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来愉悦,幸福安康。于是你看中国的文化多么博大精深,从很久以前就有了“站着说话不腰疼”。
十五分钟后,盘丝洞的化妆间外,穿着猫女衣服的女孩还未推开门就听到了里面的议论,
“我去,看到了么,刚才那一幕,被抽成那样还忍气吞声,这要是我肯定给多钱都不带干的……”红发女孩说,
“哎呀,你能跟人家比么?人家缺钱……”爆炸头女孩翻了个白眼,
“缺钱?这年头谁不缺钱……哎呀,她叫什么阿?”红发女孩问,爆炸头女孩刚想回答,“砰”的一声,黎夏猛然将半掩的门推开,屋内正讨论着的两个女孩被吓了一跳,一见进来的是她,爆炸头连忙说道,
“那个……我们刚才在讨论那个李老板,真是的……”
“对啊,下手真狠。”红发女孩应和,
没有多余的话语,黎夏只是“嗯”了一声,随即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镜子里,她雪白的后背上印出了几条触目惊心的伤痕。微微皱了皱眉毛,黎夏穿上衣服,她将口袋里的一叠红票塞进挎包,本来动作不大,却被爆炸头女孩逮了个正着,
“哇!”她惊叫一声,随即抻着脖子对红发女孩使使眼色,阴阳怪气的嚷了一句“这么多阿!!!”
有些言语,刚开始听到,会觉得刺耳,会觉得无法接受,会在当天晚上哭湿整个枕头,然而,当那些话语逐渐堆砌成一堵高高的墙,便连自己的脸都会跟着厚上一层。
假装没听到,黎夏拎着包转身走出了化妆间。谁知门还没来得及关上,红发女孩的声音就飘了出来,
“看到了么?刚才那一叠。”
“废话……”
“哎,我听说她好像是刚来的吧,挺有办法的哈。”
“切。还不是仗着一张漂亮的脸。”
“唉,看颜值的时代阿,还真是残酷阿……”叹了一口气,红发女孩扭过头,“哎,对了,她叫什么阿。”
微微深思了一下,爆炸头女孩表情拧了拧,随即扭过头,“好像是叫……小芳?”
很多时候,我们带着一层面具,以伪装示人,然而摘下时分却早已哭成泪人。
走出酒吧,黎夏在后门的小巷内蹲下来,她从挎包内掏出刚才的钱小心翼翼的点了点
800,900……1300,1400,1500,还差2000。
深呼一口气,她从包里翻出手机,日历上清楚印着8月10号。
还差2000,还差2000……
恼火的挠了挠头,她从挎包内抽出一盒香烟,打火机还未找到,一辆黄车便停在了她的面前。车内的光头醉意朦胧,车窗摇下,他冲着她抖了抖手里的钱包,
“来!美女!上来!”
每一天,我们的生命划过同样的时间,却在自己表盘上经历着不同的事情,我们同处一个方位,一个节点,一个次元,一块土地,却在忍受着羞辱的同时看着旁边表盘上的人引吭高歌。
我去上了个洗手间,回来的时候黑丝女和光头都不见了,无聊的在沙发上坐了许久,唯一的乐趣就是看杜淼跟陌生小伙儿摇色子,
杜淼:“3个4。”
小伙:“4个5。”
杜淼:“6个6……”
小伙一拍桌子:“靠!我就不信你能有?开!”
眉头一挑,双眼一眯,杜淼跳起来,手舞足蹈“哈哈!你这个……臭傻x!喝!”
如你所见,杜淼跟那小伙儿玩的热会朝天,可我坐在旁边,压根无法找到这游戏的乐点。
终于,我受不了,我拍拍杜淼,
“我出去透透气。”
“去吧,去吧!”杜淼恰逢摇输,她冲我摆摆手,嘱咐一声“注意安全。”然后就重新进入了酣战。
——
走出酒吧,我望了望天空,浓稠的夜色,黯淡无星,垂拉下脑袋,我踢了一脚旁边的石子,石子滚了两圈便停了下来,叹息一口气,我觉得特没意思。
当然,我的这种想法只持续了十几分钟,
因为,当我停在喷泉广场的那一刻,我望着眼前的某个人,仿佛就在一瞬间,我的脑子炸开,有什么东西生出来,下一秒钟,东西长出触角,触角变成枝桠,而那些枝桠生长的无声无息,顷刻便将我包裹的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