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然自顾自的嘀咕了一阵子后,两手握成拳头一碰说:“就这么着吧,让那个整天瞎胡混的熊孩子牺牲一下吧,哈哈。”
她在手机里亲切的叫着:“弟弟,小宝贝,你在哪呀,怎么好长时间不见人了,我想你了,今天晚上咱都回家吃晚饭吧,我有话跟你说说。”
“有话直说,别搞这么恶心,好像我是你的小男友。”那头劈面一句。
这边也恢复常态的了,恶声恶气的叫:“给脸不要脸是吧,递水不喝泼水喝是吧,不受邀请听调遣是吧,那我就跟你直说,明天你负责把咱那个萝莉舅妈弄出去半天,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记住了吗?”
那头更气势汹汹的说:“凭什么,就凭你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真是没脑子,会以为我会答应你。”
汪然急了:“嗬,你个野孩子,你敢野到我这个老姐的话都不听的份上了哈,跟你说,长姐为母,为母吩咐你的事情你就该无条件无疑问的服从,别逼我打上门去哈。”
那头懒懒的说:“别打了,累着自己,忙你的吧,哼,无聊。”说罢手机里就传出忙音了。
汪然大叫:“啊啊啊——他个死孩子还给我撂挑子了他,谁谁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脾气啊,谁谁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啊,谁谁谁不敢打他呀,我我我这就去教训他,哼,问他在哪,我老虎不发威他还当我是病猫了,他忘了他小时候被我打的满地滚的时候了他——”说着就气急败坏的拨他电话。
谁知道他根本不接了,这边汪然空叫嚷狠骂干鼓肚子出不了气,皮皮扭头不予理睬。
她突然不吭声了,看着皮皮说:“要不你给他打一个?”
皮皮赶紧躲避说:“不打不打,你弟弟凭什么什么叫我打,你的话他不听我的话就会听吗?哼,什么意思啊。”
汪然眼一瞪说;“特么的都跟我耍矫情是吧,都当我是棒槌随便捶是吧,我跟你们说,我也会撂挑子,大不了老子不干了,她不了不管这破事了,哼,好像要找儿子的是我似的。”
“哎哎哎,亲爱的——小宝宝——别闹脾气别闹脾气,姐姐逗你玩的,不逗了不逗了,我打我打。”皮皮忙陪笑脸在她头上肩上拍拍打打的絮叨着掏手机拨号。
汪然舒服的打了个哈欠,又忙凝神静听她打电话。
皮皮的手机拨过去响了一声汪费就接了,明显很惊喜的喂了一声,皮皮不看汪然但尽量把身子挺得像教私塾的老先生,口气也冷硬的如警察对犯人说话:“你好,我是皮皮,我跟你姐在一起,是这样的,我们明天跟你舅舅说几句话,怕你舅母在旁边不方便,请你把你舅母请出去一会,你不方便吗?”
那头赶紧如小学生抢答会回答的题一样叫嚷:“有空有空,明天上午是吧,几点呀?你要求她在外面呆多久啊?还有没有需要我做的?哎呀,这事要是刚才你打电话不早说好了吗,真是的,不懂发挥自身价值,让那个搅屎棍来烦我,哼,估计她此时正支愣着耳朵偷听吧,那我就放心了,省的她不知道自己在我心目中的评估,哼。啊,我这一声是对她的,你别介意哈,我哪敢对你这么不尊重呢,你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永远都是,谁再乱涂乱画也掩盖不了你在我心目中的美。你把手机开扩音,让她好好听听——”
“给我挂了,哼,我抽空再跟他算账。”汪然伸手把皮皮手里的手机摁断了。
皮皮耸耸肩说;“不关我的事啊。”
汪然没脸的叫:“你好。”
皮皮格格笑着气她。笑完又叫苦;“啊——我又要请假了,又要看上司脸色了,还是你好啊,可以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呜啊——苦逼的上班族啊。”
汪然报复的吹着口哨说;“不记得那句话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享受都是留给那些创业人士的,你们这些呆在笼子里的寄生虫风不刮雨不淋的还想怎么着,嘻嘻。”
皮皮欲回骂她但是没词,就憋住嘴生闷气。
早上皮皮一醒来还没起床汪费的电话就来了,他很礼貌的说:“对不起这么早打扰了,你昨天交代的事情我都准备好了,我这就把我舅母带出去,你有事尽管放心办吧,再见。”
倒是皮皮过意不去的问:“哎,汪费,你也不问问我们找你舅舅干嘛呀?”
他很干脆的说:“你们的事我不便打听,有需要帮忙的你说话就是了,我说过了我会默默的待在你后面,随时为你赴汤蹈火。”
皮皮心里一阵温暖,但是还是硬着心肠说:“你这样不好哦,令我感觉有些不爽,好像我有意令你这样似的,最起码你姐姐这么认为。”
汪费口气顿时硬了:“谁怎么认为都跟我没关系,跟你也没关系,你自寻烦恼我没办法,我就像不能阻止太阳照常升起一样无法阻止我爱你,不过我爱你是我自己的事,再见。”
皮皮给这个软钉子弄的一阵子不舒服,不知道自己的话是说错了还是说多了。
想想他可能没给汪然打电话,就给汪然打电话让她约他舅舅,她却说这事要等在中午吃饭前,她现在在公司把今天的一台演出安排好再去。皮皮想想也是,可不能去这么早,可是假已经请了,也只好好坐在家里等时间到了。
因为呆会有事不能出去玩,自己在家又无聊,就想起杰又走了几天了,该回来了吧,给他打电话问问。拨通了电话竟然心莫名的突突跳着等他接,那头彩铃歌曲都唱完了他才接了电话,她敏锐的听出他那头好像发出人很多的嗡嗡声。他接了电话就匆忙的说:“说——”
皮皮像兜头吃了一口大风一样瞬间说不出话了,那头明显很焦急的“喂”了一声,然后竭力软语的说:“皮皮,你这时候打电话有事吗,我正忙的很呢,要不呆会我给你打过去吧。”
皮皮本能的问他:“你在哪?”
“额,我在工地呢,先这样吧,忙完了给你打过去。”
然后皮皮却清晰的听到他那里一个女声说:“该查房了,请病人家属先出去——”随即杰小声说:“思曼,咱们出去吧——”说到这里他那边挂了电话,皮皮愕然了。
他明明不在工地上,明明是在一家医院,他为什么要撒谎?而且他嘴里的“思曼”是谁呢?
“皮皮,你出门了吗?记得水都不要喝一口哈,准备好个空肚子去对付他的榆树皮面条,别当场吐了哈。我在这里出发,咱们在他小区门口集合吧。”汪然打电话说。
皮皮心里正纠结不开,听了没情没绪的答应了一声,她在那头说:“哼哼,苦了咱俩的胃了,实在不行吃过了咱去医院洗胃去,哈哈。”
听到医院,皮皮的心又刺了一下,对呀,她就直接问他不就是了,是不是他在外面吃的不好了去医院看医生了呀,他不想让我担心不跟我说也未可知啊,那个什么思曼是她听错了也不稀罕啊,就是没听错他在外面跑业务谈生意也有女的呀,我这还学会那些心眼密密小如蚂蚁,没出息闹闹的如苍蝇的小怨妇了,要不得要不得哦。她安慰加嘲笑了自己一通,就不许自己再多想了。杰刚才不是说了嘛,一会给我打过来,我就等他打过来吧,别给他老打电话耽误他工作了。这样一想,索性把他丢一边去了。
俩人端端正正的坐在汪然舅舅的客厅里等着他从厨房端榆树面条来吃,好像受刑的人等着辣椒水端来一样,都做好了做英雄的准备。
一阵不明不白的香味传来后,她们俩人使劲抽抽鼻子,然后诧异的互看一眼,因为她们彼此的眼光告诉对方,她们都奇怪这味道确实很香,令她们很馋。
“面条来了,吃吧,哈哈,你们这代蜜罐里长大的孩子尝尝我们当年的美味饭食吧,不过不地道哦,没那个时候我们吃的正宗。”汪然舅舅一脸慈祥的端着两碗面来了,笑呵呵的跟她们说。
皮皮和汪然互相鼓励一眼,然后英勇就义一般把头低向那一碗红不红灰不灰的面上去,然后一起“赴死”挑起了一筷子面填进嘴里。
“嗯——”“嗯——”“嗯——好吃——”“嗯——好吃——”俩人吞下一口面同时惊叫,然后呼噜呼噜的把一碗面吞完,又端起碗把汤喝干,又一齐问;“舅舅,还有吗?”
汪然舅舅哈哈大笑,说:“我怕你们这精装的胃受不了这粗拉食物,就在白面里多少掺了一点榆皮面,略微有一点味道一点筋道罢了,估计要是多放了你们就不说好吃了,就这还怕你们吃不惯,就没敢多做。哈哈,不过没事,要想吃我给你们再做去。”
皮皮和汪然又同时伸手拦他说:“不不不,舅舅,不麻烦了不麻烦了,头一次吃,不能吃太多,我们歇歇再吃吧,舅舅,咱们说说话吧。”
他由于心情好,也很愿意说话,就点上一支烟笑呵呵的坐下准备跟俩丫头聊聊。
汪然笑着问;“舅舅,上次我们听你讲过去听得正上瘾呢,被舅妈打断了,我们这好奇心就被勾起来了,你就给我们讲完吧。”
他那双安逸的眼光倏忽闪出一束警惕的光来,令皮皮和汪然心里一凉。果然老头再开口就是冷冷的拒绝了:“过去的事不想提了,没什么意思,你舅妈一早就被你弟弟叫走了,我问问她中午吃饭回不回来。”说罢去卧室里拿手机。
这分明是下逐客令嘛,皮皮汗都出来了。汪然还做出轻松无谓的样子说:“舅舅,舅妈跟我弟弟出去了你还不放心呐,他还能不管饭,你别管她了,来我们还没吃饱,你再给我们做些好菜我们陪你喝几杯吧,我这个闺蜜她可是个饮者,千杯不醉啊。”
皮皮只得硬着头皮说:“嗯嗯,我一看舅舅就是海量,我今个就陪舅舅喝个痛快吧。”
老头眼睛又一闪烁说;“我不喝酒。”
俩人萌翻。
汪然赔笑说:“舅舅,你以前可是海量啊,怎么不喝了呢?”
他冷笑一下说:“我现在戒酒了。”
俩人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