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59年9月,秦王意气风发投兵赵地。
五大夫王陵手攥半边符虎,从咸阳城领着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出发,目标正是处于上千里外的东方——赵国国都,邯郸城。
在行军期间还有不断从其他城池地域调配而来的甲士,因此途径韩国上党郡的时候以王大夫王陵为首的秦国甲士总数惊达六十万之多,若如无意外,这支庞大宛如战争巨人般的军队定可夷平九州上任何的诸侯国,若论此次的目标——已经是疲惫不堪的赵国,更是吹呼可破,因此秦国甲士全都士气爆棚,皆是没把赵国放在眼内。
当然,谁到知道上天是最爱开玩笑的,不然那就太寂寞了。
人数如此众多的军队行走的脚程自然是拖慢下来的,再加上在行军的过程中还得做出了各种应付对策,这也是不得不已的。
当六十万大军来到韩国的上党郡的时候(上党郡位于韩国的北端,往东走可直达赵国的腹地,邯郸城。)五大夫王陵下了说了这么一个计划:
“副将王龁,你负责十万的兵力拔掉皮牢关然后屯守上党郡,以防韩国在背后偷袭我军主力。”
“喏!”
“五狗,你同样领起十万的兵力时刻出发,南下攻占南阳以阻击可能的魏楚救赵的联军。”
“是!”
“哼,如此一来我军四十万主力便可安然踏平邯郸城了,这一次看你怎样躲!”五大夫王陵目光如鹰直勾勾地凝视赵国邯郸的方向,没错,他就是把赵国邯郸当成了他的猎物,一匹善跑的马。
待副将王龁迅速拔掉皮牢关后,他们的四十万主力军才缓缓出发,气温稍稍转凉,但他们不怕,他们正热血沸腾。
从咸阳城开始,破皮牢关,复取上党郡,直到现在的位置——邯郸城外围的屏障武安关,一共行走了大概一个多月,现在终于可以接着到那匹马的毛发了,王陵眼睛炯炯有神,直视其关。
武安连接着韩国上党郡的边境,要从上党郡进入赵国的邯郸城这里是必经之路。武安北面和南面都有重叠环山作为天然的屏障,同时一些明眼可见的道路都被城墙封锁,所以如果有大队人马要从这里进入赵国邯郸城,那么武安关是唯一的路口,它仿佛是邯郸城的把门将,但现在它要面对的是来自秦国的铁骑、战车,是否把得了门,正要放眼瞧一瞧。
现在的武安关远远没有皮牢关坚固,因为赵王为了收缩防线集中保护邯郸城而采取坚壁清野、放弃外围城池的策略,所以当皮牢关正被攻打之时,武安关附近的城池已经是开始转移人力物资到邯郸城内,人,能走的都走了;物,能带的都带了,不能带的全都烧毁,并且堵塞井口,不留一丝有利于秦军的东西。
终其因素,秦军面对宛若纸张的武安关时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催枯拉巧地捅破了关卡并以武安关为基地,使了三十万军队直驱抵达邯郸城,眨眼间便包围了邯郸城,对其虎视眈眈。此时是公元前259年11月,邯郸保卫战即将打响。
时间稍稍回到两个月前,且看我们的主角发生了何许事也。
九月中旬的天气已经没有之前闷得那么难受了,但在中午的时候热头还是挺猛的,外出工作帽子肯定是少不了的,尤其是那些下田耕作的农民,在这个收割的季节晒黑了不怕,最怕就是晒晕了中暑的,一惹上这些毛病铁定是干不了活,但如果不工作,接下来的谷子只能烂死在田间,心痛之余连之后的生活资源也会断掉,这对辛勤耕作的农民来说可是比死还煎熬的。
这时候蝉声还未断,该响的还是响起来了,然而那些贪玩的男童皆是非捉一只在小手中不可,知了——知了叫个不停,煞是好听的,但捉了是捉了,养起来却忒麻烦,整天给它一些嫩枝叶也不吃最后必定是饿死收场的,弄得男童们个个养完后都嘟着小嘴,无精打采。
陶瓷闲时无聊逛在街上看着这些手拿着死掉的蝉,又舍不得扔掉或是埋掉的样子,也是苦笑不得。
陶瓷手上的伤还得要调理,再加上赵卫将军赏识有加的原因,竟在战后被奖赏了一些钱财和一段较长的休养假期。现在陶瓷便在邯郸城难得的一处僻静的栈店中组了一方小院子暂住,当然费用是国家补贴的,也只有他才拥有这种待遇的呢。
微风轻轻吹送了落叶,陶瓷坐在院子中的大愧树荫下,舒坦地看着书卷时而摇头晃脑时而点头喃言,像极了那些隐世埋名的博学居士,那份悠然沉静是很少人具备的。忽然他闭眼想了一会,尔后除除睁开双眼望向轻放在怀中的、受伤的左手挤眼一笑,从容的,甜蜜的。
“吱呀”的一声院子的门打开了,臭虫信步而来,张口埋怨就道:“老大别整天躲在房里嘛,虽然这而环境不错但也太缺少人气了。”
陶瓷苦笑道:“我那能像你啊,在这儿与我相熟的就数你了,况且我也不是你说的那样整天宅在房,闲来无聊我也会出去走走的,并且有书卷陪住我这段日子倒也过得自在的。”
“天呐!老大你那‘出去走走’就是在外面瞎逛而已,还一个月才那么三四次,我真服了你,亏我还沾了你的光被赏了一点儿假期,我不打救你那我便真是对不起你啦,废话少说,我这次过来就是向你引荐一位好友的。”
陶瓷放下书卷略为惊讶道:“真的?”
“当然,他可是我的铁哥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昨日才回来邯郸听说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反正就是这样了,中午这顿饭就是为他洗尘的呢。”臭虫说得兴高采烈。
“那好,我们等会儿就去……”陶瓷还没有说完就被臭虫强拉了起来,直接朝门口走去,陶瓷见状连忙快口道:“哎、哎,打住,打住,待我收拾一番再去,结交朋友哪能如此随便了事?等我一会儿,去去就回。”说罢,抽回被臭虫捉住的右手,转身稳步回房。
这是一间没有店名的食店,店内依稀地摆着五六张桌子,仿佛无精打采,但饭桌却很少缺过食客,或许是一个人孤孤地食用、或许是几位朋友一起聚会膳食,就这样陆陆续续的在吃饭时间是极少情况会出现空出一桌来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那两道菜。
“这两道都是此店的招牌菜,合着伴饭胃口吃极佳呢。”臭虫刚点完菜向着两人说道。
不一时,小二就端来数碟小炒和米饭恭敬道:“三位客官请慢用。”
只见李谈略些赞许地点了点头道:“唔,上菜速度还可以,服务态度也是,我想就算饭菜差点也没关系了。”
“好你个李谈,出去了一趟就装专家了是吧,要评价吃过再说,快,趁热。”臭虫说罢便夹菜就饭吃上来了。
李谈看了看他笑了一下,尔后对陶瓷说:“请。”
陶瓷报以微笑,也吃了起来。
“真赞,这个辣炒藕丁和酸辣白菜真真吃多少遍也不厌。”臭虫扫了一轮后感概道。
对此李谈和陶瓷也是点头同意:“嗯,的确不赖,现在虽是热天但酸辣、酸辣的挺过瘾。”
三人吃得不亦乐乎,再加上点了些水酒就更加滋味了,但陶瓷现在是禁酒时期只能以茶代酒,李谈直喊遗憾至极,陶瓷倒也无所谓一笑了之,他只觉得交了李谈这位直爽的朋友这顿饭算是值了。
正畅食间,戛然传来一声拍桌子的巨响,众人望去,只见一名靠着窗口的座位的体宽身胖的男子正双手抚着面,脸上紧闭双目摇晃着略显肥肉的脑袋,口中喃喃道:“嗳,原以为能吃到真正的没事,没想到还只是稍稍比普通的菜肴好上那么一点点,嗳,失望真失望呀,看来只能将就将就呐。”
此话低沉却说得非常清楚,看来此人是练家子的,且说这一句……陶瓷环扫了一眼店内众人还可以猜得出他是说给众人听的,看来这家伙傲气很盛。
此话若是旁人听了也就讥笑一下当是玩笑,但此话却偏偏落在了正在工作的店小二的耳中后果就大不一样了,这可是砸自己店内的招牌呀!小二火气一冲转身要和这名体宽身胖的男子理论一翻。
“这位客官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呢?”小二对话时虽然脸上忍住了愤怒,但语气却凛然逼人,生生出卖了他。
那男子仿佛铜皮铁骨、刀枪不入,继续很是无奈地夹起菜扒着饭敷衍道:“说了你也不会明的,还是不说了。”
“呀?方才我可是听得听得清清楚楚你说我们店的菜肴不怎么样,这个小的怎样不懂,就算小二我不懂,可我们店的回头客甚多且新客也不少,你难道说我们店的菜肴不怎么样能吸引如此多的顾客么?”店小二连珠炮嘴说得头头是道,就连店内的食客也是点头赞同,他们也认为这间店的菜肴小炒挺好吃,心中暗笑或许这名先生不仅身体有点重大,而且说起话来也是托大的。
“烹饪,你懂吗?”男子撇了店小二一眼不痒不痛地道。
店小二被他问问得一愣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他再道:“你懂什么是刀功、勺攻、抽糊、宰剔吗?”
其实这几项皆是厨子的基本功,店小二没有接触过当然是不知道的,但在这个维护自己的小店的时候自然是不能软的,于是对男子匆匆地说了一句,“你等着瞧。”后便钻到厨房内了。
不多时,店小二又转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名和那名体宽身胖的男子身形差不多的男子,看其打扮应该是就这店的掌厨了。
店小二带着这位掌厨走到了那名男子面前说道:“店家就是他,就是他大言不惭的。”众人听他这么就说一下子便明白过来,原来这名掌厨就是店家,店家兼任掌厨,其实这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当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边,亲身经历的时候反倒成新鲜的了。
“这位客官我先替这位臭小子向你道歉,对不起。”这名店家不但会煮东西还挺会做生意的,但在一旁的店小二却狠得牙痒痒。“但一事归一事,听我店的小子说客官你对我店的菜肴有很大的意见,不知是否如此呢?”
那名男子没有急着回答,自顾地夹了一口辣炒藕丁,咀嚼了一会吞下后喝了一点儿他曾要来的清水,然后吃了一瓣酸辣白菜,微紧眼品尝着一副很专业的样子,竟然很吊人胃口,在场的人都想听听他能否道出个一二,不由得皆是紧静心绪捏起耳朵,但这间的店家却非常紧张,眼睛睁得圆圆大大,心悬异处,连连吞下因紧张而加剧产生的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