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站在一旁的年轻大人拍了拍黄铭的肩膀后,黄铭忍着怒火,会意地缄口不语。
年轻大人往前挪了一步,把心中的那团怒火压了下去,环视下方,扯着嘴角道:“很好,看来我是多么的受‘欢迎’嘛。”他不阴不沉的一句话,把黄铭凉得心中发毛。接着清了清喉咙又说:“很好,看来师帅大人把你们都训练得个个豹胆虎猛嘛。”又是一句不阴不沉的话,瞬间,把现场降下了几度。
说毕,跳下地面,激起一阵干泥尘,尔后拍了拍自己的军服,扫走了些许尘土。来回徙倚几步,眼珠子一刻也不离新兵们,然而新兵一个个都不示弱,挺胸立身,双方都在气场上较量。
有顷,年轻大人忽然道:“我叫吴东然,现职小司马,怎样称呼我随便你们,我今天到来就是要察视你们的训练程度,不过……很好,看来我的关心的多余的嘛,但是,我可没有亲眼看见,不知情况是否属实呢,你们当中有谁愿意在我面前显露一两手,让我证实一下,你们真有资格这么嚣张吗!”说毕,右脚往地上一跺,“噗”的一声闷响,地面顿时多了一个脚掌方寸的坑。
新兵们都知道这小司马吴东然,就是在他们面前挑拨着,每人心中都十分不爽,不爽至极,明知自身实力不够也想要胖揍他一顿,可是鉴于大师帅在台上不停地咳嗽的提示,众人倒也是卖了大师帅的面子,强忍着。
新兵们纵横排列,前后整齐,后面的新兵自然不能与前面的新兵可比——看着吴东然那嚣张的脸。
今日,太阳没有出门,气氛暗暗的,沉寂带来的是更沉寂。
“别瘪塌塌的样子嘛,”吴东然讥笑了一下,“很好,看来……”
“他奶奶个熊,老子受不了了。”在前排的臭虫怒骂地咕哝了一句,左边的老黑还没反应过来,臭虫身躯已是挺出,陶瓷见状暗骂不好,可是箭已在弦,不得不发,只能离远喝到:“臭虫回来!。”
臭虫是牛皮性子,愣是气的听不到陶瓷的话,走到了前面的空地处,头也不低,直刮刮地盯着吴东然,抱拳道:“小司马大人,小人来展露一二。”
吴东然用着怜惜的目光打量着臭虫,讽刺道:“很好,看来还是有个真豹胆嘛,小子你叫什么?”
“冯人!”臭虫傲声。
“吱,小子爱拿什么兵器就去拿吧。”
“那大人呢?”
吴东然摊开双手,笑道:“对付你,这足以。”
臭虫亦讥讽地笑了回去:“那小人便也不用。”
“小子,你……”
“废话什么,开始吧。”臭虫厉声打断了他的话。
吴东然顿时惘然地愣了一下,随即面红耳热,后腿一蹬闷声就朝臭虫奔去。
“来的正好。”臭虫也是畜势待发。
吴东然箭步窜出,横腿扫过,呼呼作响,臭虫倒身双手后撑作了一个拱桥状避过扫腿,臭虫咧嘴一笑,脚上一用力,由下往上蹦起,脚尖朝准了吴东然的脑袋钻去。
吴东然从鼻孔中冷声哼了一下,乘扫腿的用力趋势,转了一圈向后退去,第一个回合双方都没有沾到任何便宜。
低下新兵们个个暗赞了一声好,想不到新兵们还有伸手如此了得的人在,这下可热闹了。老黑更是在一旁看得像自己亲身上场一般,口中不断嘀咕,避开,脚,脚,好……
双方拳脚来往得不亦乐乎,龙争虎斗。
打斗似乎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臭虫原想来个立马冲拳,奋力一击的,意想不到的是,马步脚只往前一踏,竟然恰好踩中了吴东然的脚尖,然而吴东然那时痛的发指眦裂,猛地将脚一缩,羞怒并存。
“嘻嘻,小司马大人没有踩到‘瘪塌塌’吧。”臭虫心中早已开花,想不到居然捡了个狗屎运。
然而吴东然怒火一翻后反觉冷静下来了,在臭虫五步开外,微微合上双眸,深呼吸了一下,摆出了个架势后才缓慢撑起眼皮,调整一翻后整个人的气色竟与之前有着云泥之判。
“变了。”陶瓷喃喃道。
右边的老黑隐约听见,疑惑地问:“变了?什么变了?”站在一旁的鮑恩与另外一位唤小狗的队员听后亦是面面相觑。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小司马练的并不是腿上的功夫,而是在手上,方才他都是在用腿在进攻,手只是在防守,看来他是在让着臭虫,等下醒目点,我怕他会下黑手。”陶瓷凝视着对打的两人,严谨地道。
其他三人听后皆是到倒吸一通凉气,这样下去臭虫岂不是很危险?
陶瓷分析的没有错,吴东然换了进攻套路后,竟然十式有八式稳压臭虫的,纵然臭虫身手不错,可是功力还是不够老练,在吴东然挡住臭虫的斜劈后,右拳竟旋着气流,直捣臭虫胸膛,无奈之下,臭虫硬接了下来,顿时人身倒飞出去了,身体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看着狼狈的臭虫,吴东然冷目闪亮,嘴角一扯,动作似乎没有停下,显然没有放过臭虫的意思。
臭虫颠颠抖抖地扬起脑袋,看着吴东然竟还直楞楞地奔来,不由得脑门冒汗眼珠缩成了针孔状,臭虫顾不得胸膛的炽痛,奋力地翻身撑起,可是臭虫现在的速度怎能赶得上吴东然,只是刚刚翻身的一瞬间,吴东然的脚掌已到,离臭虫的肚池只是一指距离,臭虫的情况岌岌可危。
脚掌又前进了半指,吴东然的嘴唇已是盘笑,报复,报复,吴东然现在只剩下这个念头。臭虫闭起眼,咬着嘴唇,没有机会了……
时间仿佛停止,空气凝结得很重很重,风也吹不起来了,缓慢的画面蓦然闪出一团人影,手,追风逐电般的手掌,朝着吴东然的手臂甩去。
叭!好像音爆一样的声音,在手掌与手臂之间产出,吓得场上每人虎躯一震,心头一紧,各自庆贺被拍的对象不是自己。
回归正传,吴东然被那一只神来之手拍得像箭矢一样往阅兵台飞去,一下子就撞上了,整个阅兵台都震动了几下,还好没有散去。
再说吴东然撞上了阅兵台,头部更是撞中了木梁,脑海震得嗡嗡作响,不一会儿就昏过去了。
在众人还在迷迷糊糊的时候,陶瓷已经把臭虫扶起,关心地问道:“没事吧。”臭虫意想不到自己还能意识清醒的站起来,自嘲地笑了笑:“老大,你再不出手,臭虫我就变死虫了。”
陶瓷摇了摇头,谁知道这小子是一肚子坏水的,扶着他往队里走去,突然眼前多了几个穿着精致兵甲的士军栏着前路,其中一名军官的喊道:“站着!偷袭小司马大人,你可知是死罪!”
陶瓷和臭虫两人不明白,原以为出口解释,可是这些士军根本不给俩人说话的机会,上前就架起俩人,那位军官喊道:“这二人合谋偷袭军长,罪可当诛,但是小司马大人现昏迷不醒,暂且收监,容后再发落,带走!。”
全场屏声敛气,根本不知道这些人竟这么大胆当场就把陶瓷和臭虫架了起来,一下子皆是不知所措。
黄铭眼看情况不对,看着这边被抬着回营的吴东然,那边被吴东然的亲兵架住的陶瓷和臭虫,顿时搅得头也大,既然吴东然昏了未醒是议事不了的,那就先把那边缓缓吧。随即跳落在地,走在穿着精致的军官面前,用着商议的口吻道:“诸位军爷,这事是否有点误会?”
“哼,这还有何种误会,眼下小司马大人被打得昏迷不醒,难道老子眼瞎了?别废话了,先打入监牢,容后小司马大人醒来再算。”说毕,粗手一挥亲兵们就把绑住双手的陶瓷和臭虫押了下去。
黄铭欲要说话,但见陶瓷被束绑着也微笑道:“师帅大人,眼下多说无谓,万事等小司马大人醒来再作定断吧。”陶瓷也没想到一时情急之下会把事情弄得这么麻烦,心中确有些许歉意。臭虫为陶瓷马首是瞻的也就没有异议,
黄铭见其本人也是这么说,他亦不再坚持什么,那就唯有等那位大人醒来再算吧。
看着俩人被押走,新兵们个个都不愿意了,前面堵住的,后面围起的,在旁吵吵闹闹的,里三层,外三层,围得像用胶水粘着一样,一时场面混乱无比。
“肃静,都给老子滚回去!”黄铭阴着脸操起嗓子怒吼。
顿时人声鼎沸的场面变得鸦雀无声。
“你们这是算什么,你们这是害了他俩人,在这节骨眼上别给老子捣乱,都回去!。”黄铭扫视四周狠声道。
众人面面相觑,呆了一回别各自散去了。
带头的军官自觉甚是丢脸,竟然被一些新兵给堵路了,心中悻然,却也不出声,待黄铭驱散新兵后才凶狠地回头盯着陶瓷和臭虫俩人,嘴上嘀咕了几句,可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才扭头回前,缄口往前径走,后面的手下亦押着俩人缓缓跟上,站在一旁的黄铭脸色暗沉,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