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誉!浦誉!你在吗?”
有人好像在叫我,是个女孩子的声音,我抬了抬眼,可是眼皮太重了,我根本看不清来人。
是澹台诺?
对方好像发现了我,惊慌失措地大叫着,我已完全不知道她在叫什么了。现在声音听不到,眼睛也看不见,手也被钉住,我把最后的努力放在脚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动了动脚。
……
我要睡了……
睡了……
……
“浦誉!浦誉!……”
“浦誉!你不要死啊!”
“你醒醒!不要吓我!”
谁在喊我,好吵!我要睡觉。
我要睡……
等等!我怎么能听到声音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正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焦急地盯着我。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澹台诺拭了一下眼角的泪花,情绪激动地摇着我的肩。
“澹台小姐!谢谢你救了我。”
“不!是我害了你,我真不该让你去教堂,没想到会把你害成这样。”澹台诺满是歉意地对我说。
我微微一笑,“不关你的事,别放在心上。”
我摸了摸胸前受伤的地方,那里已被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纱布。我顺势看了看自己的手,谁知我的两只手竟然一丝伤口也没有,我明明记得我的手被钉在十字架上,还留了很多血,可此刻却没有任何痕迹,就像从来也没有受过伤一样。
我不解地看着澹台诺。
澹台诺也不明白原因,道:“你别这么看着我,昨天我们把你救回来的时候,我本想帮你包扎一下,哪知你的手竟自动复原起来,连伤口都恢复如初,你说奇不奇怪?”
又是一件无法解释的事情,自从醒过来后,发生了太多莫名其妙的事。
我支起身体,左右看了看,问澹台诺:“这是哪?”
这是一间用竹子搭成的小房间,虽然只有一张床和一张化妆台,但整个布置却很温馨:床上摆了一个红色的心型抱枕,床沿放着一只棕色的“考拉”,一套粉色的蚊帐把整个床都包裹起来,在蚊帐上还掉了七八个五颜六色的咪咪兔。床边的墙上贴了两张明星的画,扮像前卫,竟没一个我认识。化妆台旁还挂着一个大大的毛毛熊,足有一人多高。
不用说,这一定是澹台诺的房间。
“当然是我房间。”澹台诺撇撇嘴,“我哥真小气,都求他让你在他房间躺一下,他就是不答应,没办法,我只好让你在我床上休息一下,你啊!身上真脏,把我的‘考拉’都弄脏了。”澹台诺拍了拍“考拉”被弄脏的地方。
“谢谢你!”我再次真诚地向澹台诺致谢,“如果不是你,我恐怕就……”
澹台诺把头枕靠在我背后,道:“你啊!这么客气我还不习惯呢!不过昨天晚上你真吓了我一跳,是什么人那么心狠,竟然把你钉在十字架上?”
我简单地说了一下遇到怪人的事,不过看澹台诺茫然的样子,她也不知道村里有这样一号人物。
“你说得是狼人吧?”澹台尘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从外面走了进来,“狼人一说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没想到现在又开始活动了。诺诺!你那时还小,对它没有印象,但哥却时刻铭记在心,从来不曾忘记!”澹台尘说得咬牙切齿的,想必小的时候他一定亲身经历过。
“哥!你知道他?快说说,是怎么回事?”澹台诺兴趣被提起来了,把澹台尘拉到床边,坐到凳子上。
澹台尘却不急着回答,他把我按到床上,小心地解开纱带,他一层一层地绕着,当全部纱带解开时,澹台尘兄妹俩都愣住了。
“不会很严重吧?”看他们俩表情如此怪异,我赶忙看向胸前。
那里,什么也没有。
是的,完好如初,就和两只手一样,没留下任何痕迹。
“这……这怎么……怎么可能?”澹台尘摸着我的前胸,像看怪物一般看着我。
我一脸无辜地说:“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昨天晚上被诺诺拉到教堂时,你全身都是血,两支手掌也被人钉穿了,当时你的胸口明明就有两个大大的口子,还不断地向外冒血。我还以为你死定了,没想到就半天时间,你竟然……竟然完全康复了!太……太不可思议了。”澹台尘转头对澹台诺说,“诺诺!你是不是给他吃了什么?”
澹台诺也是满头雾水,回答道:“没啊!他只是躺床上时叫肚子饿,我喂了他一碗稀饭而已。”
“就这样?”
“就这样!”澹台诺点点头。
澹台尘不再追问了,而是看了一下我的手,那里同样一点伤痕也没有,澹台尘叹道:“小子!算你命大!受这样的伤都死不了,还能如此神奇地快速复原。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还是那句话,你好了就走吧!我们不欢迎你!”
澹台诺看澹台尘又说这样的话,马上急了:“哥!他都没好呢!你怎么这么快又要赶他走啊?”
“诺诺!哥已经很好说话了,如果不是这家伙受伤了,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进我们的家门!”澹台尘态度还是很坚决。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澹台诺决定这回一定要问个明白。
澹台尘想了想,说:“诺诺!你真的要知道?”澹台尘看向我,“刚才我不是提到狼人的事情吗?这件事二十年前也发生过?”
“二十年前?那时我才不满半岁!”澹台诺也搬了条凳子坐在床边,准备听故事。
“嗯”澹台尘点点头,“那时我也才五岁,但是那年发生了一件特别重大的事,我今生也不会忘记!”
“二十年前,咱们的父母都还在,咱爸是村里的村长,也是‘澹台村’五兄弟的老大。那时我们村人虽少,但也不排斥外来人,所以澹台村人丁最旺盛的时候,也有四五十人。可是就在那一年,来了一个陌生女人,她受了伤,被刘叔救回了村里,咱爸看她可怜,便允许她暂住下来养伤。刘叔生来很少有女人缘,可是唯独对这个女人份外照顾,我记得那时每次去刘叔家时,他都很细心照顾那个女人,对她喝呼倍致。就这样,在刘叔的照料下,那个女人的伤渐渐好转,气色也越来越好。
“说真的,刘叔救回来的这个女人颇有几分姿色,论相貌不输咱妈。所以,爸看刘叔对那女人这么关心,知道刘叔一定是动了心,便有意成全他们俩。
“那天,咱爸和咱妈把我们俩留在家里,说是去刘叔家坐坐,我虽不懂事,但也觉得刘叔能成个家,也是刘叔的幸福。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爸妈出去之后,却迟迟没有回来,我就抱着你,走到刘叔家门口,哪知一个满脸是血的人从刘叔家跑了出来,他的两只手有两把尖刺,上面红红的,滴着血。本来那个血人看见我们,想冲过来伤害我们,咱爸妈从刘叔家跑了出来,他们身上已经满是伤痕了,但就在狼人要伤害我们的一瞬间,爸妈替我们挡住了狼人的一击,可他们……他们却……后来欧阳伯伯,云叔叔还有冉叔叔都来了,血人看我们人多,便转身跑了,他的速度奇快,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血人走后,我们进入刘叔的房间,那个女人不见了,至于刘叔,听说他是在田里被发现的,发现他时他把自己的头埋在衣服里,再也不愿见人。从此,刘叔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整天把自己裹在家里,再未踏出家门半步,他的衣食住行都是欧阳伯伯在照顾。
“这之后的一个晚上,出现了一个狼人,他戴着一个狼鼻子,活像一条真狼,他把村里所有的外来人都杀了,连小孩子也没有放过,但他却没有杀村里原有的居民,欧阳伯伯说那都是那个女人惹得祸,是她给村里种下了祸根!
“后来听说警局派人来查过,虽然一直认为这起屠杀是人为的,但看伤口实在不像是被人所杀,而且又找不到丝毫的证剧,于是这起如此重大的屠杀案就被压了下来,而这一过就是二十年。从此,咱村就有了拒绝外乡人的传统,除非各自家里人的亲戚,否则一律不欢迎。
“你叫……浦誉是吧?不是我们不欢迎你,如果你昨天所遇到的都是事实,你留在我们村并不安全!”
“可是,哥!他才刚好,就不能让他多休息一下吗?他现在这样子还很虚弱。”虽然听澹台尘说了这么多,澹台诺还是希望他能松松口。
我很感激澹台诺的好意,只是主人都下达了逐客令,还讲了一个这么曲折的故事,我想我再不走就真不会做人了,好在身体都已康复(虽然康复的有点快),我便说道:“澹台小姐!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好了,没事!澹台大哥!也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如若还有机会,下次再见,我一定好好报答二位,只不知你们给不给我这个机会,呵呵!”
澹台尘拍拍我的肩,道:“报恩的话就别放在心上了,本来我们应该多尽一些地主之谊的,但我们这里实在不是久留之地,还望你多多保重!”
“哦!对了,你昨天是在哪里遇到狼人的?”澹台尘转念一想,问道。
我把教堂讲义台下的暗格和澹台尘说了,澹台尘想了想,“哦”了一声。
澹台诺不知道澹台尘为什么这么问,她只是有些不舍的看着我,道:“浦誉!你一路上好好照顾自己!回家后你有空的话可以加一下我的QQ。”
“QQ?原来你们这儿可以上网啊?”我兴奋道。
“有啊!当然有,胜强哥他家……”
澹台诺也来了精神,正要往下说,澹台诺一声干咳,打断了我们的谈话,他颇为不满地看了一眼澹台诺说:“诺诺!你在说什么呢?我都告诫过你很多次了,不要在网上随便和人聊天,被骗了怎么办?你这丫头是不是越来越不听哥的话了?你要有个什么意外,你让我怎么向咱爸咱妈交待?”
“哥……”澹台诺嗲嗲地叫了一声,做妹妹的向哥哥撒娇还是挺有效果的,澹台尘无奈的摇摇头,走出了澹台诺的房间。
澹台诺朝澹台尘的背影吐吐舌头,然后走到化妆台边,从化妆台的一个包包里抽出一张纸,用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给!”澹台诺把纸递给了我。
“什么?”我接过纸,看纸上写了几个数字。
“QQ啊?我都很少给人的,连胜强哥都不知道。你一定要好好记住,回去后一定要加我,知道吗?”
“恩!真的谢谢你!我的小仙女!”我不知道为什么又叫澹台诺是“小仙女”,我更不知道的是,我竟然在澹台诺脸上亲了一下。
我这个举动让澹台诺震住了,她呆呆的,良久才满脸通红的跑了出去。
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可从来没有这么主动去亲吻一个女孩,我心跳突然跳得好快,“扑通扑通”乱跳,我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慢慢平复了一下有些“悸动”的心。
我从床上爬起来,见自己只穿着一条短裤,原来的衣服都不知道到哪去了,我四处看了看,见化妆台上刚好放了一套衣服,可能是澹台诺为我准备的吧!便走到化妆台前,顺手拿起了衣服。
“身材不错!”我看着化妆镜里的自己,通身的肌肉在镜中看上去是那么的健美。
我从自己的脚慢慢往上看,我的腿,我的腰,我的胸膛。
我看向自己的脸……
“这是……谁?”我大张着嘴,无比震惊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