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再猜上一猜,看看能不能再猜对另一半。”我是想试试看我的好人品能持续多久,而且我们俩难得有这么默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时候,我得把握机会:“咱们和我父母之间的关系总算是一天比一天好了,那天你那一席话瞬间就把横亘在咱们和父母之间的那条本来看不见边的银河给它划出一条路来,这要是说得再文艺点就是我家娘子用真情换来了真情,用满腔热血融化了坚冰……然后你们就冰逝前嫌了。”我一激动就开始话多,而且看起来貌似还都不在正题上,其实我是另有想法的。
我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不容小觑的,方才那一大堆显然不是她想听的答案,但我那一通马屁拍下来,给她戴了顶高帽子,看得出她还是蛮受用的。我心里一琢磨,也就真看出了她的忧心。
“是为了我爸妈那天提到的那件关于司徒若鹜的事吧?”我见她有气无力的点点头,就知道她也在发愁而且比我这个当儿子当哥哥的还要愁。
前一段日子我们只忙着开战家庭保卫战了,一直没顾上,后来呢这大家谈了一场家里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日出了,这件事又被阖家欢乐的喜悦冲到了一边,我差点也给忘了。不过现在提上日程倒也不算晚,反正多一点时间我们都好考虑清楚该怎么办这件事才更合适。
父母想让司徒若鹜回家,我和齐落落还有孩子们也都希望如此,只是在怎么才能让司徒接受我们共同的父母家人这一点上犯了难。
他认了我这个哥哥,也认了齐落落这个嫂子和我们的两个孩子,但是他是否能原谅父母以前的错我心里就没底了。齐落落纠结的也是同样的问题。所以说有时候我们夫妻俩还真是也有那么点心意相通的。我正这么胡乱分析着,一不留神就遭到了齐落落的毒手摧残,她在我额头上重重弹了一下,嘟着嘴凑过来,“想什么呢笑得这么不怀好意的。”
我满脸黑线,反驳她:“我哪里不怀好意了!”我只是想到我们两个难得默契罢了,心里美滋滋的,这可和不怀好意半点不沾边的。
“算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她拉过被子将自己裹进去,然后继续方才的话题:“你说,如果咱们如实和他说爸妈了解了他这些年的情况,知道他得到的亲情少之又少,说他们对他始终心存愧疚,昼夜难安,他会不会就相信了然后风尘仆仆的回来,来见他们一面?”她一字字转在舌尖,敲在我心上。父母都是那么要面子的人,却在面对他的问题的时候没有了一点原则,这就是爱吧,父母对子女的爱,永远深切而值得被铭记被珍惜。
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瞄了眼床头放着的闹钟,上面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我困了,可是齐落落却越想越兴奋,拉着我又自言自语:“不行,不行,说得太直白了如果司徒不领爸妈的情,那就不好了,反正咱们不能让爸妈丢面子,也不能让司徒心里不痛快……啊呀真是头疼啊!”她焦虑起来就像更年期综合症提前了一样,我无奈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把被子拉上来盖住脑袋,假寐。
后来怎样呢,我隐隐约约在睡梦中还听见齐落落小声咕哝的声音,似乎一直在想那个让人头疼不已的问题。没办法,娶了个执着的妻子,就只能任由其自由生长了。
我翻了个身,继续我那永远也觉得不够的睡眠。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齐落落还在睡着,我仔细研究了下她的脸,果然看到了熬夜熬出的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我不忍心打扰她休息,就悄悄的起床穿衣,光着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小心翼翼不发出一点声音,像做贼一样谨慎。
她这个样子一看就知道是熬到了很晚才睡,大概是想怎么让司徒回归大家怀抱想到了凌晨自己撑不住了才倒头睡下的。真是又笨又倔的女人。天晓得我怎么就这么爱她呢。我无奈扶额,哀叹一定是自己的大脑回路也出现了什么问题。
“你怎么起这么早……”我已经尽量小心了,可是我开门的时候还是惊动了睡得本就不深的她,她迷糊着揉揉眼,对我下出命令:“你先别走,我昨晚上想了一晚上还是想不通,你来帮我听听看我的想法哪里有问题。”
我抽了抽嘴角,松开门把手,转身回到床边,在齐落落身边坐下来,摆出一副细心聆听的样子来。
“你看,你那个弟弟司徒从小到大对亲情的感受极少,若是要这一切都得到妥善的解决,就必须得让司徒若鹜和你们共同的父母见上一面,但是爸妈年事已高,肯定是不适合出远门的,那就只有让你弟弟回来这一个办法了,但是如果直接跟他说这件事,按照他的性格,他还真不会这么轻易就同意回来,而且,我怕以后他们之间的那些是是非非都不好说清楚了。但是要是冒然让他回来,就必须有一个完美的理由才行,不然,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他那么聪明,不起疑心才怪。这样的话,到头来咱们做的这些努力就都白费了,不能成功让一家人化干戈为玉帛不说,还有可能让司徒和爸妈之间的关系走进另一个死胡同。到时候别说是咱们两个说不上什么话,没办法再从中间调和,就怕他连你这个哥哥也不认了……”
她絮絮叨叨,我坐在边上听得又生了困意,不由自主就被瞌睡虫勾着打起盹来。我是被她弹醒的,我揉着脑门,有些心虚的向她投去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小声的辩解:“不是你说的不对,确实是我不好,意志力不强……”她噗嗤一下笑了,心情很好的摇摇头,说“算了算了我大度,不跟你一般见识,快收拾收拾洗漱好出来吃早饭。”
当我洗漱完走进饭厅的时候发现齐落落正躲在饭厅门口扒着门向里偷窥,不知道她在看什么,看的那么专注。我转了转眼睛,大步走上前拍了她肩膀一下想要故意吓吓她。
结果——她只是淡定的回头望了我一眼,然后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拉着我示意我向里面看。
饭厅里我的父母正和两个孩子玩得开心。樊思若和樊威武一左一右分别坐在我爸妈的腿上,咯咯的笑着样子分外可爱。我父母也是乐呵呵的放下了平日的架子,和孩子打成一片,好得不得了。
我却看不明白齐落落想要表达什么,在对上她一个狡黠的眼神的时候,我突然恍然大悟,瞬间体会到了她的小心思。
了然的点点头,赞成她的想法,我们两个装模作样的退回自己房间,然后当即便制定出了一个巧妙的“骗局”,司徒若鹜还不知道父母与齐落落已经和好,也许我们可以利用这点做点文章……
欧洲那边茫然的司徒打了一个喷嚏,全然不知自己即将陷入一个圈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