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真是越来越帅了。皮皮看着稍微发胖了些的曹一丕暗暗感叹。
  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的曹一丕看到她来了微微一笑,很礼貌的起身给她微微鞠了个躬,然后谦卑的笑着问她喝什么口味的冷饮,皮皮随口点了一份果汁,然后很警惕的看看四周,小声问他:“你确定没人跟踪你?”
  曹一丕不懂她的话,就尴尬的摇摇头又点点头。皮皮趴在他跟前说:“小曹,也许我下面说的话你会以为是听天书,或者是看聊斋,但是,我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你听,我也说,你不听,我也说,因为我不能看着好好的你,一个被父母辛辛苦苦养大,又被国家培育了这么多年的研究生就这么毁于一鬼。”
  曹一丕打了个冷战,笑的很难看的问:“姐,你——说什么呢?”
  皮皮压低嗓音问:“你了解汪然的身世吗?”
  曹一丕迷茫的摇摇头说:“身世?汪然她能有什么身世呢——”
  “你知道汪然的老家是哪里吗?”皮皮问。
  曹一丕摇摇头说:“还真没问过。”
  “她老家是淄博的。”
  曹一丕笑笑说:“那不就是蒲松龄的故乡?”
  “嗯,你去过蒲松龄的故乡吗?”
  “嗯,没有。”
  “你知道蒲松龄的故居那里一到夜里野狐成群吗?”
  曹一丕的脸僵了,双手本能的捂紧了冷饮杯子,好像遭了一盆冷水泼身的人搂紧了被子。
  皮皮不得已的叹了口气说:“我要是今天晚上再不说我会后悔终生的,我也很痛苦,她虽然不是常人,但是她并没有害过谁,我们做了好些年的朋友了,我这就是在出卖她……”
  曹一丕心里直发抖,他可受不了了,他激动的请求:“姐,有啥话你就直说吧,你要是说到这里不说等于是害我呀,我知道你是好心,你就不要好心办坏事了好吧——”
  皮皮于是被“逼着”娓娓道来:“据说当年汪然爸爸的老家就住蒲松龄旧居对门,她的爸爸当年是个英俊小生。有一天夜里,他出去解手,当时是夏天,他解手就走出院门外去野地的空旷处。他一泡尿还没撒完,就看见一个身着一袭白裙的美女站在他的远处,他手一松,裤子滑到了脚踝……那个白衣女子捂嘴嘻嘻一笑飘然而去。
  汪然的爸爸可忘不了那个白衣胜雪的女子了,他就在第二天到处打听附近村子有没有那样的美女,可是没人知道有他说的那么美的姑娘。他很失望,到了晚上又去野地里撒尿,撒着尿就只顾眼睛四顾的找美女,但是尿撒完了也没发觉那个女子,他就提上裤子无精打采的往家走。
  忽然,他的眼痴了:昨晚那个女子笑吟吟的站在他的面前。
  他胸中的千言万语千番感慨万般激情化作一个动作:双膝跪下。然后呢,正如我们想象的,他跟她成了一对情侣。而且,他很快知道了那个美女不是人,是从远处的深山里来的狐狸。”
  曹一丕愣了好久忽然大笑:“姐,你这是来我这讲故事的呀,不过这故事一点也不新颖,而且,我也不喜欢听鬼故事。”
  皮皮心里说:你是怕鬼故事还差不多。
  她就无奈的叹口气说:“小曹,我知道你不信,正常人都不信,要不是我有一天亲眼所见我也不信。”
  “你亲眼所见?难道你亲眼目睹了汪然的爸爸和狐狸相爱?”曹一丕的礼貌里掩饰不了轻蔑。
  皮皮摇摇头说:“我当然不会目睹她爸爸和鬼魂的爱情,那时候还没我呢,但是我目睹了汪然这个半人半鬼的真像。”
  “你说什么——”曹一丕大叫。
  皮皮却更加淡然的说:“汪然就是她爸爸跟那个狐狸生的狐女,信不信由你。”说罢起身要走。
  曹一丕已经脸色煞白,他唐突的伸手抓住皮皮的裙裾叫:“姐姐别走——”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姐,求你了,是不是汪然不愿意跟我结婚故意哄骗我的,还是,我根本是在做梦?”曹一丕惊慌失措的叫。
  皮皮正色说:“弟弟,实话跟你说吧,我今晚来找你是考虑了很久的,我说了我跟汪然是好几年的朋友了,我也是偶尔发现了她的异样才不知天高地厚的问了她,她才跟我和盘托出了。昨天听说她要和你讲结婚,我就劝她不要害你,她知道她是不能结婚的,可是她给你爱他一样太爱你了,她就忘了她是狐女,准备为爱而爱了。可是她是狐女,她在人间有一定的寿命,而且天命不许她跟凡人结婚,顺着昌逆者亡,你懂的……为你也是为她,我就偷偷来跟你提个醒,当然,要为爱而死还是放弃爱而生由你来选择。
  她此刻虽有人的肉体,但是狐狸的天数,她的母亲就是因为跟人生了她而失去了修炼千年的灵性,早已跟普通的狐狸无异了,不知道死哪去了。”
  曹一丕好像冷的发抖,他痛苦的摇着头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怎么会怎么会?”
  皮皮看看她无奈的说:“要不这样吧,今天晚上她正好要给自己补充真气,我有她单独住所的钥匙,咱们可以偷偷的去看看她怎么补充真气。”
  曹一丕瞪的眼睛大大的,问:“什么叫补充真气?”
  皮皮耐心的说:“弟弟,你想啊,她是半个狐女,虽然有一半人的基因,可是这一半基因怎么够令她像我们凡人一样正常的生活呢,她得隔一段时间就吸收一些另外生命的气血和精气,不然她会慢慢变成狐狸的。”
  曹一丕牙齿都扣得格格格响了,他结结巴巴的问:“什么叫吸收气血和精气,难道——难道——”
  皮皮看着他的眼,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说:“是的,你懂的,她经常找不同的男人来补充自己,这也是她不肯跟一个人结婚的原因。”
  “不不不,不会,不会,不会是这样的,不会是这样的……”曹一丕脸上的表情几乎发狂,语气却如耳语般呢喃。
  皮皮轻轻的抓住他的手安慰他,并且轻轻的说:“我们还是去看看吧,也许亲眼看到了你反而不会这么痛苦了。”
  皮皮站在一所幽暗的房子门外跟他悄悄说:“这就是她单独的居所,在这里她可以尽情的吸收她需要的东西。我们偷着打开门,她要是正在吸食的话会警惕性很弱,我有钥匙,咱们打开门轻点去她卧室偷看,记着,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叫,这时候她不是人,是兽,我们要是妨碍了她弄不好会被她撕吃了的,切记,切记。”
  于是皮皮掏出一串钥匙轻轻的转动锁孔打开了门,客厅里亮着灯,却空无一人,皮皮使劲拽着曹一丕的胳膊把他往里拉,曹一丕不知是吓的还是不愿“面对现实”,他的身子直往后坠。
  他们悄悄的走到了她的卧室门口,正好卧室的门开了一条小缝隙,这条小缝隙正好供俩人看里面的人。卧室的正中间坐着背对着门的汪然,她穿着一件血红的睡衣,头发凌乱的垂到腰际。忽然一声猫叫把门缝外面的俩人惊了一下,然后他们就看见原来她怀里抱着一只黑色的猫,她轻轻的抚摸着那只猫,轻轻的把嘴凑在猫的脖子上吻来吻去,那只猫舒服的蹭着她的脸。忽然猫痉挛了一下,然后惨叫着四肢拼命的抽动,一会儿功夫,猫不动了,身体像个软布袋般耷拉了下来,汪然缓缓的回过了头,她一嘴的鲜血……
  曹一丕反手抓紧了皮皮的胳膊,皮皮小声安慰他:“别怕,这就是她在吸血补充体力。”
  刚吸完了一只猫血的她舒服的舔舔嘴唇,然后摸摸自己的头发,好像是要照镜子看自己是不是更美了,但是她却没照镜子,而是随手把自己的头从脖子上摘了下来,然后把头放在了一个僵硬的狐狸标本的头上……
  “啊——啊——”曹一丕比鬼叫的还瘆人,人也跟鬼一样不用腿就能走的飞快——他连滚带爬的逃出屋子,皮皮惊慌失措的去追他,他已经疯了,皮皮死也拽不住他……
  “哎我说皮皮,亲爱的,你到底用了什么鬼招数把他给吓住了,他这两天失踪了似的,我这心里还有点忐忑呢?”汪然有些失神的坐着看着皮皮大快朵颐问。
  皮皮吐出一块羊骨头说:“还真是鬼招数,秘密。”
  又吐出一块鸡骨头问:“怎么了,想他了,想也白想了,人家不会再要你了,估计见都不敢再见了。”
  汪然皱了一下眉头说:“不敢见?为什么?我是鬼呀?”
  皮皮被噎了一下,猛咽下去一口肉说:“嗯嗯,让他把你当鬼就是了。”
  汪然吐了一口气说:“不管怎么样你帮了我一个大忙——”“也救了一个好人,免得他落入你这样的色情狂之手。”皮皮接过话头说。
  汪然吹着眼睛说:“还真是,那么儒雅英俊,那么温柔体贴,那么情深意重,怎么能毁在我手里呐,嗯,去吧,走吧——”
  “你也吃吧,我看出来了,你还真对他动情了,忽然失去了他感觉很伤心是不是,我跟你说,你吃饱了就有另一番心情了,你现在饿了。”皮皮认真的说。
  汪然认可的夹起一大块子牛肉塞进了嘴里,嘴被撑得咀嚼起来很艰难是翻不过来个,就胡乱嚼了几下一伸脖子咽下了去了,马上眼泪被噎出来了,脸也紫了。皮皮害怕的拍她的背,她喘息着摆手要皮皮别管,自己起身去了洗手间。
  皮皮在桌子边难过的说:她去哭了。唉,不知道曹一丕现在是不是也再哭,不行,我得去看看他,万一孩子想不开呢。她那夜跟鬼姐导演的“鬼戏”戏份也重了些,怕他受不了。唉,自己又惹上事了,哼,这就是滥交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