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不远处,十数名高矮不一、相貌各异的少年将元豹和王家兄弟围在了中间,其中王雄身子摇晃不稳、胸前衣襟血迹殷然,王豪扶著哥哥、正一脸激愤的破口大骂,元豹则是已动上了手,正和三名少年拳脚相向、激战正酣,其馀少年则是嬉笑怒骂、污言秽语不断。
元豹虽悍勇无双,然而那三名少年虽同为纳元境,却攻守严谨、身手明显比大比时各部落的纳元武者高出不止一筹,三人合力、竟将元豹缠得死死的,一时之间分不出胜负。
圈子外数丈处,一名身材肥硕、衣著华丽的矮胖少年如众星拱月、被数名少年围护在内,正一脸不屑的大喊道:“打!给老子狠狠的打!教教他们新生该守什么样的规矩!”
人在空中,眼里闪过一抹寒光,狼岩蓦地转头朝二十丈外、数棵枝叶参天的大树望去,思感如电光疾速延伸、在树后一绕而回。
嘴边扬起一丝冷笑,在部分少年讶然回头望来的瞬间,狼岩身形已如天外流星、朝元豹那三名对手处急坠而下!
双脚甫一沾地、立时一弹而前,狼岩藉著前冲之势,扭腰摆肩、一拳击出,顿时呼啸大作,拳头挟著凌厉无比的劲风、向其中一名卷发少年背后轰去。
元豹远远便见到了狼岩,此刻见他出手,立即默契的双手架开其馀二人攻势、下盘猛地踢出一脚,无声无息的踹向卷发少年左膝。
周围十馀名少年此时方察觉有人来到,纷纷愕然转头望来。
相较同伴的惊讶,被前后夹攻的那名卷发少年却是面色大变,危急中不及思索,左足提起、与元豹踹来的一脚相撞,“砰!”然声响中,卷发少年踉跄倒退两步、顺势转过身来,双手一上一下护于胸前。
“碰!”又是一声闷响,伴随著“喀嚓!”骨折声,卷发少年鲜血狂喷,整个身子被一股巨力撞得飞起、重重摔在两丈开外。
元豹兴奋的大叫道:“岩哥!”,身形却丝毫不停,看准左侧那名少年,一个箭步上前、双拳闪电般连击,瞬间已打出了十二拳。
第三人回过身来,正欲扑向狼岩,头顶风声飕然、却是柱子杀到,居高临下的一脚蹬向他脑门。
狼岩没理会周围的其他少年,迳自来到王家兄弟面前,目光扫过王雄胸前的血迹和惨白的脸色,面无表情的问道:“动手的是哪一个?”
王雄喘息著正要开口、王豪已抢著道:“岩哥!就是这两个王八蛋动手偷袭我哥的!”,伸手指著前方两名身材瘦小、面目依稀有三分相似的少年。
狼岩微微点头的同时、人影一晃已消失不见,随即便是“碰碰!”两声,那两名看似兄弟的少年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已是大口吐血、缓缓坐倒在地,狼岩丝毫不停、右脚足尖连点,“劈啪!”数响,两人双臂肘骨齐断。
周遭立时一阵骚动、其馀少年纷纷面露惊恐退开数步,与狼岩等人相隔丈许对峙。
此时蹦子和元馨也已赶到,见状一人一边、分别扑向元豹与柱子的对手,两边都是二打一,转眼间便将对手击倒,狼岩打了个手势,蹦子心领神会,“喀嚓!”连响,将这两名少年的臂骨打断。
骨折声夹杂著倒地数人的哀号声,周围少年无不头皮发麻,慑于对方的狠辣、脚下再退一步,当下便有几人神色惶恐、回头望向身后的矮胖少年。
矮胖少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暴跳如雷的吼道:“哪儿来的愣头青、竟敢动手伤人?你们他娘的知不知道我是谁?立刻交上新生供奉、外加每人五点积分作为动手的赔偿,否则老子叫你们这些不懂规矩的混蛋通通生不如死!”
元豹踏前一步就待破口大骂,却给狼岩抬手拦住,他回头冲蹦子淡淡的道::“这头猪生得略似人形、却污言秽语的不说人话,看来得交给你了!”
蹦子面露得色、挺胸凸腹的走上前去,狼岩双目环顾、对一脸不解的伙伴们笑道:“专业的活儿就得让专业的人来,这种场面包括我在内、没人比蹦子更合适!”
狼岩并没压低嗓音,矮胖少年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气得浑身哆嗦指著对面道:“该死你们这些混蛋新生通通都该死竟敢骂小爷是猪?你们知不知道老子是谁?你们死定了!”
蹦子距离对方人群数步站定,嘻皮笑脸的道:“这位爷,咱们初来乍到的、还真不知道你是哪根葱,要不你报个万儿咱听听?”
矮胖少年还没开口,旁边已有人抢著讨好道:“大胆,竟敢对二少不敬?瞎了你的狗眼!这是朱靠北朱二少,这儿的纳元境以二少爷为尊、整个外院都归朱二少管,还不跪下请罪?乖乖交齐了供奉与赔偿、否则让你们在外院寸步难行!”
蹦子一脸恍然、随即又皱眉苦思道:“不对啊!外院只有纳元境能住这儿,可咱们入选时、十支队伍的成员我都打过照面的,还真没见过这位朱少爷和各位,你们又是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
一张胖脸上肥肉抖动、朱靠北怒声咆哮道:“混帐东西!老子是上一届入选的弟子,这儿通通都是你们的师兄,你们这些粗鄙杂碎,还懂不懂一点规矩?”
蹦子掏了掏耳朵,将小指上的污垢朝朱靠北一吹,轻蔑的道:“这么说来,朱二少和各位都是上一届入选、在分殿外院这儿至少待了两年了?”
没待对面答话,蹦子猛然嗔目暴喝道:“没钱买铜镜就老实讲、老子可以好心撒泡尿给你照照!他娘的都不用装扮、屁股插上根尾巴活脱脱就是头蛮猪了,还你妹的朱二少?我操你十八代祖宗!哪个混帐王八蛋裤裆没拴紧、把你这乌龟脑袋给露了出来?还以为是何方神圣这么威风,却原来是一群在分殿混了两年还没化气的废物!”
气势逼人的踏前一步,蹦子右手一指面前的朱靠北,语气满是鄙夷的吼道:“还敢冲老子吼?我吼你大爷!知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在分殿修炼两年都没能化气,哪怕只是稍微要点脸面的、早该惭愧到一头撞死了,你这头蛮猪还敢大摇大摆、若无其事的出来勒索新生,莫非你这两年都修炼到脸皮上去了?真当这外院是猪圈啊?”
“自己废物也别他娘的连累族人!消息若传回你部落,从你阿爷到你阿爸、七大姑八大姨,全族上下有点良知的恐怕都得羞愤自尽;只要不是瞎子,像你这种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彷佛是人却生就一副蛮猪相的瑕疵货色,一出生就该活活掐死了!有胆你告诉老子,是哪个不要脸的部落,竟留下了你这么个杀千刀的路倒尸到处现世、给祖宗蒙羞?你父母什么眼神呐?莫非一个两个全瞎了?”
猿川部包括元豹在内、四人全听得傻了,瞠目结舌的望著蹦子背影,一旁的柱子呵呵憨笑,他从小听蹦子骂人可是听得多了、早就习以为常。
狼岩嘴角微挑,语气平静的评价道:“干得好!”
朱靠北只觉眼前金星乱冒,一股腥甜在喉间乱窜、险些便要狂喷而出,周遭少年你看我我看你、尽皆面如土色的不敢吭声。
得到狼岩肯定、蹦子兴致更高,威风凛凛的一摆手道:“进了分殿、遍地资源,藏经阁数不尽的功法、各处修炼试炼的场所随你使用,咋两年了还是纳元境、赖在外院丢人现眼?既然是这种出生脑子被夹坏的废柴、你他娘的早说啊!哄得老子还正儿八经的问你是哪根葱、合著你连他娘的葱须都不是!”
蹦子丝毫不停、一口气连珠炮似的道:“呸!老子堂堂北地男儿、要早知道这些怎会问你?没的给你这头蛮猪的姓名污了耳朵!他奶奶的!出去说见过你还不够丢人的,认识你这不入流的低能下三滥、老子我都想一头撞死!”
气势如虹,蹦子手指连番虚点、连受伤倒地的五个都没放过,将近二十名少年一一点过,大吼道:“还有你、你、你这低能胖子好歹还是头猪,你们这群下流玩意儿连他娘的蛮猪都不如!捧著头猪当祖宗,跟在屁股后头溜须拍马舔屁沟儿,你们还有没有一点身为人族的自觉?还他娘的有没有、哪怕只是像这头蛮猪脑浆这么少的一点羞耻心?蛤?”
这一连串毫无停顿的连讽带骂,当真是说得威风八面、气盖山河!对方近二十个人、连一丝还嘴馀地都没有,其用词之辛辣、内容之恶毒,让在场包括狼岩在内的所有人,无不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当然,狼岩是赞叹、柱子是习惯、猿川部众人是惊为天人兼心里发毛,而对方这些人则是被骂得抬不起头来,一口气哽在喉咙、憋得直欲吐血。
王豪吐了口长气、望著蹦子背影心有馀悸的道:“专业的活儿就得让专业的人来,岩哥这话说得太对了!这就算是死人、也能给蹦子哥骂得从坟头里跳出来吧?”
元馨咬著嘴唇忍住没笑出声,一旁的元豹则是颇有同感的连连点头。
朱靠北身子摇摇欲坠,一手扶著身旁少年的肩膀、一手哆哆嗦嗦的指著蹦子道:“你你”
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完就给蹦子打断了:“你你你,你妈个头啊你?你他娘的好大一头肥猪想扮成人样出来晃、可也好歹用心下点苦功是不?人话都说不利索、你说你出来干啥?娘的,说得老子口都干了、这一大篇人话你听懂了吗?听懂了就滚回你的猪圈去!我呸!什么玩意儿这是!”
“噗!”地一口鲜血喷出,朱靠北憋闷已久的胸口反而一轻,肥肉密布的一张脸极度扭曲著、颤声咆哮道:“上!都他娘的给老子上!出了人命我来扛,这群杂碎打死一个十点积分、通通算我的!”
被蹦子恶毒言语骂到呆若木鸡的一众少年、此时方回过魂来,闻言登时怒吼出声,不约而同的扑向这个他们恨不得碎尸万段、一张嘴臭不可闻的可恶家伙。
蹦子吓了一跳,十几个凶神恶煞的敌人蜂拥而来,饶是他胆大包天也不由得连连倒退,嘴里还不忘破口大骂道:“我操!说你们下三滥还真他娘的是一群不入流的玩意儿!君子动口不动手、就算动手也没十几个打一个的道理,卑鄙、无耻、下流、龌龊,天杀的腌臜货!”
不待狼岩开口,猿川部除了受伤的王雄外,其馀三人和柱子埋头便向前方冲去。
手指微微跳动、御风术已加持己身,狼岩身形一闪、虎入羊群的扑入了对方人群中。
“啊!喝!呦!哇!”各种叫声层出不穷,以狼岩此时的身手,哪有纳元境能挡他一招半式的?待得柱子等人赶到,地上又躺了七八个、人数还在不断递增。
狼岩语气古井无波的道:“将每人的双臂骨头都给我打折了,敢爬起来跑的、杀无赦!”
蹦子大声应是,几人分头动手,“劈哩啪啦!”骨折声不断,将倒地的少年尽皆打断了手臂,场中哀号哭叫声不断。
朱靠北看得是心胆俱裂,对身旁将他护卫在中的四名少年道:“上!通通给我上!给我拦住他!”
几人面如土色,互相对视几眼,硬著头皮迎上前去。
朱靠北见状却是一个转身,拔腿就跑!
狼岩漠然抬头,目光扫过亡命狂奔的肥胖身影,身子一晃冲天而起,冰冷的话声自空中传来道:“柱子、蹦子、豪子解决剩下的,小馨守著雄子、顺便看住这些杂碎,敢爬起来的就宰了!”
朱靠北眼里全是惊恐,臃肿的身子速度却不慢、奔跑的同时咬牙切齿低语道:“混帐!新生竟敢如此猖狂!待我将大哥找来、你们通通都要生不如死!”
一道冰冷的话声在耳后响起道:“不管你大哥还是你阿爸过来,都只能陪著你一同生不如死!”
朱靠北魂飞天外,还不及有任何反应,脖子一紧,已被一只大手抓住了脖颈后头的肥肉。
蓦地,一道人影自十数丈外的大树顶端冲天而起、一声暴喝传来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