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之中有股潮湿之气,就算是平日义父魔鬼式的训练,可在待遇上,她依然与大家小姐相等,很少受过牢狱之灾,亚希战战兢兢的被关在了牢笼之中,她默默的哭泣,她颤抖的肩膀在这空旷的牢笼之中显得特别的孤寂,此时一个脚缓缓的靠近她,她能感觉到有东西靠近,她蹲在墙边,透过铁栏看过去,那双鞋子精致而干净,她渐渐的抬起头看见那张让她憎恶的脸,瞬时亚希的怒火就爆发了起来。
  “你还有脸来这里。”亚希咬牙切齿的瞪着这个歹毒的女人,她偏体鳞伤都是谁的功劳,她竟然敢这么若无其事的站在这里,亦云稍稍的蹲了下来,她自信的表情,透着一股难以捉摸的杀气,她笑着说:“这能怪谁呢?毒药确实是你调制的,我只是挪了个地方罢了,况且,若不是我聪明些,怕是在就死在你手里了。”亦云并没有说错,在这场战争之中,总有一方是要以死落幕,只是没想到技高一筹的竟然是亦云,她一个乡下丫头,亚希心里是不服气的,她卯着嗓子嘶吼道:“你从以前就针对我,这件事没有是与非。”亦云哼哼一笑:“可是如果你不害我,我也根本不会去害你,在我的世界,你不伤我,我绝对不会伤你,你妄作小人,最后只能害了你自己,我对你没有愧疚之情。”
  “你走,我不要听你说这些,我不想见到你。”亚希已经失控,她哭嚎着撕心裂肺的抓着栏杆垂头痛哭。亦云面有难色,欲言又止的站在那里,她只是直直的站在那里,半响她便冲亚希说:“我没有对不起你,没有。”亦云说完后就转身走了,她走出了天牢,才觉着浑身开始寒冷的颤抖了起来,她忍不住捂着嘴唇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她也就不哭了,擦干了眼泪后回到琪宫就见燕子急忙的走了过来:“国师,尊上宣你。”
  亦云来不及缓和情绪,急忙的赶往了上书房。尊上宣若是迟了可是大事,她急冲冲的赶了过去,就见尊上坐在椅子上一脸的不耐烦,亦云急忙行了礼后说道:“微臣来迟,罪该万死。”唐傲眯了眯双眼:“倒也不至于死。你先起身说话吧。”亦云遵旨起身,亦云低着头瞟了一眼唐傲,见他神色之中并未有任何的表情,她立即低着头,心里忐忑不已,唐傲缓缓的说:“我知道有些事是你想出来的。”亦云心里石头一落,尊上这话究竟是何意?
  “但本尊不想追究,国师大典即将举行,你会成为我朝的第一位国师,然而这并不代表你有权违逆了本尊的旨意。”唐傲眯眼瞟了她一眼,眼神之中带着一股不屑,似乎她的存在只在于安抚民心而已,亦云也知道除了巫术她什么都不会,来宫里的目的也不是争权夺势,她欣然的跪地行礼回应唐傲:“微臣遵旨。”唐傲点了点头,这丫头还是聪明,他以防万一便笑着说:“若是你喝了这酒,那便是见证你的心意。”唐傲指了指身边的毒酒,亦云看那杯已经候在那里的酒,静静的在那,屋内除了尊上只有她在,即便她死在了这里,在外界而言只是小事,亦云心里忐忑不安,可死就死吧的念头,直接冲了过去把那酒往肚子里喝。
  唐傲悠悠的鼓起掌,他笑着说:“不错,你走吧。”
  亦云从上书房出来之后,立即食指伸进嘴里顶住喉咙,尽量呕吐出来,可始终是没法全吐出来的,她有些沮丧的坐在一旁的阶梯上,喘着粗气,嘴里还流着些咽沫,她用衣袖擦干了嘴,挠了挠头。这该去哪里找那个前朝公主啊?亦云心里急切的想离开这个皇贡宫。
  此时端着燕窝粥的肖宁手脚不稳的往前走着,她一不小心踩着了石子,在前方的亦云急忙把她给接住,手腕一用力,一股压力压在亦云的手背之上,她面色狰狞的将她一推,肖宁手往后一甩,直接把要送给尊上的粥给倒在了地上,肖宁踉跄几步一看,满地都是燕窝粥,她面容失色的指着亦云:“你你这是干什么啊?”亦云倒觉着纳闷了,明明是帮了她,她那语气似乎是亦云干了什么坏事似得,亦云不服气的瞪着她:“我帮了你,你指什么指。”
  此时在轿子旁守着的燕子瞧见主子与一个宫女似乎在起争执,她立即赶了过去,冲着那宫女一推,肖宁的脚踩到了破碎的瓷碗上,布鞋本来就薄,一下就刺到了她的肉,肖宁突然哇哇大哭了起来,这可把亦云与燕子吓一跳,燕子哽咽着口水,有些胆怯的卯足了胆子说:“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国师大人。”肖宁自然知道她是谁,可贤贵妃是尊上身边的红人,她也不怕她,脚受了伤,她哭着说:“疼疼疼”
  亦云懒得与她计较,见她疼的厉害,在那单脚跳来跳去,又走不了路,亦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那你坐我轿子吧,我把你送回去。”肖宁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好心?心里本来还琢磨着,怎么说也是大人物,是不是得赔罪,可脚伤让她不能行礼,肖宁入宫也有一段时间了,她心里恨着亦云,毕竟是她让亚希姐姐入狱要将处死的,她不吭声,跟着她们坐上了那轿子,轿子里亦云与她并排坐着,两人都不说话,燕子心里琢磨着,没必要对着一个宫女这么好,可燕子心里明白毕竟亦云对所有的下人都和和气气,只是没想到对着敌人的宫女也如此大度。
  将肖宁送到了后殿,亦云就离开了。
  肖宁一瘸一拐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想着给娘娘请安回禀,可无奈脚伤,她裹着个纱布就去了颜云的房子里,推开门就见颜云在那为大公子坐着冬天的衣物,这天快要转凉,冬天也快来了,颜云见着肖宁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走了过去,见她脚上有伤,大为吃惊的看着她:“你这是怎么了?快坐下。”颜云抽着一张椅子让她坐下,宣了御医过来,肖宁心里感激不已,一边哭着一边说:“娘娘不是要送尊上燕窝粥吗?奴婢去了,可正好碰上那个该死的国师,奴婢就把粥给甩了,她那刁蛮的宫女还把奴婢一推,奴婢脚就成这样了。”
  肖宁满心的委屈,她沮丧着揉了揉自己的小腿,颜云心里越想就越气,之前亚希的帐还没跟她算,现在就这般目中无人了?颜云心里有气,她拍了拍肖宁的肩膀,温柔的说:“你回屋歇着,先好好休息。”肖宁心里感动着,一瘸一拐的被宫女扶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里,颜云双眼都能飞出火星子来,她对着门外守着的宫女说:“帮本宫宣国师来。”
  亦云前脚刚落,后脚就有宣书到,说是要去见贤贵妃,亦云身子有些不适,她惨白的脸上有些疲惫,亦云猜想怕是尊上的药性已经发作,她本想回绝,可来宣的宫士说道:“若是你不去见贤贵妃,那后果你可担待的起?”在一旁的燕子担忧的说:“国师,咱们还是去见见吧!若是得罪了贤贵妃怕是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安生的日子。”亦云看了一眼燕子,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怎么这个贤贵妃总是像个死对头一样?起先就要派了人来杀我,如今又是不断的找我的茬。
  亦云有些昏昏欲睡的到了后殿,进了后殿的中堂,就见着颜云坐在了中堂之上的上位,见着亦云来了,颜云不动声色的喝着茶,她也不说话,臣子见着主子是要行大礼的,大礼则是跪拜礼,主子若是不准起,那臣子是要一直跪着的,亦云就是这样一直跪着等颜云喝完茶,一旁的燕子心里着急了,亦云脸上本来就疲倦,而且有些惨白的面容,怕是顶不住着办个时辰的跪拜礼,她急着起来,一时忘了规矩,跟亦云待久了,就以为奴才是可以说话的。
  燕子急忙帮衬着主子说:“娘娘,求娘娘饶恕国师,她是个好人,她真的是个好人。”颜云好奇的看了一眼那宫女,很少有宫女这般不懂规矩,此时让她想起了曾经的邱云云,颜云眼眸微微的颤动,可却侧目闭上了双眼,冷冷的说了句:“掌嘴。”此时她已经变成了她最不喜欢的人,有时候不适应,就只能被适应。
  燕子被一旁的宫女掌了三个嘴后一脸通红的还是要为亦云求情,颜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平身吧。”
  亦云跪着已经一个时辰了,她双脚已经麻掉,站起来的时候都极其费力,燕子心里担心主子,冲过去扶着亦云缓缓的起身,颜云看着她们互帮互助,心里隐隐的痛,起初刚入宫的时候,若不是六公子相助,怕是早就被这些势力的女官害了,她蹙眉看着她们,心里千丝万缕,实有不忍,却想起过往,心里又是怨气,她哼了一声:“之前与你一起同行的宫女国师大人可否交代交代她是如何了?”亦云见着四处都是人,她昂起头瞪着颜云:“是如何贤贵妃心中应该有数,是要我说还是不说呢?”
  一旁看着的宫女都大为吃惊,很少有臣子敢这么大胆说话,颜云也十分诧异,竟然有这般胆量,难道她真的不怕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