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风逸弦见到唐勒乐,并且知道唐勒乐是伊莉莉的好朋友,是曾经的好朋友,风逸弦就拜托唐勒乐帮忙追伊莉莉。
计谋一:雨中救美
据唐勒乐的了解明天有雨,还是不小的雨的,而且伊莉莉也没有带伞的习惯,所以第一条计谋就出来了。
那天伊莉莉依旧去商超区买东西去了,其实就是买些小零食还有些蔬菜。伊莉莉在超市逛了好久,可是出来的时候发现天上下起了雨,没办法,莉莉即焦急又没办法,用手去谈谈看看雨下得大小,伸出去立马就锁了回来,看来下的真的很大啊。可是偏偏旁边还出现了一对男女。女孩在躲雨,而男孩没多大会就赶了过来。男孩朝着伊莉莉这个方向走过来了,其实是莉莉身后的那个女孩,男孩优雅的走了进来,但是没有佐伞,女孩看到了很惊奇的说:“你怎么会来啊。”
“怎么就不能来?”男孩说着
“没想到你回来…”那个女孩还是有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地
“今天雨下得那么大,我怎么可能会不来呢?”男孩接过女孩的手,把她拉进了雨伞的范围内。
“对啊,今天的雨真的下得好大啊…”男孩搂过女孩并且在女孩的脸颊上香了一口,然后就搂搂抱抱的撑着伞走了。莉莉看的心中很是惆怅,自己的王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正在这时风逸弦出现了,风逸弦丛雨地里打着雨伞超伊莉莉躲雨的地方走了过来,并且冲莉莉露出了八颗牙齿标准的微笑。莉莉看着这个男孩,好像是前天见过的那个男孩,直觉告诉莉莉这个男孩很熟悉,可是莉莉完全在脑袋里记不得了这个男孩的印象。男孩主动对莉莉说;“您好。”
“您好。”莉莉看着那个男孩如此友好,自己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随后也友好的说道
“前天我们见过的…”风逸弦借机找话题聊
“恩,见过了,你叫什么名字啊?”莉莉还是很想知道这个男孩的名字
“风逸弦。”风逸弦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比较大省的,比起上次那么逊,竟然把声音说得那么小,其实也是怪自己了。
“你没带伞吧?”风逸弦小心翼翼的问着。
“恩,忘记了,。”伊莉莉不好意思的说着
“既然你没带伞,介意我送你一程吗?”风逸弦慷慨的说着,很有风度的样子
“恩,当然没问题,求之不得…”丽丽的心被呵护了,还被解救了。然后两个人就撑着伞在雨中走了起来,很唯美的一种感觉。谁也没有说话,但是却很和谐。
“谢谢。”还是莉莉打破了这个无声的境界
“不客气。”风逸弦微微笑了一下,连牙齿都没漏出来。“记得下次这种时候,记得呼叫我,我的电话是123456789。”风逸弦看着莉莉的眼睛说,莉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愣愣的法律会呆,他只是第二次和你见面,他只是想要帮助我一下,他只是…最后连莉莉都想不通了,难道他只是吗?巴丽丽送到家之后,莉莉上了楼。可是丽丽的心中并没有因为一次雨中救美就以身相许了。于是,唐勒乐和风逸弦便生了第二计。可是第二季还没有开始距离暑假开学的前两周风逸弦就听别人说伊莉莉却要去苏州一趟。没办法风逸弦只好重订计划。但是这总似乎是已经计划好了的一样,风逸弦计划着追女计划。可是伊莉莉并不喜萌这次苏州的出行,就像她不同于别人,她不喜萌用圆珠笔在那些空白的让人怜惜的白纸上胡乱写出杂乱的字符一样。其实伊莉莉的爸爸只是想让伊莉莉散散心而已,莉莉的爸爸看着女儿这么忧愁也没办法。莉莉还在想着凛泉和乐乐的事情而耿耿于怀的。丽丽的爸爸为莉莉准备好了出行的行李,还有前往苏州的机票。莉莉坐在飞机上,独自一人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手上那道异常醒目的掌纹,那些有的像山丘一样那么的蜿蜒逶迤,可是突然不知道为什么的莫名地一阵伤感。苦笑一声,我这么做究竟为了什么?凛泉能够回来吗?乐乐,我的好朋友,我竟然这样子的迫害她…在飞机的另一头还有一个人正在走过来,那个人就是风逸弦,他是为了伊莉莉而来的。
“小姐,您可以让一下吗?座位,你里面的那个是我的…”并且用手指了指里面的那个座位。唐突地男声不经意间的响起,虽然是带着的笑意是淡淡,不免吓了伊莉莉一大跳。伊莉莉几乎没知觉的做着习惯的动作,是下意识的站起,然后转身,可是却看到那样一张似笑非笑的脸蛋,还有脸蛋上的笑容以及那头微微闪着金色光芒的头发。(风逸弦刚刚做的发型,老帅了,帅到掉渣了)伊莉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突然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只是一个劲的一个劲的微微德而且僵硬地在不断地点着头,甚至有点儿不知所措的样子,还是侧身,之后闪让开来——伊莉莉依旧是不习惯和陌生人相处的,即使这个男孩已经见过三回了,不,是两回,加上这次才是三次的啊。但是这次的见面真的看来很可笑。那是伊莉莉第一次正式的打量着风逸弦这个男孩子,伊莉莉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陌生,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着此刻坐在她旁边的那个男孩。发现那个男孩的眼光有些涣散,有些让别人会发现自己的心慌,一种琢磨不透的感觉。这是一个男孩仿佛自己一般大的,约摸17岁样子,脸庞如刀刻的俊美的,洒脱的一头金发,光芒带着活力四射的,闪着了伊莉莉的眼睛。伊莉莉竟然华丽丽的把它和荷兰画家梵高的名画《向日葵》联想到了一起,这个男孩让她觉得就像那些仿佛即将要燃烧起来的向日葵一样,是那种金灿灿地晃得人眼睛是睁不开的。
“你是去苏州的?”风逸弦耳朵里塞着麦克风,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也许这样子可以让风逸弦缓解一些紧张的心情。
“恩,是的…”伊莉莉诺诺地点头,很不自然的一丝红晕悄悄的在那张些微苍白的脸上扩散开来,就像一朵血红色的玫瑰,不仅娇艳而且羞涩。
“看来我们是同路的哦,我也是去苏州的。伊莉莉,你一个人去吗?”风逸弦眨了眨眼睛,真的是分外调皮,而且这样的性格是让人很容易想起了阳光这类的词语的。
“恩,是的…”伊莉莉还是很不自然,因为以前坐飞机得时候是从未有人找她聊过天的,由始至终伊莉莉都觉得这个男孩是不是有些热情的过头了。
“你好像只会说‘恩,是的’中国的女孩子都这么娇羞吗?”风逸弦学着伊莉莉的口气,十分夸张而且形象地模仿着伊莉莉刚刚说着话,但是风逸弦那脸上的表情是轻松而搞笑的。
“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再说了我……我又不认识你…”伊莉莉结结巴巴地开口,这样的情景竟然让不习惯以及伊莉莉相处地不自然也微微显现了起来,伊莉莉的手指有时候是轻轻的拽拽衣服的一角,有时候是不经意地揉了揉。
“让我猜猜,你是海边长大的是吗?”风逸弦自认为女孩子都喜萌用猜的。顺势风逸弦把右耳边的黑色耳塞塞进了她的左耳,那些细节性动作娴熟而亲切,这一切其实风逸弦早就演练了千百遍了,所以才会显得那么自然,就好似他们他们之间认识多年了。
伊莉莉再一次像看怪物一样紧紧地盯着他,伊莉莉很惊奇,然而却带着一丝欣喜的味儿问道
“你知道,你怎么可能会知道?”风逸弦笑了笑,用鼻子在伊莉莉的左右闻了又闻,然后一脸得意像的地望着她
“因为你的身上一种味道,是一种有海风咸咸的…”在伊莉莉震惊的神情的面脸下,飞机开始漫漫滑行加速。而风逸弦也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了,而且似乎很享受地听着音乐。伊莉莉连忙抓紧紧腰间的安全带,心中仍然有些莫名其妙地尴尬。可是伊莉莉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乎所有的一切便被轰鸣地噪音掩盖了。伊莉莉也尝试闭上了眼睛,听着左耳边传来的英文歌曲,安静,忧伤又不失舒服的调调。飞机窗外是白云悠悠,浩瀚地天空似乎可以触手可及,好像伸手就可以把所有透明的蓝色都可以拥抱的起来。什么手可摘星辰,这样就可以了。第一次,伊莉莉遇到一个男孩有着阳光味道却奇怪非常的;第一次,伊莉莉,很安详在轰鸣地噪音下睡着的;第一次,伊莉莉觉得这个世界有着温暖是干净而豪无杂质地。
时间静止在下午黄昏,在微弱的阳光下,伊莉莉托着一个小号的行李,而且身上披着风逸弦的外套。伊莉莉的脚步还是有些凌乱,乱摆得裙裾,以及在日暮的阳光下。两个人的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在一片蓝瓦瓦的天幕下定格,身后便是是那闪闪烁烁地流光。
你问,氤氲年华是青涩单纯的,俗世的枷锁到底是谁给谁套入了?唱末世离别而淡漠的歌;你听到真挚情感是纯纯年少的,肆意挥霍年华是紫堇色的;你渴望被拥抱再秋天那抹微醺的夕阳。
如果伊莉莉,她也可以再大胆一点,或者再卑鄙可耻一点,那么,这一切是不是会不同?伊莉莉不止一次觉得这个世界是不属于她的。要知道伊莉莉背负着罪愆的心来到这里,可是现在除了那个恣意的金色能够带给她的安慰,其他更多的是惶惑和飞逝在一闪即逝的愿望。伊莉莉,你现在主要是和自己过不去,跟自己在较劲,而不是跟你前男友过不去,就算你气也没有用的啊,主要在于你自己想开了,你就会觉得这样的一个男人还是值得你去爱,值得你这样得去付出吗?其实你也不是在恨他,而是你不甘心,不甘心输给了唐勒乐。其实你可以很优秀,也不会输给你前男友的现在的女朋友,但是问题在于哪里,你知道吗?主要是爱的不够深刻,不够刻骨铭心,只因情深缘浅。
事实证明,这一切她都是错误的。
事实证明,这一切她都是错误的。
伊莉莉开始想念那个早晨,阳光是潋滟的,落落大方地光线侵袭着泛白的柏油马路,两旁树叶是绿幽幽地,树底下的花朵是淡粉色。缤纷静美的云朵,繁华似锦的街道,带着缤纷多彩的飘逸的梦。唐勒乐柔嫩的双手轻轻划过她的面颊,温柔却带起一层亲昵的。而不是现在,所有的自责与不安都蜂拥而至,涌起在心底最深刻的悲戚。此刻,伊莉莉不知道他可不可以再次选择,如果可以她希望眼前有一条路是狂扩的,直达友谊的彼岸。
清秋的午时,成片成片的枫叶旖旎而绚烂,阳光惬意而慵懒,。似是用油墨画出的风景,却有独特的味道散发出来,扑朔而迷离。
“风逸弦,又见面了,怎么总是碰到你呢?”在伊莉莉的意识里,认识一个人该是很长久的,很长很长,不管是怎么样。但绝不是和风逸弦一样,他们才认识几天而已。风逸弦又笑了,漂亮的脸孔像野地里的波斯菊,一个男孩子长成这样,确实很碍眼的。伊莉莉的心,不知不觉,慢了半拍。
“我就高兴这么碰到你,还有啊伊莉莉,我可是早认识你了。(风逸弦没有点破在初中就认识伊莉莉了)在飞机上,那件外套,你好像还没还我吧?”——这是风逸弦的回答,一如他们第一次认识的午后,恣意而爽朗。顺手还给了伊莉莉一个饭盒。
“那件外套,那件外套……额,好像已经不见了…”伊莉莉窘了窘,风逸弦把眼睛睁的老大
“不会吧?怎么可能?木伊莉莉,那衣服可是很贵的,你不说还给我就罢了,怎么能弄丢了?”
“给你,不吃就是了…”木伊莉莉扁了扁嘴,双手在食盒上摸索了半天,终于狠了狠心。把食盒捧到风逸弦的眼前。风逸弦顿时被她逗的哭笑不得,看着她抱着食盒明明一脸舍不得和饥渴的表情,却还是赌气似的还给他。
“唉,我真拿你没办法,木伊莉莉,你是不是越学越无赖了?”风逸弦一脸臭臭的表情,又将饭盒推回到了她的手里。她得意而狡黠地一笑,眼睛弯成了一个缝。拿着筷子又开始豪无淑女形象的吃起来。事实上,风逸弦那件米色外套还规规整整地躺在伊莉莉的背包里,她把它洗的很干净,还撒了清爽的香水。伊莉莉觉得她是不能这么还给他的。潜意识里,伊莉莉把那件外套当成了一个暖炉似的价值。每天晚上,她把那件外套垫在了枕头底下,好像有一股软流顺着头发一直蔓延进了心窝。是的,是不能还给他的。伊莉莉咬着勺子自顾自地点着头。
下午,风逸弦带着她出去散步。也许称为漫无目的地游走更为贴切。
宾馆不远的地方,梧桐落满的小道。她走路,风逸弦玩滑板,只是不是很快的速度,刚好在她前面一米远的距离。伊莉莉站在秋天的风里,脚下肥大的校裤被涨的饱满而充盈。虽然风很乱,但她却一点不觉得凌厉。脚下不远处的斑马线,还有尽头闪烁不停的红绿灯,都给她耳目一新的感觉。前面有一个金发男孩,黝黑的眼睛,一只紧紧拉着她的手,让伊莉莉觉得似乎永远就是这么个样子的。
风逸弦带她去闹市玩夹布娃娃的游戏,在一次又一次失望的叹息中夹起了一只黑暗公主娃娃,白色的长发配上给人无比神秘感觉的蕾丝头绳,黑色的低胸晚装并没有过多的修饰,只有一颗颜色简单却显得非常高贵的石头做点缀。漂亮的眼睛里有90%是眼珠。
风逸弦说:伊莉莉,你真像她!伊莉莉抱着那个布娃娃发呆,有些怔愣。又想起,这似乎是风逸弦第九次带她来了,从几天前前的飞机里遇见那个饿的满脸狼狈的她。西边的小街上是数不尽的小吃铺,在每一个宾馆周边这些小吃店总是占据诱人的地段。风逸弦喜萌带她去吃刷羊肉,辣辣的直辣到人的心里,吃的浑身是汗的时候再来一瓶冰镇可乐。伊莉莉以前不知道,原来,风逸弦这样的男孩也可以在坐这样简易的房屋里吃着简单的零嘴。“又被那个人?欺负了吧?”风逸弦眼睛含笑,轻轻弹了下她的鼻尖。
她怒瞪:“就不是!”微带撒娇的怒气显得那样底气不足。抬头就看见他一脸灿烂的模样,瞬的,满脸通红。使劲一跺脚,跑出了小吃店。身后传来风逸弦有些焦急的呼喊声,她不理,依旧往前跑,只是速度却慢了下来,嘴角也带了一丝自己也不知觉的笑。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风逸弦紧紧拽住她的校服,瞳孔里微微焦急。“伊莉莉,不管你跑多远我都能抓到你…”他看着她,笑的一脸得意的样子,从身后变戏法似的变出一套水晶音乐盒,透明的,一拧开关还有两个小人在跳舞。曲子是班得瑞的《童年》,优雅,萌快又带了一丝伤感。伊莉莉还记得,风逸弦的笑,一如往常地耀眼。
很快即开学了。风逸弦本来不是哈雷姆特高级学校,但是风逸弦却为了伊莉莉转到了伊莉莉的学校,恰巧和伊莉莉一个半二唐勒乐却因为分班分到了其他班,不过还是和凛泉一个半,凛泉的爸爸的病医好了,凛泉也回来了,凛泉爸爸开始奋发图强了。这学期又换了个班主任。伊莉莉所有的疑窦都在班主任走进教室的一霎那化为须有。班主任还算是很年轻的样子,虽然50多岁的人头上就已经长满了白发。脸蛋有些许的皱纹却又白白的,好像擦了粉的老妞在戏台子上演年轻花旦。伊莉莉甚至不能确定,这叫“老年白发。”还是“少年白发。”,但她依然能确定他很年轻。他的手里捏着学生们做的数学作业,有些愤怒喷火地盯着下面的学生。
“谁,刚才扔苹果核去了楼下?”他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掏来的鸡毛掸子,一弹一弹地,鸡毛掸子扬起了轻薄的灰尘。座下的学生,鸦雀无声。他们班是典型的重点班,成绩好的人多不胜数,虽然说各自的形象到底是如何张扬舞爪,但在老师的面前总得扮演一个默默无闻,只求付出不求回报的乖宝宝。
“好,好,是不是没有人承认?看来,我还真是应该好好鞭策鞭策你们了。谁知道,是谁干的?举报有奖,不然你们都给我罚做一本数学练习…”班主任刘敏杰挽起了袖子,大有大干一场的架势。底下响起唏嘘不已的声音,小声讨论,到底是哪个倒霉蛋,扔垃圾也没看清楚人。
“啪,啪!”几声黑板刷敲击桌子的声音,“都给我安静,太不像话了,你们都给我…”
“报告老师,我知道这是谁干的…”似是无知无畏的声音,响起,众人寻声望去,却是那个披着黑色直发,有着一张艳红桃子脸的女孩。她轻哼了声,抬眼望了望伊莉莉所在的方向,顿时。刘敏杰愤怒的势头有了指向,全班人的目光也顺着那个女孩的手指转移:“老师,我看见,是她扔的!”手指定定地指着伊莉莉的方向。下一秒,教室里响起了小小的喧哗,无数混乱的声音在诉说着一件离奇的事情:是她,就是她,是木伊莉莉。伊莉莉握着钢笔的手顿了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她坐在前排,甚至听到老师微微咂舌的声音:怎么可能?
是的,怎么可能呢?木伊莉莉是个沉默的女孩,她不喜萌多说话,虽然总是呆呆的看起来有些傻气,可是她绝不会做莽撞任性的事情,这个女生有着天真的眼神却没有无畏的冲动。更何况她的成绩很好,在老师的心里,这类学生都不是给他们惹麻烦的人物。是的,木伊莉莉在心里也在自问,没有啊,她下午好像和风逸弦一起出去了。他还送了礼物给自己,就在自己的包包里,小心地收好着的。如果打开看看,也许还能闻到阳光的味道。
可是她辨别不出来,话语卡在喉咙里,像一根长刺的鱼骨头。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刘敏杰,虽然也觉得不太可能,可是当所有学生的话语都瞒盖了你的声音,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伊莉莉被罚站在教室门外,整整三个小时。她知道,其实班主任是手下留情的了。没有辩驳,在交迭不止的议论声中伊莉莉笑了笑走了出去。具武顺后来回忆对她说,那时候她的笑,是比哭还难看的。记不得是谁曾说过这样一句话——生命因旋转而美丽,因伤痕而成熟。
伊莉莉站在走廊里,脚步沉重而脆弱。昏暗的有声灯循着脚步而闪亮,只是太过暗淡,照不清远方的景色初秋的夜晚,风有些瑟瑟地。伊莉莉的身上还穿着蓝色格子的短袖校服。在教室里,额头上泛起的那层细汗也迅速地被风拂干。教室里又重新静了下来,响起班主任粗大的嗓门。数学公式的计算,概念,还有那繁杂的理论在这一刻慢慢地消散在了伊莉莉的耳边。她觉得有些冷,伸出双手抱紧了自己。可是却还是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手里捏着的是那张搞笑的挑战书,还没来及放下,就已经随着她一起轮为了秋风里的牺牲品。囿于狭窄的思想,困惑于无以名状的悲戚。眼前黑暗的天空,宏大而寂静,所有的声音都一步一步的远去。像恶魔的手,攫走了她一切的直觉。犹如多年的那个夜晚,自己趔趄蹒跚地脚步。跪在大门外,不住的哭喊。天空比此时多了倾盆大雨,泪落如涟的小孩,凋零的脸庞,坍塌的世界。
“你给我滚,滚,滚,我不要再看见你…”女人嘶声力竭地大吼。夹杂着滚滚的夏雷,显得那样狰狞而可怖。
“妈妈,不要赶我走,不要,伊莉莉知道错了伊莉莉知道错了…”她抱着女人的腿,挣扎,断断续续地哭泣。
“你这样,琳荷就能回来了吗?就能回来了吗?啊?”凄凉而愤怒的声音就这样狠狠地砸在了伊莉莉的头顶。小小的身影,跪在雨地里,身子跪的笔直。如果不是那些惊悚的闪电,也许会看不到她眼里深深地哀伤。心碎,绝望,羞愧,就这么如三条大龙直直地冲撞在小小的人儿心里。永远背负着悔恨的包袱,一步又一步踏进没有阳光的世界。
风逸弦的脚步停在了高二,九班不远的地方,刚从楼梯口上来,就能看见许许多多的人影围在那里。
他的心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蔓延开来。
把手里那张CD捏在手里,他皱了皱眉。走过去拨开人群,愕然看到那双蓝色的帆布鞋,还有那个抱着身子不住颤抖地人。
她是那样紧紧地抱住自己,把脸全部埋进了膝盖里。蹲在那里像是一个被人遗忘的孩子。孤独而恐惧。
风逸弦手里的CD就这么笔直地落在地上,人群出现一阵骚动。好像没有人会料到这样一个男生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他探了探她的额头,滚烫地吓人。他慌乱地背起她,目不择路地冲了出去,不住大喊着她的名字:“木伊莉莉,你醒醒。木伊莉莉,到底是怎么回事?”
背上的人很轻,像是只有一把骨头。
他疯狂地奔跑在沉寂的街道,路两旁满是灰尘的树叶快速地在他眼角倒退。
他很想问,怎么会这样?
他突然开始愤恨起来那些冷漠的人,为什么为什么看到她这样也会无动于衷呢?
风逸弦是知道有人欺负伊莉莉的,只是他不知道原来是这么严重。
他能听到她在背后细细嗫嚅的声音,只是声音太小,听不清,他奔跑在街上,快速地寻觅着街头的出租车身影,可是就如大海里的空气,那样稀薄而不可捉寻。
“妈妈……对不起……对不起…”
“你说什么?伊莉莉,坚持下,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对不起……”
深夜,他背着她,执着地穿越在幽暗的寂静里。凉意倾袭,脚底的酸痛泛至到全身,他却不住地在心里喊着一句话:琳荷,坚持住,坚持住,我会守护你的,我会守护你的。
睁开眼的刹那间,伊莉莉有些恍惚,景物变色,周围是简单线条勾勒的医院。她坐在医院的长倚上手里还打着点滴,滴答滴答无声地透着欲坠地心灵。
那个拥有一头金发的男孩,正靠在她的左肩。深深地熟睡着,长长的睫毛卷而翘,安详而美丽。伊莉莉,觉得,如果世界上有天使,一定就是这么个模样了。
混乱的思绪此时此刻全被飘走了,心满满荡荡的都是斑斓的色彩。还有一丝空明,一丝暖意。
她看了看手上的钟表,上面工整地指着1点的模样。看起来,似乎已经是半夜了。只是学校会让他们待到现在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如果学生出事了,他们会有责任吧?伊莉莉这样想着,手指轻轻摸了摸风逸弦的金发,软软的。有着淡淡的金光,即使在这样暗淡的夜晚里,也是一个耀眼的存在。
其实伊莉莉不知道的是,这一切并不是学校不负责任。毕竟如果两个学生出了事情,对学校的名声是极其不好的。只不过,来到医院后风逸弦就打电话给请了假。
伊莉莉也觉得困了,眼睛渐渐合拢。头靠在了风逸弦的头上,慢慢地睡着了。
两个身影就这么紧紧依偎在一起,即使在夜晚,也变得那么温暖。
凌晨6点左右的时候风逸弦醒了。眯了眯朦胧的眼,看见伊莉莉还在旁边,心底莫名地心安。用手摸了摸伊莉莉的额头,很好,好像烧已经退了。
风逸弦的动作并不大,甚至可以算是小心谨慎。可是伊莉莉的眼睛还是睁开了,水汽氤氲望着他,浅褐色的眼眸,滴水似的瞳孔,茫然却清澈。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身体怎么样?”风逸弦把手拿开,眼睛却还是止不住往她的身上瞅。
伊莉莉眨了眨眼,“没有啊。我都很好,就是肚子有点饿了…”说着。肚子响起咕噜噜的声音。
风逸弦无奈地望着她,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我觉得你总是饿,好像我遇见你就是负责给你找吃的…”
她嘟起嘴,装做惊讶:“有吗?”
“有,还有啊,你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有多担心?”风逸弦板起了脸孔。
她心虚地缩了缩身子:“昨天,昨天,老师发火了。然后,然后,就罚我去站立了……”
“惩罚?你作业没做?还是范了天杀的罪?就算这样,那你也不该这样子啊,你知道你昨天发烧发到三十几度吗?整整39度,如果不是我来的早,发现了你,估计你就要变成白痴了…”
“哦,我身体不太好…”她的眼光又黯淡了一下,想起那个大雨天,“以前淋了场雨,所以淋坏了…”
风逸弦皱了皱眉,却不再说什么,唤来护士。取下吊瓶,一手牵着她,一手拎着满当当的药,带着她去吃饭了。
清晨的空气微微有些湿润,经过夜晚的滋润,泛起一层稀薄地雾霭。早起的人们,忙忙碌碌地身影已经穿梭不停,车辆比以往减少了许多,稀稀落落的。却还是止不住快调的步伐。
清冷的阳光又一次顺着依旧浓绿的树叶投下光斑的影子,伊莉莉踩过那些微风吹动摇曳的斑点,神采烂漫。
风逸弦带着她走进一家小饭店,小小的似乎还不足20平米,只是很干净。砖红色的招牌,陈旧的桌椅,室里被布置的很精致,还有小花边的窗帘,坐落在东边的位置,顾客一进来就能看见晨起的太阳。
有一种,优雅和古老相结合的味道。
店老板是个30出头的中年女人。腰上围着深蓝色的围腰布,头上的长发也干脆利落地绑成了一个髻。
“第一次来这里吧?你可以尝尝这里的小菜,都很不错的…”风逸弦拉着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笑容又恢复以往的爽朗。
“你以前来过这里?”伊莉莉瞪着他,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昨天我还带你去吃过小吃,对于这些……恩好吃的东西我又怎么会不知道…”风逸弦笑着,眼睛回望着她。
“怎么可能?你和我一起来的,我都不知道的。还没有一个月的时间…”伊莉莉缓缓摇着脑袋,眼睛里竟是不信。
“咳咳,那是你的事情。你个小傻瓜,一到一学校就跟闷葫芦似的,死气沉沉地,难不成还会到处找美食吗?”
“哦~这样,某人是贪嘴啊怪不得…”她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嘴角牵起玩味的弧度。
“死丫头,你还说?贪嘴?我能和你比吗?每次都要吃那么一大碗…”风逸弦使劲地弹了弹她的额头,似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尴尬。
“对了,我记得你好像是外国人吧?”伊莉莉看着他,眼里闪着迷惑。
“你记错了,我是混血儿。我妈妈是中国人,我爸爸是瑞士人…”风逸弦送了她一个白眼,有些头痛她的记忆。
“你有说过吗?”
“我没有说过吗?”
“你本来就没有说过嘛!”耍赖的声音带着得逞的奸笑,“可是你怎么对中国的东西这么熟悉?如果不是看到你那头金发,我真不敢相信你是外国人…”
“这个嘛,你是说我的中国话和对中国的了解?”风逸弦看着伊莉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有些好笑,“因为我从10岁开始住在中国,只有暑假才会回国…”
“恩恩,最后一个问题!”她的神情变得严肃而认真,牢牢盯着他的眼睛,“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觉得这个样子很可爱,虽然伊莉莉一定不会这样觉得:“能不能不要这么追根究底?”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伊莉莉赌气地看着他,手里抓着的筷子几乎快被折成了两半,愤愤地乱戳着桌子。看见风逸弦张扬的嘴角,她很想在他的嘴里塞一大把东西,什么也行。反正可以让不要那样张狂的笑容呈现就好,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筷子夹了一个大大的龙虾送到了风逸弦的嘴里,还没有剥壳的大虾,堵住了风逸弦的嘴,也扬起了伊莉莉风铃般的笑声。
风逸弦看着那个满脸笑容的女孩,呆了呆,连嘴里的大虾都忘了般,愣愣地有些情不自禁地说:“伊莉莉,你笑起来真好看!”
声音模糊,但却咬字认真。
伊莉莉的笑就这么僵在了脸上,两颗小小的虎牙还裸露在空气里,又开始不自然起来。
伊莉莉扳着指头数了数,仔细地认真地数着,她问自己:我有多少年没有这么笑过了呢?答案不是确切的数学题,至少她不能理清那团乱麻似的过去。
窗外的天空湛蓝湛蓝的,阳光也很灿烂。伊莉莉觉得这个城市很好,很美丽,便在于它的天气。似乎很少下雨,反正不像自己的心情。心里泛起一片柔软,这样的天气才是她的归宿。伊莉莉执着的认为。
当他们两个大摇大摆地回到各自的教室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8点。太快了,怎么突然时间的脚就变得这么快了呢?
不理会同学或好奇或迷惑或敌视的目光。伊莉莉整理整理了书籍,拿出习题开始认真的计算。
突然教室传来一片吵嚷的声音,声音尖利,破窗而出,扬扬入耳。伊莉莉下意识的皱眉,下一刻,她看见一双婴儿肥的手就这么“啪。”地一声拍上她的课桌。
伊莉莉有些心疼这个桌子,毕竟被人换过的旧桌椅怎么也不会比得那些新的,若是不小心就这么瘫痪了,那么伊莉莉那些成堆的书籍就会洋洋洒洒地不知该放哪里了。
抬头,却看到那张有些艳红的桃子脸,勾勒黑色眼线地眼角恶狠狠地瞪着伊莉莉,嘴唇不住蠕动,似有千仇大恨一般。这个女孩赫然就是指正伊莉莉乱丢垃圾的女生。
“你!你!你昨天去了哪里?说?是不是和马奇诺一起出去了?”女生的脸因为生气而涨的通红。
伊莉莉,更为不解地看着她:“马奇诺是谁?”
“你别装愣,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勾引马奇诺的是不是?还一脸清纯,你倒是说啊,马奇诺昨天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哦~,原来你就是一杯奶茶啊!恩,抱歉,昨天那张挑战书我给弄丢了…”伊莉莉一脸歉然的样子,心却泛起一丝冷笑。
“你!哼,那是我的笔名,是你叫的吗?你最好告诉我马奇诺现在在哪里?不然,不然,你今天就吃不了兜子走…”名叫一杯奶茶的女生,声音大如牛斗。比起战国的张飞也不惶多让。
伊莉莉很难想象,一个女生居然也有这么大的嗓门:“我真的不认识他,并且我昨晚也根本不是和他一起。另外,我还有很多作业,你可以让让吗?”
周围满是瞧热闹的学生,这么大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甚至隔壁班的都跑了过来。
其实,因为伊莉莉是新来的,所以她并不认识这个名叫一杯奶茶的小女生,所以也更不可能知道这个一杯奶茶到底有多大的爆发力。如果说她就是整个学校都不敢惹的小太妹,那么马奇诺就是唯一能制住她的学校校草一枚。只是伊莉莉,不清楚,更不知道。
“他说了,他就是喜萌一个叫木伊莉莉的女生!木伊莉莉,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信不信我杀了你?”女生的眼睛凶神恶恶,嘴里吐出的话语更是让旁人惊了一把冷汗。这个女生能做出的事情,总不能以常理推断,谁叫她爸爸是警察局长呢?有那么一层关系在,谁也不会笨到去招惹她。
偏偏这个不知好歹地木伊莉莉还一脸不在乎的样子,真是让人为了她捏了把汗。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伊莉莉一向安静的性子也忍不住发了火,什么马奇诺,她连影子都没看见。再说,他喜萌她,又不是她喜萌他。
“你!你!等着,等着……”
“彭露曼,你够了没!”又是一声突兀的大吼,女生昂然斗鸡似的气场陡然式微。
从人群里,分出一条道来,一个男生满含怒气地拽着那女生就向外走,临时还面脸抱歉地看了看伊莉莉,他有着光洁白皙的脸庞,大而乌黑的眼眸,修长的身躯。
确实是有着足够令女生疯狂的资本的,伊莉莉想,只是,他身上的气味她不喜萌,连为什么也没有。
却不再看他们一眼,继续做着自己的习题,耳边还传来女生不甘的声音,只是越来越小,最后慢慢消失,像打水漂一样不见了踪影。
“哼,仗势欺人的东西…”小声地率带不屑地声音传来,伊莉莉本应该不予理会的。只是这次,这个声音隔得她很近,好像就是在耳边贴着说话一般。
抬头,一张映着几颗雀斑的脸蛋对她笑了笑,头上扎起的马尾高高扬扬地跳跃着,显得轻快而活泼,“抱歉,打扰你了吧?我就是看不惯才这样说的。恩…我叫杜萌萌,你以后叫我萌子吧…”
教室的头顶,风扇还在呼呼地扇着,即使伊莉莉觉得一点都不热。她看着这个女孩,问自己:这是不是第一个有人跟我示好?
瞬间的刹那,伊莉莉有一种命运无偿地感慨,她本不懂得如何面对这世界,更不知滴水不漏地处理着这些让人头痛的人情世故。
“别人都不跟我说话的…”伊莉莉,笑笑,陈述着事实。
“那是因为彭露曼这个小贱人,如果没有她在暗中捣鼓,哪里你会这么惨…”杜萌萌的声音有着刻意压低的不自然。
“哦?我觉得我根本不认识她啊!怎么会?”
“你不知道,你看过刚刚那个男生吧?叫马奇诺,是学校以前的校草,凭着一张长的帅的脸到处骗女人。你刚来那天,他就打上了你的注意…”
“那么那个女生?”
“那个女生叫彭露曼,家里势力着呢,你最好别惹她。反正我听说,他爱马奇诺是爱惨了,从小到大呢,可是马奇诺不理她,她便到处去威胁马奇诺耍过的女人。简直就是一对神经病!”杜双双的神情充满了厌恶,仿佛巴不得这两个人就给直接消失一样。
“他长的确实很帅,你不喜萌他吗?”伊莉莉吸了吸鼻子,漫不经心地说道。
“帅又怎么样?帅又不能当饭吃,更何况现在学校可来了个更帅的人,长着一头金发的混血男子,既温柔又阳光。比这家伙强多了…”杜萌萌的眼睛里闪过向往。
伊莉莉下意识地联想到了风逸弦那头耀眼的金发,脱口而出:“他叫什么名字?”
“好像中文名叫夏浮尧,英文叫风逸弦,很酷是不是?”
“是的,很酷…”伊莉莉的笑容变得有些惨白,更帅的人么?风逸弦,她还以为他和她一样普通,是的。又怎么可能呢?
“那你为什么跟我说话?”伊莉莉骤然想起了这一点,“既然她那么凶…”
“唉,。”杜萌萌重重地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伊莉莉旁边的椅子上,“因为我以前来的时候也这么被她整过,不过是因为我和她对着干…”
“原来是这样,呵呵,你倒是很有英雄的气概呢…”伊莉莉笑眯眯地看着她,眼里闪着光芒。
“唉,别提了,还英雄气概,还有几天就要月考了,你还是好好准备吧…”杜萌萌一脸丧气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只留下伊莉莉一个人在那里发愣。
几天?月考?重重地一声叹息响起,伊莉莉开始了没命似的做题。
天空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连着几天的晴天,突然来了这么一场小雨,倒也别有一番趣味。那些翻飞的记忆,素雅的颜色,淡淡的温度,梦幻一般在风逸弦的心下划过一道长长的甜蜜的痕迹。
已经4天没有见到她,她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又在发呆?
风逸弦的眼前又浮现了那个淡寡言语的女孩,她浅浅的笑,弯弯的眉,小巧的樱唇,都让他的心里一阵悸动。他决定今天去看看她。拿着手里的食盒,风逸弦步伐微快地向那片高楼走去。
高二,九班拐角的楼梯口里,伊莉莉正冷冷看着面前的那个男生:“我说过,我不喜萌你!请你不要再缠着我了…”
站在她前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拽着彭露曼离开的马奇诺,褐色的长发,满含痛苦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伊莉莉,好似多么深情的模样,伊莉莉却无端地感到一阵恶寒。也许,她联想到了那个女生——杜萌萌说过的话,这是个滥情的家伙。
“木伊莉莉,我真的喜萌你。从你进学校的时候就开始了,那时候的你安静地像一株在雨里打湿的棉花…”马奇诺的眼神有些凄婉。
这让伊莉莉觉得不能接受,棉花?不,她只是一朵变异的向日葵而已,“你该好好珍惜眼前人。我不适合你,也不喜萌你…”
错愕的,马奇诺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惊喜,“你是不是在意彭露曼那个女人?你放心,我一定只有你一个。我一定会把她处理好的…”麦维上前一步,紧紧抓住了伊莉莉的手臂。
“你放手!我根本不喜萌你!”伊莉莉使劲地挣脱,可是马奇诺却似铁了心般地不撒手,反而越抓越紧。
“我不放。现在不喜萌我,以后你总会慢慢喜萌我的,我绝不放…”马奇诺确实发挥了无赖似的本领,神情坚定。
伊莉莉有些恼怒了,“快放手,你就算这样,我也不会喜萌你的…”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喜萌那个刚来的外国小子?你和他们一样是不是?”马奇诺抓着她的手臂狠狠地摇动,有些阴鹜的眼睛好似充了血。
“她喜萌的就是我,你又要怎样?”手上的蛮力突然一松,伊莉莉不受控制向后倒去。她以为这次一定得摔的脑浆四溅了,也许连面目也会看不清的。
出乎意料地是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她,她抬眸,双眼对上那双深邃黝黑的眼眸,还有淡淡的金色。伊莉莉在心里吃了不小的一惊,是风逸弦?他怎么会来?
马奇诺猝不及防地受了风逸弦重重的一脚,却没伊莉莉那么好运的有人接住,身子向后仰去,竟然直直地滚下了楼梯,后脑摔的满是鲜血,连眼睛也直冒星星。
“他——。”
“还愣着干什么?快走,笨蛋…”伊莉莉被风逸弦这么一路拉着狂奔,口里的话还未来得及出口,就已经被对面的风消散了。
他们好似逃命一般,风逸弦在前面,伊莉莉在后面。
一如散步时的样子,只是这一次显得很仓惶。跑过楼梯,穿过花台,他们的身后仿佛托着一条长长的蜿蜒的线,泛着秋日空气里一股成熟的香气。繁花似锦地风景从眼前一闪而过,穿着雪白校服的风逸弦突然就生出了鸟的翅膀,幻化成风,拉着她这个不知名的过客,随着远方的钟声飞离而去。
——我们是不是接近了天空?如果有你在,那么一定可以吧?
他们停在了一颗梧桐树下。没有阳光的天气,刚刚还下起过一阵小雨。所有的寂寞好像都躲进了影子里,所有的包袱也一如那沉睡的向日葵一般,悄悄地隐退了。清醒的只有我们,万千混沌中的只有一抹姹紫嫣红的身影,通往梦想的阶梯,此刻是那么接近太阳。
这场须臾的逃窜,成了伊莉莉梦里一直想谱写的诗歌。从来不敢做的事情,胆大包天的豪气也一股脑的闯入了心中。
“我…们,干嘛…呼呼,干嘛…要跑啊?”伊莉莉呼呼地喘着热气,心快速而激烈地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不属于自己。肺部堵塞着,空气一下子变得稀薄。因为剧烈运动而让脸颊产生一抹浓厚的玫瑰色。
“木伊莉莉,你笨蛋吗?怎么会接近那个人?”风逸弦也微微有些气喘,脸蛋微红,却不如伊莉莉那么严重。
看着伊莉莉苍白的脸颊,一眼就能看出是长年缺乏运动的关系。风逸弦有些心疼地望着她,不过嘴里更多的是责备。
伊莉莉学着风逸弦的样子,伸长双手,呈“大。”字形,直挺挺地倒在那片青绿的草地上。
贪婪地吸收着空气,像一个饥渴已久的人。她的耳朵嗡嗡地作响,其实不怎么听得清风逸弦在说什么。
睁开眼,就能仰望整个透明湛蓝地天空。雨后的天空似乎更加晴朗,一碧如洗的天幕给人带来一种莫名的喜悦。没有一丝浮絮,干净的,被滤过所有的杂色。
“我们为什么要逃…”平息了自己喘浮不定的气息,伊莉莉似是问自己又好像在问风逸弦,她的眼睛一直看向天空,身后是绵绵的草地。混合着雨的露珠,打湿了背后的衣衫,却不知觉的给人放肆的豪情。
“因为被抓住会很麻烦…”风逸弦的手还紧紧握着伊莉莉的手,他的嘴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青草,粗粗的咀嚼,像电影里愣头青的小子。
“冒充英雄救美的可不是我,我为什么要跟着你跑…”
“好吧,就算我不是英雄好了,你也不是美人咯…”
“我们这像不像一在演电影?”
“我看着像,谁说过,生活就是一场戏嘛。就当是一个刺激运动好了…”
伊莉莉扑哧一声笑开怀了,“咯咯。”地声音响彻了那片洁净的蓝纸:“恩,一场戏,我们就是戏中戏…”
“对了,马奇诺不会有事吧?”伊莉莉还是有些担心,想起他后脑面脸是血的模样。
“你还担心他?放心,他不会死的!”风逸弦背过伊莉莉,重重地哼了哼,其实心里巴不得那小子早点死的好。
“恩,那我就放心了,他……我不认识的!”伊莉莉扳着手指头,黑色的头发散落在草从里。扑扇开来,像一匹光滑的绸缎。
伊莉莉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解释,这有点不符合她的性格,她又想起,马奇诺对她说:喜萌!
喜萌?什么是喜萌?是不是这样就是喜萌?看着头顶的蓝天,枕着身下的绿草,牵着旁边人的手。
“这个人,以后离他远点?知道吗?”风逸弦吐出口里那段被咬的面目全非的草,皱眉望着她,手撑在伊莉莉的腰间,离的那么近。伊莉莉几乎能数清他的睫毛到底有几根,黑黑的眼睛好似玛瑙一般剔透,高贵,又神秘。
伊莉莉刚刚才抚平的剧烈跳动的心,就这么又嘭嘭地跃起,好似一首不知疲倦的歌,搅的她浑身灼热。
“好,。”乖顺的点头,又有些答非所问,“风逸弦,我们认识多久了?”
“一个月?”风逸弦挑眉。
“还没有,还差3天…”什么时候他们的距离变的这么近了呢?
风逸弦翻过身,又重新躺回原来的位置。
“月考怎么样?伊莉莉,四天没见了…”
“第一名!你相信?”伊莉莉的手,不知觉紧了一些。
“为什么不相信?这是你的骄傲…”
“哦,可是……她总会不信的…”
“谁?”
“一个……女人…”伊莉莉想起那张狰狞的面孔,有些不能确定风逸弦的答案,他会相信么?豪无保留的相信自己?
除了父亲以外,似乎是世界上另一个唯一的这样回答她的人。只是父亲还是会有一道残缺的沟壑,可是风逸弦没有,他就只有阳光般的笑容。
那个秋雨过后的下午,伊莉莉吃着风逸弦特意带来的食饭,在蓝天下,青草上。周围连一个人也没有。学生们都去了食堂,只有他们两个人。或者,这里太偏僻?总之,伊莉莉吃的很好很满足,虽然她把风逸弦的那一半也吃了个差不多。
有没有人说过,伊莉莉很会吃的?只是她总不会自己争取的,就像一片飘飞的落叶转呀转总会落到土地里,虽然她是那么向往蓝天。
每一个日子都变得不寻常起来,从有你的那一天开始,即使是再普通的事情,也有了一丝不意察觉的神奇。被回忆缠绕的人,被过去扼住咽喉的人,被悲伤禁锢着的人。因为是人,所以悲伤总是永无止境。可是,总是有那么一个人,你能从他身上找到一点希望的影子,然后悄悄地再心底蔓延纠结……
经过那么一场“英雄救美。”的傻瓜式事件,出人意料的是,伊莉莉并没有再受到任何骚扰。在同学之间闲谈的空隙得知,马奇诺缝了几针,没什么大碍又生龙活虎的。只是并没有再传出他追求哪个女孩子的事情。
彭露曼在伊莉莉的班上,已经连续几天不见了人影,这些给了伊莉莉一个异常平静的生活。
除了偶尔见一下风逸弦,都是在快要落幕的一天——下午的安宁又金色的时光。
中午12点,刚刚上完一节物理课,笔里还在不停演算着力的公式。天有些阴沉沉,好像快要下雨了。
“伊莉莉,你不吃饭呀?”好奇的声音,让伊莉莉停下了笔。她还记得这个声音的主人,那个脸上有几个雀斑的女孩,叫杜萌萌的。
“我马上就去,这个公式写完就去…”伊莉莉笑,露出两颗浅浅的虎牙。
“学习也不能不顾身体呀,快走,快走,我带你去…”杜萌萌拽着伊莉莉的手臂,不停的吹蹙着。
“哦,额,好,我去…”愣愣的搁下笔,似乎没怎么想到杜萌萌的热情。
杜萌萌拉着伊莉莉的手,一路上不停地说着些杂索小事,比如她们寝室的谁谁昨晚又挨罚了,学校的谁谁又轰动了,还有哪两个老师又在一起了,哪个学生又暗恋谁了。五花八门的事情,从她嘴里说出,爆豆子的速度,听的伊莉莉以愣一愣的。
“我跟你说啊,彭露曼被他爸给关家里了…”靠在食堂西边的窗户,在不高的二楼间,满是学生的吵嚷声,杜萌萌的声音不大,但很精神,脸上的小雀斑异常萌快地跳跃,眼角里涵盖的高兴一扫先前的晦暗之色。
“恩,为什么?”伊莉莉夹起碗里那颗青色泛油的豆子,有一嗒没一嗒的聊着。
“因为她不是喜萌马奇诺吗?他爸不喜萌那小子,这次大约是发了火的…”杜萌萌抓过桌上的矿泉水,一饮就去了大瓶。
“恩,这样啊。那也很惨的吧…”伊莉莉低头,思考怎么回应。
“唉,惨啥,是她把我们弄的很惨才对。算了,不提她了,。”杜萌萌摆了摆手,一脸怏怏的表情,不过又随即来是精神:“你知道武顺吗?就我们班的,恩,她最近好像在追一个高三的学长,听说被拒绝了好多次?”
“是…那个个子高高的女生吗?”伊莉莉猛然想起,那个一脸忧郁而伤神的眼睛,在她被罚站出去时,她看到过,依稀记得,那是一个叫武顺的女子,瘦高个,瓜子脸,丹凤眼,是个很漂亮的有着中性美的女子。
“疑,你知道她吗?我还以为你对我们班上的人都不认识呢…”杜萌萌一脸咂舌的表情,让伊莉莉有些尴尬,杜萌萌却又说下去,“是的,就是那个狐媚子。不男不女的,看着就讨厌,希望高三的那个学长不要被她迷惑才好…”
伊莉莉嘴角的笑容一僵,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的感觉,看着杜萌萌兀自神采飞扬,却不再说话了。
世界就是那么奇妙,在刚才杜萌萌嘴里一钱不值的狐媚子,却恰好被伊莉莉的拖把弄脏了鞋子。
在134女生寝室里,背着一颗参天大树的走廊,伊莉莉一脸不知所措。每天中午,寝室的卫生都由她打扫,在中午一点半左右的时光,整栋学生楼都不应该有人的时候。伊莉莉开始打扫卫生。
每天不变,她用拖把把室内的地板拖的亮呈呈的,然后气喘吁吁的狠狠把拖把甩了出去,泄愤似的,亦或是工作里唯一的消遣,总之,拖把坏了在杂物间还有许多。
只是这次很不巧,当那脏兮兮地又带有让人犯晕呕吐的拖把砸到了那个高高的女生脚上,伊莉莉,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直说着对不起,赔礼道歉,却不见对方丝毫的回应,伊莉莉不敢抬头看对方的眼睛。
良久,武顺脱掉了右脚那只被染上污秽的运动鞋,拽在手里,神情恍惚地走过伊莉莉的身边,声音显得缥缈而遥远,仿佛来自另一个国度,“算了吧……”
脚步沉重,因为右脚的鞋子没有的关系,白白的袜子就这么踏在满是灰尘的走廊,武顺却仿佛没有知觉似的。伊莉莉,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像及了某个记忆里的自己。
她几乎还来不急思考就追了上去。
武顺走进了自己的寝室,靠南的木格子小窗边,就是她的床铺,她把鞋子用力的扔出了窗户外,那片荒芜的草地,又脱下了袜子丢了出去,一只寂寞的袜子跟着脏了的鞋子,在空间里翻起一条悲伤的弧度。
她的手里夹着一根烟,不知道是什么品牌。左手的无名指上,泛着白光的戒指迎着窗外的光线显得扎眼至极。
“你来做什么?”冷冷的声音响起,带起一丝说不出的倦怠。
伊莉莉就这么靠在门边,右手握着门把,进去也不是,退出去也不是:“我来……你的鞋子脏了…”
武顺点燃了烟头,有些诡异的青烟缭绕起来,染着紫灰色的雾霭。
“没看到吗?都扔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全扔了不是更好?”有些拔高的声调,伊莉莉却听出了一丝哽咽。
“如果,得不到,不再追求了不是很好?”伊莉莉说着话,声音也变得冰冷,这个没有阳光的天让人感到非常的压抑。
“呵呵,说的好,不追求?有那么简单吗?”武顺转过头,眼里泛着雾气。
“是啊,有那么简单吗?一定是没有的…”伊莉莉也笑了,沧桑的没有一滴眼泪。
如果说伊莉莉是一朵沉睡的向日葵,她的世界没有阳光,没有光亮。世界上崩溃的事情太多,谁都不能承受,简单的故事总是在印着铅字的小书里,生活里没有简单的事情,连思想也那样不简单。
武顺是一株彩叶草,五彩斑斓的叶片,浅蓝色天空和纯白色云朵的花,把所有的浓妆与素雅结合的天衣无缝,娇艳又伤感的女生。她只是把自己的梦想和追求用另一种简单的方式描绘,只是不是很多人知道,连她自己也沉迷于爱情的深渊。
“我和他认识4年,初二开始…”武顺的脸上褪下了伪装,赤裸裸的便只剩疲惫。也许是想找一个倾诉对象,也许想发泄一通不满,想把自己的小宇宙都塞给外面的世界。
“我喜萌他,他也喜萌我。可是现在他不喜萌我了,不喜萌了,为什么呢?”她把头靠在伊莉莉的肩上,伊莉莉能感觉到湿湿的粘稠的液体滑落下来,染湿了她的衣服。
“不是你的吧,当不是你的东西出来时便也没有什么可依恋的。也许,生活在深渊地人是他而不是你…”伊莉莉想着,幸福两个的拼音,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怎么可能?他是天上的鸟,注定飞翔,我!只是一株草而已…”迷糊的声音,透着些微不甘的伤悲。
“他长什么样子?”
“不是很帅,但很可爱。皮肤很好,像瓷娃娃一样,眼睛小小的,但瞳孔很大…”
“你喜萌他哪点?”
“全部好不好?”武顺笑起来,脸孔美的惊人,像是想起那个念着的他。
轮回之中的宿命,那一天,伊莉莉认识了一个名叫武顺的女孩子。她高高的个子,美丽的脸孔,悲伤哀婉的眼神都让她的心有了不小的颤动。共鸣的不是不是往事,而是泛滥的不甘于彷徨。
只是,武顺陷在了爱情里,而她呢?木伊莉莉的脚又到底被束缚在哪里?
突然间,伊莉莉觉得惊慌。她一边听着武顺的诉说,一边想起了那个有着金色头发的男孩,他是不是也是一阵风?生了翅膀,路过她的身边,然后挟持着光呼啸而去,那自己呢?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武顺以说起她的那个他,就总是能迸发出一大堆的话。
“他笑起来很可爱,他是娃娃脸。但他不爱笑…”
“他总是穿黑色的衣服,虽然,我说过很多次,这真的和他的气质不符合…”
“他的头发给理成了亚麻色,短短的,很像某个明星…”
“他总是喝我买的牛奶,不是纯的就不要…”
“以前他的衣服总是我洗的,然后他给我带一包荔枝…”
“他还给我买了情侣戒指,你看,就是我手上的…”
“他喜萌设计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每年生日,他送我的礼物都很特别…”
“他………”
武顺沉醉于美好而萌乐的回忆,又浸泡在甜蜜又虚幻的爱情中,她一定没有数过时间的脚步。一年到底有多少天,一天又到底又多少小时。她想着她的那个他,从来就没有计算过时间。
尽管已经四年,在她的话语里却还是可以那样清晰地听到一个完整的灵魂,存在于她的记忆,漫长而又悲伤。
听着她一派天真的话语,清晰地看着她的表情,静默间,悚然动容。伊莉莉的眼泪顺着下颌滴到了地上,溅起一层触摸不到的空气。
“他,变了啊……”
漠然的感叹,轻轻回荡在那间小小的屋子,瞬间的美好,让人前仆后继的幻境。
夜晚,没有星星的夜晚,寝室的窗户被牢牢地锁紧,可以听到外面暴躁的风卷拍窗户的声音。
“噼啪噼啪。”的声音,显示着摇摇欲坠的陈旧窗户。谁也不知道这个窗户到底还可以支持多久。
外面刮起了狂风,看样子。又是一场不小的雨。乌云在晚上看不清到底有多么的灰暗,只能听到那呼啸的风声,偶尔光芒大现,紧接着“轰隆。”一声,原来是打雷,却给空气里添了些恐怖的气氛。
一束光线扫来扫去,刻意压的极低的声音:“伊莉莉,伊莉莉,你在睡吗?”
寂静的,没有回应,那束光线的主人又接连喊了几遍,却依然没有回应,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收起了手电筒。
“得,睡死了,各位,你们不会也睡着了吧?”闪电紧接着闷雷闪过,明晃晃地印着那人的脸,几颗小雀斑清晰浮现,这是杜萌萌?
“哪能啊,这么大的雷声,能让人睡着吗?萌萌,你说那木伊莉莉真睡着了?”上铺里,一个紧裹着被子的女生露出了一个头。她的脑袋很大,有些像成熟的西瓜,滚圆圆的。
“哼,是睡着了。真个死猪似的…”杜萌萌的声音显得不屑之极。
“那,萌萌,你这几天改性了?怎么突然跑去跟那个女的接触?你才来的时候不是最讨厌这女的吗?”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惺忪的睡眼。
一间不大的寝室,只有四个人住,而现在,在她们眼里,木伊莉莉,赫然已经是睡着的模样。
“你懂啥?这女的可不简单!”杜萌萌轻啐了那女生一下。
“什么不简单啊?不就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不解的声音
“对哦,她成绩很好!”西瓜脸的女生一拍脑袋,显然觉得自己是正确的。
“她成绩好不好关我们什么事?是她认识夏浮尧,你们难道不知道吗?”杜萌萌的声音带了一丝不满的嫉妒。
“夏浮尧?那个瑞士混血儿?听说他家很有钱的,这么,木伊莉莉这么会认识?哎呀,这么帅的人…”黑暗里,也不知道谁的声音,显得异常的激动。
“对,不过那天我看见他们在一起,你说为什么我们不能认识一个这样的人?”
“那萌萌,你想怎么办?现在彭露曼也不在了吧…”
“那个小贱人不提也罢,居然会追着男生跑,真是丢了女生的脸…”杜萌萌一脸嫌恶的样子。
“对,我也讨厌她。这个木伊莉莉好像也不怎么讨厌的,其实…”西瓜脸的女生显得有些困惑。
“你想为她说话?怎么,良心发现了?当初是让把所有的活都包给她的?”面对杜萌萌的指控,西瓜脸的女生只有干咳几声来做掩饰。
“不管其他的,反正先这样吧。木伊莉莉不是和彭露曼对上了吗?连马奇诺也喜萌她,我估计她两有的打,现在先站好阵脚。那天,我看见木伊莉莉和夏浮尧一起,很亲密的样子。估计关系不一般…”杜萌萌的眼睛里闪着不一般的精明计算。
“所以,你接近她,是为了想出口彭露曼对咱们的恶气?或者,萌萌,你想接近那个混血美男?”
“那,当——。”
“嘭嘭。”一阵敲门声响起,“这么晚还不睡觉,都在干什么?再不睡,都给我站出去…”
门外响起,值班老师阴狠狠的声音。顿时打散了一屋混杂。
等到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去,才又从新响起一些细微和不甘的声音。
“真讨厌…”
“死女人,还不死…”
恶毒的诅咒,蔓延在秋日大雨的夜晚。
在他们所不知道的视角里,伊莉莉的眼睛一直睁着的。睁的大大的,在黑暗里没有一丝光线的墙角,连闪电也照不到的角落。她睁着眼睛,手里捏着mp3,耳麦被闲散在了枕头边,隐隐的海传来尖锐的声音。伊莉莉摸了摸枕头底下,直到感觉到那件衣服的质感,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阳光的温暖。
风逸弦,这是不是很滑稽呢?伊莉莉轻叹,没有一丝涟漪,在这个大雨的夜晚。
她又想起了两个人,一个是风逸弦,一个是那个名叫武顺的女孩。她能感觉到,风逸弦的衣服在自己的头下,温暖的海散发着松软的香气,她的肩头似乎还湿湿的,浸染着武顺咸咸的泪水。一样的小屋,和武顺的那间寝室,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那一间,弥漫着悲伤,这间,充满了讽刺。
“你的家乡是什么样的?”
“瑞士吗?我的家,一个在中国,一个在瑞士…”
“恩,那是什么样子的?”
“我的家在瑞士中部的一个叫国尔尼的城市,那里很干净,也很理性,有着保存完好的古建筑。路的两旁都是原木房子,有着精美装饰。那里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有一座高高的钟塔,隔老远都能看到。冬天你可以上山去滑雪橇还有泡温泉,那里葡萄酒很好喝。伊莉莉,你想去吗?”
“不想…”伊莉莉用英文书,盖住面颊。
“为什么?”
“太远了,怕我走不过去,就会摔下来…”
“你忘了,现在,可以飞翔,不是有飞机吗?”
“是呀,我都忘了……”
伊莉莉躺在风逸弦的腿上,听着那些遥远而美好的事物,也许,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伊莉莉,你看来很疲倦,知道吗?”风逸弦用手轻轻盖住了她的眼睛,遮住了一片刺眼的阳光,手心凉凉的,没有湿度,眼前是一片黑暗。
“也许,我被恶鬼附身了…”她回答的有气无力。
他笑:“什么样的恶鬼能附你的身?我会帮你赶跑的,你看,现在是白天,阳光很充足,也许,你是想多了…”他拿开手,让她看见这一片灿烂的午后。
不适应光线的过于强烈,她又把那本英文书覆盖在了头顶:“Meanisthemeanofthosepasses,anobleanobleepitaph?”(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北岛之诗)
“Itissomeoneelsetodo,youjustlikegoodfun,Know?”(那是别人的事,你只要好好快乐就好。知道吗)
“风逸弦,我只是在背英文书!”
“我看不像,倒像是感慨什么,恩?”他挑眉,嘴唇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好吧,你说对了,我在自怨自艾…”把书拿开,瞪着他,却意外发现他脸上似笑而非的表情。
“恩!伊莉莉,知道吗?学校下个星期好像要组织秋游,去萌乐谷玩。你会去吧?”他一脸希冀。
“高二不是很忙的一个学期吗?学校真有功夫呢。我会去,那你会去吗?”
“我们一起!”
“好,我们一起!”两个年轻的面容,相视而笑。阴霾的阴影就这么蒸发在太阳底下,牵起一丝柔情。
伊莉莉,在心里又给了风逸弦另一层定义,她觉得她总不用多说什么,好似他会懂一般。然后,也不用倾诉,他这个垃圾桶就自己开始清理垃圾,扫除了灰尘,只留下一片清明。
是的,风逸弦是一只帅气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