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熊轻轻的推开了房门,一推开门就见到颜云一脸沮丧的坐在床头,她见郭熊进屋来了,她急忙擦干眼泪,她通红的双眼出卖了她,她笑着说:“我没事,有些累了。”她明显感觉到有些不适应,手脚都不知道该往那里放才好,她不愿让他察觉她的悲伤。
  郭熊缓缓的靠近,颜云试图想躲藏,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凝视着她的双眼:“心里难受,一个人扛着会更难受。”颜云本想反抗,但听着他这么一说,身子软了下来,全部的坚强化为雪水,被他融化的一涌而下,她的眼泪就如决堤的海,哭的撕心裂肺的模样,郭熊不忍心去看,直接将她搂在了怀里,他咬牙切齿,忍着一股怒气,若不是考虑颜云还得承受劫难,涅槃而生,他早就踏平整个皇贡宫了。
  颜云抽泣着,大哭一场之后整个人也显得平静多了,她双眼无神带些木讷,郭熊心里对唐傲有火,可此时又不想让颜云心伤,他搂住颜云肩膀的手收的更紧了些,颜云觉得有些生疼,她抬头望了一眼郭熊,她能从他眼里看出恨意,她急忙说:“我没事。”郭熊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她哭红的眼睛有些水肿,他虽然满眼都是疼惜,可说出来的话总是生硬:“你干嘛为那种人哭成这样,值得吗?你为了他放弃了自己的修行,来到这个地方受尽万苦,挖心之痛,最后只得到这么一个回报。”颜云突然惊讶他怎么知道的那么多,她细细想来,他说的确实没有错,到凡尘走一遭,得到的全是残破的心,她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渐渐的对于这个国度有了恨意,她颤抖着嘴唇凝视着郭熊:“你觉得我应该去恨吗?”
  郭熊好奇的眨了眨眼睛看着她一脸迷茫,她能问出这番话也是特别奇怪,郭熊这一生恨很多事很多存在,可从未想过该不该,他双手将颜云的脸颊捧在手心里:“你要相信,在这个世界中,没有谁会去规定谁应不应该,若是你想去恨,那便就去,不要管那些是与非。”颜云被他这样亲昵的行为,惹得一脸绯红,傻傻的点了点头,一脸不好意思的眼珠子四处转悠,或许是颜云的疑问伤及郭熊的心伤,他想起那些正道的仙,总在说起他就不该存在的话语,他从不认为这世间有谁是错,又有谁是对。
  郭熊松开了她的脸,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揉了揉,就像是长辈对待晚辈那样的包容,颜云不知不觉得对他有了更多的依赖,她不好意思的说:“那个”郭熊也突然觉着气氛有些怪异,就像是空气中有种甜甜的感受,心就像浸泡了蜜糖,他闷咳了声后转而离开了。颜云突然一抹幸福笑容涌上脸颊,她拍了拍脸颊,感觉有些火辣辣,她快步下床拿起铜镜照了照,发现圆润的脸红成了猴屁股,她摸着自己的心跳,我这是怎么了?
  到了夜深,郭熊直接冲入了隽厚殿,唐傲正在阅读书卷,他打了个哈欠,此时有个女子送来甜羹,唐傲见着她,笑了笑:“翠儿你来了?”胡翠儿笑眯眯的把甜汤端在桌上,她行了行礼后继续说道:“臣妾叩见尊上。”唐傲似乎与她颇熟悉,让她陪伴磨墨。郭熊愣了一会,他飘在空中,没想到昔日的旧识与唐傲竟然这么好,可她怎么从大漠回来的呢?想到这里他不禁觉得这女子恐怕攻于心计,他也懒得搭理,直接使了法,一忽闪过去,胡翠儿随着法力空中飘起,而唐傲则被一个个耳光扇的不知所措,胡翠儿声声大叫:“来人啊!来人啊!!有妖孽,快救尊上。”
  此时闻声而来的宫士一推开门就见尊上一个劲在那里扇自己耳光,而胡美人则飘在空中,这景象颇为奇观,即便是有法术的妖,可这法术能持续这么久,也并不是普通的妖所为,他们想冲过去,可像是布下了结界一样,整个房间,就像是推不开的石头,只看得见摸不着。
  此时唐傲虽然手被控制住,只能一直呼自己耳光,可脚还是可以动,他挪动着脚步,见着一个篓子,他狠狠的踩去,一脚踩过去后,里面又把剑,他抬起眉,使了些妖术,让那剑出窍,可久不修炼,法力已经退化的无法操控,郭熊见他要反抗,他哼了一声,那剑凝结成了冰,唐傲要那剑就更难了,他嘴角渐渐的流出了血来,他忍着痛,大声的嚷道:“去侧房拿把刻有符咒的剑来。”那宫士听言,急忙赶了去。
  郭熊见他想反抗,变本加厉了些,又不能把他给弄死,他只能不是扇他耳光就是让他摔跤来惩罚他之前对颜云的错,那些宫士拿来剑,高举着,大声问:“尊上,剑来了。”唐傲大声嚷到:“不停的砍,乱砍。”那宫士胆子毛起,大刀一挥,没想到结界竟然破了,他眼见这是立功求赏的好机会,他立马四处乱砍。
  这剑怎么会破了我的结界?难道是如来那老头?不会吧他又不使剑,似乎能想到的也只有雾山大仙了,他愤恨了起来,刚准备发怒,那剑正中刺到他的心脏处,那宫士感觉刺到一个硬物,狠狠的再给了几刀,郭熊一下散了魂,他哼了一声,整个影子也就散了,唐傲的折磨也算是结束了,胡翠儿从空中一摔,她本想用妖法来个完美的落地,可是没想到来的太突然,她只能栽了个大跟头,那宫士见唐傲流着血,他急忙宣御医,唐傲见这宫士聪慧,蹙眉一问:“你是这宫里的?”
  那宫士急忙跪下:“见过尊上,奴才是隽厚殿的夜守,名叫锅子。”
  “锅子?”唐傲差点笑出声来,他喘了口粗气哼哼的说:“既然你救了我,那我赐你一个名字,明日便来我身边伺候,我想想,既然救了尊上,那便是恩,那便赐名孚恩。”
  “谢尊上。”孚恩笑嘻嘻的接受了这一恩赐,这也是他一草芥的富饶之路的开始。
  郭熊被那剑所伤,魂散了只能回到本体,其实那伤也就是挠痒痒的伤罢了,可唯一的坏处,那便是有好些日子不能出窍去见颜云了,他一阵懊恼,回到本身时,一阵寒意来袭,对他而言是舒适的,他倒吸了一口气,觉得浑身舒畅,眉头的雪也随着融化了,他从冷池中站起来,一甩袖,整个人就立了起来,他刚从冷池中清醒,还有些晕晕乎乎的,不过比起附在那些凡夫俗子的身上要舒坦的多,那些年附在怒哈尺身上,回到本身的时候,缓了好半天才把自己的状态调整过来。
  他刚好一些便唤来金云,一个漂移,就直接冲上了雾山,雾山位于天界的最北端,说起来还是个并不招人待见的仙山,因为这山,不但收妖,还收俗人,给这仙界增加了不少怪里怪气的事,所以这山本来还在南边,被活生生的嫌弃到了北边,可雾山大仙倒是不以为然,他的徒儿众多,当然参差不齐,也不见得每个能成仙,能成仙的,在成仙之前说是历练,其实就是能捞什么就捞一点,雾山很多人不会说里面有个雾山大仙,而是说有个老妖怪。
  郭熊一驾到,那雾山都地动山摇,本来悬浮在空中的山,在郭熊落地的那一刻就不太稳,雾山大仙正在打坐,一感觉就不好,他迅速睁开眼睛,快速的在手上算了一算,果然这家伙来了,他急忙对身边的人说:“能躲的就躲,能下山的就下山,千万不要逗留。”
  “师傅,是有何事?”
  “快去办,不然来不及了。”
  那懵懵懂懂的徒儿似懂非懂的急忙照办了。
  雾山大仙捋了捋胡须,轻轻一叹,可能最怕的也就属他了,他立起身前往郭熊所在,郭熊嚷着:“你个死老妖怪,老头子你是活腻了是不是?这大好的生活你不要,偏送那黑心肠的狐狸两把剑,你是不是安生日子不想要了?”
  “我的活祖宗啊!我真是冤枉啊!”雾山大仙顶着一头银发,他走过来就在哭诉:“你还真是冤枉了我,那剑真不是我送的,是他买的。”郭熊瞪了他一眼:“你一个修道之人还缺钱?”
  “我钱不缺,可我却别的宝贝。”
  “我才不管你缺什么要什么,你今天不去把那剑收回来,我就打散了你这雾山。”
  “别,别,别,有话好说啊!你想想看,你这些日子总在颜云面前转悠,要是她恨不起来,岂不是劫难不度过,你不就看不到她涅槃而生,那你就无法协助她夺妖界不是?她可是要成为妖王的存在,成为唯一一位纳入仙班的妖仙,你说她跨界两界,还得跟你成婚,必须嫁给你,要是她知道这后面的宿命,岂不是你在搞破坏吗?”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是没看见她那可怜的样子,她还要遭什么罪啊!”
  “叫你别在她身边转悠嘛,这劫难之所以叫劫难自然是不舒坦的啊。”
  “我只是想让她减缓一点,你个老头帮我做不做,不做我就毁了你的山。”
  “冥寒王,你别这般重色轻友啊,好歹我也是你媳妇的师傅,也是办个媒人,对吧?”
  “谁跟你是朋友了,快去让那个叫什么尊什么的,快点杀掉。”
  “这妖界有妖界的天数,这人界有人界的命数,天界还有天界的天数。你说是不是?”
  “是你个大头鬼。”郭熊懒得与他周旋,一个巴掌拍向地面,那雾山就随着他的压力而渐渐的往下掉。
  急的雾山大仙上串下跳:“我的祖宗啊!你停会,停会,若是你不想颜云死去的话,就别插手了。”郭熊突然停住了,他蹙眉一问:“为何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