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公孙付几人冲进房内,才发现原来是江青山与吴家老爷子两人在喝酒下象棋,江青山一时酒气冲头瞎吼一声,对江青山实在无奈的公孙付咬了咬牙,转身重重地甩上门。
醉眼惺忪的吴家老爷子看了看被关上的房门,咧开没几颗牙齿的嘴笑道:“江老哥你这孙子脾气有点大。”
江青山毫不在意的挥挥手,道:“否管他,从小就这德行,没少让老朽操心。还没你家吴午小娃子懂事。”
吴家老爷子听到别人夸赞自己的爱孙哪有不高兴的道理?拍着肚子大笑道:“哈哈!江老哥你这话说的,你那孙子可是年轻有为啊,吴老弟我虽然如今整天被儿子儿媳要求呆在这小院子里,不要乱跑,可年轻那会儿也是跑过江湖的,早就看出无妄小子可是个武功了得的小少侠,不过啊,你那个貌美绝伦的孙媳妇似乎武功还在无妄小子之上啊。”
江青山做出一副很失望的样子,道:“可不是,这小子从不知道给我争点气,以前学武惫懒,你看现在,武功还不如自家媳妇,你说这要是给外人知道了丢不丢人?”
吴家老爷子呷了口自家酿的米酒,咧嘴笑了笑。
若是刚刚才被江青山耍了一会的公孙付听到自己无缘无故成了江青山的孙子,怕就要拿起秋枫跟江青山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拼命了。
百无聊赖的公孙付又蹲回了原来的位置,这回连吴午也不陪他蹲了,说是要去背《千字文》去了,十分不舍地把秋枫剑还给他,就小跑着回房去。
公孙付把秋枫剑横放在膝上,嘴里不停嚼着吴午之前给他的干枣。
不过两丈宽的院子里,此时已经堆了一个雪人以及一个未成形的雪人,吴林抬头望了望天时,低声道:“奇怪,平时这个时候阿爹跟阿娘应该已经回来了啊,怎么这么迟还没见他们回来。”
话才说完,那扇老旧的院门就被推开,吴家媳妇搀扶着吴林兄弟的父亲,吴三水走进院内,身后跟着一个公孙付没见过的男子帮忙抬着夫妇俩平日摆摊卖包子豆浆的物件。
公孙付见状连忙跑过去帮忙搀扶着鼻青脸肿不停呻吟的吴三水,吴林跟秦雅颂也一脸担忧地跟过来,公孙付与吴家媳妇把吴三水扶到房里躺下后,公孙付皱起入鬓剑眉,摸了摸紧咬嘴唇的吴午小脑袋,问道:“嫂子,这是怎么回事?吴大哥怎么会被打成这个样子?”
吴家媳妇一路上几乎是哭着回来的,嗓音沙哑,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话来,那名帮忙抬东西回来的邻居张阿兴便说道:“吴大嫂你也累了,先歇歇吧,这事我来告诉这位小哥就可以了。”
说完,张阿兴叹了口气,跟公孙付四人道:“说来也气人,今天吴大哥夫妇俩像往常一样卖豆浆包子,结果来了个外地的恶少,带着三个仆从,硬是说吴大哥的豆浆里头掺了水,要吴大哥给他们赔偿损失,这种有损摊子声誉的事一向刚强的吴大哥又怎么可能答应?于是就跟那恶少吵了起来,谁知道那恶少没说两句话就让仆从打砸摊子,吴大哥想阻止他们,就被打成这个样子,啧,你说这怎么有这样的人呢?”
公孙付点头道:“多谢张大哥帮忙把东西抬回来啊,若是方便的话,今晚留下来用过晚饭再走可好?”
张阿兴挠了挠后脑勺,有些拘谨道:“这个就不必了,家里婆娘恐怕已经做好了饭菜,跟女儿等我回去呢,我也不多打扰你们了。”
“这样啊,那我送一送张大哥吧。”公孙付道。
公孙付跟张阿兴离开之后,江青山跟吴家老爷子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吴家老爷子看到自己唯一的儿子被打伤成这样,年轻时也是走江湖的他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这种气,叫骂着就要拿起柴刀去宰了那个估摸着也是因为大雪封山在此地逗留的恶少。幸好江青山把他拦了下来,否则吴家老爷子就要真的去拿柴刀了。
吴家老爷子停歇下来后,跟秦雅颂一起安慰着吴家媳妇,江青山则在给吴三水把脉。
公孙付从外面走了回来,方才吴家老爷子的话他也听到了,跟江青山询问了一下吴三水的情况之后,便道:“嫂子你也别伤心了,明天生意还是要做的,就让我跟雅颂去吧,你在家里照顾吴大哥就好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吴林兄弟俩这时一同开口道:“我也要去!”
秦雅颂抬头看了眼公孙付,公孙付这是第一次这么叫他。公孙付低头笑道:“行,不过你们两个等下得帮我做饭。”两个小家伙连连点头。
不着痕迹地给吴三水输了一丝真气减轻他的痛楚的江青山站起来,低声跟公孙付说道:“你们两个明天小心点,看吴三水身上的伤,对方应该也是练武的,当然,如果连这种三流货色你都对付不了,就别当武林四新秀了,以后也千万别提起我有传授你武学这事。”
公孙付嗯了一声道:“对付跋扈纨绔这种事我还是可以的。”说这话的原因,是因为当初在南诏国那座小城里,他也算半个纨绔。
第二日,公孙付与秦雅颂将磨好的豆浆以及做好的包子抬到吴三水一直以来的摊子上,张阿兴也是个小商贩,看到公孙付两人竟然还替吴三水他们来做生意,还带了吴林兄弟,过来提醒他们那个恶少怕是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公孙付也不知道该张阿兴说些什么,只能让他不用担心,张阿兴想到昨天在吴三水家里看到公孙付手上拿着剑,想来也是有把握才敢过来的,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让公孙付如果发生什么事就赶紧带着其他人跑到他那躲起来。
公孙付把自己的貂裘给冻得小手通红的吴林兄弟俩一同披着,抬头就远远看到一个腰挂竹鞘唐刀,头戴纱帽,衣束与徐则几乎一模一样的纨绔子弟带着三个虎背熊腰的仆从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眼睛一直放在披着白色貂裘忙活着把豆浆送给客人的秦雅颂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察觉到那纨绔子弟的眼神时,公孙付心底里莫名其妙一股火气上升起来。
纨绔子弟一只手搭在腰间唐刀上,走到公孙付的摊位前,看架势倒是与徐则有几分形式,那名纨绔子弟直接无视了公孙付,眼睛一直偷瞄秦雅颂颇有规模的丰满胸脯,露出一个自以为风度翩翩的笑容道:“小娘子,怎的今天换你在此摆摊卖豆浆了?昨日那个姓吴的呢?”
秦雅颂抬起头抚了抚落在额前的发丝,这一动作间的风情万种,饶是与她相处已经一个多月的公孙付也从未见过,片刻间竟有些失神,更别说本就对秦雅颂心怀不轨的纨绔子弟,更是艰难地吞了吞口水。秦雅颂莞尔一笑道:“我大哥他身体抱恙,如今在家中休养,嫂子也在家里照顾着他,所以我就跟夫君在这卖豆浆包子了。怎么了,公子是要买包子还是豆浆?又或者是都买?”说着,秦雅颂还往身旁的公孙付身上靠了靠。
虽然如今天寒,秦雅颂穿的衣服有点多,但公孙付还是能够明确地感受到秦雅颂胸前的柔软,如此触感让公孙付不由直挺挺地站直,虽然徐灵姈以前没少这样抱着他,但是徐灵姈的胸脯完全没法跟秦雅颂的比。
那纨绔公子听到秦雅颂的话,更是看到了两人亲密的动作,不由妒意横生,这个穿着怪异的小白脸长得俊俏也就罢了,还有个如此仙人姿色的娘子,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个小白脸还比他高了半个头!怎能让他不心生妒意?纨绔公子转头看了眼身后的一个大汉。
那大汉会意,重重地一拍公孙付身前的桌面,目露凶光道:“喂!小白脸!你可知我家公子是何人?”
公孙付居高临下的打量了一眼那纨绔公子,此举更让纨绔公子胸中怒意上升,公孙付轻笑一声,道:“莫不是那武林四新秀的榜眼,徐则?”
那大汉听到公孙付的话显然是一脸没有想到的表情,却是不知该怎么接下话,转头看了眼那果真如公孙付所猜想的一般,假扮徐则的纨绔子弟,纨绔公子怒目而视,大汉连忙粗声道:“知道就好!我家公子看你那小娘子姿色不错,这样吧,我给你几两白银,你就让你家小娘子陪我家公子过几天,否则的话,你应该也看到昨日那姓吴的下场了。”
公孙付本就不喜那纨绔公子看秦雅颂的眼神,如今还敢堂而皇之地说要霸占她,公孙付怎能不生气?
公孙付扯起嘴角露出一个邪魅的笑道:“是吗?我倒是很赞同这个交易,不过你得先交钱。”靠着公孙付的秦雅颂显然没想到公孙付会这么说,抬头瞪了一眼公孙付的同时,伸手使劲地捏了捏公孙付的腰部软肉,公孙付吃痛,但也不好表现出来。
纨绔公子也没想到公孙付竟然会答应他的交易,连忙从钱袋里拿出几块白银,放在公孙付面前道:“这些你都拿去吧,不用客气!”
公孙付冷笑一声,还没等纨绔公子收回手,就从桌子底下拿出秋枫,连剑带鞘地敲在冒充徐则的纨绔公子手上,并死死压住他的手,这一敲打的纨绔公子一声痛呼,怒骂道:“你娘的!你想干嘛!”
公孙付握住秋枫的手使劲往下压了压,纨绔公子又是一声痛呼,公孙付左手拈着红色绣边帽子的剑带,吹掉剑带上的雪花,道:“没什么,只是问一下徐公子,你有没有听说过武林四新秀中的探花,徐无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