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黄铭出了牢房后就打发了鮑恩三人回去训练,自己带上副官径步寻向小司马——吴东然的帐篷。
想不到这次竟吃了一个闭门羹,小司马帐外的亲兵被下了命令——禁止其他人进帐,师帅也不行,可喜的是已得知小司马已经醒来,那位亲兵还说了过了午食时间小司马大人才会接见别人,黄铭听后也是欣慰的,起码有了明确的目标了,比起之前的阴沉,现在可谓拨开了云雾了。
又是一日的大热头,正正摸到了人们的正头上,和和暖的,就连新兵们黄黄的牙齿也能反射刺眼的光呢。
午食时候,黄铭非常准时地出现在了小司马吴东然面前,笑容呵呵地客套着,忽然话锋一转便旋到了正事过去。
“小司马大人,下官这是替下属来道歉的,就请大人消消气放过他们吧,况且这点小事,大人,你也不必惦记嘛。”黄铭装起了恭敬的笑容徐徐而道。
“黄大人,话不能这么说,被偷袭得可是我,受伤的也是我啊。”吴东然脑门上捆绑着一圈圈的麻布,乍眼一看似乎伤得很严重。
黄铭再说:“这是当然的,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但是受伤的也有他人啊,那个唤作冯人的,就是和你切磋那位,他也是受伤了的,而那位出手误伤大人的新兵也只是出于善意罢了,年轻人嘛,阅历不够,难免误会大人的。”
黄铭这翻话说得大有文章,听得吴东然一愣一愣的,竟十分有八分相信了。话中点出了吴东然和冯人(臭虫)都各自受到伤害,能把吴东然与臭虫的筹码拉到同一平线。然而对于陶瓷的评价就是出于善意,没有心的,还强调了他是位年轻人,相反起来吴东然就是一位成熟而大量的人了。其实吴东然也就三十来岁,半老不新的,又当了小司马这个高职,对于这些阿谀奉承,自然是入耳入脑的。
虽说如此,吴东然也混迹过社会之人,被吹捧得轻飘飘的脑袋,三两下从兴致中冷却下来,思忖中,他说的倒是有道理,自己可以不再计较,但是下不台啊。
其实事情如何发展,归根到底也只是面子问题,黄铭早就察觉的了,见吴东然不答话,只好自己再戳破这一层遮羞布了,“大人,下官正好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一来可以惩治一下那俩人,二来还可以为国效力呢!”
“哦!快说快说。”吴东然听后暗自噫了一声,原来这老姜也是挺辣的。
黄铭仰头清了清喉咙,沉声道:“随征军上前线。”
吴东然瞪大了双眼,想不到黄铭竟有如此妙绝的主意,但仍是不动声息地说:“嗯,不错,就按你的意思办。”
当然不错了,刚到没两天的新兵就送上战场了,那和送上死刑有什么区别,黄铭想着,但口头却说:“是的,下官等亦下就去通知。”
“唔,是了,我方才刚想到的,竟然你们这要征五百人的甲士,那就让那俩个新兵还得要每人各斩五百敌将才行,以……以右耳为准吧。”
“大人,这,这对于新兵来说……”
“黄大人你就不必再多言了,本司马已决,这还是锻炼他们呢,什么时候完成了,就什么时候解除束绑,要不然就在前线杀到够为止!”吴东然顿了一下,扭起笑容又道:“好了,那个上征军的甲士你可点好了?”
黄铭反被将了一军,却又不能逃,也只能是硬接了,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都好了。”
“那就好,那就明天出发吧,我也在这有两天了吧,不能再耽误了,还有几好多事儿要去办呢,黄大人你去忙你的吧。”
被下了驱逐令,事情发展到这般黄铭也无话可说了,只能拱手以礼后退步离开。
黄铭走后,帐篷里只剩下吴东然了,在空荡荡的空间内他闭起眼悠然地道:“姜老又如何,主动权还在我这呢,害我丢脸的那两个小子,现在本大人可是放过你们了,但是有没有机会再这样活拨乱跳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哼!”
“马点点!”
“在!”一名穿着精致盔甲的甲士从帐外应道,揭开门布,除除而来,在吴东然前“咔咔”地单膝跪下。
“明日你就负责这次的征军的领头,带他们去前线吧!”
“下属遵命。”
“还有,那两名冒犯本司马的新兵也计算在内,一定要监察他们要各人杀够五百人才能让他们离开前线,不然……”
马点点会意地答了声“明白”后,吴东然稍稍扭动了一下身子,说:“你可是我的亲兵队长哦,办事定要好看一点儿,别要丢我的脸。”
“小司马大人您就放心好了,下属定会办得妥妥当当——”
“唔……”
谁也没注意道,此时的马点点嘴角被扯了起来,邪邪地笑了一下。
时间就这样滚滚地侃了过去,今日行云密聚,是走路的好日子,只是位于赵国东面边界这儿略缺了些花花草草,全是黄黄的泥土,肯定是冬季的原因了,上天是不愿意让这些娇滴滴的主儿受罪罢。
密云底下有一支拖起了千里尘的军队,其原属于黄铭管辖的军队,终于有五百左右人要脱离了故乡的裹怀,出征歼敌去了,不过在此之前得要去目的地——夏屋城报到。
陶瓷和臭虫当然是算在其中,干着最累的活儿,吃着最龊的伙食,睡着最少的觉,简直磨尽了苦难,这全都应该归功与那个叫马点点的首领,出于他的原话就是,“凭什么!凭什么我那死鬼阿大要帮我改了个名字,马点点,马点点!撮起来只得个冯字,而你们这些姓冯的又凭什么!凭什么一个字就可以了,还可以镶上个名!”
其实马点点不自白的话就不会有人知道的,不会有人留意的,可是他偏偏就爱转牛角尖,导致心中产出了一只会捣蛋,只会扰乱耳膜的小魔鬼,当马点点每次看见冯氏的人时小魔鬼就会趁机出来捣蛋、发作。
在马点点自白之前,臭虫那是怨气十足的,在这完全不像一个甲士,反而更像一个做苦力的,生活在最底层的奴隶,直到听见了马点点在发疯时所说出来的话后,顿时怨气就被净化了,空气也变得清新起来,心情愈来愈好,有时背着沉重的行李行走时也能无故发笑,而且每见马点点一次就傻笑一次,背上的行李就加重一分,可是臭虫愿意啊!开心啊!痛快啊!
行军总计十二的时辰的时间中,马点点可是愈想愈糊涂,想着臭虫是不是干累活干到疯了?不然怎么整天疯笑不停?于是意识到日后可不要把这个疯子放在身边的,反正折也折够了,磨也是磨的够了,还是爽气点放他去战场为国捐躯才是上计罢。
后来马点点使出了浑身力劲终于把陶瓷和臭虫弄到了真正的最前线——桑丘城。
桑丘城正落在夏屋城的东偏北方,也是赵国东面边界,燕国的西南边界当中,是一座没有归属感的城池,今日是归赵国管辖,说不定明日便是燕国的边城,飘忽不定,这也是战国时期的特殊现象。
仿佛一齐都安排好那样,陶瓷刚一报到,燕国的副军蟒蛇便领着五万的燕兵,兵种繁多——刀兵、骑兵、战车等等样样俱全,又因为这次是攻城战,所以燕兵以步兵的类型居多,其他兵种或许就是一个摆设而已,虽说如此,但五万之众也是不容小瞧,五万的燕军形成半月形包围状封上了桑丘城,气势如虹,颇有一战定功成,搭命也不怕的盖世境界!
赵国威武的甲士们一个个威猎猎地蹲守着城池,城门紧闭,城墙上的甲士们面无表情,但是眼珠子却是活了一样,黑溜溜的睁得老大,向外传达着一种信息——此城属我赵,犯者杀!
反观陶瓷和臭虫只能垢缩在四面城墙内,这是新来乍到的“新兵”的特权。避免了正面对敌的生命危险,其责任就是负责后勤和安抚民心。
“负责后勤和安抚民心,说的蛮好听的,切!”臭虫对此嗤之以鼻,“还以为真真能上阵杀敌,害我兴奋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