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金力其格听到这句话,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盯着呼拉贝特看了一眼,立刻反问道:“我这个样,怎么走?”
“怎么走?”呼拉贝特撇了金力其格一眼,“你没长腿啊?”
“呼拉贝特,本人是长了两条腿。”金力其格哼了一声,冷冷地道:“不过,我这两条腿是用来去政协上班的。不是往你这儿走的。”
“你想怎么样?”呼拉贝特有些莫名其妙。
“呼拉贝特,你们用警车把我拉来,就这么算了?”金力其格的脸色沉了下去。
“你们政协涉了案,就应该带你来。怎么,你不服?”呼拉贝特仍然不明白金力其格话里的意思。
“好吧,呼拉贝特,我告诉你一个法律常识。”金力其格点了一支烟,笑着对呼拉贝特:“本人是省人大代表,未经人大常委会批准,任何司法机关都不准对我采取任何执法行为。你们今天明知故犯,不该给我一个法吗?”
“这……”呼拉贝特显得有些懵了。旁边几位公、检、法人员也面面相觑,露出了惊慌之状。
“呼拉贝特,”金力其格看了看手上的表,“现在你们已经非法拘禁我三个时了。马上赔礼道歉还来得及。我可是给你掐着钟点哪!”
听了这话,呼拉贝特一下子耍起了诬赖,“什么,赔礼道歉?想得美!金力其格呀,就算我们做错了,你能把我们怎么样?哼,你想赖在这儿讹我们一把;我还不管你了呢!爱走不走,老子忙去了。”
呼拉贝特完了,拔腿就要溜。
“各位,”金力其格没有理睬呼拉贝特,反倒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冲几位公、检、法人员道:“你们的副县长要走了;剩下的责任可都是你们的了。好吧,请你们也跟我走一趟!”
“其格主席,你要带我们去哪儿?”几位公、检、法人员害怕了。
“别怕。”金力其格慢慢地掏出兜里的证件,严肃对他们:“本人是省委组织部的特邀调研员。我有权力让你们到市委组织部接受干部监察部门的审查,看看你们还有没有资格当一个国家的公务人员!?”道最后,金力其格厉声喊了起来。
“呼拉贝特县长,你不能走了啊!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啊?”几位公、检、法人员一下子拦住了欲走的呼拉贝特。
“呼拉贝特,你不是要走吗?那你走好了!”金力其格不屑一顾地撇了他一眼。然后掏出了手机。
呼拉贝特立刻觉察了事情的严重性,顿时变了面孔,皮笑肉不笑地对金力其格拱拱手道:“金力其格,就算我今天栽了。可……你也别得理不饶人呀。好,本县长代表他们几个向你道歉!”完这句话,呼拉贝特气横横地转过了身去,向门外走去。
“站住!”金力其格毫不客气地喊住了呼拉贝特,认真地告诉他:“你把自己的位置弄错了。我们人大监督的是‘一府两院’。你作为一个副县长,只能代表政府道歉。至于检、法两院,你没有这个资格!”
“大爷,我服你了还不行吗?”呼拉贝特被弄得懵头转向,流里流气的作气一下子暴露了:“本县长亲自开车送你到市委,总可以了吧?”
看到呼拉贝特的言行,金力其格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道:“不敢劳你副县长的大驾。请把我送到火车站吧!”
法院门外,莺儿在一棵大树后面担心地盯着门口的动静。
大门打开了,人们走了出来。
呼拉贝特恭敬地把金力其格让上了自己的“大奔驰”。车子开走了。
看到这儿,莺儿像是不放心,又打开了手机:“喂,金萍部长。金力其格又被他们带到别处去了。你无论如何得想个办法儿呀!”
“我告诉你了。对这种事儿,我没有办法可想……你别影响我开会好不好?”电话里的金萍似乎生了气。
“算了算了。”水莺儿皱着眉头将手机一关,顺手拦了一辆摩托出租车。
“跟前面那辆车。”水莺儿告诉开摩托出租车的人。
“没问题。”开车人载了莺儿,追随呼拉贝特的车子而去。
赫拉火车站。
在售票口,垂头丧气的金力其格刚刚买了一张车票,就听到有人喊他:“其格!”
他转身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妻子军红。
“军红,你怎么来了?”
“听市委要找你谈话?”军红冷淡地问。
金力其格沮丧地点了点头。
“是为咱们园子的事吧?”
“不知道。”
“其格,要是为了园子的事,你可以告诉市里领导,解决了。”到这儿,军红牵了金力其格的胳膊,两个人候车室坐了下来。
“解决了?”金力其格睁大了眼睛。
“不过,得请你在这儿签个字。”着,军红低了头,递过来一份件。
件上写了“离婚协议书”。
“什么,离婚?你疯了!”金力其格一下子急眼了。
“其格,我没有疯。”军红十分冷静地:“为了保护驸马园,这是我唯一的选择。”
“军红,为什么这样做?”
“塔拉克对姐姐了,只要我们俩离婚,驸马园可以不迁。”
“这是他们设的圈套,你怎么又钻进去了?”金力其格的嗓音震响了候车室,人们纷纷往这儿观看。
这时,水莺儿悄悄走进了候车室,看到金力其格夫妻二人吵架。她躲到了人群里。
“其格,我知道你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可是……我没有办法了。”军红到这儿滴了几行眼泪,“姐姐,驸马园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十一代了,不能让它毁在我们手里。我们有义务保护它!”
“军红,我们夫妻共同生活这么长时间,相亲相爱。一个园子就可以把我们拆散吗?”
“驸马园是我的生命,是我的一切!”
“为了它,难道可以不顾及我们夫妻的情分?”
“其格,我知道你想什么。可是,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军红,如果我没有错的话,这个园子在‘革’中被没收了,建筑物被造反派砸了,整个园子被毁得一塌糊涂。可是,你的父母并没有为这件事而离婚呀。我是,没有园子,日子不是照样过下来了吗?”
“其格,不用你提醒。我始终忘不了,你是因为眷恋我而放弃了去北京工作的机会。可是你也不要忘记,没有我姐姐的帮助,没有我的精心护理,你这个植物人也不会恢复得这么好。我们姐妹……不欠你的!”
“我明白了!”听到这儿,金力其格深深叹了一口气,不再争辩了。
“明天是最后期限,请你考虑好!”完,军红扔下那张离婚协议书,起身走开了。
火车站前,金力其格怔怔地瞅着军红开了黑色奥迪车扬长而去。
水莺儿看着自己可怜的主席孤独地站在那儿,脸上立刻露出一副怜悯的神色。
这时,火车进站的汽笛声响了。金力其格大步走向了检票口。
水莺儿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她慌忙向售票口跑去,急冲冲地对售票员喊了一声:“锁阳一张!”
市委书记办公室。
市委书记将写字台上的红色电话机搬到面前,拨完了号码,客客气气地了一声:“是老市长嘛,请你过来一趟!”
电话里传来老市长那傲慢的搪塞声:“我现在正忙哪,有事儿晚上再好不好?”
市委书记听老市长这么,急忙解释:“可是,有一件大事……”
“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老市长在电话里的声音显得不些不耐烦了,“你先处理嘛!完了再告诉我好不好?”
“嗯,好吧!”市委书记显得有些生气了。他撂了电话,向隔壁间的秘书大声喊道:“金力其格来了吗?”
“刚刚上楼。”秘书马上回答了。
“叫他跑步上来!”老市长的傲慢无礼让他眉宇间充满了怒气,他大声喊道。
楼梯上,金力其格疾步奔跑着。
来到市委书记办公室门口,他已经累得气喘嘘嘘了。
他吃力地抬起胳膊,敲了敲门。
秘书开了门。
“快进来!”看见是他,秘书连忙拉他进了屋子。
“老弟,知道是什么事儿吗?”金力其格担心地问秘书。
秘书抱歉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你快去吧,书记都等急了!”
在秘书引导下,金力其格大汗淋漓地站在了市委书记面前。
“你就是金力其格?”市委书记看见他,立刻站了起来,神色严肃地问道。
“是。”金力其格担心地点了点头。
秘书走了出去。
“金力其格同志,我听省委组织部齐部长介绍,你这个人很优秀啊。”
“优秀?哪里哪里……”金力其格听到书记这么,连忙谦虚起来。
“其格同志,不必客气。”市委书记指了指沙发,让金力其格坐下,接着就:“齐部长话实事求是,从来不打诳语。他是轻易不夸奖人的……”
“呵呵,我不过是做了点儿自己该做的事……”金力其格立刻联想起省委组织部会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