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跟以前一样,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好像完全没把她上次的无礼放在心上。仪箴忽然有些失望,这次是专门来向他道歉的,但对方好像并不需要?
“今天是想谢谢你的简讯,还有,上次对你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很对不起。”管他需不需要,该讲的话先讲完再说。
哲鸣笑了笑:“你不用放在心上。在那种状况下,要是你还能说出中听的话,我反而会觉得你有点恐怖。”
仪箴沈默了。是啊,只有两种人在自己心情恶劣到极点的时候,还能装笑脸取悦别人,一种是圣人,另一种就是??张蕙茗那样的人??
“这几天我想了一下你说的话,我现在懂了。我一辈子也不可能假装没有遇见蕙茗,也不可能忘记以前跟她相处的一切。虽说是不愉快的回忆,不过那毕竟是我自己的人生。就像你说的,因为有了污点,才能证明那是属于我的,是我一路走过来的证据。所以虽然很难受,也没必要去否定它。你就是这意思吧?”
哲鸣歪着头想了一下:“欸,老实说我只是想告诉你,衣服最好做个记号免得拿错,不过你要这样解读我也不反对就是了。”
下一秒钟,整栋宿舍响起响亮的敲击声和哲鸣的惨叫声。
仪箴发现,全本的大六法全书很适合拿来砸人的头。
哲鸣揉着头:“念法律的人怎么可以用私刑?”
“什么私刑?看好,“六法全书”,这是神圣的法律制裁!”
“六法全书的制裁跟法律的制裁不一样吧?”
“你管我!”
哲鸣苦笑一声:“制裁以后心情很爽吧?”
“还好。”
“那可不可以听我说一句话?”
“讲啊。”
“那天我说过我在恋爱,我是说真的。”
仪箴一惊,顿时满脸通红。她完全忘记了??
“我也说了,我约张蕙茗吃饭的理由是真的。如果她没有陷害你,我就让她好好审核一下。”
“呃??”仪箴直觉想打断他,想到是自己叫他说的,怎么也开不了口。
“我知道我上次很鸡婆,但我只是希望能帮你赶快把过去的事弄清楚,然后放开心胸接受新的感情。说得白话点,就是接受我。”
仪箴紧张得手脚发软。说来好笑,这可是她第一次被人表白。她跟其光根本没经过这关,其光只是拉着她的手,迅雷不及掩耳地在他那群麻吉面前宣布:“这是我马子。”然后一脸痞笑地对还在呆滞状态中的她说:“你没否认厚?那就是承认了哦。”
当时那种脸红心跳,又好气又好笑,却又无比甜蜜的感觉,一瞬间从记忆深处全涌了上来。
她的闪神被哲鸣打断:“你觉得呢?”
仪箴定了定神:“你是在开玩笑对不对?你不是喜欢长发美女吗?我又不是那型的。”
她自己也知道这话回得很拙劣。如果只是开玩笑的话,他会这样时时在意她的事情,还为她专程设计把蕙茗约出来对质吗?
哲鸣摇头:“人只有在还没有喜欢对象的时候,才会去设定自己喜欢的型,等真的遇到就不管那些了。况且你也说过,我该从我姐那型的长发女生中毕业了。”
仪箴手足无措,忽然想起一件事,“不对不对,你只是同情我而已。虽然我很悲哀很需要人安慰,但是你真的不用做好人做到这种地步。”
“什么叫“做好人”??”哲鸣苦笑:“我一见到你,就有种冲动想照顾你,你觉得这样就叫做同情吗?我再善良也没善良到那种地步!”
她脸一红,“老实说,我觉得这样也不能算真正的喜欢??”
“哦,你现在是要跟我辩论“何谓真爱”是吧?那我说我喜欢你的发型跟恰北北,这样可以接受吗?”
“????”仪箴这下真的哑口无言了。
“你的答案呢?”
“我现在还没有心情去想那些事。抱歉。”
这是实话。虽然已经不再歇斯底里,心中的痛苦仍然存在。只要一想到其光甚至蕙茗,眼睛就会刺痛,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你跟谢其光都已经分开三年了,还不行吗?”
“不是三年,是几个礼拜。我不久前才发现跟他之间全是误会,这不是你造成的吗?”
“所以呢?你要去找他把话讲清楚?”
“我去哪里找他?”仪箴没好气地说。
“知道就好。难不成你打算为一个已经不知去向的人再哀悼三年吗?”
“不是这样说,只是??我误会了他这么久,如果就这样跟别人在一起,感觉很对不起他。”
“为什么?搞不好他早就跟别人在一起了。”看到仪箴受伤的目光,他闭上嘴。
仪箴咬着牙:“这我当然知道。几年来我想过几百次了,谢其光现在八成正在跟某个美眉卿卿我我,我干嘛还要为他痛苦?可是我就是没办法啊!尤其现在我知道了真相,我更忘不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