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男人穿过一条长而幽暗的楼梯，我们停在一个摆满洋酒的卡座前。那里早已做好了一群陌生男女，见到杜淼来了，他们站起来，而杜淼娴熟的将两颗圣女果丢进面前的杯子，
“你们来挺快的阿！”
“是啊，吃完饭没什么事就过来了。”其中一个穿黑色蕾丝裙的女生说，然后她扭过头，望见我，问道，
“这位是……”
伸手将面前的杯子递给我，杜淼搂着我的脖子，一脸的阳光灿烂说，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最好的姐妹，肖儿。”
杜淼的开场本来不错，不过我没有经验，又怕生，我不说话，气氛就变得有些尴尬，不过很快的，一个光头就跳起来。
“哎呀，三水姐的姐妹，就是我张凯的姐妹。我啥也不说了，先干为敬……”眉飞色舞的将手中的酒杯一干而尽。光头顺手拿起一瓶啤酒递过来，“来！好姐妹，一口闷！”
说来赶巧，他说这话的时候，舞池的灯光刚好旋转过来，五颜六色的光芒碰上了他锃亮的光头，我顺势被晃了一下眼睛，于是我下意识后退两步，不巧，刚好躲开酒杯。
气氛再次变得尴尬，
“姐妹姐妹！”杜淼凑过来，她推了光头一把，“谁跟你是姐妹阿！”
气氛缓和许多，光头哈哈两声，扭头对我挑挑眉毛，“三水，你这小姐妹可比你好看多了。”
“去你的！”杜淼骂道，“臭流氓！告诉你，这可是我亲妹妹，你要敢对她下手，我就把你小腿锯下，切成三段喂狗。”
“哎呦！三水，你看你这话说的，搞得我像流氓一样！”光头冲着杜淼一顿嬉皮笑脸，随即扭过头又对我抛了几个媚眼“小妹儿！有男朋友没？”
尴尬的笑笑，我明显感觉到自己右眼皮用力抽动两下，我刻意往旁边挪了两下，试图跟光头保持一段距离，他没注意到我的动作，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好在此时四周的灯光暗下来，音乐也停下来，半秒后，一声猫叫压过了他的声音，在距离我很近的地方，一根柱子旋转着升了起来。
然后，在那根柱子上，我见到了一个身着皮装的裸露猫女。
那是一个开始，在她挥动着手中的皮鞭，骤然冲破黑暗的那一刻，点燃了一切的序章。
——
在往昔的日子里，我从来没有意识到，舞蹈可以露骨的让人面红耳赤。
那猫女趴在地上，她的腰身很细，腿很长，炫目的灯光晃来晃去，她浓妆下的双眼内涌动着无光的暗涌。
“看这儿小屁股扭得，活儿一定差不了。”
“哈哈，小猫，来！让大爷抽一鞭子。”
不知是喝多还是怎么，邻座的大胖子突然跳起来，他冲进舞池，扯下脖子上的金链，随即“啪啪啪啪啪”在“黑猫”屁股上抽了数下。
音乐依旧轰鸣，舞步依旧凌乱，我以为会发生什么，不满，争吵，咒骂……然而，什么都没有。
“啪！啪！啪！”抽打依旧在继续，舞蹈却没有停下，终于，我看不下去就“腾”一声站起来，
“喂！你干嘛？”见我起身穿黑蕾丝的女生吓了一跳，
“你没看到那个女生被打成那样了吗？”
“哎呀，你管她！来来来……”女生将我按回座位，递了一杯龙舌兰日出，“喝点这个，可好喝了！”
推开酒杯，我皱紧眉头。“不是……她……”
女生也不生气，她将杯子放到一边，望着我，淡淡一笑，“你第一次来玩吧？”
“嗯？”
“一看就知道。”她笑眯眯，细眼内却挤满微光，“这种事情，看多就习惯了。”
“习惯？”我有些奇怪，
“是啊。”她点点头，随即用下巴指指邻桌，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晃来晃去的灯光中，那胖男人在猫女胸口内塞进了一叠红票，然后，我清楚看到女孩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看到了吧。”黑丝女生扬扬眉头，她笑，“这种女生没什么值得可怜的。”
我默不作声，她却接着说，
“都是贱货。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