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已经是一个世纪了。”费拉趁机感叹起来,“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活在上个世纪的人。这个世纪压根没过来。嗯,上个世纪,跟这个世纪有座桥,不是任何人都能从那桥上过来的。”
“费拉姐,看你这悲观的样子。过去,你可不是这样子的。”呼拉贝特道。
“年龄不饶人啊!”费拉索性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
“嘻嘻,还不到四十岁,话就七老八十的样子。”妇联主席数落她:“就算是到了四十岁,不少女人还上网激情呢!你这个话,让人听起来害怕。”
“害怕?嘻嘻,人生可就是这么可怕,有时候一觉醒来,竟分不出是活着还是死了。”费拉话越来酒意越浓。
“算了,别了,越越不对,还是喝酒吧!”妇联主席接着就把酒杯凑到了她面前。费拉推辞不过,又喝了两杯。后来就什么也不喝了。虽然是下海的人,倒应该比她们这些在官场的人多几分自尊才是。
妇联主席本来还想再劝酒,见费拉执意不喝。就:“既然姐姐不喝,也好,改日再聚。嗯,就请弟送她回家吧!”
到了驸马园,在自己住的楼前下了车,呼拉贝特将她送到楼门口。
“不要紧吧?”呼拉贝特看着她,关心地问道。
“你真要不放心,就上来!”她半真半假地,又作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呼拉贝特就扶着她上了楼,到了卧室门口,她站住,恍惚地问:“钥匙呢?”
“在你包里呢!”呼拉贝特提醒她:“自己找找。”
她却将包递给他,:“请帮我找找。”
她看着他那手在包里摸索,忽然想起曾经有人过包是女人肢体的话,心就嗵嗵狠跳了几下,很有点不甚明朗的暧昧。
呼拉贝特为她开了门,又开了灯,俨然到了自己家似的。她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进门就指使他为自己倒水。呼拉贝特见此状,忙:“我坐坐就走。”费拉却:“既然来了,急什么。”呼拉贝特:“你应该休息了。”着话就倒了水递过来。她拍拍他的手,要他坐下来。
“费大姐,你还有事吗?”呼拉贝特看到她让自己坐下,想想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就顺从地坐在了她的身旁。
“老弟,刚才你让我向金力其格求情,还要重谢我……”费拉提起了这个话题。
“是啊。”呼拉贝特没有否认。
“那……你想拿什么谢我?”费拉半睁了一只眼睛,像是迷醉了,心里却是显得那么清醒,又那么认真。
呀!这个女人,原来是装醉。心里清醒着呢!呼拉贝特不由地一惊。
“费大姐,如果你把这事儿办成了。我别的没有,钱有的是。”
“可是,大姐我不缺钱。”费拉的用意很明显了。
“实在不行,我把手里的地皮转让给大姐一部分。”
“一部分?”费拉睁大了眼睛那意思是问:“一部分是多少?”
“一部分,起码能建两个楼盘吧!”呼拉贝特含混地道。
“呵呵,别人开发过的那些乱地,我可不要。”费拉明确地道。
“那……大姐想要哪个位置的?”呼拉贝特心里颤着问道。
“我要……靠近雁鸣湖位置的。”费拉出了心里全部的要求。
“那块地方……早就让人抢光了。”呼拉贝特犹豫了半天,却又:“不过,既然大姐想开发,我从别人手里挤出来一块就是了。”
“谢谢老弟!”
“不客气。不过,我求其格那件事儿,你可得认真办。”呼拉贝特不放心地嘱咐了她一句。
“放心放心啦!”费拉笑了笑,似乎这是事一桩。
“那么,大姐,我走了。”呼拉贝特见事情该的都了,起身告辞。
她没话,站起来送他到门口。在门坎上,他:不要送了。
她冷着脸声再见,然后关上了门。
她一个人回到屋子里,瞅一瞅墙上的石英钟:2:,就是新的一天了。她忽然就仇恨起来,这时间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别人都幸福、快乐,自己却是为了什么活着的呢?她找不到答案,就很想真醉一下。于是自己又找出酒瓶,来了一点儿。喝着酒,一个人半夜三更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很想找其格话。可是其格与军红在自己的楼里进入甜蜜梦乡了。实在无聊了,她拿起电话,顺便拨了一个自己熟悉的手机号,对方响起了音乐铃声。
电话在她喂了一声之后也发出一声喂。她听出这是妹妹军红的声音。难道自己刚才拨的是其格的手机号?
早晨醒来,费拉接到妹妹的电话,是其格自己做了早餐,请她到自己的餐厅吃饭。费拉“啧”了几声,就走到妹妹这栋楼里来。
住在驸马园里,虽然过的是家庭生活,实际上他们可以享受宾馆级的服务。因为,一日三餐,都有疗养院里的餐厅免费提供。他们到那儿可以随到随吃。如果招待客人,还可以点菜要酒。
驸马园当时开发的时候,打的旗号就是建工人疗养院。为此,市、县总工会还投了不少资,并协助费拉从银行获得了大量贷款。但是,随着国企改革的进行,公费来疗养的人越来越少。驸马园实质上就成了休闲别墅。费拉充分利用过去疗养院的设备,开发了足疗、按摩、娱乐等服务项目,渐渐闯出了园子的名气。休闲生意竟然比过去的疗养院效益还好。日久天长,园子里的服务与家庭服务就不区分了。只是,费拉家庭的消费要在园子里单独记帐。可是,这个金力其格,今天怎么独出心裁,就要亲自下厨房了呢?难道他要与军红体验一下家庭的生活乐趣。
费拉来到妹妹的楼,见其格还在厨房里忙活。她便走过去,对着他那扇案板样厚实的脊背问一句:“要我帮忙吗?”金力其格回身看她一眼,又看看邻近正在拌菜的军红,对她:“姐姐来了,坐啊,等一会儿就好了。军红,你陪姐姐去坐吧!”军红就走出了厨房,与姐姐乖乖坐在餐厅里,不一会儿,金力其格穿梭一样从厨房端了碟子出来,一样样摆上餐桌:西红柿炒鸡蛋、红烧鱼块,青椒肉丝,宫爆鸡丁。她吸了吸鼻子,:“香。”金力其格扫了她一眼,:“姐姐饿了。昨天晚上没吃好饭吧?”她,“就是吃了饭,现在还是想吃。”军红笑笑:“再这么吃,就长肉了。”她:“长肉就长肉,反正体重早就超标了。”着,眼睛盯在红烧鱼块上,浇了姜末糖汁的鱼块像一座座淋湿了的山头。“姐姐,吃吧。”军红递给她一双筷子。她就将头上的发卡拿下来,晃了晃,让一头直发柳枝一样垂下来。她喜欢留长直发,可塑性强,盘上去可以是贵妇,偶尔披下来回归一次少女,卡起来又可以维持少妇形象。
金力其格坐了下来,她的目光风一般掠过了他的全身,突然想起了昨天呼拉贝特求她的那件事,索性就在此了吧!万一他要是不允,妹妹还可以帮自己话。当然,她先赞扬了金力其格的厨艺,没想到一个男人还能做出这么可口的早餐来,接着又问金力其格工作忙不忙?忙什么?金力其格觉得大姨姐今天的问话很奇怪,怎么口口声声都是谈自己的工作?过去,她从来没问过这些事情。应付了几句,干脆就问:“姐姐,有事吗?”
“嗯,也没啥事儿……”费拉尽力装得轻松些,“你认识那个支庆人吗?”
“认识啊!他是个记者。刚刚被提拔为电视台副台长。”金力其格道。
“听,他正在发表呼拉贝特的博客章?”
“是啊,姐姐,你怎么知道这事儿了?”金力其格觉得不可理解,这位女强人历来是不关心政治的。
“其格啊,最近,我想把咱们园子的生意往外扩展一下,需要到呼拉贝特那儿弄点儿地皮。昨天我和他谈了。他很为难。最好先把那个支庆人摆平了,自己才好动作。”
“哦……”金力其格一下子猜出她下面要什么了,“那……得找广播电视局、或者是找县委宣传部。”他一下子将这事儿支出老远。恐怕费拉求到他头上来。
不过,费拉却明白乘胜追击的道理,接下来就:“|听这个支庆人很邪乎,眼下,除了你的话,他谁的话也不听。”
“我?”金力其格的眼睛里露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我又不是他的领导,怎么会听我的?”
“你刚刚提拔他当了副台长,他能不感恩于你吗?”费拉着自己的理由。
“怎么,呼拉贝特求你了?”金力其格冲她瞪起了眼睛。
“是啊。其格,这事儿,你就给吧!”费拉开始央求了,“就算是支持园子的经营,支持姐姐的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