁月流逝太久,寂寞占据心头,恐慌渐渐吞噬了昔日的海誓山盟,你终究抛弃了我,抛弃了我们母子。
“妈妈……不哭……”也许是生活所迫,即使只有八岁,男孩儿也终是要比其他的孩儿来的更懂事儿更早熟些,妈妈的‘痛’终是没能逃脱他的眼睛。
“妈妈没哭,这是被风吹的。”女子艰难的扯开一抹笑,只是那笑容却是很苦很苦。
“妈妈,你看……”就在女子想着怎么安慰自家川儿的时候,男孩儿的目光却被几米开外的楼顶吸引住了。
“嗯?”女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疑惑的随着男孩儿的目光也看了过去,只一眼,女子便骤然紧皱了下眉头,暗叫一声:“不好!”
有人要跳楼!
可惜,已经来不及,就在女子看向高楼的那一刻,天台上的那人却是纵身一跃,伴随着高阳清风急速的坠落着。
来不及了,真的来不及了,女子在这一刻竟然忘却了周遭的一切,甚至是她的孩子,就这么毫无顾忌的冲向了那人即将坠落的地方伸出了双臂。
这是干嘛?
找死!
即使一颗鸡蛋从几十层的高楼上坠落那也能致人性命,更何况这是个坠落的人。
然而,女子来不及多想,此刻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是本能的做出了她认为该做的反应,空手接人。
似乎命运之门便是从这一刻开启,一切都已结束,而一切却是重新开始。
黑暗,无尽的黑暗……
用那自由的信念带着那份悲悯的执着可笑的对抗苍天的不公,或许可笑,可她也只能笑着面对,哪怕最后只能拥有死亡。
懦弱不是她的本性,可若活着没有生存的意义,那便没有活着的必要,死亡不是她逃避责任的途径,只是这世间再没有她留念的东西,她该结束这一世没有意义的等待,去寻找来世的拥有。
然而命运的齿轮却不愿意由你掌控,如果这就是你的终点,那么命运的齿轮将会倒带抹去你的过去,让你带着痛苦的记忆重新开始。
只记得当自己眼睛微微带着刺目的光睁开时,少之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很久很久。
“醒了?”声音不是很大,不过却显得有些苍老。
少之微微的侧了侧脑袋追随到了声音的来源,是个中年陪护。
“要不要喝水?”中年陪护已经端起了一边的水杯放入吸管。
少之没吱声只是眨了眨眼示意要,此时她已经没有力气开口,更是开不了口,每一处的震动都带着伤口处的疼痛,余光所过之处皆是满目创伤。
被包成粽子般的左腿,无法半分移动的腰肢,同样包成粽子的右手掌,还有昏呼呼一脑袋的白布。
这简直就是活死人木乃伊。
好像对于这类人已经习以为常,中年女看护喂过水便开始公事公办的忙着她每日必备的事儿。
少之说不出话来,也没法发说,她知道自己伤的很重很重,重到一不小心可能就会就此挂了。
几十层高楼的天台上,她本已做好结束此生的绝念下去陪她父母,然而,命运似乎还是不肯放过她,就连死都由不得她。
少之很想哭笑一声,然而此刻她却只能跟只粽子似的木乃伊式的躺在白布床上,这是要死的节奏嘛!少之希望是,然,她只有妄想。
为什么自己还活着?那么高,即使不摔成肉泥也该入十八层地狱了,少之想不通,她只记得在落地的那一刻眼前顿时一黑,再记不得其他。
她想知道,可是她动不了。
怎么办?等呗!总有能动的时候。
那如果真就一辈子动不了了呢?
那就再死一次。
然而,当有天她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时候,她却想即使动不了她也绝不再寻死,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气她也要撑到底。
因为责任,无法推脱的责任。
一个月后,少之已经可以稍微动动肩膀和腰肢,看来自己还没有残,这让死过一次的少之稍稍欣慰不少。
起码即使以后只有自己,那也不至于因为自身残疾而养不了自己。
医生说,她的左腿连着腰肢的地方重度粉碎性骨折,想要重新站起来的几率几乎为零,即使以后能走那也免不了颠跛。
几乎?那就还有希望,哪怕这希望只是如大海捞针,但对于死过一次的少之来说,即使大海捞针她也要把那根针抓住。
抓住一切可以重新站起来的希望,三个月后,少之已经可以在陪护的帮助下翻个身稍稍活动一下。
但时间还是很短,不过,对于少之来说已经很满意了。
既然老天不让她死,既然它还虐她不够,那就继续吧,既然她已经一无所有那就不会还在乎失去什么。
那么,来吧!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