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罗思成要走,吴蓓蓓随后跟了上来喊道:“你上哪儿去?”
“不用你管。”罗思成倔强地说。
“上那个女人那呗!”吴蓓蓓总是以她的思维想问题,皮笑肉不笑阴阳怪气地说。
“随你怎么说。”罗思成觉得已经没法跟她争辩了,争也争不出个理儿来,只能越争让她越说出那些难听的话,听了心里更难受。
吴蓓蓓几乎歇斯底里了:“罗思成你休想!”
她一伸出一只手来,拼命地去拉他的衣服。
可是,罗思成的劲头太大了,她抓了一把没抓住,罗思成已经冲到客厅,哪还管她吴蓓蓓的歇斯底里,哪还管她吴蓓蓓胡言乱语,接着又往门口冲去。
吴蓓蓓接着又追了上来,这回她还真的抓住了他。
抓住了罗思成吴蓓蓓一下子抱住了罗他的腰,然后,“啊——”地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委屈地叨叨着:“罗思成你忘本,你没良心,你恩将仇报,你缺八辈大德,没有我吴蓓蓓你能靠上我爸,没有我爸你是个啥?没有我们吴家的人你还能当局长?今天你长翅膀了,能飞了,眼里没有我们吴家了,跟我玩腻了,出去找女人去了,养上小三儿了……”
她越说话越多,几乎要把整个屋子都吵翻了天:“你休想,活着你是我吴蓓蓓的人,死了你也是我吴蓓蓓的鬼,谁你也别想找,死了那份儿心吧。”
吴蓓蓓想说啥就说啥,愿意咋骂就咋骂,口无遮拦,信口开河,几乎就是个泼妇。
罗思成一句话都没说,也没法跟她说,跟这种人能说清楚吗?只是拼命地往出挣脱着,一心想一走了之。
可是吴蓓蓓就是不撒手,死死地抱住他的腰,哭、嚎、跺脚、数落,嘴里不停地叨叨着,眼泪哗哗地流,几乎像死了爹娘,更像在杀猪。
一个拼着命往出挣脱,一个死死地抱着腰,让对方难以脱身,正在两个人这么僵持着呢,吴蓓蓓的电话响了。
电话响她也顾不得接,这两只手正抱着罗思成的腰呢,两只手抱还抱不住呢,要是去接电话,不更抱不住了吗?抱不住不就把他放跑了吗。
吴蓓蓓宁可不接这个电话,也不能把罗思成放跑。
可这电话就是顽强地响着,吴蓓蓓越是不接,电话越是像故意跟她做着对儿,“哗哗”地,一个劲儿地响。
气得吴蓓蓓心里骂着,你他妈的是催命鬼呀?不知道我接不了电话吗?死去吧!
可是,今天这个电话也太烦人,太顽固了,骂也照样响个不停。
“哗哗哗——哗哗哗——”
罗思成急中生智,说“你接你的电话吧,我不走了。”
“谁信着你呀,不接。”吴蓓蓓说。
电话那边还在拼命地响着,吴蓓蓓也有接的想法了,犹豫中她就往屋里拖罗思成。
罗思成没有跟他再挣扎,也就是吴蓓蓓一用劲儿的事儿,把他拖回了屋,一下子推倒在沙发上。
吴蓓蓓这才去接电话。
电话一接起来,那头就响起了陈龙飞那声嘶力竭的喊声,比吴蓓蓓还是着急的样子。
“吴蓓蓓,你怎么不接我的电话?”陈龙飞在电话那头急歪歪没好声地地喊着。
吴蓓蓓哪有心思解释给他解释这些,也跟他喊着:“你他妈地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没功夫跟你闲魔,再跟我急我撂了。”
陈龙飞还是第一次没跟她继续骂下去:“你他妈还在家消停着呢,快来吧,再在家消停着你就完蛋了。”
吴蓓蓓也跟着喊:“都已经完蛋了,我他妈能消停得住吗?有你们这帮玩意,能让我消停得了吗?你他妈还能交着好人……”
陈龙飞在那头还要说什么,吴蓓蓓这边大事不好了。
她原来是用两只胳膊环着,把罗思成抱住了。现在这么一接陈龙飞的电话只能用一只胳膊继续搂着,另一只手去接电话。
这时,罗思成稍微一用劲,就把自己的身子,从吴蓓蓓的那只搂抱着的胳膊中,挣脱出来。
挣脱出去,推开了门,撒腿就跑。
吴蓓蓓一看罗思成跑出门外,慌了手脚,手机“呱嗒”一关,随后追了上去。
“罗思成你他妈的越来越不诚实了,你不说你不走吗?”
她怨气冲天地唠叨着,一边唠叨着,一边往门口追去。
可她追出门就没看见罗思成。
怎么跑得这么快?不能啊,就一转眼时间那,跑到下楼去了?
她接着往楼下继续追。
下了一层,没有罗思成。
接着往下跑,也是没有罗思成。
再跑一层,还是没见着罗思成的踪影。
吴蓓蓓就又往下一层一层地追,可一直追到楼底下,没见罗思成的踪影。
飞了?上天了?入地了?没钻天没入地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呢?
不对呀,跑不这么快呀。
吴蓓蓓不死心,就在楼下四处拼命地找。
看看楼宇门的侧面,没有罗思成。
再去看看楼头,还是没有罗思成。
她又不敢走远,走远了罗思成再从眼前溜走了。
站在楼宇门下往院子里四处望望,哪里都不见罗思成的踪影。
不管怎么找,就是找不到罗思成。
吴蓓蓓正在这边焦急找呢,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突然就发生了意外——
贾世人这几天很高兴,很高兴的原因就是,他这个新舞伴儿哪儿都随了他的心意。
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那个漂亮劲儿,能让满舞厅里的人都张口结舌,更有那么多的男人,在一旁羡慕着,几乎是垂涎欲滴了。
个别人已经有了跟他争夺的表现。
贾世人很害怕,这到手的肥肉,怎么能随意丢失?暗中他下了决心,真要是有人敢跟他争夺,他就要拼死一搏了。
这个吴蓓蓓要多女人有多女人,要多风流有多风流。
会拿捏,会调情,特别是当他们俩跳着跳着出现一个造型的时候,他贾世人一条腿金鸡独立,一只手高高一举,她回眸一笑,那么妩媚,那么甜美,那么多情多意,几乎让贾世人能一下子就要摊在舞厅的舞池里。
贾世人最大的欲望就是,把这个新舞伴儿弄上床,做梦都想。
不但跳舞时想,就是回家吃饭时都想,走路都跑神儿,轻了是走错路,重了就撞人。
因为撞人挨过多少骂,可还是记不住,下次还想,还撞。
但他你不敢轻易下手,通过一个阶段的接触,他看得明明白白,这个女人不但是厉害,而且泼辣,看她那个厉害样,急眼了老虎也敢扣它两腚沟。
万一错领会了意图,那后果得多么严重!
更主要的是,听说她的男人是一局局长,她的爸爸是市委显赫一时的大官儿,就这个背景,能轻易下手吗?
不下手贾世人又不甘心,下手又胆战心惊,真是让他犯了难。
有几次晚上跳完舞,他送她回家,送到楼下的时候,贾世人都有心上楼去,但他就是不敢张口说出来。
他们俩几乎是一个晚上也不落地往舞厅跑,一到晚上吴蓓蓓就坐不住了,有什么事儿都推了,只有去舞厅才是大事儿。
可她到舞厅一看,回回都是第二,因为贾世人的心比她切多了。
本来今晚上贾世人有事儿,不好脱身,急急忙忙往舞厅去时,就怕吴蓓蓓不高兴。
正准备爱她骂呢,可到舞厅一看,吴蓓蓓没去。
没去为什么?不能啊。
贾世人就在舞厅里拼命等,左等也没来,右等也没来,一到舞厅散场了,也没见吴蓓蓓的身影,贾世人就直奔吴蓓蓓的家而去。
贾世人匆匆忙忙走到吴蓓蓓的楼下,大老远就看见了吴蓓蓓在楼下,东张西望地晃悠呢。
怎么回事儿?找谁呢?找我?不能,因为她不知道我来。
那找谁呢?是不是这骚娘们儿又有了别人了?
不能呀,舞厅里再也没有比我跳得更好的男人了。
奥,对了,就是找我。
一定是他预感舞厅散了,我就能来找她。
贾世人乐得他几乎要昏过去了,正愁着到楼下没办法叫她,电话不敢打,打了怕她在家不方便。
喊又不敢喊,敲门又不敢敲。
这下子真好,她就在楼下,真是天助我也!
贾世人几乎要手舞足蹈了。
吴蓓蓓正在楼下焦急地四处寻找着罗思成,哪儿哪儿也找不到,心急如火。
突然,一个人一下子从后面抱住了她,不但让她一怔,还下了她一跳,谁呢?
吴蓓蓓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在后面抱住她的人可能是罗思成。
难道是他又后悔了。
以为是罗思成,吴蓓蓓就把脖子往后一扭,把脸和头歪歪斜斜扭到了后面,两只胳膊伸出来往后一环,就把后面的人的脑袋也环住了。
她哪知道后面抱她的是贾世人呀?
贾世人完全得意忘形了,那个激动劲儿呀,几乎要爆炸了,嘴巴往前一伸,无限激动地在吴蓓蓓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亲爱的,真香啊!”
吴蓓蓓一听,啊?声音不对。
又一想,罗思成根本就不能这样啊,别说不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就连亲也不可能的呀,而且是在楼下。
她使上劲儿往出一挣,挣脱出了那个人的怀抱定睛一看。
啊?贾世人!
怎么他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