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大梁城城东,信陵君领着郑林子、朱亥、如姬还有一名叫小红的侍女一共五人来到了东城门下。
“军士兄弟麻烦打开门好吗?我等需要出城。”信陵君对着城门的驻守军士说道。
“你们是何人?”由于天黑的原因军士无法看清楚众人的脸孔,“晚上是禁止出入城门的,你们回去吧。”
“我是信陵君,麻烦各位开门吧。”
“哈哈!小子,别乱冒认呐,这可是大罪!”
信陵君没有再回话,而是拿出了一面能证明自己身份的腰牌子。
牌子只有手掌大小,军士便更看不清楚了,于是招来同僚拿过了一把火把再定眼望去,顿时吓得屁尿滚流单膝跪地。
“小人眼瞎,竟不知大人尊身前来,无意冒犯,请大人恕罪。”
信陵君将腰牌收回,催促道:“开门吧。”
“是是。”军士连忙起身想城门出跑去。
吱呀——
侯赢打开了房门,向着远处的黑夜眺望了一眼,不由得心中一颠。
“唉……”
侯赢自言自语道:“公子,侯赢年老,恕侯赢不能跟随左右了。那么就让侯赢计算公子的行期吧,只要公子一到达晋鄙的军营,那侯赢便面朝北而自杀谢礼。”
侯赢之眼竟在黑夜中绽放出点点光芒。
数日后,侯赢果真自刎于家中。
仪君穿着一身黑衣完成了任务后,在黑夜中返回了田府,第一时间是要到二小姐的房间报告的。
仪君摘掉口罩,对二小姐道歉:“师傅,任务失败了,对不起,请惩罚徒儿吧。”
二小姐望住仪君,毫无感情地道:“人死了吗?”
仪君摇头道:“计划没有败露,只是……只是如姬被斩断了一根手指。”
“人呢?”
“逃了出王宫,现在在信陵君身边。”
忽然二小姐“桀”的一声笑了出来,“好,很好,如此一来说不定会激发他藏在心中的欲望呢。”
“哈?什么?”
“没,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今夜辛苦了。”
仪君略为一惊想不到二小姐竟会对自己说“辛苦了”三个字。
“怎么了?还有其他事吗?”
闻言,仪君实在忍不住道:“是,是的。”
“何事?”二小姐蹙起眉心。
“我……请二小姐批准,仪君想跟着信陵君前往赵国!”仪君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
“不行!”二小姐立马拒绝。
“为什么?”
“你这是为了什么?”
“我……我是为了……”
“他吗?”
“嗯,是的。”仪君也不知道他究竟对自己如何,帮助了自己后却戛然在自己的眼中消失了……到底是为何?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仪君很想知道。
“好!”
“哈?二小姐……”
“但必须在一年之内回来一次。”
“嗯,是的!”仪君露出欢容。
“还有……”
“嗯?二小姐请说。”
“小心点……”
仪君错愕在场,眼睛不禁湿润起来。
“是的……一定,仪君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仪君哽咽道。
“嗯,出去吧。关好门……小心点。”
仪君没有再说话,眼睛流着泪水除了房间,轻轻关上房门,轻轻道:“二小姐,对不起。”
尔后,仪君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带上了一些必备物什。旋即又来到了二小姐的门前跪在地上连连三拜。完后仪君移步到马棚,将睡梦中的马儿叫醒,对它说道:“马儿,我们一起找你的主人吧。嘘——别吵醒绣哦。”
“咴……”
次日中午,信陵君与郑林子等数人在箩城(与门客们相约的地点)休息了数个时辰后便吃完午饭后开始向邺城出发(邺城是晋鄙带领十万魏军止步的地方)。
算上众位门客一共七百多人的队伍从箩城出发,一路向北面行走。
三日后,伍队终于去到了邺城。
“大家先休息一下吧,待明日早晨我们再在北门出城找到晋鄙将军就可以了。”信陵君数日间首次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嗯,无忌,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是吃一顿后就睡觉去了。”郑林子在一旁道。
“嗯,好好休息,接下来还有一段路呢。”
安静的一夜悄悄地过去,早晨却热热闹闹地等来了。
数百人的队伍再次聚集,一齐出了北门,走上了半个多的时辰才找到了魏军扎营的那个盆地。
信陵君拿出了他的腰牌,对着守在外围的军士道:“我是信陵君,现在要见晋鄙将军。”
“大……大人,烦等小人通传一声吧。”军士不敢得罪信陵君又不敢违抗晋鄙的军令,只好低声下气地请求了。
信陵君眼睛一瞪,表情一怒,斥道:“本君为大王带来密旨,你岂敢耽误!后果你能负责得起吗?”
军士被吓的心惊胆跳,只好放行,“但是大人,一旦到了将军营前可定要等小人先通传了才能进呀。”
“行行行,废话如此之多。”信陵君对人心急如焚,但在这时只能妥协。
可是军士又望了望信陵君身后的数百门客小声道:“大人,您身后的下人……”
信陵君皱起眉头,“难道你们这儿就连个休息的地方也没有吗?”
“有,有,有,大人这边走。”军士听后大为放心,幸好他们只想找个地方休息而已,这儿休息的地方多得海里去。
最后跟在信陵君身边的只有郑林子等几位关系较亲密的人,数人已经到了将军营外等候着了。
不一会儿,那名通传的军士终于出了来,对信陵君说道:“大人,真是抱歉了,将军说了,能进去的只有大人一人,其他尊客只能在外头等候了。”
这可不行啊,信陵君想道,侯老说过此次怎么也得带上朱亥,不然把事情搅祸了要收拾就不是那么简单咯。
“不行。”然后信陵君指了指身旁的朱亥继续道:“这位先生是大王亲自钦点之人,所以他一定要和我一起见到晋鄙将军的,请你再通传一下吧。”
军士的脸色显得有些为难,但也生怕触怒对方,只是再问问而已,那么便再通传一下吧,“那么好吧,那大人您就再候一会呗。”
“嗯,有劳了。”
片刻,军士再次出来,躬身道:“两位请进吧,将军批准了。”
信陵君对军士拱手施礼,然后与朱亥互相点点头,就跨进了将军营。
二人一进帐营,晋鄙便笑声迎接:“哈哈……二位长途跋涉前来真是辛苦了。”
“哪里的话。”信陵君笑道:“将军在外才是再辛劳的,况且我等只为大王办事,是一种光荣呢。”
晋鄙听后双眼放光,似乎这话很对他的味道,“嗯,嗯,确是。两位还是请坐吧。”
“哦,不用。我还是先把大王的命令说与你听吧。”
“嗯,好的。”
信陵君从怀中摸出当夜窃得的半边虎符,递给晋鄙:“将军,你看。”
“哈?这,这是?”
“大王有旨,十万的兵权将转到我身上,将军……”
晋鄙没有认真听信陵君的话,然而拿出了属于自己的那一面虎符,将其对合。
啪!的一声,两瓣虎符奇迹般并合在一起,完美无缺。
晋鄙不敢想象,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大王不可能抛弃自己……
“还有,晋鄙将军……晋鄙将军,是否在听我说话呢?”信陵君问道。
“啊……呀,嗯,请继续。”
“还有这位是大王挑选出来的证人,他是来见证我们交接兵权的人,也就是说,即刻开始,魏军的十万兵权……”
“不!”晋鄙忽然打断信陵君的话,旋即暗暗窥视了一下朱亥发现此人的眼神竟如此冰冷,但就凭这样是不可能从自己手中抢过兵权的,因为大王不可能这样对待自己的,此事太可疑了,信陵君是信不过!
“信陵君,虽然你给我的半边虎符是真的,但……晋鄙还是不能将兵权交与你手上。”
“何解?难道你想叛变吗?”信陵君说出这话是,自己的心房忽然震了一下。
晋鄙转过了身,冷笑一声,“哼!信陵君,如若没有大王的亲笔国印,晋鄙是不会交出兵权的。而且晋鄙对大王忠心宛如伊尹,率领大王交与我的十万军队,在边境屯军,此为国家重任,信陵君你却突然冒出想替代我。晋鄙才要问你,信陵君究竟居心何在?”
“唔——”信陵君气得握住了拳头,眼角微微搐动。
“那么晋鄙将军是打算拒绝吗?”
“是的,可以这样说。”正当晋鄙转身回话之时,突然被一块铁黑色的物体猛然击中头部。
噗!
仿佛敲碎了西瓜,但比西瓜更脆、更震撼!
那是铁锥!
信陵君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三四十斤的铁锥毫无声息地凭空而出,尖锥直接命中晋鄙的太阳穴,狠辣的,不留情的,直接将那颗活生生的人头骨戳穿继而打爆!
过程才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全都结束了。
朱亥迅速地把铁锥收回到衣袖中,严肃地对信陵君道:“大人,把虎符收起来吧,现在,统领十万大军的将军便是你了。”
震撼,震撼得自己的眼球也要颠抖起来,信陵君甚至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怪不得朱亥的衣袖那么大,原来、原来里面竟然藏有一把三四十斤的铁锤;怪不得侯老要我贴身带着他,原来、原来解决晋鄙的办法便啥直接杀了他!
“那……那,先生真,真的要这样吗?”信陵君乍舌道。
“信陵君!请你救救邯郸城内数十万无辜的人命吧!”朱亥的左手不方便抬起所以只好对信陵君鞠躬道了。
事实摆在眼前,信陵君唯有痛心接受。他跪在晋鄙的尸体前,叩了三个响头,感激道:“将军您为魏国效力了许多年,今日无忌却将你杀害,真……真的对不住了!为了邯郸城数十万的生命……将军一路走好!”
随后,信陵君把虎符收在手中,对朱亥道:“先生走吧。”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