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阿宝说,你是收了个徒弟?”周晓问。
“是呐,依我看,等陶瓷来时,他也是回来的,那小子天赋挺高,可就是年纪大了一点,而且天性顽皮。”苏代微笑。
“咳咳,都老了,是时候找个弟子喽。”
“老家伙,你,你没事吧。”
“都病都好几年,你也是知的,我看这次帮完老冯过后,我看,就这样了……”
苏代没有搭话,缄口不言,脸上霎时难过。
半晌,阿宝先到,陶瓷和郑林子后脚就跟过来了。
“师傅,苏子。”陶瓷揖道。
“师傅,老,老先生。”郑林子也是揖道
“呵呵,你就是郑林子了吧,果然英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周晓微笑。
“老先生言重了,小子那有什么可畏不可畏的,钝得很。”郑林子勾头揖道。
周晓指了指案几边的座位:“都坐下来说话吧,别站着。”
“是!”
“是!”
“师傅唤徒儿前来,所谓何事?”陶瓷疑惑道。
“唔,你也大了,是时候出去磨练磨练。”
“真的?”
“当然。”
“怎样磨练?”
“嗯,依为师看,燕国近几日就会使兵攻伐赵国边疆,为师要你……助赵抗燕!而且必须在下一年到来前获胜,要不然……咳咳,回来后,好好闭关面壁五年!”
陶瓷听后,又惊又喜,一来终于可以出去看看了,太久没出去过喽,二来倘若任务没完成,惩罚相当严厉,但是,比起出去磨练算不了什么,况且又不一定会失败。
“还有,我不会给你任何帮助,也就是说。”说到这周晓清了清喉咙,“也就说,你必须自己想法子,用自己的办法帮助赵国获胜!”
不但陶瓷听后发愣了,连在一旁的郑林子也吓的不轻,乖乖,一个人怎么左右战局,这可是战争哪。
片刻后,陶瓷反应过来,思索了一下,自信满满笑道:“师傅,徒儿知道。”
周晓与苏代都满意地点了点头,但郑林子的接受能力似乎很低,想不到瓷兄竟然答应了?什么情况,想不明白,于是开口询问道:“诸位,一个人怎样能左右一场战争的结局?小子不明白。”
说毕,众人哈哈一笑,见苏代闭口,周晓就解释了:“一个人左右不了,那一批军队呢?”
“个人?军队?哦,小子明白,您的意思是说,如果瓷兄能为大将所用,控制一批军队就可以完成这个任务了,可是,瓷兄的实力我是相信的,但,但要在这么短的时候内,恐怕,恐怕……”
“那得看瓷儿的应变能力和智慧了,老巧可帮不上忙的。”
“哈哈,林子不用担心,没事的。”陶瓷拍了拍郑林子的肩头。
“但愿吧……”
“徒儿……”苏代见周晓交代完后,幽幽飘出了一句,把郑林子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师傅?”
“为师也有一事,需要你独立完成的。”
郑林子摩拳擦掌,终于到我了吧,一脸期待说道:“师傅请说。”
“这次楚国之旅,为师就不去了,所以需要你一人把接下来的事办成。”
“那,那些跟随的人呢?”
“都打发走吧。”
“是!”
“竖起你的耳朵,认真记下每一点……”
“首先你要记住这次你要找的人叫黄歇,也就是楚国令尹(即相国)。”
“那不就是门客三千的春申君吗?”郑林子疑惑道。
“嗯,就是他,找到他后就把这份书简交到他手上。告诉他,要等无人之时才可拆开观看。一定要亲手交给春申君,不论生死,你可愿意?”
郑林子听后二话不说,接过传檄后,叩头:“弟子必定完成任务,誓死不已。”
“嗯,要是他问你什么都好,你千万不可把上次外使的事情说漏嘴了,那件事流传出去了影响可不小的……”
“是的,师傅我会记住的。”
“好徒儿,后天你俩便结伴出山,假以时日,你俩或许会有合作的机会呢,呵呵,都下去吧。”
“是!师傅。”
“是!”
郑林子与陶瓷对视一眼,都笑了笑,起身信步到别处去了。
周晓斜视了苏代一眼:“你放心么,他才跟你多久?这么重要的环节,你就那么轻易地交给一个毛头小子去办,挺冒险的。”
“没事,他机灵着呢!难道你可以在这休息,我就不行吗?”说毕,苏代打了个哈欠,说要睡觉去。
饭后,郑林子在陶瓷房中打发着时间,俩人需认识不久,却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半天时间就成了好哥们了。
“诶,瓷兄,话说你真的没问题吗?小弟总觉得此事有点悬呐。”
陶瓷一面忙着找东西,一面回答郑林子:“不知,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但是……”
“但是什么?”
“话虽如此说,现在却不能坐以待毙啊,好啦,找到了。”
“找到什么,咦,这是,这是兽皮?”
陶瓷打开了兽皮:“对,这是苏子前些日子来过一趟,带来了几样东西,这是其中之一。这是一张牛皮,记录着燕国和赵国边疆的详细地图,我还得考它想想对策呢。”
“也对,未雨绸缪。”郑林子赞赏道。
“呵呵,林子带上你平时看的书卷,我们就出发了。”
“出发?去那?不是后天吗?”
陶瓷噗哧一下,笑了出来:“不是,我的意思是,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在那里看书思考是最好的。”说毕,陶瓷把牛皮土地折叠了一下,夹带上几卷竹书,就往那地方走去了。
“瓷兄,等我!”郑林子最近在看的那卷书,是随身携带的,倒也不用再回房间折腾了。
俩人一追一赶,平时在师傅前的严肃与拘礼,全然一扫而清,展露出青少年应有的打闹和仍未磨失的天真。
这是一个小山坡,下面是草坪,上面有些树。陶瓷说,郑林子来得不是时候,如果是春夏天的话,那时便是绿草茵茵,大树遮荫,温柔无比。可郑林子也是知足的人,说能来到这里已经很好了,哪怕没有那绿绿的,况且现在积雪还未完全融化,仍是一片白白的,虽是冷一点,却也是另一翻风味,以后有的是机会欣赏呢。陶瓷亦点头称是。
陶瓷提议说:“咱就不要上去了,山上还是有些积雪的,所以比较危险,去隔壁的小溪那吧,走前点就到了。”
二人又是走了一回,来到小溪旁,陶瓷挑了块大石蹲坐在上。
陶瓷并不急着思考对策,而是拿出了一卷书细细品读,离他不远处的郑林子正戏水一翻,觉得水甚冷,没多久亦找了块大石头,爬了上去,仰头问:“瓷兄,为什么这溪水不结冰呢?”
“呀?我也不知道,这条溪水一年四季都是侃侃而流的。”
……
溪水涓涓缓逝,哗啦哗啦的水流,悦耳醒神,时不时还有条鲫鱼破冬而跃,欢畅绝伦。
“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郑林子埋头念书。
叭!郑林子被吓得打了个冷震,蹙着眉,脑袋摇了一圈,眼珠子到处在望,什么声响?
陶瓷知道自己将石一拍,吓着了郑林子,连忙赔罪:“林子,对不住啊,忽然想到一点东西,确是情不自禁,还请林子原谅。”
郑林子见陶瓷已把牛皮地图摊开,可能是想到了什么对策,好奇曰:“没有呢,瓷兄,你一定已经想到了谋策,快快说与我听。”说毕,便起身走到了陶瓷正对面坐着。
“嗯,你看看这,”陶瓷指着夏屋、曲逆、阳城、桑丘城四城继续道:“这四城处于两国之间,临近黄河,水源充足,四城离得很近,说明土壤肥沃,人口众多,旧时原是燕国之地,可后来被赵国过占领,因而我想……”
“燕国必夺,无论是前因后果,燕国定不会放过这四城!”郑林子抢口道。
“对,呵呵,林子真聪慧,一点就会。”
“瓷兄快,别客套了,快说!快说!”
“好!这一带北被易水所隔,东为黄河所阻,南与西均是赵地,而在这一块土地,北燕只有数座城池,离易水比较近的是武阳一城,然武阳城定会是燕军大本营,所以在附近会驻重兵。”
“还有北燕所攻伐的战线,我没有猜错的话,就会是由桑丘城开始,从东北往西南,然后曲逆城、夏屋城、阳城接着往里进攻,这样的顺序行走,如果时间算得准,当燕军来到曲逆城的时候,那么,他们就是瓮中之鳖,我叫他有去无回!”
郑林子听得惊才绝艳,到最后居然已经跟不上陶瓷的思维,嗫嚅道:“那,那怎会一去到曲逆城的时候就,就有去无回无?”
陶瓷咧嘴一笑,道出了其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