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张典型的国字脸,“他”的头发都直立着,就像刺头一般;“他”的眉毛向上飞扬,显得非常干练;眼睛不大,却有着十足的“电力”;“他”鼻梁坚挺,嘴角略微上翘,虽然帅气,却又骄傲。
我双手抓摸着自己的脸,这张脸既陌生又真实。这实在差别太大了,我以前的样子是个十足的书呆子,虽不是特别帅,但也长相秀气,没长得像现在如此“霸气”。自从复活之后,怎么一切变化都这么大,连人都完全变了个模样,我不会像穿越剧里那样玩了把穿越吧?
不想了,想多了头痛。我用拳头打了自己头两下,挺痛,至少证明自己活着就行。我把澹台诺给我准备的衣服穿上,我本以为这是他们傈僳族人特有的衣服,不过她很贴心,让我穿了一身休闲装,可能是他哥哥的吧!穿着刚好合身。
我衣服刚穿好,澹台诺便冲了进来,她神色有些慌张,拉了我的手就往外跑。
“怎么了?”我不明白澹台诺为何如此紧张,便问她。
“嘘!”澹台诺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我绕到她家的后屋。澹台诺家的竹屋是造在水边上,竹屋的底座是由很多竹子支撑着。澹台诺拉起后屋地上的一块木板,掀开木板可以看到很多根支撑竹屋的竹子。澹台诺示意我沿着竹子滑下去,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听她的意思滑到了地面上。
澹台诺也从上面滑了下来,让我低着头,跟在她后面,沿着河道,朝前跑去。
大约跑了十分钟左右时间,澹台诺向后瞧了瞧,确定没人跟上时,这才停下脚步,支着腰,大口地喘气。
我一路上没说话,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澹台诺停下来了,便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为什么要跑啊?”
澹台诺还支着腰,手一张,说:“等……等等,让我先喘口气。呼……”深呼吸了一下,澹台诺这才回答道:“我刚才看到欧阳伯伯,云叔叔还有冉叔叔在我们家门外和我哥聊天,我以为他们是来看你的,哪知道他们说要把你绑……绑起来,说什么……什么你是异类!我看他们才是异类。哼!”
“怎么会?”我有些惊讶,“他们为什么说我是异类?”
“这怪我哥!”澹台诺眉头一皱,“我哥说你的伤今天全部都好了,一会儿就马上离开村子,可是几个伯伯叔叔一听之后,脸色马上就变了,异口同声说你是异类,会影响到村子的安宁,一定要把你绑起来。我听到‘绑’字,心里就马上急了,便跑到房间里把你拉走,咱们惹不起他们,躲总行,是不是?”
“原来是这样。”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叹道,“其实他们也没错,说不定我真是异类,你看我的手,一点伤痕都没有。”
澹台诺抓着我的手,略显责怪道:“说什么呢?你怎么可能是异类?你是浦誉,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以后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你听着,前面大约一百米有一个路口,你朝左走,走上一个小时左右时间你会看到一个汽车站,你只要上了车,就能离开我们澹台村,这样就再也没人会找你麻烦了。”
我看了看前面的路口,又看了看澹台诺,嘴唇动了动,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想说什么?舍……舍不得我?”澹台诺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柔声地问。
我心神一荡,心跳又开始加快起来。我有些结巴地说:“那……那个……澹台……小……姐!你愿……愿不愿意和我一……一起走?”
澹台诺羞红了脸,说:“以后别叫我澹台小姐!叫我诺诺吧!和我哥一样叫我。你真的想我和你一起去吗?”
我死命点点头。
澹台诺踮起脚在我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我不能陪你去!对不起!浦誉!我要陪着我哥,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待在村里。”澹台诺拒绝了我的邀请。
“澹台妹妹!你……你刚才做了什么?”不知什么时候,那个黝黑男人出现在我们身后,他就是澹台诺口中的胜强哥,欧阳家的长子――欧阳胜强。
欧阳胜强满脸怒容,一定是刚才澹台诺亲了我一下,他现在是怒火中烧了。
“胜强哥!你怎么来了?”澹台诺回头看了一眼欧阳胜强,然后背对他,说,“我做什么不需要告诉你,不是吗?”
“我要杀了这小子!”欧阳胜强是真愤怒了,他想也不想能不能打过我,直接冲过来就给我一拳。
我没有躲,而是结结实实地挨了欧阳胜强一拳,那拳头正打在我的脸上,有点痛。
“你……”欧阳胜强没想到我没躲。
我握着欧阳胜强的拳头,看了一眼澹台诺,对欧阳胜强说:“兄弟!好好照顾诺诺,不许欺负她!”
“你……你什么意思?”欧阳胜强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
我没有理会欧阳胜强,而是转头对澹台诺说:“真不和我走吗?那……我走了!”
澹台诺没有看我,她别过了脸去,眼角闪动着泪花。
这个像仙女一般的女孩,虽然我们仅仅相识两天,但却像认识了很久很久。
我的心在痛。
这是我从没有过的感觉,但真的痛,因为我就要离开她了。
“我……真的走了!”我迈开了步伐,尽管那步伐是如此的沉重。
欧阳胜强傻傻地看着我们,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认为你走得了吗?”就在这时,三个年纪略大的中年人跑了过来,把我团团围住,后面跟着的是澹台尘。
“欧阳伯伯!云叔叔!冉叔叔!”澹台诺见到三人,马上叫道。
三人向澹台诺点头示意,其中一个年纪略大,头已经全秃的男人说:“诺儿!这里没你的事,你欧阳伯伯只是对这个外来人有些话要说。”
“爸!”欧阳胜强低着头走到秃头男人后面。
“没用的东西,就知道谈情说爱!”秃头男人训了欧阳胜强一句,欧阳胜强乖乖地站在他后面,不敢说话。
秃头男人向前走了一步,对我说:“你是浦誉是吧?我是欧阳谨,暂代澹台村的村长。”欧阳谨指着身高不高,有些驼背的男人说,“这是我三弟,冉之雄。欧阳谨又指着留着长头发,扎了一个马尾辫的男人说,“这是我五弟,云信诚。”
“你们好!”我朝他们三人点点头。
欧阳谨回礼后说:“今天我们三个人把你拦住,并不是为难你,我想你可能有所耳闻,我们有个不欢迎外人的传统,并不是我们真不欢迎,而是一旦有外人来到我们村,必然会有杀身之祸。我听小尘说你昨天受了很严重的伤,本来今天只是来探望一下,现在看你似乎已经完全痊愈了。不过……”欧阳谨停顿了一下,“我们本想把你绑起来,强行把你禁锢起来,但这样做实在不人道,请原谅我们起初这种粗浅的想法。据我所知,那个狼人不把人杀死是决不罢休的,哪怕你离开了村子,他也一样会把你追杀到底。所以,我希望你知道,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是成为我们澹台村的人;还有一条是:由我们三人保护起来。第一条有点困难,因为就算我这个村长认同意你是澹台村的人,入我们澹台村的户籍,但其他村民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否则开了这个先河之后,以后谁都可以随便成为澹台村的人。第二条嘛!我们是这样想的,我们有一间地下室,那里安全措施一流,而且衣食住行样样有,你不用担心生活,唯一的问题就是你以后不能见外人。”
澹台诺马上急了,“这怎么行?这不是相当于把他软禁起来了吗?”
欧阳谨略作沉思后说:“的确,不过,现在实在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消灭狼人,但我们连他人在哪都不知道,根本没办法去消灭他。”
“我……我知道。”我看了一下四周的人,说:“教堂下面有个通道,我在通道里发现了狼人,说不定此刻他还在那里。”
“教堂下有通道?”欧阳谨看了一眼他的两个兄弟,他们皆是摇摇头。“要不这样,我们去确认一下。阿强!小尘!你们去把猎枪拿上,我们到教堂门口集合。”
“是!”欧阳胜强和澹台尘同声应道。两人沿着来时的路跑了回去。
欧阳谨指了指路边的一条小路说:“我们走这条近路,可以快些到教堂。”欧阳谨看了看我和澹台诺,“你们俩也来吧!不过一会儿小心点,特别是诺儿!你一个女孩子家,记得到时躲在我们身后,如果狼人真的在那,你一定不要跑到前面,小心危险,知道吗?”
“嗯!”澹台诺心头一热,“谢谢欧阳伯伯关心,我会小心的。”
“我们走!”欧阳谨率先走向小路,云信诚和冉之雄跟在后面,我领着澹台诺,走在了最后面。
这条小路非常泥泞,应该是昨天下了雨,所以才会这样。路边种植了一些农作物,长得和人差不多高了,我都看不清路通向何处,不过看前面三人走得那么快,我加快了步伐,紧紧地跟着他们。澹台诺在后面拉住了我的手,也紧紧地跟着。
就这样走了一阵子,就快到一个十字交叉口时,前面三个人突然各自分散开来,一个走左边,一个走右边,欧阳谨还是直走,我和澹台诺愣了一下,前面的欧阳谨忽然跳到旁边的农作物里,一下就消失不见了。我们站在十字交叉口上,左右看了一看,云信诚和冉之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正要叫他们一声,一个人影从空中跃下,一把尖刺从我后背穿背而过,尖头从我胸前露出。
这不是狼人还会有谁?
“啊!”澹台诺一声尖叫,这时冉之雄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手刀用力打在澹台诺的后颈上,澹台诺应声倒下,冉之雄把澹台诺扶到地上,用一个黑色的布套套在她的头上。
欧阳谨和云信诚从田里走了出来,欧阳谨用手沾了沾我胸前尖头上的血,放在嘴里吮了一下,嘴角冷笑了一声。
“原来这都是你策划的。你们和狼人是一伙的,对吧?”我忍着痛,恶狠狠地看着欧阳谨。
“你的生命力挺强嘛!这个样子还有力气说话。你口中的狼人,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我的――四弟。四弟!抽回你那难看的骨头。”
我身后的狼人用力一抽,把尖刺从我身体拔出,一股剑血从我前胸喷出,我再也忍不住喉头一甜,连咳了几口鲜血。
被唤作“四弟”的狼人用力给我后颈一击,我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