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铭在B市已经有了自己的房子。大学毕业后,他就不愿再住在家里,借口家里的别墅离上班地点太远不方便,要住在市区。
家里人虽然希望能一起住,可为了儿子方便,就给他在市中心的一座高级公寓买了一套房子。这套房子是两室一厅,装修得非常豪华舒适,有120多平米,除了贺铭自己住的主卧室外还有一间客房。平时贺铭也经常在这里招待朋友,那间客房有时也住过人,所以一应设施都是全的。
贺铭把车一路开到了地下车库,看了看林湄,发现她还是睡着,而且看来是睡得很香。他呆呆地看了林湄一会儿就下了车,从副驾的位置上抱起林湄,直接走向了电梯。
直到他把林湄放到了客房的床上,又给她脱去了鞋子和外套,林湄都熟睡未醒。其实这也是有原因的,林湄已经数日没有睡好觉了,这两天白天又一直非常劳累,今晚又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喝了不少酒,折腾到半夜,哪里还能保持清醒状态。
做好了这一切,贺铭坐在床边,看了林湄好久,才悄悄地熄了客房的灯,关好房门离开了。
回到主卧室,贺铭这一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到了凌晨才沉沉睡去。等他醒来,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上午10点多钟了。急忙跑到客房,却发现已经人去屋空。
客厅的茶几上留了一张字条,是林湄写的:“贺铭,非常感谢你的帮忙,我还有事,就不喊醒你当面道谢了,有机会去北京联系我,我一定当好东道主!”好像是为表诚意,下面还附了地址和电话。
贺铭怅然若失,拿着纸条愣了半天,才把纸条小心地夹到了一个笔记本里。
林湄清晨是被自己的噩梦惊醒的。她梦见了一个非常豪华气派的婚礼,可是举行婚礼的人不是她自己,而是江越和吴敏。她好不容易挤进人群接近了江越,江越却像不认识自己一样,狠狠地把她推开,让她摔到在地。
她突然坐起,完全清醒过来,发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她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发现只有外套被脱掉了,其它衣服还好好地穿在身上,不由得松了口气。
等她走进客厅发现贺铭的外套时,就猜想贺铭昨晚可能不知道把她送到哪里,做好事收留了她一夜。她不好意思再见贺铭,迅速找到卫生间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留了个纸条给贺铭就悄悄离开了。
她心里非常不踏实,细细回想前一天晚上的事,当时江越那样对待她,在吴敏他们面前弄得她非常尴尬,可也不见得就是故意的。江越可能是醉得什么都不知道,很难怨他。
吴敏虽然表现得和江越很亲密的样子,也可能是做给她看的,她知道吴敏一直对江越动的心思。这一切可能都是个误会,她要赶紧见到江越,两人只有好好沟通才能把误会说清。
她出了公寓门,看看手表才早上6点多钟。她站在公寓门前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江越那里的地址,就直奔江越家而去。
江越租的房子在一个比较老的小区,不过交通很方便,超市和菜市离小区都非常近,生活非常方便。以前来的时候,这里一直是他们共同的小窝,在这里,他们一起渡过了许多甜蜜时光,在林湄眼里,这也是她的家。
可今天,到了楼下,林湄却有点近乡情怯的感觉。房子在三楼,她一级一级地走上楼梯,到了门口,却迟迟不敢按下门铃。
犹豫半响,最后,她还是按下了门铃。门铃响了好几声也没有人开门。可能是还没睡醒,林湄想。她继续按门铃,想快点见到江越。
门终于开了。可开门的却是吴敏。她穿着江越的一件白衬衫,两条腿是赤裸的。她睡眼蓬松,好像还没清醒过来。透过她的身后,林湄看到了江越,他赤裸着上身刚从卧室里出来,也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边走边问:“谁啊?“
看到这幅情景,林湄的心里就像被谁狠狠揪了一把,痛得喘不过气来。她后退了好几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要扶住旁边的墙,才能支撑自己的身体。她努力保持一点最后的尊严,迅速地转过身,而后,双腿像突然被谁注入了一股力量,推着她飞快地跑下了楼。
一直跑到小区外面,她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可是理智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强忍着泪水,怕被附近出来晨练和买菜的人看到她毫无形象大哭的样子。她像个迷路的羔羊,在街上毫无目的地游走,不知道自己该到哪里去。
她很想找个谁也看不到的地方大哭一场,可是天大地大,在B市她现在竟找不到一个可以让她痛哭一场的地方。最后,她总算走进了一个公园,在公园的角落里,她把脸对着墙,毫无声息地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