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凌墨就准备起床出门去跑步,刚下楼就看到一个穿着笔直西装的中年男子坐在沙发上抽烟,烟灰缸里的烟蒂似乎说明了他在此时已经等候许久了,他和他父亲的关系一直都是不远不近的。
“爸,你在等我?”他看着满身烟味的男人,不觉的皱起了眉头。
“恩,小默啊!你坐会,陪爸爸聊聊天。”男人的声音有点沧桑。
凌墨坐在父亲的对面,等待着父亲开口。“小默,你妈妈回来找我了。”
他有些嘲讽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呵,爸,你不会是告诉我,你还要回去找她吧?”
凌南惊讶的看着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长大男孩,“小默,毕竟她是你妈妈。”
他的声音就像死一般的冰冷,“我早就没有妈妈了,如果你要找她回来,我就不出现在你面前。”说完,便起身,只给凌南留下了一个决然的背影。
其实,凌南早就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没想到,小默的反应竟然是如此大,他把脸深深的埋在了手臂中,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而此时在外跑步的凌墨,因为爸爸刚刚说的那句话,原本清晨跑步的好心情,完全被打乱了,此时的他已经不是在晨跑了,他似乎不知疲倦一般奋力的向前跑,直到自己累到没力气再跑了,最后颓废的坐在地上,点燃了一支烟。他是很少抽烟,他不喜欢烟的味道,而此刻,他却想用烟来麻痹自己。他一辈子都忘记不了,那个女人,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她。
此时的恩然,正哼着小曲,心情愉快在小路上散着步,然而前面的那个人却让她停下了脚步,四目相视的那刻,恩然的眼神没有躲藏,而是直直的看着她,因为她觉得她没有欠她什么。
还记得高二那年,我们天真无邪的笑着,她很有勇气,当着我的面和言诺告白,然而当言诺还来不及回答,她却又告诉言诺:“我只是来通知你,我喜欢你,我知道你有女朋友。”她停顿了一会,看着我,用坚定的语气告诉我,她是认真的:“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言诺,不然我跟你没完。”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呆呆的点了点头。
她霸气的从我身边走过,直到言诺拍了拍我的头,一脸好笑的看着我:“傻丫头,该回神啦。”
我看着言诺说:“哇,她好帅气啊……”
从那天之后我没有再见过她,直到言诺离开的那天,她走到我面前给了我一耳光,凶狠的告诉我:“吴恩然,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我真的是瞎了狗眼,才相信你。以后别让我在看见你,以后遇到一次我打你一次。”
那天我没还手,我知道这些都是我应该承受的。我站在雨中和天空一起流泪,那种痛撕心裂肺。
我看着走到我面前的她,然而还没等我开口,她便狠狠的给了我一耳光。她这一举动,吸引了不少周围人的目光,她却毫不在意的指着我:“吴恩然,这都是你应该承受的,还记的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么,以后再见到你,我见一次打一次。”她的声音更冷了,“你知道吗?打你都解不了我心头的恨,我巴不得你去死,你这辈子都别指望能得到幸福。”
我并不在意她说的这些话,其实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我这辈子不会再拥有幸福了,我应该在永无止尽的愧疚中活着。
“你现在还好吗?”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有片刻的失神:“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做梦?”
“不,我从不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是希望,痛苦就让我一个人承受就可以了,我希望其他人都是快乐的。”
她却跟我说了一个,我从不知道的故事,我一直以为,她只是对言诺的爱,还没放下而已。
她走了以后,我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响起她说的话。“其实我很小就爱上言诺了,只是他从来不知道我,我为了和他在一起,努力的考上和他一样的学校,我一直以为,等我追上他的脚步他,就会发现我的存在,只是没想到他却爱上了你,当时我嫉妒,过恨过,后来我渐渐明白了,爱不能强求,只要他幸福就可以,我看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真实,那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我爱他,他的名字早就一笔一划的,刻在我心里,是你害死了他,要不是你,他现在还好好的活着。”
“是啊!言诺,如果没有我,你应该会过的更好……就让我永远的这样下去直到死亡吧。”
时间就像静止了一般,我常常在想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当一个人没有牵挂时,是会更寂寞还是会更自由,其实人永远是生活在两个极端。
我就像一个失去方向的小孩,等着别人来牵引我离开这个迷雾。我从不奢望有人能救赎我,但是我希望那些被我伤害的人的痛苦,都让我一个人来承受,既然痛就让我疯掉,死不了是一种折磨。
冷冷的阳光。
喷泉飞溅出的水花被射出晶莹七彩的光,哗啦啦的水声,伴着节奏感很强的音乐。
因为是正午时分,广场的人们变得很少。
我坐在广场边的长椅上,自己的双手不停的轻柔着双臂,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情绪。
“言诺,我想去坐摩天轮。”
“摩天轮?”
他苦笑,修长的身子被他晃的快要散架掉,b市还没有摩天轮,要去哪里坐摩天轮呢?
“我就是要坐嘛。”我兴奋的说:“有一个传说,当恋人坐在摩天轮的最顶端时,情侣接吻,他们就会长长久久,永不分离,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不分开了。”
“小然,你又看什么小说了?”
“我也忘记了,但是我很喜欢这句话啊!难道你不喜欢吗?”
他就知道,每次知道她看到小说里面比较唯美的场面,就非要模仿不可,说是那样做,就可以更深刻的感觉到故事里的爱情。
“不管嘛,我就是想去坐……言诺…”她又开始撒娇了:“好不好嘛……就一次……”
“等上大学了,我带你去a市坐好吗?听说a大的摩天轮非常的美。”他温柔的说。
“不要!”我嘟囔着嘴,“我现在就想去。”
“小然……”
“言诺……”她哀求,“好嘛,求求你啦,小然知道,不管是什么要求,言诺都会满足我的,我最喜欢言诺了!”
“坐上摩天轮你会开心吗?”他笑着叹息。
“是!是!”我拼命的点头,“我会很开心很开心!开心的不得了!”我两眼放光,抱紧他的胳膊,“言诺,你有办法的对不对?我就知道言诺最疼小然了,言诺什么都会答应小然的。”
阳光灿烂的b大高中。
我们就这样黏在一起,丝毫不在乎别人怎看,他眼里满是宠溺,两人笑着抱在一起,好像所有的阳光,都跳跃在她和他的身上。
过往的b大高中的学生虽然很在就知道他和她是学校著名的情路,但是看到这样的场面,也忍不住一再回头去看一眼。
我的脸有些烫烫的,我能想到自己的脸颊,此刻红扑扑的。
他好看的双眼凝视着我,突然飞快的在我,脸颊上轻啄一下,我怔住,脸“蹭”的涨的更加的通红,我羞涩的看向言诺,发现嘴角的微笑,勾的更大了,他拉着我的手,在校园的阳光下奔跑着。
我的心跳一直在不停的加速。
我穿着一身黑衣长裙到脚踝,看着前方的喷泉,目光有些放空,等我不在沉寂回忆中时,发现我的行为吸引了不少目光。
我转身离开,走到小巷里面。小巷里几乎没有什么人来往。我靠在墙上,一只脚撑在身后的墙上。点根烟,吹着烟圈,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时,不经意间,看到上次在学校烫的烟疤,至今还未消,时时刻刻的提醒我。烟燃烧到了尽头,有点灼伤了我夹着烟头的指间,我连忙扔下烟头,踩灭。
风很大,刮着我的脸有点疼,长发也不安的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