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小侦探确实有自己独到的方法,柯冬和牛小虎嘀咕之后,开始了分头行动。牛小虎在课间里,会装作什么都没有觉察到的样子,傻呵呵地靠近木小石,赖皮赖脸地和他黏在一起,叫他一起去办公室,一起去打水,弄得木小石手足无措,只好涨红着脸,用这样或者那样的借口推脱。牛小虎没事人似的走开,但是下一个课间就又凑了过去,像一块橡皮糖一样黏糊糊地赖在他身边。
初晴碰碰简洁的胳膊,简洁会意,跟在她后面,走出教室。“简洁你看,牛小虎这是在干什么?”初晴趴在栏杆上,小声说。简洁回头瞅瞅伏在木小石课桌上的牛小虎,说:“也是呢,他们这是在帮助木小石吗?我看分明是在害人吗?干嘛这样逼他?”初晴也摇摇头。
忽然,柯冬走了出来,“柯冬,”简洁眼尖,一眼看见,大声叫他,柯冬看了看教室里纠缠在一起的牛小虎和木小石,犹豫了一下,向两个女生走过来,问:“有事?”
简洁压低嗓音说:“拜托,柯大侦探,你们俩干嘛?木小石被牛小虎害惨了,是不是你的馊主意?”
柯冬也低低地说:“你们知道什么?别管,问题马上就要解决了,你们俩不许瞎掺和,记住,记住!搞砸了,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说完,跑向厕所去了。
简洁冲着柯冬的背影吐了一下舌头:“乖乖!拽什么拽?我们又不是吓大的。”
倒霉的木小石
人就是这样,越说不准掺和,心里偏偏痒痒的,要去掺和。
简洁和初晴就是这样,柯冬刚刚拐进厕所,两个超级有同情心的女孩就行动了。两个人咬了几句耳朵,初晴就冲着教室里喊:“牛小虎,有人找!”正赖在木小石课桌旁东拉西扯的牛小虎,听见喊声,抬头看来看教室外走廊,犹豫了一下,终于扔下木小石,跑出教室。
“谁找我?”一出门就东张西望地到处找。
“嘻嘻嘻,哈哈哈——”简洁和初晴笑弯了腰,“没谁呢,我们俩找你不行吗?”
“切!”牛小虎嘴巴一撇,“你们俩,找我有什么事?我这里有正事,快说!”
简洁向牛小虎身后的教室里指了指:“没啥大事,我们就是看不惯你整人家木小石,本小姐打抱不平来了。”
“坏啦——”牛小虎这才意识到被两个女生用调虎离山之计耍了,回头看向教室里,木小石早已经不见了。我的天呀!倒霉催的,我干嘛搭理这俩位野蛮女生哈?该死的柿子肯定是抓住这个机会上厕所去了。
唉——牛小虎长叹一声,功亏一篑呀!“你们俩——你们——”他指着初晴和简洁,恨恨地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正经事都被你们搞砸了。”这时候,柯冬跑过来问:“虎子,出什么事了?谁把你气成这样?诶——”问话的同时,他用眼睛的余光往教室里一扫,忽然发现木小石不见了,“木小石,哪去了?不是叫你缠住他不放吗?”
“哎呀!”牛小虎气急败坏地一跺脚,“你问她们,都是她们,害我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给倒霉的柿子钻了个空子,这家伙上厕所去了。”
柯冬瞪着眼睛,看着初晴和简洁:“你们坏了我们的大事了!你们以为只有你们这样才是帮助木小石吗?你们是在害他,害他再多受几天罪,你们知道吗?本来成功就在眼前了,被你们这么一搅和,还得从头开始,可怜的木小石,还得再多忍受几天非人的折磨,你们懂吗?那是生理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什么都不知道,还瞎掺和!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呢。”柯冬一席话仿佛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就一股脑地轰炸过来,初晴和简洁真傻眼了,有那么厉害吗?她们俩刚想张口辩解,“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旋律响起来了,这是上课的铃声,同学们涌进教室,四个人没办法,只得随着人流也走进去。
木小石在老师走进教室那一刹那,抢在老师前面钻了进来,一身轻松地坐到了座位上。柯冬和牛小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摇摇头,又点点头。
初晴和简洁看见了他们俩的暗号,彼此也对望了一样,只是摇了摇头。两个女孩决定不再掺和男孩子的行动了,随他们去吧。
牛小虎故伎重演,继续玩橡皮糖的游戏,除了上厕所,就是缠着木小石。他们在等待一个最佳时机,或者说在制造一个最佳时机。
机会终于来了。
这天最后一节是英语课,年轻漂亮的mary老师走上讲台,同学们和老师用英语互致问候之后,mary打开课本,正要讲课。“报——告!”木小石捂着肚子站起来,低着头根本不敢看mary的眼睛,吭吭哧哧地说,“我闹肚子,我要——”没等他说完,柯冬噌地站起来:“老师,我也要去厕所。”同学们吃吃地笑了。柯冬嘴里说着,眼睛却盯着木小石,木小石的身子一僵,抬眼向柯冬看来,眼神里涌出来一层灰蒙蒙的绝望。唉——别怕!柯冬心里默默说,我是在帮你呀,哥们,你快解脱了。
Mary纳闷地看着两个要上厕所的男生,说:“你们俩怎么回事?合伙闹肚子?”同学们哄堂大笑。Mary摆摆手:“去吧,快去快回!”怎么说也得让孩子们上厕所呀。
柯冬窜出来,看木小石还傻站在那里犹豫,走过去拽起他就往外跑,嘴里小声嘀咕:“还不快走?小心拉裤子里。”在同学们的笑声中,木小石被柯冬拉出了教室,他迷迷糊糊的,好像被柯冬绑架似的,径直押送到厕所。
木小石站在便池前,低着头看着脚尖,屁股扭动着,憋急了的样子,却并不急于解决问题,仿佛是在犹豫着什么。柯冬也不小便,只是笑嘻嘻地看着木小石,几分钟过去了,他憋涨着脸,脚底下蹭来蹭去,我的天!柯冬心里暗暗替他叫苦,真是自找苦吃!他开口催促:“柿子,快点尿呀,别憋出毛病来了!”
柯冬这一催促,木小石倒喘过一口气来,小声央求说:“冬瓜,我当着人尿不出来,你出去一下,行不?”柯冬故意大咧咧地说:“怕什么?我又不是女的!快点解决,一会mary等急了,同学们还以为咱们俩掉茅坑里了呢!”这当口,被膀胱涨得难受的木小石哪里笑得出来,急得倒像是要哭出来:“好冬瓜,哥,你别看着我,好不好?求求你了。”柯冬实在撑不住了,只好转过身去:“好,好,木小石同学,我不看行了吧!跟大姑娘似的,真受不了你!”
柯冬背转了身子,耳朵却一直支愣着听木小石的动静,木小石大概是转身看了看柯冬,实在是没有了办法,抖抖索索地解开裤子,“沥沥拉拉”的水声传了出来,响了好久,柯冬仔细听着,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是正确的。
问题解决了,木小石走过来,小声哀求柯冬:“柯冬,哥——今天这事儿,别往外说,千万不能往外说呀!”柯冬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盯着他恐慌的眼睛,收敛了笑容,说:“要我不说出去,可以!但是,你得告诉我,你怕什么?”
木小石忍无可忍
木小石躲闪着柯冬逼人的盯视,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什么呀,不怕啥,不是——就是怕同学们笑话啦,你刚刚不也——不也是在笑话我吗?”
“柿子,你怕什么?为了怕同学们笑话,你就这么忍着?你打算忍到什么时候?”柯冬再次使用了“柿子”这个称呼,而且把这两个字咬得很重,这让木小石有些恼羞成怒:“我怕什么?我什么都不怕!我怕什么?笑话!我不是软柿子啦,我什么都不怕!”木小石梗着脖子,横横地说。柯冬才不吃他那一套呢,继续说:“你躲躲闪闪,不敢和大家一起上厕所,在学校连一口水都不敢喝,这个罪,你还没受够?你还打算躲多长时间?”
木小石的脸再次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露:“你说我怕什么?我怕同学们的嘲笑,行了吧?你满意了吧。你和牛小虎到底想干什么?你们想把我逼疯不成?我躲,你以为我愿意躲呀?我不想和大家一样,大大方方的上厕所,痛痛快快地去打水,咕咚咕咚地大口喝水吗?可是,可是——谁让我天生倒霉呢。我,我,柯冬——我谁都不敢跟说,我尿尿——”
柯冬接过了话茬:“你是不是尿尿的时候,有点难受?是不是尿线有点细?有人笑话过你?要不就是尿尿的时候,尿不直,有同学笑话你了?”
听着柯冬连珠炮似的质问,木小石忘了生气,忘了尴尬,只剩了惊讶:“你,你怎么知道?”“嘿嘿嘿——”刚刚还一脸严肃的柯冬坏兮兮地笑了,故作神秘地趴到木小石的耳朵根上,小声说,“因为,我也有过这个毛病呀!”
“什么?”木小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恶的柯冬,声音太小了,他简直没有听清楚,木小石定定地看着柯冬,再次问:“你说什么?”这次,柯冬收起来坏笑,一本正经一字一顿地说:“我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毛病!”
“我的天!”木小石紧张了一个多月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上,柯冬赶紧扶住他。“没有人笑话你吗?”木小石好奇地问。
“当然有啦,不过我现在已经治好了。”柯冬轻轻松松地说。
木小石一挺身站直了,眼冒红光,激动地问:“有治吗?能治好吗?怎么治?”
柯冬拍拍他的肩:“当然能治了,小菜一碟,咱们还是先去上课吧,再耽误mary生气的后果很严重滴!”说着,就往教室跑去,木小石跟在后面,压低嗓子追问:“什么时候告诉我?你倒是说呀!”
下课了,mary刚出教室门,木小石就窜到柯冬的桌旁,拉起他往外走:“冬瓜,走,我请你吃冰激凌、铜锣烧、麦当劳,你说,想吃什么?”柯冬还没来得及说话,牛小虎已经跟了上来,嬉皮笑脸地搭讪:“吃什么?算我一份哈。”“去去去!”木小石拨拉开牛小虎已经搭上自己肩头的手,“就你,差点没把我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