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楼里面的到底是女人还是女鬼?我躺在床上实在是越想越发毛,我主观上觉得她们是跟我一样的人,但是那些传说又令我觉得她们应该是鬼……
我正苦思冥想之时忽然觉得后面有人,我激灵一下扭身一看,一个穿着一身浅灰色西装,带着粉红色领带,长的帅帅的小鲜肉站在我床边,我刚要惊叫他就微笑着说:“姐姐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是来求你的。”
我奇怪的问:“你是谁呀,你,你求我什么呀?”
他诚恳的说:“我叫秦独一,是梅城人,我爸爸是大学教授,我妈妈在美国做生意,我也算是个富二代,但是我绝对不是李天一那样的货色。我大学毕业后打算去美国妈妈的公司学着料理生意,但是我却在一次朋友聚会上爱上了一个比我大五岁的才女,她有一个像她一样美的网名,叫诗妹——”
“啊,诗妹——”我叫。
“嗯,虽然我们年龄悬殊,生活各方面相差悬殊,但是我们很深的相爱了,爱的像童话,像传说,但是——”
“但是你爸妈坚决不愿意你跟她好,就百般阻挠,但是你俩毫不屈服坚决在一起,但是你爸爸在你结婚的当天把要当新郎的你挟持到他的别墅,诗妹找不到你就绝望的穿着婚纱自杀了,而你得知她死了后也殉情了。”我抢过他的话头说。
“对对对,你怎么知道呀大姐?”他问。
我吃惊的问:“我说的对吗?”
“对呀,是这样啊——”他点头。
我不好说我表妹是你爸的情人,只是含糊的说这件事梅城人都知道,他听了面容悲伤的点点头,说:“大姐,可惜我到现在也没见到她。”
我奇怪的问:“不是吧,怎么她死了你也死了你们不是可以自由了吗,怎么会到现在没有见到她呢,难道阴间也有棒打鸳鸯的?”
他满眼含泪的说:“大姐你真的说对了,阴间也有可恶的人,我恨不得把她的淫窝捣零散了,把她的罪恶的鬼魂在油锅里炸……她把我的诗妹骗到她的鸡馆里,然后又诱惑她卖淫,而我几次去找她,都被她那个毒蛇一样的管家拦住了,而我的诗妹也许还不知道我已经变作鬼来找她了……”
我吃惊不已:“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难道你们鬼也会经营那种产业?而且你说的那个窝点在哪里呀?”
“我就是为这个来求你的,我在你去那里回来的第一个晚上就跟着你了,但是我怕吓着你不敢露面,你该猜到了,窝点就是那座红楼,那个红楼的主人是个百年老女鬼,她是个佛口蛇心的女老鸨,她专门收敛那些长的漂亮的孤魂野鬼来诱骗她们卖身,而她以此敛财。真是个不要脸的货,活着是不要脸的女人,死了是不要脸的女鬼。”他激动的咒骂起来。
“啊,真的,那里面的美女真的都是女鬼?而且那里真的是跟阳世一样的卖淫窝点——”我惊的结结巴巴。
“是的,那个女人活着是这个宅子里的姨太太,她叫千叶,她自己没有生子,就疯狂的嫉妒别的女人给老爷生的孩子,还跟老爷的长子有染,被老爷发现了就把她净身逐出家门了,这不但没有令她死心反而更激发了她的野心,她在这个家里不但勾引大少爷,还养了个心腹,就是那个又丑又阴的老吴。她就在外面暗暗设法勾结大少爷和老吴,慢慢的把老爷架空了,然后把这个家里的女人孩子卖的卖撵的撵,最后自己当上了正太太。
这样一来,她就更明目张胆的跟大少爷胡来了,老爷看不过就狗急跳墙在一天夜里潜进她和大少爷睡熟的屋子把她给砍死了,而大少爷被当场吓疯跑了出去,这家老爷也吓得的要跑,被那个老吴发觉,他就大吼着要给太太报仇,结果被拿着刀的老爷砍死。这个被砍的千叶就化成了怨鬼,她找到了躲在一个破妓院里的老爷,把他掐死了。但是这一幕被妓院里一个妓女发现,她吓得疯了似的尖叫起来,她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个女子也杀了,然后她就带着那个女子的鬼魂来这个红楼里找寻老吴。结果,他们就到处搜寻那些自杀或者被杀的年轻女鬼,带着她们在这个宅子里干上了这样的营生。”
“这,这不靠谱啊,那她们挣的是阳间的钱还是阴间的钱,她们招惹的是人还是鬼?”
“当然是鬼了,她挣的当然也是阴间的钱,阳世的钱阴间是不能用的。”
“那阴间的官不管这个吗?”
“姐,你不知道,阴间跟阳间是一样的,阳间这么多法制部门还不是到处都有色情场所嘛,一样的啊。”他悲哀的说。
“那她怎么不在阴间做生意而占用阳间的地方呢?”我好奇极了。
“这样她就不但可以偷税漏税,还可以把黑钱挣的不露痕迹呀,查都查不到她,她何乐而不为呢。”
“那,那那些鬼嫖客怎么找到她的呀,难道阴间跟阳间是可以随便出入的吗?”
“当然不是了,可是你再想想阳世那么多规定,谁不是走私路子办事啊,这就叫走私,如今有钱的鬼跟有钱的人一样,多了。阳世哪个有钱人不随便出入色情场所,不包养几个情人啊,这些阴间的富豪也一样,他们大大方方的出入阴阳两界跟人一样到处寻求刺激……”
我懵了,奶奶个蛋,这是真的吗,人都说死了死了,这死了可还不了啊,是重生还是继续?是悲催还是庆幸?“姐,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看你进去那里了,我想问问你看见我的诗妹了吗?”
“诗妹,那个穿一身洁白婚纱,长的很美艳的是吧,昨天说是她的生日,那个太太给她过生日呢,我还把我的手提袋送给她做礼物了。”我惊喜的说。
一听到这话他眼泪就流下来了,他说:“可不是,昨天就是她自杀的日子,也是我们举行婚礼的日子,也就成了她在阴间的生日。”
我也跟着他伤感起来,想起她那个虽然笑吟吟但是眼睛里藏着静静忧郁的样子,不禁问:“你确定她是被骗在那里卖身的?”
他生气的说:“姐,你不能这样怀疑我们的爱情和她的节操,她一定是被诱骗的,她怎么会甘心情愿的做这种事呢,她活着写诗写的吃方便面都痴心不改,难道她会为了钱出卖自己的灵魂吗?”
我马上喏喏的说:“额额,炖母鸡,炖母鸡,我说错了。可是你找我到底有什么用呢,我能帮你什么呢?”
他恳求的说:“姐,我只求你再次去那里的时候给我带一句话,说我日夜在外面等她,我求她能设法溜出来跟我见一面,只要让我们见了面就好说了,我可以想尽一切办法带她逃出去,你看可以吗姐?你一定要帮我,我只能求你了,我在这里苦等了两年了……”
他呜呜的哭起来,我立刻热血沸腾说:“放心吧小弟弟,姐我天生就是个义人,专成人之美,这事我管定了,话我带定了,我还想法子救她出火坑,让你们有情鬼终成眷属好不好。”
他感动的双膝一软就跪在了我床边,我忙起身拉他,他笑笑说:“姐,你不用扶我,就受我一拜吧,算是让我放心你答应帮我了。”
我听了就立刻感觉到肩上的责任了。
“我这是在给你托梦,我怕直接来找你你怕,那我就走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说罢轻轻的起身,微笑着对我挥了一下手,身子离地,悠悠的从门缝里飘走了。我这里一急,就睁开了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屋子我脑子空了,忽然我回过神来打了开了灯,当然屋子里空无一人。一个梦?我问。
但是那么一个跟现实严丝合缝的梦?比托尔斯泰的小说还细腻还经得起推敲,这到底是个什么性质的梦?我得求证,我得求证。我说。
天一亮我就起来了,房东大爷已经在院子里浇花了,南方的空气湿润,养的花都很娇艳,可是我今天没工夫赏花,就跟他说了声我要去表妹家早饭,就跑了出去。
我知道表妹还没起,就在一个小摊前吃了份早点,然后实在憋不住了就不管她起没起就跑去了她家。
朗坤还要熬粥给她喝,我就急着说:“对不起朗坤,我今天突发神经想让青青带我去划船,想体会一下‘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的意境,早餐就不在家吃了。”
还赖在床上的青青“嗯——”了一声,我忙跑过去冲她坏笑一下说:“走,去做游船。”
“你昨晚梦见张国荣了还是杰克逊了,这么兴奋?”她边化妆边懒懒的问。
我焦急的看着她画眼夹眉毛哀求着说:“我的妹妹姐,你一次不化妆出门会死啊——”
她轻轻说:“会死。”
我不语了,只得气呼呼的看着她。
一出来我就问她:“你那个教授是不是姓秦?”
她诧异的说:“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我没跟你说他姓什么呀?”
我不理她,忙着问:“他那个自杀殉情的儿子是不是叫秦独一?”
她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只得敷衍说这事在梅城无人不知,是房东老两口告诉我的。她当然信了,我又问:“他儿子长什么样你见过吗?”
“没有,他为了让自己忘掉他家里连一张他的照片都没有。”
“那你知道他那个自杀的女朋友长什么样吗?”
“我更不知道了。”她已经烦了。
“咳咳,那个,我忽然想见见你那个高富帅吔。”我讨好的说。
“啊——”
怪不得青青冒这么大风险跟他偷寒送暖,是我我也禁不住尝尝鲜。他虽然人到中年但是没有发福,显得高挑优雅,天庭饱满却没有秃顶,据说用脑子的男人到了这个岁数不秃顶简直的异类。皮肤也是南方人特有的白皙,但是个子却不是南方人的矮挫,真是精品。
我可不好一见面就问人家的死儿子,只得拿出些计策了。尽管真心舍不得,嘿嘿。
他那白皙清秀的脸礼貌性的微笑着,朝我伸出手,我把心一狠,把脸一黑,冷冷的说:“你就是前天晚上把我表妹约出去的秦先生吧?”
他的脸抽动了一下,但马上不露声色的看了青青一眼,青青的反应却比他大的多,她瞪着眼冲我使眼色。我却对她视而不见,把脸更绷紧了凌厉的说:“我是她的表姐,也是她在梅城的唯一亲属,额,您是大学教授,估计听过那句话‘长姐为母’,也就是说我算是她的长辈。”
“我可只听你说过长嫂为母哈。”青青眯着眼说。
“你给我退下,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我威严的叫。
青青看着我大张开了嘴,我瞪了她一眼说:“不然我这就回你家去,要不让朗坤来接我也可以。”
“你——你是为我好,真谢谢了,那你跟秦教授谈谈吧,我去一边坐坐。”她又恼又讨好的说。不过我打心眼里喜欢她这份聪明劲。
酒店的包房里剩下了我俩,他不等我再开口就把身子往椅子上一靠微笑着说:“请问这位长姐,你要跟我说什么呢?我可不接受你的任何条件,谈也没用哦。”
我眼珠不用转就说:“请你不要误会教授,我不是她乡下的老母来找她的姘头敲一笔的,你看也该看出来,我不是那路货,我只是为我的妹夫打抱不平。你也许没见过我妹夫吧,他长的是没有你帅,但是人比你要好,虽然我不了解你,但是你在人家两口子最重要的日子尤其是晚上把人家老婆诱惑到你的房间里,这就起码说明你没他好了。”
他优雅的品了一口茶说:“我看不出这里有你来找我的理由。”
“理由就是在她陪你的那个晚上她跟她老公说她跟我在一起,当她老公问她在不在我这的时候我说在,也就是说我间接为了你骗了我妹夫,我不是撒谎成性的人,所以这件事我深觉有愧,当然我并不是要你为我的惭愧负责,我是想弄清前天晚上你非得要她陪你的原因,好给自己的良心一个交代,这就是我来找你的理由。如果你仅仅是为了满足你男人的需要来占有别人的老婆,那很抱歉,我将采取一些措施令你很难堪。”我说的不卑不亢,但这样最能震撼人。
他显然毫不怀疑我会这么做,或许也觉得自己过分,就点了一下头,轻轻的说:“那天是我儿子的祭日,我很孤独,所以,就求她来陪我,给你添麻烦了。”
有门了。我在心里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