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县委书记塔拉克对他很不满意。因为他向上级反映了太多的审计出来的问题,让塔拉克觉得没有面子,在廉政建设上总是被市纪委亮黄牌。但是,尽管这样,刘克强在县委、市委机关的口碑是很好的。听,省审计厅对他也很看好呢。
可惜,他今天向金力其格反映的是一个大问题,弄不好要给锁阳的领导捅出一个大篓子来!这件事要是嚷出去,不要他今后工作被动,甚至连个人安全都是问题。现在,他们谈话又让呼拉贝特遇到,这岂不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吗?
“金萍,你找呼拉主任谈什么呀?”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与自己厌恶的男人在一起,金力其格不由地起了一点醋意。同时,他也想把呼拉贝特的注意力转移一下。就故意发问。
“呵呵,金力部长,她找我,是想救她父亲获得自由。喂,金力部长,这事儿要是找你,你的力度比我大啊!金萍,今天你算是遇到贵人了。你爸爸的事儿,若是让金力部长这个常委句话,岂不比我这个老百姓强百倍?”
“好,金力部长,我爸爸的事儿,就依仗你了!一会儿我去找你,好吗?”金萍借着呼拉贝特的话,就竿往上爬起来。
“嗯,欢迎!”金力其格巴不得金萍马上离开呼拉贝特,就爽快地答应了。
听到金萍要找自己解决她父亲的问题,金力其格觉得自己从心理上像是占了呼拉贝特什么优势,马上就暗示刘克强赶紧离开他们。呼拉贝特也知趣地与他们挥手告别。
金力其格从快餐店回到县委院子,并没有去立刻去四楼办公室,而是站在三楼栏杆上漫无目标地朝着楼下望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一想起金萍与呼拉贝特在一起,金力其格就觉得是一只羊儿接近了一只大灰狼,立刻就要遭受什么不测似地令人担心。金力其格假装往楼下大院看着,眼睛却不时瞟向远处,希望金萍能够即刻脱离了呼拉贝特,到这所院子里与自己在一起。
院子中央是一座椭圆形的水池,池中立着片石与水泥构筑的假山,山上依然有亭榭楼台,桥流水。这片山水显然没有经过专业园林设计人员之手,望去如贴了瓷片的农家大院,排场中还是脱不了俗气。金力其格想,就是农村的泥瓦匠仿南方园林模样胡乱建一座也比这儿有韵味。就这么一片俗不可耐的建筑,听还花了十几万。怪不得有人私下发牢骚,是肥水不知又流到哪块田里。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楼梯上脚步响动,一看下边,果然是金萍出现了。见金力其格就立在楼梯口,金萍就问:“金力部长站这儿看风景呢?”金力其格:“不是。我在等你。”“真的?”金萍听了金力其格的话,显出些惊喜,接着就笑道:“嗬,金力部长这么瞧得起我?真让我受宠若惊了!不过,我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我这儿有一封上访信,你签个字我就走。”金力其格看看周围没人,就:“这儿不是话的地方,还是进我办公室去吧。”
金萍刚走了几步,金力其格就发现她走路与往日不同,问道:“你走路怎么了?闪了脚不是?”金萍回道:“那天陪你跳舞,太紧张了。是肌肉拉伤了吧?”金力其格听了惊讶地:“跳个舞还拉伤了脚,干脆你让我为你定工伤算了!”金萍:“谁规定跳舞就不能受伤了?舞厅的陪舞女崴了脚脖子都享受工伤待遇。”金力其格就笑笑:“以后再也不敢和你跳舞了。”
一边着就进到屋里。金力其格让金萍在沙发上坐了,又给她倒了一杯凉茶,金萍忙:”金力部长,你签个字我就走。”金力其格望着她笑道:“又生分了不是?”金萍红了脸:“不知咋的,一进这屋我就紧张,只觉得你是部长,眼前哪还有跳舞时的帅哥舞伴啊。”金力其格听了哈哈笑起来,:“金萍啊金萍,你几时患了恐官症?今日我定要将你这病给治没了。”金萍就问:“你又不是心理医生,如何治呀?”金力其格想了想,回道:“我们来玩剪刀布包锤,输家被刮鼻子。”金萍听了,差点跳起来,:“就在这儿?就在你部长办公室?”金力其格笑道:“这不挺好?反正中午是休息时间。门关着呢,我们声点,有人敲门我们就谈公事儿。”金萍犹豫片刻,:“行,来就来。”
金力其格就势坐在茶几另一边的沙发上,两人喊声“一、二、三”就将手掌伸出来。仔细望去,金力其格出布,金萍是锤子,金力其格赢。金力其格伸出食指做出一个勾状伸到金萍鼻子前,金萍不由自主往后闪了闪,金力其格喊道:“不许耍赖!”金萍只好闭上眼,让我在鼻子上轻轻地刮了一下。两人再出,又是金力其格赢。第三次是金萍赢,金力其格便将鼻子伸了过去,金萍也将食指做成勾状,到了金力其格鼻子前却又停下。金力其格喊道:“刮呀刮呀。你只管想……部长又如何?照样不被我刮了鼻子?明日我还要刮省长、总理的鼻子呢。这一想,多大的官也不怕了。”金萍就在金力其格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刮毕,金力其格问道:“感觉如何?”金萍笑道:“挺爽,挺自豪的,整个县委机关两百多人,哪个敢刮金力部长的鼻子?也只有我金萍啊。”金力其格:“多刮几次你的自信就找回来了。”
正笑着,响起敲门声。金力其格忙坐正了身子,又随手将金萍放在茶几上的上访信拿在手里,回道:“请进。”推门进来的是宣传部长于涛。于涛探头看到金力其格与金萍,忙:“金力部长忙着啊。”金力其格:“我正接待一位上访的,了解情况。于部长是不是有急事儿?”于涛忙回道:“也不是太急,你们谈你们谈。”一边着关上门就退了出去。
金萍听着于涛的脚步声远了,忍不住笑道:“金力部长也会撒谎。”金力其格:“当部长这几日,我发现官场有一条最基本的规则,金萍,你猜是什么?”金萍:“我又没做官,我怎知道?”金力其格:“官场为官,最重要的是脸皮要厚,要学会睁着眼睛瞎话。而且,这瞎话互相看透别点透。”得金萍笑弯了腰,连眼泪都出来了,:“你呀你呀,还算没黑透,讲了句实话。”
笑的空歇金力其格已将金萍带来的上访信看过,问道:“这个金刚山……真是你父亲?”金萍就将事情的经过讲了,金力其格觉得这事儿不简单,沉吟半响儿:“如今占地拆迁的冤案确实不少。但是,你为这事儿找呼拉贝特,岂不是与虎谋皮?风险太大了些。”金萍:“我想这个风险冒得值,若他能够证实那个施工队没有施工证,有可能我父亲的案就能反过来,家里也不再为他的事儿犯愁了。”金力其格:“话是这么讲,只是如今呼拉贝特官场上的兴亡全靠征地搞开发,而且,要翻案也不是他一个证据就能决定的。国家土地,当地政府官员的态度,法治环境,甚至一个不起眼的环节都会置人于死地。”金萍:“原是我没经验,只想到他拿出证据,再为我父亲句好话,事情就有希望解决,谁知这一路走下来毫无效果。需要花钱托人情的地方太多。可若是这时候打退堂鼓,那撒出去的钱怕要打水漂了。都到了这个份上,真不忍心后撤啊。”
金力其格盯着上访信沉思良久,:“签个字还要不了我的命,我就给你签了。不过……哪日闲了你领我去村子里看看,如不行我立马找县公安局。”金萍回道:“这最好,部长亲自关心,这事情就有希望了。”金力其格笑道:“你也别给我戴高帽子,真要是办不成时候,你别哭鼻子就是了。”两人笑间金力其格已在上访信上签了字。金萍接过上访信:“谢谢金力部长。”金力其格忍不住又笑道:“听别人喊部长挺自然的,怎么听你喊就这么别扭啊?”金萍也笑了,:“我也是,在这里喊部长别扭,喊金力大哥更别扭。”金力其格看看墙上挂钟,:“上班时间到了,我也不留你坐了。我签了字,你自己平日多个心眼,别让自己的努力付之东流。”金萍:“知道了,忙你的吧。”
就在金萍站起来要与金力其格告辞的时刻,走廊里传来了咚咚的脚步声。金力其格突然觉得这脚步声有些熟悉,而且这脚步声是向自己的屋子走来的。正迟疑间,屋门咚一下被闯开,原来是大姨姐费拉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