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一天的假期闭下眼就过去了,苏代和郑林子收拾了一些衣物、钱财、书籍和其他杂物就蹬上了骈车,此次跟随人员只有三人,一车夫,俩仆人。
这段路程也没刻意赶赴,此次的目的地是楚国都城――陈都。楚国民风开放,自由快乐是他们的生活标准,服装衣裳色彩缤纷,但是在去陈都之前,苏代需要去韩国找一位故友,幸好路线大致是差不多的,也不会怎么耽误时间。
这是韩国里著名的中岳山,中岳山奇峰略少,起伏山脉却尤其多,山嵝层层叠叠,宛如卧龙曲状的身躯,连绵不绝。
景色虽美,山路却是难行。凹凹凸凸的路面,实在让人难受,众人只好在山外的一条村庄歇脚,幸好的是,苏代的故友只在众山外围下的一条隐世村落中,离山外不远,脚程一个时辰就到,于是苏代就决定,自己和徒弟进山,其他人在山外等候。
在山外的村庄休息了一晚,今日一早,苏代和郑林子牵着两匹载着一点物资的马,从容出发。
俩人走上半天都未到,郑林子忍不住问:“师傅,何解您的故友要在这深山大岭里住?”
“等你学有所成就知了。”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呐!像师傅那样吗?合纵列国,拯救黎民?”
“呵呵,为师也不希望你完全套用为师的方法治世,为师治了一生同等没用,为师希望你学有所成时,能自己选择一条路,是选择理俗事;或抛开一切,专研学问。这都需要自己判断,为师不能同你作主,为师早有一日都会离你而去的。”
“是吗?可是我不想离开师傅诶,有师傅在我就觉得很有底气,做何事也不惧。”
“放心,为师会给你机会成长的,到时候,为师可希望你能明于师,智于师啊。”
“明于师?智于师?何解?”
“就是比为师还明理,比为师也智慧。”
“哇!真的可以吗?那,那到时候我也可以教导师傅了!”
苏代给了郑林子一个菱角儿(敲头的意思),笑道:“才刚过弱冠就大言不惭了?”
“嘻嘻,徒儿知罪,不过徒儿定会努力的。”
“唔……”
俩师徒一路时问时答,充实无比。
师徒二人在这条小山道上走了有一阵了,前面是一大扎阳光,灿烂得看不道前路,二人慢慢移步,仿佛可以把阳光抓在手心,突然一股山风袭来,卷带着飞舞的泥土和枯叶,二人不得不用手臂挡在眼前。
山风过后,放下手臂,迎目而来的景色竟把苏代和郑林子看呆了,太美了,虽然还是冬天,树上叶子不多,但是斜陂下的村落被山水环绕着,还有陪衬的白雪,古色古香,怪不得会有人生活在这,此地简直只应天上有呐。
“无论来过几次,看过几次,此处的一水一木、一山一房,皆是欣赏几多次都不会够啊。”苏代赞叹。
“师傅,您来过?”
“当然!不然我怎么认得路。”
“也是。”
“走吧,去会会那老家伙了。”
“嗯,师傅的朋友也一定很厉害。”
二人拴上了马绳,走入了幻仙幻境去了。
咚咚,咚咚,咚咚,苏代敲了三次后,立在门外等候。
有顷,木门慢慢移开,一中年男人探出来头,问道:“何人?”
“是我,苏代。”
“哦,苏先生,快快请来。”中年男人欢迎道。
苏代师徒二人便走进屋内。
“阿宝,你家先生在吗?”苏代问。
“苏先生来得不是时候啊,我家先生出去了,您等就在客厅那休息一下吧,应该很快回来的,我给您俩去准备准备茶水和小吃。”
“嗯,那老巧等等吧。”
三人来到了客厅,阿宝待二人坐下后,揖礼离开准备茶水和小吃去了。
郑林子眼睛打扫了四周一圈,这里十分空荡,厅内剩下寥寥无几的装饰品,可能就只有角落那几卷书了。
于是疑问曰:“师傅,何解您故友家是有仆人的有钱人家,可屋内却一间看得上眼的摆设也没有?”
“隐士人家哪有富于不富,穷于不穷,这些都是身外物而已,还有刚刚那个人可不是仆人,你得叫他作宝叔,他是周晓徒弟的父亲,同时周晓又是他父子的救命恩人,所以阿宝才会在这里打理屋内细务。”
“哦,周晓是何人?是师傅的朋友吗?”
“嗯,也就是这屋子的主人。”
“师傅方才说周先生有个徒弟,他年龄多大了?”
“嗯……算上来,是和你相差无几。”
“真的?那我要结识结识一下。”
“也好,年轻人应该多亲近,他比你年长少许,你得视他为兄长,名唤陶瓷。”
“呵呵,真是有趣的名字,那瓷兄在这里学习吗?”
“那得问问阿宝,等一会吧。”
“是!”
片刻后,阿宝把摆在苏代和郑林子身前的茶杯倒满了茶,案几上放了一盘蒸馍。
苏代揖道:“阿宝多谢了,这是老巧刚收的徒儿,叫郑林子。”
郑林子连忙起身,揖道:“宝叔,郑林子有礼了。”
阿宝笑呵呵地回了一揖:“有礼了,看来苏子招了位高徒呀。”
“不敢,不敢,小子愚钝得很呢,宝叔,我听师傅说,您有一位儿子在这求学,可否告诉小子他人在哪?小子很想结识结识。”
“嗯,他就在后院练武……”
“真的?谢宝叔了,我这就去!。”说毕,就急忙跑了出去。
苏代摇了摇头:“给阿宝见笑了。”
“不,年轻有活力是好事呢!”
郑林子在宅子走廊上转来转来,宅子许不大,可是太够复杂了,弄得头昏脑胀,好不容易才看到前面种有数十杠竹子顶天而长,还起其他植物,自然香气易闻,这里应该就是后院了吧。
郑林子扰着头发,顺着走廊进去了。只见一位一身干爽利落的青年在舞着长剑,可能是舞得有段时间了,旁边放着一叠青年脱下了的衣裳,单衣薄衫,身上没有了累赘,可是把剑刷得呼呼齐声,眉清目秀的脸孔上,在下巴那叼着一粒小黑痣,小黑痣跟着头在摆动,头随着剑而绕转,可是条条有序,动作丝毫不显的僵硬,身体的节奏竟能和长剑配合的天衣无缝,看得郑林子大大叫了好字。
陶瓷闻声即停,醉沉在练剑的愉悦中,竟不知旁边站了个人。
此人甚是面生,不知为何在这里,揖道:“在下谢公子赞赏,不知公子是?”
郑林子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揖道:“瓷兄,这,这是小弟冒犯了,请瓷兄原谅。”
“哦,公子竟知在下的名字?”
郑林子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看我这蠢脑袋,方才在欣赏瓷兄的剑舞竟痴痴入迷了,在下叫郑林子,是苏代师傅最近才纳的弟子,瓷兄的尊名也是师傅告诉的,师傅还说瓷兄比我年长,要小弟多多尊敬。”
陶瓷听后恍然大悟,朗声道:“哦,原来是苏先生的弟子,陶瓷有礼了,竟然陶瓷比郑林子兄弟年长,那陶瓷就直接唤你为林子了,你不介意吧?”
“怎会呢,这是小弟的福气呢,方才见瓷兄把剑舞得行云流水,想是剑术也十分了得,不知瓷兄有没有兴趣与小弟切磋切磋?”
“哦,林子也喜欢武术吗?这简直太好了,在这可找不出第二个人可以和我切磋了。”
“嗯,等小弟想想如何切磋。”郑林子沉吟了一下说道:“倘若用器具又没其他人在场的话无疑是较危险的,那……不如咱俩一人砍一杆竹子当在武器如何?”
“太好了,这就准备吧。”陶瓷无比高兴。
很顺利,二人都砍了杆就手的竹子,随意挥了几下,都比较满意。
“来吧,瓷兄。”
“点到即止,别受伤喽。”
说毕,俩人扭战一团,把竹子耍得呼呼作响。
别看陶瓷斯斯文文,却是个好胜之人,善于攻击,使竹子的套路与长剑无异,运用起来挥洒自如,观其战局,陶瓷是把郑林子压得死死,锐气十足。
而郑林子本就是一位喜刺激之人,平时练惯了匕首,喜欢一击必杀,不出手即已,出手惊人,所以在同陶瓷对战中,属于防守的一方,时不时啄中一个缺漏,一竹削去,就把陶瓷的锐气压去几分。
片刻之间,对战已打上了十多个回合,此时此刻,陶瓷一击刺出,郑林子左转侧身想是由下往上挑,陶瓷见郑林子扭动身躯,已知郑林子的下一招,便改刺为劈亦是左转身的蓄力过程。
是时迟那时快,郑林子发觉陶瓷竟也是一阵风似的,改次为劈,暗赞反应灵敏,脑中虽想,手上却不含糊,竟然陶瓷使出这一变招,自己也不退缩了,来个硬碰硬吧,劈就劈,孰胜孰负,还不知道呢,因而郑林子亦畜力劈去。
咻!咻!啪!声音清脆刚劲,对撞的两杆竹子居然生生折断,断竹头纷纷向左右两边射出,很明显,胜负未分,武器却已毁了。
武器是虽毁,余劲仍在,透过剩下的竹竿,传到了二人的手上,没有办法,二人都是硬接的,皆是手腕发麻,但是收招的东西都做的有板有眼,甚好看,殊不知两人都在死撑呢。
话又接回来,二人见武器已毁,双视大笑,看来一时半刻是分不出胜负的了,于是互相作了一揖,正要说话,忽然被一把声音打断。
“瓷儿,先生唤你呢,快快去客厅。”原来是阿宝。
“阿爹,知道了,瓷儿这就去。”陶瓷答应道。
“嗯,那我先回去了。”阿宝转身就走。
陶瓷拱手对郑林子:“失陪了。”
陶瓷亦是说罢便走,郑林子急道:“诶,诶,瓷兄,你的衣裳还在呢,等等小弟,小弟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