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前一后绕着大圈子从房屋后面的树丛中闪出,随即分成一左一右进行调查,屋内动静极少,诡异至极。
蝙蝠细细地推开窗木板,斜着小眼珠瞄了瞄,发现了一位满是胡子,头发乱脏脏的,躺在床上打起呼噜,蝙蝠轻轻呼出口气,脚下一动不慎竟踩断了一根小枯枝,“喀嚓”的一声分外响亮,蝙蝠立马精神一振,心惊肉跳,左手不由得攥起拳来,不敢作动分毫。
两轮呼吸时间,大胡子只是辗转一下身子,仍睡得沉死。
眼皮都不敢眨的蝙蝠此时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继续搜索右上角的房子。
坐落在空地上的屋群大概有四五间,有大有小,围成了一个大半个圆儿,只缺出正面十尺左右的口子,不知实情的也有可能认为是一户田林人家了。
两刻钟静悄悄就过去了,郑林子与蝙蝠二人回到了树林聚集处,报告着搜索的情况。
“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男子和一名很年轻的小伙子,大概就是老六了。”蝙蝠漠然开口,捻走了些不该说的话。
“满脸胡子的应该是老大。”田叔补充道。
“另外还有四个人,那个丹胡老四也在其中。”郑林子接着说。
“哇,一家子聚会嘛,这下不用麻烦了,一网打尽。”三尖角眼没心没肺道。
“好吧,我们现在就商议一下对策,要快!”田叔环扫了众人,把个人的思想收了回来。
“文子,郑兄弟有话不妨,这下就得靠你俩了。”田叔口中的文子指的就是那位文野的士子了。
“在下就大胆直言了。”文子恭了恭手说道。
……
一翻商议之后,得出的对策很简单,原以为打前头的是田叔、三尖角眼、蝙蝠三个大男人的,可最后宁儿执意要跟前,众人没法只好加上她,稍稍改改位置——三尖角眼仍在前,田叔、蝙蝠分别兼左右翼,宁儿防后形成一个菱形方阵慢慢推进。
而郑林子则从左方向,也就是西面的树林间按照菱形方阵的速度往前游走,隐藏着身体,以应付意外。剩下文子就得坐镇树林间,面向房屋,环观全局,用口哨声指挥,口哨声分有几种——东、西、南、北、撤退、进攻……一切以发出命令者的方向为准,可惜的是通晓的只有三尖角眼三兄弟,弊端不少,单独行动的郑林子只能见机行事,随机应变。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菱形方阵四人步入房屋前院,奇怪的事情开始发生了。
四人进院后,立即分成两批,一批去偷袭单人的老大,另一批去擒获亦是单人的老六,两批人分别进如两间屋子,搜查了个天朝底,惊然地发现屋内除开日常用品外就连一只老鼠也没有——人不见了!
此发现弥漫在两批人心中,纷纷意识到中计!
随即听到了文子传来的口哨声,是撤退的调调,就算听不懂此声的田叔和宁儿也明白什么意思。
树林内的文子焦急万分,想不到敌人如此狡猾,对手一个回合便把他们的计划通通打乱,双眸宛如鹰眼般,直勾勾地凝视着对面的后山树林。
后山树林处还真有一人,年轻的老六!身穿麻衣,可却一点痞子气都没有,清气得很,嘴角微微一笑,虽然看不到,但却感受着前面树林处一道炽热的目光,喃喃道:“来吧,咱们的棋才刚刚开始。”语气老练,一点也不附和他的年纪,可话说得没错,现在空地上的对决仿佛就是在棋盘上的对弈。
转眼间,田叔四人听到口哨声后皆是慌忙地走出屋子,集中在前院上,可眼前的一幕却是凉透了他们的心,前院的出入口子竟被一些竹排尖刺给堵住了!众人眼慌慌,看见了一条粗绳子的一头绑住竹排,另一头延伸至屋子后头,这肯定是后头有人在扯了,把埋在泥地上的竹排拉了上来,泥土虽有点粘重,但竹排埋的很浅,拉起并不费力。
尔后,三尖角眼二话不说,抬起头大尾细的宽头刀死力斩向粗绳子,拉直的粗绳子也是有弹性的,难能就此轻易斩断,无奈三尖角眼只能憋着火气,抡着宽头刀锯了起来。
宽头刀确实锋利,两三下功夫就弄断了粗绳子,此前定是修磨过的。宽头刀虽把粗绳子锯断了,可是竹排却仍贴堵在口子上,形成了一个瓮中之鳖的惨状。眼见三尖角眼怒气冲冲,咬牙切齿想闯出去的时候,忽然从旁处冒出了一支利箭直标三尖角眼的脑门,在三尖角眼转头望去的时间,“叮”的一声,惊醒了梦中人,三尖角眼愕然看见蝙蝠用了一把硬剑把利箭挡在眼前,三尖角眼不由得手心渗汗。
“有埋伏,速速退回屋内。”田叔拉着宁儿仓猝地回到了屋内。
四人皆回到了屋内,急忙地议论着。
“眼下前路扑溯迷离,两位有何高见?”田叔问道。
“这种情况必先冷静,我先问问文子下一步该是如何。”三尖角眼虽被方才的利箭惊吓了一下,但经验还是挺老道的。
“那赶快吧。”田叔催促道。
三尖角眼稍稍点了点头,将拇指与食指微合,放进嘴里用力配着技巧地吹了起来。
不一会儿,文子那边也有了回应,意思是让他们继续停留在屋内,再无下文了。
话分两头,当那偷袭的利箭发出后,游走在树林间的郑林子也是知道的,并且摸清了此箭的主人的位置,那是在离郑林子不远处的山坡上,躲在一棵枯树干背后,虽下着蒙雨,却也看得见,于是郑林子暗暗地潜行过去。
“奶奶个熊。”老四瞧见刚射出的箭被挡下了,心中极其不爽,骂口而出。正要准备射出第二箭,那帮人居然躲进屋子去了,一下子又是怒气攻心,啐了一口唾液。正要再次眺望间,戛然右面脖子一痛,接着便不醒人事了。
出手者正是郑林子,手刀劈下后,前面的人果真晕倒,心中纳笑,这伎俩算是第二次用了。
郑林子把晕倒的人转身一翻,徒然一惊此人正是老四!上天真会开玩笑,上次是郑林子晕在他手上,这次是他晕在了郑林子手下。郑林子先是眉毛一扬随后又回复了平静,忽然想到现事要紧,解决完此事后,自然就会和老四算算这笔帐的。
郑林子解下腰间事先准备好的麻绳,把老四的双手双脚都反绑在树上,将其口中塞满了抹布。正绑间听见了屋子和树林发出的两声口哨,随后他竟又有模有样地吹起了口哨,这是他和文子约定好的,解决一个人后就吹一次。现在郑林子只知田叔四人被困住在屋内,于是加快了手脚。
完事后把老四身一搜,竟是搜出了一个钱袋和“银晕”,真是喜出望外,立马把“银晕”收回厚衣内的腰间,满意地拍了拍,继续往后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