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魂力师看到圣凯德表情有点异样,以为他心动了,就继续说道:“老夫不过是区区六级魂力师,平常王公贵族见了我也要鞠躬行礼,只是不如奇诺斯老大人那样受陛下尊崇……小家伙,不如你干脆跟我去阿德里安,老夫随便调教你几招,嘿嘿,那权势爵位可是唾手而得,何必像现在弄个不三不四的佣兵团。”
圣凯德冷冷瞟了一眼老头子,继续想自己刚才悟到的那一丝不可捉摸的想法;可是老魂力师显然以为圣凯德在嫌他吹牛,不觉有点激动,继续说道:“真不知道你们拉伯伦魂力师是怎么教徒弟的,你本来是个很好的胚子,而且,居然还会稀少的空间魂力能力,可是你明明已经拥有了火系四级魂力的能力,却在我手下连一个回合都走不了,要我说,不是你笨就是你道格拉斯殿下笨!”
“不许侮辱我道格拉斯殿下!”圣凯德正烦老头子呱噪,一听他辱及恩师,不由气恼地回嘴,这样一来,自己刚才突然想到的一点明悟便烟消云散了,圣凯德气的皱起眉头,冷眼相看。
“还不承认?你看你的身体,弱地一塌糊涂,刚才过招,你不过从马上摔下来,就好像被折腾的要死。还有,明明我的火球已经袭来,你就应该立刻使用瞬间转移,还妄想在火球飞行时间内脱蹬下马!”
“我的魂力力容量不及普通人的一半,不到万不得已,怎么能用消耗奇大的瞬间转移呢?”
“笨蛋!人都死了,有再多的魂力力又有什么用,难道留着陪你进坟墓?”老魂力师突然来了劲,兴许是很久没人给他教训了:“魂力格斗,就是要榨取自己身上每一滴魂力力,在最需要的时候使出你最合适的魂力招式。瞧瞧你,简直是魂力师的败类,可笑之极,就你这种反应,要是到了我们阿德里安和艾萨克的圣战战场上,准是一个炮灰!魂力力容量少,魂力的选择更要谨慎,控制更要精确,计算更要到位,判断更要准确……总之,魂力力容量少,并不能成为弱者的借口,何况魂力力容量再少,也可以慢慢修炼弥补。”
“我现在的魂力能量巅峰状态,最多只能发出三个瞬间转移,而且,用完之后,身体虚弱地厉害,别说继续反击,就是站稳都很难!”圣凯德心里已经接受了老魂力师的教训,但是嘴上还是要反几句。
老魂力师突然冷眸一闪,一把抓过圣凯德的右手,魂力力猛然灌入圣凯德体内;圣凯德猝不及防,全身吃痛,不禁大喊一声,霎时大汗淋漓,呼吸为之一滞。老魂力师根本不管圣凯德的反应,魂力力继续灌输,圣凯德痛得更加夸张,脑袋仿佛被扎了无数的细针,四肢百骸好像被电击一般抽搐不已,他“啊啊”乱叫,呼吸更为紊乱,突然难受地呕吐起来。
圣凯德巴不得马上晕过去,可是脑袋被刺激得非常清明,因此身上每个细微上的疼痛都会清晰,他想喊,可是到后来他连喊话的声音都微弱了,只有“赫赫”地出气声;而他呕吐到最后,几乎连苦胆都吐出来了,但还是不停地流着涎水。
这样持续了大约半个钟头,老魂力师深深呼了一口气,略有些疲倦放开圣凯德的手,坐在地上,说道:“小家伙,你身上的魂力能量还真庞杂啊!”
圣凯德此时完全软倒在地,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消失了,他不住地喘着粗气,全身抑制不住地在颤抖,他吃力地抬头看了老魂力师一眼,就直接把头埋进地里去了。
“我现在很有兴趣知道你的道格拉斯殿下到底是谁,他是你仇人吗?居然把你调教成这个样子!哼!老夫耗费了一半魂力力才探明你的体质,没想到啊,你小子身体还真是让人惊讶!”老魂力师咋咋称奇,心中暗想:这小子不仅仅是空间魂力体质那么简单,如果单单用来做空间震爆水晶的培养元,确实有点可惜了。
老魂力师突然叫道:“艾比盖尔,把我的魂力药剂拿来!”
他的仆人,那个听话的家伙立刻双手奉上了几瓶蓝色的药剂,老魂力师接过手后,挥挥手,便斥退了艾比盖尔,而他自己打开一瓶,举头便喝了下去。他抓过圣凯德,直接撬开可怜家伙的嘴巴,倒灌下去,也不管圣凯德“嗯嗯”摇头反对。
“小子,别吐了,这瓶药水可贵了。”老魂力师擦了擦嘴巴,站了起来,看了下周围,又喊道:“艾比盖尔,快点,把篝火点起来,我闻到了野狐的味儿了,今晚我可不想被这些畜生打扰——真累,好久没在别人身上花那么多功夫了!”
过了一小会,篝火生了起来,帐篷也搭了起来,老魂力师默念咒语,只见圣凯德身体渐渐浮起,随着老魂力师挥手一扔,圣凯德就“嘭”地一声被丢进了一间帐篷里。老魂力师也不管圣凯德有没听见,仿佛自顾自地说道:“好好休息一晚吧,别偷懒,记得要冥想,把身体里的魂力能量梳理清楚……”
且不说我们可怜的魂力师圣凯德正在受着折磨,单说从科恩城出发的高卢人大军,他们正渐渐逼近了他们目标。
当高卢人的大队人马出现在布鲁诺城墙上巡逻士兵的视线里的时候,天色已经近黄昏了。惊恐的人们夺路而逃,城里城外挤满了人,到处是哭喊声和车马喧嚣声。当高卢人的兵马安营扎寨之后,布鲁诺城也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零星的抽泣声似乎在夜空中特别清楚。
高卢人攻下科恩城之后,坚壁清野,虽然只待了不到三天,可是周围的村镇若是被发现,基本被屠杀一光,鲜有人能从他们的屠刀下逃生,只有像妲丝娜住的深山里的村镇才能幸免于难;这也是布鲁诺城居然在科恩城失陷三天后没有得到一丝一毫消息,没有做一丁点准备的原因。现在,高卢人来了,守军肉眼能看到的地方全是旌旗飘扬,有经验的军官约摸估计了对方的人数——最少有四万人,其中,三万还是骑兵。有那么多骑兵的存在,就意味着弃城而走根本不现实,那么多百姓会很快被敌人追上,然后结局可想而知。可是,防守的话,能守得住吗?城内的正规军队加上骑士老爷的扈从,不过一万多人,而且,最要命的是,他们已经几十年没打仗了,光是看城头上巡逻士兵那苍白的脸色,就知道己方绝无胜算了。
但是,布鲁诺城内的人虽然惶恐着,却不知道,在他们城墙下的高卢人营地里,正针对是否要攻击他们爆发着一场激烈的争论。
高卢人四个万夫长级别的将军围坐在大帐的篝火周围,吃着酒肉,大声的争辩着。
“坎普!你这么做等于违反了陛下的命令!”白发老将得利斯大声吼着,声浪几乎要把帐篷给掀开。
“老酋长是担心我们的部属抢了您的战功?”坎普毫不在乎老头子的咆哮,自顾自地喝着酒,一边啃着一块硕大的羊腿骨,一边啧啧称赞厨师手艺不错。
而坐在下首的万夫长扎罗却冷眼看着他们的争论,目光在那三个人中间来回飘动,鼻间发出微微轻蔑的哼声,小口地呷了一口酒水。
“开拔前,陛下说的一清二楚了,你难道耳朵聋了不成?或者说你坎普一离开陛下身边,胆子就变大了,嘿嘿,我现在派个斥候回去禀告,也用不了半天时间。”得利斯站起身来,骄傲地瞥了一眼坎普,作势要离开。
扎罗心中暗暗冷笑,心道:“你这那混账没捞够好处,现在舍得走出去才怪!”果然,得利斯才迈开步伐,坐着不做声的另一名万骑长皮特鲁斯突然笑道:“老将军、老酋长,不要生气,有事好商量嘛,快坐下坐下。”
“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你们两个违反陛下命令,我要据实禀告,你们等着陛下的雷霆之怒吧!”得利斯虽然嘴上说的狠,但是两支脚却没有动了。
“呵呵,老酋长,陛下的命令是一回事,但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如果我们两支骑军绕过布鲁诺,以老将军的英勇,攻下区区小城自然是不在话下,但是……贵属的损伤恐怕会大大的增加,对酋长您的族人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啊!”皮特鲁斯微笑着,端着酒杯走到老将军面前,“来来,老酋长您先喝一杯消消气。”
得利斯哼了一声,接过酒杯,一口饮尽,接着并不做声,胸部起伏,好像还生气,还用眼觑着坎普。
坎普嘿嘿一笑,说道:“明日攻布鲁诺,咱们把城区分成四块,大家各取一块,取到哪块就攻哪个城门。具体哪一块,还是抓阄吧。”
皮特鲁斯哈哈一笑:“说的好,这样看咱们自己本事,谁先攻下,自然可以先下手。老将军,您看,这样如何?”
得利斯呸了一声,骂道:“今日是布鲁诺,那明日呢?是不是沿途还有三个大城你们都一一打过?如果这样,贵官想要明年跑到雄光大道的关隘?”
皮特鲁斯眉头微微一皱,但是很快便舒展开了,笑着道:“老将军,你这话说的,固希伦关隘位置险峻,如果我方不占个大城做桥头堡,万一有些阻碍,就不好收场了。老将军久经沙场,是兵学大家,这个道理难道不懂?”
“达尔尼这个桥头堡是属于我的!你们不过贪图拉伯伦财货,见不得老夫的部族独享罢了,说什么兵学常识!”得利斯把酒杯一掷,回头看了一眼扎罗,只见他老神在在,不由有些来气。于是便开口道:“扎罗将军还要赶去桑德斯走廊,攻占贾布伦要塞,你们拖拖拉拉,若是延误了时间,扎罗将军侧翼没了掩护,全军可是会暴露在拉伯伦兵锋之下!”得利斯另有重任在身,一时还真不好和那贪心的两人说明白,只有把话题扯到扎罗身上。
扎罗停下了举杯的手,眼光微微一凝,在三人脸上一扫,平静地说道:“布鲁诺你们尽管去抢,但是别误了我的大事,如果贾布伦要塞不早点到手,万一风之国越过圣山,到时候我们死无葬生之地!”说完,也不多话,起身离开大帐。眼看扎罗走了,得利斯也轻蔑地笑了一声,转身离开;剩下皮特鲁斯和坎普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