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拉克不好表态,又把球踢到了县纪委那个老面瓜的脚下。老面瓜就这么在手里压着,不查,也不不查。有人来问。他就:我在等待县委指示呢!
当然,一篇的博客,不可能揭开工业走廊土地开发的黑幕,更不能动摇塔拉克提拔呼拉贝特为副县长的决心。但是,支庆人这么一闹腾,让呼拉贝特立刻成了一个有犯罪嫌疑的人。逼迫塔拉克放慢了提拔呼拉贝特的节奏。
呼拉贝特的提拔搞成这个局面,塔拉克当然会觉察这是金力其格和于涛在背后捣了鬼,对金力其格的态度开始不温不火,不冷不热起来,倒是呼拉贝特那边,几乎是天天来电话,今天请金力其格去检查工作,明天请金力其格喝酒,后天又请金力其格洗澡。金力其格这里是能推就推,能拖就拖,尽量避免与他见面。
可是,呼拉贝特毕竟是个聪明人,他一看请不动金力其格,索性就打起了费拉和军红的主意。这一天,他与县妇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业务联系,就在县城一家酒店摆了一桌酒宴,是由县妇联主席作东,请赫拉县妇女界的精英们会餐。费拉与军红当然就被列入了请客名单。费拉这个人素来是爱交际的,现在,由妇联主席出贴相请,岂能不去?接到请的电话就表示“一定前往”。倒是军红谨慎得很,她知道金力其格与那个呼拉贝特有些不愉快,一听是他赞助这次聚会,就马上打电话请示金力其格“去不去?”金力其格当然不同意她去。她又问是不是提醒姐姐也别去了?金力其格:由她吧!军红就警告金力其格:既然这样,你就别和我姐姐生气啊!金力其格答应不会生气,军红才告诉她姐姐“随便”。
这天,费拉中午睡了一会儿,醒来已经是下午:0,就又开始了第二次穿衣化妆。因为要赴妇联的宴,这次打扮比上午精致了一些,她觉得自己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在那些女强人面前,绝对不能显得落魄。于是就把平时穿的那套飘逸的太过女性化的婕若琳挂在一旁,换上一身深色职业装。对着镜子前后看了,又往自己已经不年轻的脸上匀了点儿脂粉,怕的是一脸苍白,经不起晚上灯光的辉煌。出了门,宝马停在了面前,司机看了她的装束,:老板像个高级白领!高级白领?这称呼好!别看这个称呼,一下子提升了费拉的自信心。如果这司机她像个老师,像个阿姨。那就完蛋了!不两晚上睡不着觉,起码也会失眠几天。老这个东西,可真是万夫莫敌。人到中年,像一个幕后忙碌了大半天的人,刚刚才被人看到,你的戏马上要开始了,可是,大幕却在此时落下,让你连谢幕都来不及!
这是一家刚开业的大酒店,她的宝马一直开到前厅廊下,穿制服的侍者连忙为她打开车门,她一路款款走来。就看见大厅里的呼拉贝特早在那儿在等待她、迎接她,看到她,立刻笑容满面地:“妇联主席有点儿急事脱不开身,她听你到了,就马上过来。”她笑得有点儿酸酸地:“领导都忙啊!”呼拉贝特就:“她了,马上到,马上到。”一边往里面让她,一边:“这些人都想跟你坐坐呢,平时老是没时间。那天我在开发区作东请你们,你又没去。”费拉就:“我去干什么?你们大家都忙着招商引资的大事,我去了碍事绊脚的。”
呼拉贝特连忙接上:“这是怎么话?你现在是女强人,又是县委组织部长的大姨姐,你要是到哪儿,哪儿还不是蓬荜生辉?”
两个人着话刚刚进了屋子,妇联主席来了,进门就对费拉:“对不起,姐姐,事多,来迟了!”妇联主席也是县里的**,过去曾经与费拉在一个单位工作,张口就喊费拉“姐姐”,两个人近些年虽然联系不多,但是关系非常密切。过去费拉听她喊自己“姐姐”觉得没什么感觉,现在守这么多人在这种场合喊她“姐姐”,心里忍不住就有些发颤。
酒上来了,是干红葡萄酒,法国人监制的那种。妇联主席一边倒酒一边:“费拉姐姐当了大款就不理我这穷妹妹了,今天见面我先罚你一杯。”的不无动情。费拉听主席这么,连忙端起酒杯接话辩解:“你们这些年轻人,应该来看看我这老工人才是;我还没什么,你们倒挑礼了。要罚,也得先罚你们。”妇联主席立刻啧了一声,:“看看,她胖就喘,一不心叫她下海了,还真倚老卖老了。”呼拉贝特见女人们第一杯就打起了官司,遂自告奋勇地:“既然主席与费拉姐这么谦让,我先喝一杯!”就爽快地喝了妇联主席那杯酒。喝了又:“费大姐,你大家不去看望你可不对。这次请你喝酒,我打了多少次电话呀!总是没人接,手机还老是关机。今天上午我在妇联主席屋子里给你打了一个,是不是不在家?”费拉点点头,道:“知道你们都很忙,不看也罢。”妇联主席就:“别人可以不管,姐姐我们是应该多去看看的。工作上可以辞职下海,姐姐的位置你是辞不掉的。”她一边一边深情地瞅费拉,费拉想如果她再这样子下去,没准自己会哭的,便绕过去:“你这主席当得还好吧?”妇联主席放下酒杯,:“好不到哪里去,县财政困难,妇联又是个无职无权的单位,一天到晚就凑和着混吧!若不是呼拉贝特主任资助我们,这次活动都搞不起。”
费拉突然想起今天的宴会是呼拉贝特资助的,就将脸转向他,问道:“呼拉贝特老弟,你那儿搞得热火朝天,日子一定很不错了!”呼拉贝特见费拉问自己话,连忙诉苦道:“什么不错,我在那儿拼死拼活为政府卖命,这边却有人告我的黑状……”
“告状?谁敢告你的状?”费拉听到这儿,好奇地问了一句。
“费拉姐,难道,你没听那篇博客章的事儿吗?”呼拉贝特没等别人,自己先挑起了话题。
“我一天到晚忙活园子的事儿,哪儿有时间看那些博客。”费拉应付了一句,将话题叉开了。
接着大家又喝了一阵子,等到喝得差不多,人们开始往厕所里解或者眼睛浏览电视画面的空儿,呼拉贝特向费拉靠过来,却欲言又止似的,张了几次嘴才:“有一句话不知道当不当?”他着话,脸上红喷喷的一绺头发伏在额上,显得稚气可爱。
“老弟,有什么话,就跟大姐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时候,妇联主席看出了门道,就鼓励呼拉贝特。
“是啊,不是有句话么,是‘弟处大姐,越处心越铁’。”费拉这句话的时候,就觉得灯光下的杯和酒嫣红墨绿,在她眼睛里像梦一般。不知不觉,眼前的东西就漂了起来,像隔了一层水,她知道自己有了些醉意,便不肯再喝,只是催促呼拉贝特把他吞吞吐吐的话出来。
一看费拉催促自己,呼拉贝特便仗着一副酒脸,压低声音告诉费拉:“费拉姐,弟想求你:救救我!”
“什么?救救你?谁怎么着你了?”费拉像是吓了一跳。
“费拉姐,我眼看就要被提拔了。可是,支庆人那子连续发表博客章,我非法倒卖土地,要坏我的大事。”
“这事儿,你找宣传部的人啊!”费拉一下子将事情支开了。
“可是,人家都,这子很邪性。现在,他只听金力部长一个人的。其他人,谁也不了他……”
“你的意思?”
“请大姐给金力部长求个情,让他发个话,制止一下那个支庆人,别让他连篇累牍地发章了!事后,弟定有重谢!”
“好吧,这事儿,我试试看,你那个支庆人邪性,这个金力其格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我话,未必好使!”费拉虽然没有全盘答应,但是觉得自己的话在金力其格那儿也许会有份量。
“谢谢大姐!”呼拉贝特感激地向费拉拱了拱手,最后将自己满满的一杯酒喝干了。
“好了!各位:”妇联主席一看呼拉贝特的事情圆满了,立刻将散乱的人们重新召集在一起,要开始新一轮拼酒大赛。
费拉见状,连连摆手道:“你们喝吧,我是一口也不喝了!”
“什么,你不喝?你不喝哪儿成?”妇联主席立刻反对了,“你的酒量我知道。还早呢,不至于现在就喝醉吧?”
费拉立刻摆摆手:“好汉不提当年勇。”
“才过几天富婆日子,就当年了?”呼拉贝特也跟着妇联主席起费拉的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