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在呼拉贝特的酒桌上,他还吹嘘这件事,以显示自己的权威和威慑力。没想到,呼拉贝特听了扑哧一笑,:“别他妈的显摆了,那个工地,今天就开工了。是霍氏建筑公司承建的。
“谁?霍达?”萨野一听,吃了一惊。
“除了他,别人谁还敢惹你的火?”呼拉贝特幸灾乐祸似地盯着他,接着又挑衅似地问道:“难道,你还敢砸人家的场子?”
“不就是个霍达吗?他算个什么东西?”萨野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
“霍达不算个东西,可是,他家老爷子,你得敬重三分吧!听,他是你老子的同学呢!”
“哼,老子不管他是谁?只要敢在我的地盘动土,我就收拾他!”萨野发了疯似地喊叫着,然后掏出手机,叫来了一帮子弟兄。
呼拉贝特的酒宴是在夜间十点结束的。本来,酒后还有唱歌、洗桑拿的节目,萨野心里有事,谢绝了这些节目,就带着弟兄来到了施工现场。
果然是霍氏建筑公司的人!这些人不但在他们原来的基础上开始了续建,而且又点上稻糠开始烘烤旁边的空地,似乎要打新桩。
“妈的,是不是县委组织部增加了预算?要扩建啊?”萨野看到这儿,越发觉得自己吃了大亏。下了车,他不顾弟兄们的阻拦,一个人大步走上前去。
“喂!是谁让你们来的?”他冲着施工的人群喊了一声。
但是,施工机械噪音太大,晚上视线不好,人们又没有发现他的到来。他喊了这一嗓子,没人理睬他。
他立刻想起了过去用过的坏招,悄悄走到电源处,伸手拉下了电闸。
工地上顿时一片漆黑,隆隆的机械声也寂静了下来。
“妈的,谁把电源弄断了!”工人们骂了起来。
“是我!”萨野壮着胆子大声回应道。
“你是谁?”一个人愤怒的问道。
“我是县建筑一公司的萨野!”
听到这个名字,工地上一片寂静。
“谁让你们来这儿干活儿的?识相的,赶紧给我滚回去!”萨野自以为这个名字镇住了对方,大声地嚎叫起来。
“我们是与县委组织部签订了施工合同的。你凭什么不让我们施工?”一个微弱的声音反抗着,人们听出,这是工头。
“凭什么,就凭我是萨野。现在,我数一二三,你们赶紧走人,如果不知道好歹,别怪我萨某人对你们不客气!”
“萨经理,对不起,有事儿,你找组织部去吧!我们只管干活挣钱……其他的事儿,我们不知道。”工头与他讲着道理。
“组织部?组织部算个屁!少拿他妈的组织部来吓唬我!滚,赶紧滚开!不然,我的弟兄就动家伙了!”随着他的话音一落,一道手电光射了出来,电光里,显出几个剃了光头的年轻伙子。这些人像有备而来,每人手里拎了一根棍子。
“妈的,谁在骂县委组织部?”这时,工地上出现了一声强悍的质问声。
“你是哪个?出来!别他妈的在黑影里猫着!”萨野很不喜欢对方这时出现强硬的声音,立刻回骂了一句。
“草泥马,谁让你把电闸拉断了?你要不拉电闸,老子能在黑影里吗?”对方毫不示弱,依然骂不绝口,“妈的,快把电闸给我合上!”
听了对方这一声喝,萨野立刻犯起了思量:这个人是谁呢?敢对他这么强硬?对了,一定是农村那些不知道深浅的二楞子,不知道他的厉害,才敢这么冒犯他。在县城,谁不知道他萨野的大名?那些搞建筑的人,无论是老板还是工人,听了萨野的大名哪个不得哆嗦几下?这子这么不懂好赖,一定是个毛头伙子。不过,对方不管是谁?他都不能软弱下来。凭他多年的打斗经验,现在双方正处于骂阵阶段,嘴软不得,再,自己身后还有一帮兄弟跟着,如果自己害了怕,这局面怎么收拾?
“妈的,我就是不合电闸,你敢把我怎么样?”萨野立刻向对方叫了板。他想,这一叫板,对方就会不知所措了。
哪知道,对方的话却让他没有想到:
“妈的,你要是敢不合电闸,老子敲折了你的腿!”
“子,老子的腿就在这儿,你来敲一个试试!”萨野耍起了流氓诬赖的手段。
“你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话间,黑影里走出一个头戴安全帽的人来。这人大踏步朝萨野跟前,嘴里还骂着:“子,有种你别躲!”
刹那间,那人手里举起一把枪一样的东西,朝萨野瞄了过来。萨野一看,那不是自己常用来防身的火药枪么?心里一惊,就想要躲开,可是,晚了!霎时间,只听见“砰”一声巨响,接着,萨野惨叫了一声,双手捂着腿倒了下去。
“瞅你个样儿,竟这么不禁打。”拿枪的人骂了一声,又想上来踢他一脚,可是,这时的萨野却穷凶极恶对自己那帮子兄弟喊道:“弟兄们,给我把这子做了!”
听了主人的吩咐,弟兄们当然不敢怠慢,一个个抄起棒子就冲了上去,当然,他们没敢冲向这个拿火药枪的人,而是齐齐冲向了那些工人。事先,主人向他们交待过,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就是把这些工人赶跑,让他们的施工停下来。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很不顺利,往常,那些施工的人一见到他们这帮子弟兄,立刻就吓得屁滚尿流了。可是,这些人却像经过了事先训练,见到他们不但不害怕,反倒一个个拿起了铁锹,排成一个半圆的队形,锹尖一致对外,让他们这些难以下手,有个不知轻重的弟兄刚刚把棒子抡过去,就被工人的铁锹挡了回来,那子还想往上冲,不知道怎么就让铁锹伤了手指,竟然痛得大喊大叫起来。
“各位工人朋友,不要和他们打。我报警了,警察一会儿就来收拾他们!”拿火药枪的人看到一场械斗不可避免了,急忙制止。
果然,不一会儿,随着警笛的叫声,晚间的巡逻车开了过来,下车的警察不是别人,正是刘克难。看到工地一片漆黑,他连忙大喊:“开灯!”他一喊,拿火药枪的那个人就走到电闸旁边,将电闸合上,工地上顿时灯火通明,施工机械又轰响起来。
工人们像没事人似的,一个个到自己的岗位上干活了,只剩下萨野受伤的几个弟兄躺在那儿申音着。
“怎么回事儿?谁报的警?出来!”
刚才还拿了火药枪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了手,大踏步走上前去,道:“警察同志,是我报的警。”
“你是谁?为什么报警?”刘克难询问。
“我是县委组织部值班的干部额尔墩。顺便来工地看看,可是,那个萨野竟然带来一帮子人,要我们的施工人员滚出工地。”额尔墩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是他拿火药枪打伤了我的腿!”萨野听额尔墩向警察告自己的状,冲着刘克难大叫起来。
“哼哼,萨经理,又是你?”刘克难处理这事儿不是第一次了,对萨野当然也是印象深刻。
“刘队长,他真的打伤了我!”萨野恼羞成怒,立刻掀起了自己的裤子,那儿的伤口还流着血呢!
“哦,你受伤了,怎么搞的?快快送医院!”刘克难显出无比关心的样子,立刻让那帮子弟兄将萨野抬上了一辆出租车。
“刘队长,他有枪,你必须严肃处理他!”临上车,萨野还不忘指控额尔墩。
出租车吼叫着将萨野送往医院了,刘克难严肃地问额尔墩:“你带火药枪了吗?”
“火药枪?没有哇!”额尔墩拍着屁股假装着自己的清白,“我一个机关干部,怎么会带那玩艺儿?”
“哼,额尔墩,我知道你是一条汉子。不过,别忘了,你这样防卫也太过份了。哼,等我调查完再收拾你!”着,他打开自己随身带的强光电筒,在工地上寻找起来。额尔墩知道他这是找火药枪呢,禁不住在暗地里偷笑了一声。那把枪,早让他处理掉了,现在,上哪儿去找?
“你可以问他们呀!”额尔墩指了指那些工地上的工人。
“喂,谁是这儿的工头?”刘克难喊道。
“我是。”工头走了出来。
“把你的工人集合在一起。”
“是。”工头忠实地执行了警察的命令。
“谁是你们的头儿?”刘克难又问萨野带来的那些打手们。
打手们没人回答,但是他们却把目光瞄向了当中的一个大个子。
“你,来!”刘克难对他勾了勾手,“把你们的人集合起来,上警车!”
“队长,我们挨了打,怎么还要抓我们?”大个子立刻履行起了头儿的职责。
“不是抓,是作笔录。明白不?”刘克难喊了一声,接着又告诉那个工头,“你们的人,也上车。作笔录去!”
“可是,我们还要干活呢!”工头分辨道。
“他们干活,你去!”完,刘克难押了一车人,让车子向自己的队部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