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汪费的车就停在路边,她知道他是在等她。
  她虽然没看见车里的他,但她却感觉到他在定定的看她。“哎,我说,咱有好几周都没跟群去爬山了哈,我今天看了群公告,这个周末是去青岛小珠山两日游,吃住行一人才230元。你想啊,到了海边坐游轮,吃海鲜,两天咱俩人才460元,简直是拿着公交车票去太空游啊哈哈——”杰浑然不觉的在前面欢呼。
  皮皮一听把汪费和他的车一下子踢到后面去了,惊喜的跟着欢呼起来:“呀,真的呀,赶紧报名,老公,咱今不回家吃饭了,咱去海鲜自助提前庆祝一下。”
  杰忙说:“哎,怎么光知道吃呀,咱不能把美妙的时光都浪费再吃上,咱去商场给你买一件防晒披肩去,到了海边,你穿着裹臀短裙,把披风往身上一披,对着海风把双臂一展,那不就是个展着翅膀飞翔的天使嘛——”
  皮皮陶醉了,尖叫一声抱紧他的腰说:“老公我要醉了——”
  杰哈哈笑着喊;“老婆我要被你勒死了——”
  但是这时候的手机铃声没眼色的响起来,皮皮一看是草芽的,就接过问她干嘛,责骂她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杰要给她买衣服的时候打。那边草芽一听说买衣服就尖叫起来;“你这不是骂我吗,明知道我的超市里的服装无所不有,你还去别的地方买,不买我的帐是不是,有钱烧的是不是,嫌弃我的衣服不够档次是不是?”
  皮皮打断她问:“你到底找我干嘛吧,怎么,还怕你这贵府以后没人打抽风是不是?我告诉你,别怕,我先占个名额。这不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业吗。”
  草芽哈哈一笑说:“我就是跟说这事的,我的超市准备明天开业,今晚请客庆功,在海鲜大世界,该到的都得到——”
  皮皮冲杰叫;“吔——老公,不仅有免费的天使翅膀了还有免费的海鲜自助了——快改路线,去海鲜大世界——”
  到了地方皮皮才觉得自己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忘了问她都请了谁——她看到汪费的车停在门口停车处。当然杰依旧浑然不觉,他拉着皮皮的手就往里面走,他很为草芽这个草根老乡高兴。
  草芽可真是排场,大厅里满满的各色人等都是她请来的,真有《战争与和平》里上流太太举办宴会的气势,望着这些陌生的人群,杰都有些局促了,皮皮却兴冲冲的拉着他往里找座位。草芽见了他两口子飞跑过来一下子抱住,看着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看,你老乡终于熬出来了,为我加油吧,我要甩开膀子大干了。还有我准备到了暑假把家里人都约出来在济南好好玩几天,也准备把我弟弟妹妹都接来济南上学,你说呢?”
  杰对她竖了一下拇指认真的说:“行,我支持你,不过你以后的压力更大了,任重而道远额。”
  草芽羞涩的一笑说;“随便坐吧,人快齐了,我去招呼一下。”
  皮皮说:“我帮你忙。”又扭头跟杰说:“你自己坐。”
  她把草芽拉到一侧低声问:“你那孩子找的怎么样了,怎么找的,别弄巧成拙坏了事呀。”
  草芽一笑说:“放心吧,我骗我爸妈说有一个富豪朋友五年前丢了一个孩子,估计就是被卖到了农村我们老家附近,他如今出高价找那个孩子,说给提供线索的人20万酬谢费。你想啊,我爸妈活了五十多岁了还没见过20万,他们听了能不下劲去打听那孩子吗……他们可是天天晚上给我汇报他们寻找历程呢,老两口啥也不干了,天天用各种办法找各个亲戚打听那个左手腕上有枣核大小痣的五岁男孩,当然,是秘密的。哈哈,别急别急,只要那孩子在我们老家附近,我爸妈就是挖地三尺也会把他找回来呀。”
  皮皮喜得直搓手,嬉笑着说;“草芽你真他妈的骗商高,连自己爸妈都骗的滴溜溜的转,万一他们给找找了孩子,那钱谁出啊,我可没有啊。”
  草芽一抖肩膀说:“别忘了姐如今是有钱人。”
  “切。”皮皮撇嘴。忽然又把她往角落一拉问;“你今天都请了谁呀,我怎么看见汪费的车了?”
  草芽哦了一声说;“就是汪然的弟弟呀。能不请他吗,那天她可是帮了大忙了,我不说了吗,该请的都请,今个这个大厅我包了的,跟你说,呆会我的哥哥和嫂嫂带着侄女也来的,你说话的时候可得小心着点儿啊。”
  皮皮赶紧扭身说:“受不了你们这复杂的人物关系,我还是躲远了不说话吧,省的你那哥嫂一家被我哪句话给激着了。”
  然后想起又问:“哎,你通知汪然了吗,她可是好长时间没看到了哦。”
  草芽眼一挤说:“人家如今爱的就像这济南的酷夏如火如荼,还顾得上你,不过,今天我可是给她下了死命令,她必须得带着她的全体员工来赴宴不可,不然我明天的开业庆典请别的公司,哈哈。”
  皮皮白了她一眼说:“都是奸商。”
  然后躲在角落里找汪费,她很担心杰看见汪费,他是一根筋,弄不好会不欢而散的。这时汪费在她身后说:“你放心吧,我赴约是为了能跟你说上一句话的。”
  皮皮慌忙去看杰,杰正跟一个男人热烈的交谈着,根本没顾上这边的皮皮,其实就是他顾上他也看不到这里,他们已经本能的藏在了一个角落里。
  皮皮扭身看汪费,汪费今天刚理了发,头发上一股淡淡的清爽味,脸也显得很干净。她木木的问:“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会换一种方式追你。”他郑重的说。
  皮皮说:“别换方式了,换人吧,我跟我老公正如你看到的,出双入对如胶似漆,你用刀也插不进去。当初答应你追我只是小玩一下罢了,你也小试了一把,咱们都浅尝辄止吧,各取所需,无伤大雅。”
  汪费微微一笑说:“人我是不会换,但是我也不会打搅你的生活,除非你叫我,我再也不会自动出现在你眼前,我会在你的身边为你默默的守候,用等待的方式来追求你,我要让你知道,有一个人在等着你来允许他来爱你。”
  皮皮口吃的说:“你,你这,这方式换的挺绕口的哈,不过我,我好像没权利阻止你这样做。”
  “可不是,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去享受你的郎情妾意吧。”说罢扭头大步往外走。
  皮皮站在空调边出了一身汗。
  “哎——我来了我来了——”汪然一身短到大腿处的黑色背带短裤的闯进来了,不知是什么心理,皮皮赶紧跑上去跟她拥抱,搞得女同似的,汪然也神经了,拉起她就往洗手间跑,惹得客人都用眼睛追她们。皮皮不解的笑着问:“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你那大学生跟他的学妹好了被你发现了?”
  “恰恰相反,我被缠上了——”她叫苦连天。
  “啊,什么情况?”
  “唉,说来话长,不,说来很简单,他爱上我了,他要跟我结婚。”
  “啊——”皮皮比她还激动的叫。
  “你说怎么可能啊,我比他大八岁,而且他是个学生,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是我的结婚对象,我眼下也没有结婚的打算。”
  皮皮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哈哈大笑,笑的腰都弯了下去,干脆蹲在地上笑,边笑边说:“这就叫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经常上错床,就会被讹上,报应,报应啊——”
  汪然火了,一脚踢在她膝盖骂:“我给你讲笑话听啊?没心没肺没皮没脸的东西。”
  皮皮说:“你要是有心有肺有皮有脸还会摊上这事儿啊?”
  汪然哼了一声说:“好的不学我,这方面倒越来越像我,不过我这会可没空跟你斗嘴找乐子,我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赶紧用你那白痴的智商再给我一次妙计吧,就像上次一样。唉,要不是上次你给我出那个主意我还不会被他如此死心塌地的爱上呢……唉,归根结底还是怨我,谁叫我这个人总是让人越看越好呐。唉,好人一生倒霉呀。”
  皮皮不屑的一笑说:“切,也许人家只是一时冲动罢了,估计还没等你想到办法人家早后悔了又求你放过他了。哼,自作多情笑死人。”
  汪然真生气了,眼皮一耷拉说:“我忘了跟白痴议事等于跟够作揖,浪费自己的口舌不说还降低自己的格调,送你一个字,呸。我还是去找草芽想办法,她连那么贼的肥佬都拿下了,这在她还不是手指一勾的事,哈哈,不理你了。”
  皮皮自尊心受到伤害,就不服气的叫:“你最好别找她,她拿下肥佬还不是因为给我磕了头,你要是这会抱错了佛脚,呆会再来找我我可就端起来了哈。”
  “嗯?”汪然回过了头,皮皮却不说话了,头一扭边走边说:“还是少管闲事的好,省的吃力不讨好。”
  汪然哧溜哧溜的撵上她,嬉皮笑脸的说:“白痴——啊不,白富美,我知道你是大智若愚,但是你的大智常常深深的埋在你的大愚之下,要把它发掘出来很不容易,所以我就用这一招来刺激它自动浮出水面,看,这不出来了,说吧,你的高见,不,智见。”
  皮皮表示不满意她的“夸奖”,依然不理不睬的朝大厅走,她在她身边絮絮叨叨的“求教”。这时杰看到她们了就笑着跟汪然打招呼,汪然不得不放下这茬去跟杰寒暄一下。这时草芽宣布开席,汪然不得不闭嘴了。
  大家正吃得欢,杰的手机响了,他一看脸色顿时变了,他不自然的笑笑跟皮皮说:“老板的电话,不耽误大家玩儿,我去外面说话。”
  皮皮正吃三文鱼,头都没顾上点。一会他回来了,大声说:“嗨,明天又要出差了,真烦人,刚回来几天还没跟老婆腻够呐。”说着抱了一下皮皮。
  汪然看了他一眼,皮皮却满满的嚼着鱼一脸的幸福相,并含糊不清的跟汪然说:“汪然,别苦恼了,他要结婚就结婚吧,看,还是当了老公用着更方便。”
  杰哈哈大笑,汪然不理睬他们,闷闷的看别处。皮皮举起酒杯要跟汪然碰,汪然不端酒杯,恹恹的起身说:“你们喝,我去跟我的员工打个招呼,明天还要演出呢。”
  她的男员工正跟穿着一袭粉色拖地长裙,端着酒杯跟他们敬酒的草芽起劲的喧闹着——没有她的曹一丕。看到她来了,马上安静了,她轻轻的说:“你们尽情玩,只要保证不耽误明天这位美女的开业庆典就是了。”说罢跟草芽说了句:“我现在不大舒服,早点回去休息了,放心,明天也早点来。”
  皮皮在这里惊叹:“这货真蔫了,看来事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