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站着一个正在偷听的日本女人。
“呵呵,”美子对陈井笑笑,“打扰你们了,不好意思啊。”
钱婆说到,“陈先生,你认识这个女人。”
“蒽,我认识,这个我以后再和你说。”又对美子说道,“日本妞,你偷听我们说话?”
“哪有,”美子心亏答道,“我是来叫你一起去吃饭的,阿蔓已经在餐厅等着了。”
也是,自己到现在连午饭都没有吃,而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八点。没有继续纠结,一行三人也变成了一行四人。
吃饭的时候,陈井问道,“钱婆,”又觉得有些不对,说道,“如果你觉得叫钱婆没问题。”
钱婆只是吃着碟子里刚从美子那里抢过来的鸡腿,点点头。这三个女人,才这么一会就变的这么熟络,相互间调侃不断,就连平时话不太多的阿蔓也加入了谈话,完全忘记了陈井的存在。
陈井继续问道,“钱婆,你是怎么让纸着火的?你是不是会巫术?”
钱婆没有时间去给陈井解释,却是和美子去抢盘子里剩的最后一只大闸蟹。
陈井说到,“别抢了,让服务员再上一盘就是。”
美子却是嘟着嘴说道,“没意思,你怎么会懂我们的乐趣。”
说完和其他二人哈哈大笑。看着阿蔓也露出平时少见的灿烂笑容,陈井心想,要是可以一直这样未尝不是一个美好的结局。只是这些,大多只存在与童话故事之中。
钱婆终于吃完了桌上的所有食物,当然也有美子和阿蔓的功劳,而陈井,只是可怜兮兮的又点了一碗面。
钱婆对着美子和阿蔓说道,“哎,你们俩,想不想看魔术?”
美子配合的说道,“当然想啊!”阿蔓也是点点头。
只见钱婆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手杖,手杖上刻着不知名的文字,顶端镶着一颗绿色的宝石。
看到钱婆手中的手杖,陈井也是惊的坐了起来,嘴里还有未吞下的面条,说道,“你?你这是怎么得到的?”
钱婆拿着手杖挥了挥,“先把你嘴里的东西吞下去再说话,听不懂你说什么。”接着又念了一句,“啊犀利犀利。”
嘭的一声,陈井只感觉像被什么人猛击了一拳,噗的一口鲜血夹杂着面条喷到了桌子上。
“咳咳咳,你,你是老天派来考验我的吗?”说完就晕倒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卧铺上,旁边一双大眼睛焦急的注视着他,见他醒来,欣喜的说到,“陈先生,你醒了,你胸口还痛不?”
美子和钱婆也走了过来。陈井本来想起身让钱婆离自己远点,却发现怎么也说不出话。
钱婆安慰道,“陈井先生,你别着急,我是为了救你但不小心弄错了咒语,一不小心让你变成了哑巴,不过你的伤已经好了。”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陈井拿出手机问道,“我们这是要去西递宏村吗?”打完字递到阿蔓眼前,又加几句,“让钱婆别太靠近我。”
阿蔓也是苦笑着,“蒽,还有一会就到了,钱姐也不是有意的,她说你只是暂时不能说话,等到了宏村见到她姥姥就能给你解咒了。”
好吧,现在也只有认命了。下了火车之后,几人搭乘直达公交来到了宏村。
山青水秀,花香鸟鸣都不足于形容宏村的美景。就连一直住在河下村的美子也忍不住的感叹,“这里真好看呐,中国有句古话,此村只应天上有。”
这日本妞,那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不知道还在这里胡说一通。陈井想纠正美子,无奈只能做个苦命哑巴。
美子想缠着钱婆让她带着好好逛逛,看到陈井一脸阴郁,又改口道,“还是先去你家让你姥姥把坏蛋治好吧。”阿蔓当然表示同意。
一行四人穿过一座座青砖黑瓦马头墙,一条条涓涓细流,一幕幕人情事故,在这里走一遭,倒是可以放松心情,解除这些天的劳累和紧张。四人也是有说有笑,也不断有路过的人和钱婆打着招呼。这种同村之间的热情,也只有如此的村落才会这般淳朴。城市里大多是老死不相往来。而这里,真是鸡犬之声相闻,鱼蛙之歌交错,虽没有令人叹为观止之景,但处处充满幽美与创造。
没过一会,就来到了钱婆家。
这是一座独立的庭院,门口却摆着一对九曲石狮,脚踩寰宇,怒目相视。从外面看倒有些像北京的四合院,但走进,满目都雕廊画栋,精细石刻,院落中间一方园井,走廊贯彻,正中一五开厢房,两边各三开略低于主屋。环视整个院落,大概有十余间厢房错落有致。
钱婆走进一间偏房,几分钟后搀扶着一位银发鹤颜的老妇人走了出来。这是我姥姥,钱婆对我说道,接着又对姥姥说道,姥姥,就是他!
只听见姥姥默默念着咒语,伸出手拍拍陈井的头,然后说到,“好了。”
“谢谢!”终于可以说话了,陈井连声感谢。
姥姥把他拉到身边,说到,“小伙子,我看你好像有点不对劲,你身上怎么围绕着一股黑气。”
这姥姥不仅会魔法,还会看相。陈井回道,“姥姥,您还真是可爱。”
姥姥只是皱着眉头思考什么。
“好了,”老人对钱婆说道,“快去给你母亲上香吧。”
一开始陈井还以为这姥姥应该是家族中地位最高的了,但看到她从偏房出来一度以为自己猜错,只是走进正房,才发现这正房却是没有住人,甚至没有一件家具,只在中间摆放着一个灵位,上面写着,钱氏宁汝之灵位,女钱朵于乾隆二年立!
如果说钱婆拜祭的是她的母亲,那么钱朵就是钱婆,而乾隆二年又是什么情况?
“这牌位是你在乾隆二年立的?”陈井支支吾吾的问道。
钱婆把香点上,跪拜之后,又低头默哀了一会,然后回道,“这牌位是姥姥立的,当时我还小,只是写上了我的名字。”
“照这么说,从乾隆到现在,你姥姥就不是你姥姥了,是老巫婆了。”美子没大没小的插嘴道。
不过钱婆并没有生气,继续说到,“我们家族,的确是会巫术,而且在我小的时候,家中就很少看到男丁,记忆中我从来没见过我的父亲。问我姥姥她也总是说等我长大自然就会明白一切,不过直到她把手杖交给我的那一天,我也没有明白。我只是必须接受手杖,因为我们家族的巫术必须传承下去。”
“我也很奇怪,”陈井说道,“刚才我们一路进来,就算是给你妈妈上香的时候都没见到一个男的。我还以为男人都出去打猎了,养家糊口。”
陈井也是被自己这随口说出的话惊了一跳,这钱家的状况和方野在沙漠中遇见的奇特部族似乎异曲同工。这二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钱婆继续说道,“我记得外婆小时候和我说过一个故事。说是在很久以前,有一个身穿金色铠甲的天人骑着一只火凤从远方的天际飞来,那时候我的老祖宗正好在家中玩闹,这天人身负重伤,火凤也是奄奄一息,没有撑住一会,变化为一股灰烬。而老祖宗的母亲好心收留了天人,给他疗伤,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天人在老祖宗母亲的精心照顾下最终恢复了过来。当时姥姥讲到这里,我遍问是不是天人感激所以教授了老祖宗母亲巫术。姥姥却是摇摇头,说天人在醒来的那天,就找来了老祖宗,说道,谢谢,然后留下手杖就离开了。从此以后,这手杖遍在我们家族代代相传,而拥有手杖的人,将会拥有无穷的魔力,同时也会永远保持年轻。只不过一旦手杖被传给下一代,原来的拥有者就会像正常人一样生老病死。只是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我们家族的巫术已经发展到了顶峰。姥姥也是在我二十岁那年就把手杖传给了我,但是多年的巫术并没有丢失,算起来,我也不知道姥姥究竟多大了年龄。不过,你们最好不要好奇去问,因为年龄对于女人来说,是最大的秘密。”
阿蔓和美子听完也是深深的舒了一口气,看着钱婆的眼神也有些不自然。试想,一个乾隆二年就是小孩的人,到2013年还以一副美女的面容站在你面前,你还能淡定吗?大多只能蛋疼。
“那你的母亲?”好奇心是人类最大的敌人,美子犹豫着问道。
钱婆则是叹了一口气,“本来,家族的人一旦死去,就会被供奉到我们家祠堂,但我的母亲,在我16岁那年失踪了,姥姥坚持认为不把母亲的牌位放进家族祠堂,因为那意味着承认母亲死了。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这里供奉着。”
“哦,”美子听完也是不再说话。
钱婆见气氛有些压抑,说道,“这样,我先带你们去自己的房间,等会我带你们去逛宏村。”
“好啊好啊,”听说要逛宏村,美子立刻活泼起来,挽起钱婆的手说道,“钱姐,那是不是也要请我们吃好吃的。”这日本妞,还是个吃货。
咚咚咚,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响了起来。钱婆打开门却没有发现人,只是在地上发现了一封未署名的信,信上用繁体字写着,今晚子时,祠堂相见。钱婆看到信突然脸色大变,大喊道,“姥姥,姥姥,你快看,快看!”
说着就跑到了姥姥的房间,而钱婆姥姥看到信的一瞬间,手也是剧烈的颤抖起来,有些哆嗦的说着,“这是你母亲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