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你没事吧?”鬼方担心地问道。
“没事的。”狂简又瞥了一眼木头人,续道:“大哥,你是怎么知道机木人这个秘密的。”
鬼方沉思一下,道:“我依稀记得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类似用物造人的记载,书上说用物造的人四肢强悍,头脑简单,只会执行一些特定的动作,且它最脆弱的部位便是脖子;而且,这两个机木人与七级浮屠阵里的机木人不同,脖颈处并非由精金相连,我便试着去转机木人的头颅,果然如书上记载的一样,那木头人便向另一边抡打而去了。”
“大哥,那是本什么书,可不可以借给我看看?”狂简满脸惊喜道。
鬼方惊得怔了一下,心下寻思:“欧阳老前辈曾于临死前特别叮嘱,切不可将《天工开物》的秘密泄与他人,如今贤弟相问,这可如何是好?唉……”狂简见鬼方神色有异,不解地道:“大哥,大哥!你怎么了?我在给你说话呢!”鬼方回过神来,神色略显紧张,忙强装镇定道:“不好意思,贤弟,我刚刚仔细回想了一下,却始终想不出那本书的书名了。”狂简笑道:“没关系,大哥,等你以后想到了再告诉我也行。”
鬼方看着狂简,心道:“贤弟,正所谓死者为大,大哥并非有意相瞒,我相信你一定能够理解我这片苦心的。”
正在这时,炼狱阁北面的墙壁上蓦地展开了一扇门,现出一间密室来,狂龙哈哈大笑地从里面走出来,道:“很好!你们居然打败了我的机木人!”狂简和鬼方俱是一脸茫然,好奇道:“你的机木人?”狂龙瞥了一眼机木人,笑道:“是的,我这炼狱阁内的机木人与七级浮屠阵里的铁桦木机木人不同,它们是用天下间最硬的木头—降龙木打造而成,它们可以根据设定的动作向敌人发起攻击。只是我打造的这两个机木人并非十分完善,它们身上还存在着很多的缺点,比如你们发现的机木人颈部的问题,便是其中最致命的。”狂龙顿了顿,续道:“好了,跟我到密室里来。”说着便转身向密室里走去。狂简和鬼方也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
狂简和鬼方走进密室,只见密室不大,仅有五米见方大小。密室与整个炼狱阁相仿,四面没有一个窗户,只是宝顶上没有北斗七星状的圆洞,却雕有一个太极图的图案,两道白色的光束从两只碗口大小的鱼眼洞里射进来,使得密室里的情状变得一目了然。只见密室中央放着一个蒲团,显是狂龙平时打坐用的。密室东面靠墙位置放着一张长案,案上放着三样东西,大小不一,各用一块金黄色丝巾覆盖着,散发着一股莫名的神秘。
“你们两个跟我过来,我给你们看三件好东西。”狂龙看了看东面长案上的三样东西。
只见狂龙走到长案边,顺手掀开了南边那样东西上的丝巾,登时两个手腕粗细的环子映入他们的眼帘,金光闪闪,明亮炫目。狂龙指了指那两个环子,笑道:“这叫火云飞环,是我在十五前参加天工大赛时所铸造,力抗鬼见愁和紫罗兰,最终为我赢得了一等太极天工的徽章。此环设计精巧,一经发出,火云突现,灿若朝霞,疾如星火,快如闪电,且可大可小,能在眨眼功夫间便将敌人缚于环中。”狂简和鬼方一时看得目瞪口呆,不禁对火云飞环的威力暗暗赞叹。
狂龙又走向放在中间的那样东西,取下丝巾,只见一副铠甲现于眼前,青光闪动,寒气逼人,喜道:“这叫金刚铠甲,是我用一块偶然得到的赛乌金锻造而成,此铠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还具有御妖驱邪的灵性。”正当狂简和鬼方还在凝神观赏着金刚铠甲的时候,狂龙突然打断了他们,笑道:“最有趣的就是这第三件神器了,刚刚你们也见过了。”狂简诧异道:“我们见过了,那是什么?”鬼方突然眼前灵光一闪,满脸惊喜道:“莫非就是那机木人!”狂龙莞尔一笑,揭下了覆盖在上面的丝巾,果然一个机木人的模型立于案上,除了大小不一,竟与外面的那两个机木人一模一样。狂龙笑道:“这是我最近突发奇想研发出来的,它能够代替肉身力抗敌人,将自身的损失减到最小,只是现在它的功能还有待完善,尚不能用它来对敌。”
鬼方和狂简满脸惊喜,两眼放光,看了这件看那件,始终看不够。
狂龙在一旁看着他俩入迷的样子,微微一笑,道:“好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我们出去吧。”
鬼方和狂简正凝神观赏神器,竟没有听见狂龙说话。
狂龙便又重新用丝巾盖上了那三件神器,笑道:“好了,我们出去吧。”
狂简和鬼方恋恋不舍地随着狂龙走出了密室。
狂简突然倒地跪拜,乞求道:“爹,你教我铸造神器的方法,好吗?”狂龙看了看鬼方,问道:“鬼方,你也想学吗?”鬼方当即拜倒在地,道:“晚辈……晚辈非常想学,只是我怕前辈为难,况我和前辈只是初识,不敢奢想前辈教我天工术。”狂龙笑道:“要老夫教你天工术也可以,不过你要答应老夫一个条件。”鬼方满脸惊喜道:“不知前辈要我答应您什么条件?”狂龙道:“拜我为师!”鬼方沉吟一下,道:“前辈厚爱,晚辈受宠若惊,只是……只是晚辈已曾拜过一位师父,如果另投他门,只怕事有不妥。”狂龙心生好奇道:“哦,不知你师从何门?”鬼方眉头紧皱,面露难色,道:“师父曾再三告诫我,切不可将他的名讳告知他人,还请前辈勿怪。”狂龙沉吟片刻,问道:“那你师父可还健在?”鬼方叹了口气,道:“师父传了我天工术,便驾鹤西去了。”狂龙虽深表同情,但眉宇间却露出一丝淡淡的悦色,道:“既然你的师父已不在人世,那么你拜我为师,便算不得罪过了,况你有一个提升自己天工术的机会,我相信你师父一定会很高兴的。”狂简见鬼方踌躇不决,劝道:“大哥,家父是不轻易收徒弟的,这么好的机会瞬间即逝,你可要抓住啊!”
鬼方沉思半晌,心道:“又转身瞥了一眼那三件神器,突然倒地跪拜,朗声道:“狂前辈乃是天工界成名已久的前辈,如今不顾身份屈尊要收我为徒,而我却在这里沉吟不决,未免太过矫情,若是一口回绝了,只怕要寒了狂前辈和贤弟的心。”想到这里,扑通一声,鬼方跪倒在地,道:“鬼方拜见师父!”狂龙欣喜若狂,满意地点了点头。
转眼授勋大典的日子到了,这一天万民欢腾,热闹非凡。
天刚蒙蒙亮,中天门还没有开,门前便围满了前来观礼的城中百姓,还有接受授勋的天工客栈里的学生们,人山人海,万头攒动。他们个个精神抖擞,眉笑生花,议论声、谈笑声、欢呼声混成一片。几只喜鹊落到了中天门楼顶,唧唧喳喳叫个不住,似乎也想来凑一凑热闹。
狂简和鬼方他们也一早来到了中天门前,今天注定是他们的好日子。
“哈哈!不知道四象鬼斧的天工徽章戴在胸前是什么感觉?”墩子满脸惊喜地道。
“不用心急,待今天授了勋,你就知道了。”雷子拍了拍墩子的肩膀。
小虎瞥了一眼墩子,撇了撇嘴,道:“你不就是一个三等天工的徽章吗?看把你嘚瑟的,人家获得一等太极天工的也没有像你这般模样。”
“我说你怎么老跟我反着来,听你这语气,像是瞧不上三等天工徽章似的,你若真有能耐,也赢个一等天工徽章给大家瞧瞧。”
鬼方见小虎和墩子又针锋相对起来,急忙走上前去解围,劝说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就别再吵了,难道天工徽章的级别比我们兄弟之间的情意还重要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情愿用自己的徽章与你们的相交换。”
小虎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道:“哎呀,看你们一脸严肃的,我刚才是跟墩子开玩笑,全是无心之言,你们怎么当起真来了!”
雷子瞥了一眼小虎,笑道:“你呀,智体美劳都全了,就缺个……”
“缺什么?”小虎一脸茫然。
“缺德呗,尤其是那张嘴!”雷子喜形于色。
鬼方他们听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只有小虎满脸羞得通红,一时无言以对。
隔了半晌,太阳慢慢透过云霞,露出了早已胀得通红的脸庞,便将它的第一缕阳光洒在了中天门城楼上,红墙黄瓦,光耀溢目。这时,城中百姓正沉浸在美丽的晨光中,忽听得喀喇喇一声响,中天门缓缓展开。不时,一队衣甲鲜明、身材魁梧的禁卫军从中天门里跑出来,然后一队分两队,一字儿排开整齐地站在中天门两侧,个个手执斧钺,威风凛凛,气势逼人。紧接着,一位侍官走了出来,身穿锦衣,皮肤白净,眉宇间自有一股凛凛之风。只见他立于中天门正前方,慢慢展开一个卷轴,朗声道:“中天大帝敕令:值此天工授勋大典召开在际,朕深知百姓所想,深明百姓所愿,故顺天应人,五星同晷,大开皇城,与民同乐。钦哉!”
在侍官的引领下,无妄城百姓犹如潮水般涌入皇城。
随着天光愈亮,一轮红日喷薄而出,万道霞光铺满大地,整个皇城也沐浴在金色的光辉里。但见飞檐立柱,画栋雕栏,屋顶尽覆金黄琉璃瓦,镌镂龙凤飞骧之状,雄伟壮丽,光彩溢目。脚下用上好的汉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刺眼的光芒,宛若一条流光溢彩的黄金大道,一直通向建构宏伟的中天殿。城中百姓身处神圣庄严的皇城内,踏着脚下的黄金大道,直向轩辕台疾步而去。
随着城中百姓纷至沓来,轩辕台下的百姓也越来越多。不时,潮水般的人流便将轩辕台围了个水泄不通,摩肩擦踵,掎裳连袂,遮云蔽日,挥汗成雨。轩辕台东面是等待授勋的天工客栈里的学生;轩辕台南面和西面是前来观礼的城中百姓。
这时,数名侍官正在轩辕台上紧张地忙碌着。不时,轩辕台北面便横着一幅黄底朱书的巨型条幅,上面赫然写道:“中天帝国第一次全国天工大赛暨授勋典礼”。轩辕台东、南、西三面各竖着两根三丈来高的旗杆,一根旗杆顶上飘扬黄色锦旗,旗上用朱色丝线绣着数条飞龙,蜿蜒盘旋,神态飘逸,旗子随风招展,显得飞龙更奕奕若生,这旗子代表的是中天帝国;另一根旗杆顶上飘扬青色锦旗,旗上用黄色丝线绣着一把锤子和一根凿子,相互交错,浑然天成,这旗子代表的是天工。
这时,轩辕台北面中央位置已摆放了一张宽约三尺、长约一丈的长案,案上放满了数盘猪、牛、羊、鸡等祭品,祭品前放着一个三足纯金香炉,在阳光的辉映下闪闪发光。长案两边已摆满了椅子,最靠近长案的那把椅子上铺锈了金龙的黄缎,当是中天大帝的御座;其他椅子上都铺紫缎,显是皇亲贵族、文武百官的坐席。轩辕台西面坐着的是表演团。西面上首位置坐着一队人,身着红色衣冠,面容秀雅异常,他们手执各类精美绝伦的乐器,有吹奏乐器,如埙、箫、曲笛、管子等;有弹奏乐器,如箜篌、古琴、古筝、琵琶等;有击打乐器,如编钟、铜鼓等;有打击乐器,如堂鼓、云锣等。这便是中天大帝的御用鼓乐队。西面下首位置坐着的是一队身材壮硕的威武汉子,一身短打,坦胸露乳,头上扎着金黄色丝带,个个精神抖擞,神采飞扬。轩辕台下的城中百姓无人不知,他们将要表演的便是南冥大陆上的特色舞蹈—南冥凯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