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其格同志,守着真人咱们不假话,现在,周计强被‘双规’,我急需一位组织部长,可是……其格同志,尽管你的份内工作做的很好,可是,份外的事情……譬如,经济工作、招商引资,还需要让大家看好你才行啊!”
“书记,你的对;这些日子,我光做内功了,宏观方面的事情的确没有什么建树。”金力其格客观地检讨了自己的工作。“看来,今后我得走出去,用实际行动实践齐部长提出的‘大组织’观了。”
“‘大组织观’?嗯,得对!”市委书记听了他的话,赞许地点点头,“作为组织部长,不能光盯着内部这点儿事,得往大处想,往远里看……”
“书记,请问,你找我来,需要我做什么吗?”金力其格这才想到书记找自己绝对不是闲聊的,一定是有重要事情。
“其格同志,今天,咱们就是见个面,认识认识……呵呵,我期待着你有更大的作为。”市委书记笑容可掬,话亲切随意,与老市长相比,完全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
“谢谢书记信任。我金力其格不会让你失望的。”金力其格像是受到了某种昭示,一张嘴就是一句豪言壮语。
只是见个面,认识认识。市委书记轻松的话语,首先让金力其格不再担心自己挨批评的事情了。另外,却也让他心里犯起了嘀咕:市委书记工作这么忙,却单独召见了自己,这不能不是“示好”的意思。尤其是市委书记提到了齐部长对自己的褒奖之词,那一定是齐部长为他了好话。按照官场潜规则,市委书记这是在与自己暗示,他与齐部长是一条线上的;既然是一条线上的,市委书记当然要提拔重用自己,尤其是组织部长这个要害岗位,更应该是市委书记的心腹才对。然而,这位市委书记虽然年轻,却是很讲原则。他首先指出了自己的不足之处,而没像一些势力官员那样,听到省委组织部长的意图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提拔起来,以此向齐部长讨好。这位市委书记,重感情,更重原则;他没有因为齐部长的推荐就搞社会哥们儿讲义气那一套庸俗的东西。他只是指出了自己的不足,表达了对自己的期待……这,就更加加重了金力其格的心理负担。既然市委书记期待自己,自己就要有所作为。可是,自己在县委组织部时,有职有权,能够干成任何大事,现在,来到政协这么个养老的地方,自己能干什么呢?
本来,政协就是安排官场上三老四少休养生息的地方。一些个中层干部,在官场上混了多年,提拔无望,组织上看在他们没有功劳还有苦劳的份儿上,就让他们到政协去,安排个职位,享受某种待遇,再让他们心安理得地将自己的位置让出来。这样做,对那些平庸的干部是个安慰,对于金力其格这种想干事的人,无疑就是“杯酒释兵权”了。塔拉克和老市长这么安排自己,无疑就是收缴自己在政界发展的权力,让你安分守己地度假休闲,不再参与政界事务。在这种环境下,如果自己再去干什么招商引资的事,岂不是自作多情?
可是,市委书记这一番谈话,分明是对自己寄予厚望,如果自己慑于塔拉克的淫威,无所事事地过活,随波逐流地混日子就不对了。
分明是虎落平川,龙困浅滩,市委书记却还要让自己有更大的作为。这……岂不是为难自己吗?
回来的路上,金力其格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心里纠结得十分难受,回到驸马园,又想起费拉挑拨军红与自己闹离婚的事情,不由地更加烦燥不安了。
推开门,金力其格看到军红已经将自己的被褥搬到费拉那边去,看情形是要与他分居了。不用,这一定是费拉的馊主意。
“其格,回来了……”看到他,费拉冷冷地打了个招呼。
“嗯……”金力其格轻轻的用鼻子哼了一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其格,吃饭了吗?”军红看到他脸色不好,过来问道。
到底是妻子,就是比那个大姨姐强。
“不吃,吃不下。”金力其格气咻咻地回答着,一头倒在了床上。
“怎么,挨批评了?”军红蹲下来,轻轻的问道。
“没有。”金力其格实在不想与她们话,只是简短地应付着。
“那……没挨批评,心情怎么这么糟?”军红关切地问道。
“市委书记要我招商引资。”金力其格觉得军红这么关心自己,自己倒与她呕气,太不对了,就不免多了一句。
“招商引资?屁吧!”听了这句话,费拉远远地接上了碴,“现在,你都是退居二线的人啦,靠什么去招商引资?”
“谁我退居二线了?!”金力其格一听这话,火了!猛一句就顶撞了过去。
“哼哼,金力其格,我知道你生我的气。”费拉没有因为他的顶撞而生气,反倒讲起了自己的理由,“你退没退二线,自己心里明白。你要自作多情去干工作。我也不反对。只是,这驸马园,是咱们祖上传下来的家业。我们有责任保护他。连这点儿义务都不想尽的男人,
就别想继续做我们家的女婿。”
“费拉,你放心,明天我就搬出去。”金力其格一听她念经,心里就来了气,连那一声“姐”也懒得叫了。
“其格,你要搬哪儿去?”军红听到这儿着急了,“姐姐只是给你讲道理,没有撵你走的意思啊!”军红流着眼泪劝慰道。
“好吧,从明天起,我付房费!”金力其格心里不解气,气呼呼地来了一句。
官场失意,后院又失火。金力其格的心情一连几天都是郁郁闷闷的。来到办公室,他无事可做,就是有了事情他也没有心情去处理,烦闷极了,就来到水莺儿的舞蹈班看看孩子们跳舞,与水莺儿笑一会儿,就到了吃饭时间。中午睡上一觉,醒来上网浏览一遍新闻,就到下班时间了。他知道自己这么混下去不会有所作为,很可能会让市委书记失望,可是,他自己确实又找不到大有作为的途径……
这时候,突然间一阵风起,一张广告纸飘了过去,他拿过来一看,是一则房产广告。“讨厌!”他骂了一声,将广告纸扔了。
不过,这张纸倒是提醒他想起了穿越时的恩师纯阳子。恩师过,有事可以找他。为这,恩师还特意告诉了两个人的联系方式香案前。过去,恩师几次为自己排忧解难,现在,怎么把恩师忘记了呢?
“恩师,弟子目前心情忐忑不安,不知道是福是祸?请指点迷津!”他立刻乘车来到县城郊区一处道观。在香案前将自己的烦恼告诉了恩师。
回到政协机关,一阵叮叮咚咚的音乐声传来,他一看,原来水莺儿正领着一群孩子在要顶上舞蹈课呢!
“莺儿,你怎么带孩子们上楼了?”金力其格觉得好笑,就上楼顶问道。
“这儿视野开阔,孩子们愿意在这儿上课。”水莺儿着,一蹦一跳地过来了。
“快看住孩子,别让他们乱跑!楼顶危险呢!”金力其格提醒她。
“没事儿,他们老实着呢!”水莺让他放心,然后歪着脑袋问他:“主席,你上楼顶来干什么呀?”
“手机信号不好。我来这儿接电话……”金力其格搪塞了一句。
“你这手机,太老了。应该换个好的了!是不是没钱?我给你换一个新型号的。”水莺儿看到他的老式手机就要夺。
“别别……我可不想换呢!”
“为什么不换?人们都是喜新厌旧嘛!”
“我这手机里,储存的电话号码太多。”
“哈哈,什么电话号码舍不得删掉?是不是情人的电话?”
“瞎!”金力其格瞪了她一眼。
“嘻嘻,现在的情人都上网找了。谁还用电话联系……”水莺儿揶揄了他一句,扮了个鬼脸。
“越越不像话。去去去,快教你的课去吧!”金力其格又瞪了她一眼。
“这上课上完了。我们马上就下去。”水莺儿告诉他。
“你怎么想起到楼顶来上课?”金力其格觉得奇怪,就问。
“这哪儿是上课?我这做广告呢!”水莺儿道。
“广告?”
“是啊。现在的广告费拉那么高,我这门户的哪儿掏得起钱?我带领孩子们在这儿跳上几段舞蹈。附近的居民不都看见了!”
“呵呵,你这丫头,倒是鬼机灵。我还没收你的广告费呢!”金力其格开了个玩笑,同时又觉得这水莺儿也确实够精明的。
“好了,我们撤了。不打扰你了。拜拜!”水莺儿着,带领孩子们开始往楼梯口走去。
“金力主席,拜拜!”孩子们一个举起了手,与金力其格再见。
看到最后一个孩子消失在楼梯口,突然间,有个穿了青衣道袍的伙上楼顶来了。
“金力主席,这是你刚才遗落在香案的纸条,道长让我送来。”那道着把纸条递给了他。
这么快!金力其格看到这纸条,惊喜交集,立刻打开。
可是,一看,他却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