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数人朝着这边走来,就着身旁的一根火把,周元撤看清楚了带头的那人的样貌,他身材魁梧,额头包了块黄色头巾,可能是三十左右的年纪,在他身后有几个手握兵器的汉子。元撤听到汉子对着刚才准备捆绑自己的人叫道:“大家都别拿着兵器了!放下来。”接着他很快地走到周元撤跟前,双手抱在胸前对元撤说:“在下是黄风岭三当家纪郁东,今天刚从山下办完事回来,我看兄弟真是身手不凡啊,不知道我该怎么称呼小兄弟?”
周元撤丢掉手里的长矛,学着他的样子双手抱在胸前回答说:“在下周元撤,是周庄的人,因为夜间看不清楚路况,才误打误撞来到这里,我绝对没有不好的企图,刚才对各位大哥多有冒犯,还请诸位不要往心里去。”元撤心中其实一直在吃惊,直叹自己今天倒霉!真是慌不择路,真不该走到这里来,他对黄风岭一带是匪窝早有耳闻,匪首是陆孝正,二当家名叫徐民初,三当家就是眼前这位纪郁东了,据说这帮人烧杀掐掠、无恶不作,听说他们还洗劫过护国大军的粮草。
纪郁东见他一直不说话好像在想事,笑道:“周兄弟在这夜里闯进黄风岭不知道到底想干什么啊?”
周元撤道:“让大哥见笑了,我真是碰巧进入的,我一直在逃命啊。”
纪郁东问道:“哦?发生了?有人在一直对你进行追杀?”
周元撤双目慢慢溢满了泪,就将上午东陵国士兵血洗周庄的事跟纪郁东说了,当然,他把他爹让他寻找幽灵刀报仇的事略去了。
纪郁东道:“你们父子俩可真英勇,不过周小弟还是要走出这段阴影啊。”停了一会儿又继续道:“周小弟有一身过硬的好武功,我看着你就觉着亲切,可否给个面子到我们山寨里去聊聊天呢,我再听你详尽地说一遍今天的事,东陵国士兵进犯,我们也得早作准备才好。”
周元撤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见他这么豪爽,当即干脆地说“好!”纪郁东大喜,握着他的手,快速向山寨中走去,两人边走边谈,就好像多年的知己。其余部下快步走在二人的后面。
山路有点难走,但还是到了寨子。走到一处关口前,身后一汉子向里面叫道:“弟兄们,三当家在门外,快点来开门!”
关上立刻有人出来查看,看到属实就应了他,并命人将寨门打开。
像这样过了三道关口,才看到了那座大寨。寨子里早有几个小弟兄跑到里面通报,不一会儿走出来一人,那人又矮又胖,胖子还隔着一段距离就对纪郁东说道:“哎哟,三弟这段时间辛苦!刚才有弟兄说你还带回一位小兄弟,嗯,真不错!”
纪郁东忙向周元撤介:“周小弟,这位是我大哥陆啸镇。”
周元撤抱拳拱手道:“周元撤见过陆大哥!”
陆啸镇向他这边过来将左手握拳重重地打在周元撤肩上,仔仔细细打量周元撤后说对他说:“嗯,是条汉子!要是早点知道周庄有你这样的人物,我早叫弟兄们把你请上寨子了!”说完就大笑两声。
一行人走进寨子的大厅,看见一名脸比较瘦、身材匀称的汉子向这边走来,他对着纪郁东说:“三弟,这次下山,想必老了不少油水吧?啊?我给你们备了些酒菜,快过来,我们今夜好好喝几杯。”
纪郁东无奈道:“哪有油水!我们差点就回不来了!”回头对周元撤道:“这位是二当家徐民初。”
周元撤觉得那汉子贼头贼脑,心里不是很喜欢他,但碍于礼数,就拱手道:“元撤见过二当家。”
徐民初扫了一眼周元撤,说:“你们先到酒席上坐着吧,大家边喝边聊。”
一行人就依次在入了座,接着就吃喝热闹了。
周元撤却随纪郁东等三个黄风岭头领走向寨子后院。在这里也有一桌酒席,跟外面大厅相,环境安静许多。
陆啸镇和徐民初频频向纪郁东敬酒,他们三个有说有笑的。周元撤见状,觉得自己一个人还自在些,他也就自顾自地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没一会儿他便吃饱喝足了,而那兄弟三人此时正在兴头上,于是拱手告辞,说自己有些累了。
陆孝镇朝他看了一下,说道:“可以,周兄弟早点去睡也好,我明天再找你好还聊聊。”他便叫下人过来,只见一三十几岁的妇人过来,将元撤带到寨子里的客房就寝。
客房虽然不大,但却很整洁。周元撤太累了,很快就把衣服脱了,倒在床上就睡,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第二天,很早就起床,觉得自己有了精神,便在客房里施展了一套周家拳。其实这客房有点小,并不适合练拳,但他施展的这套拳法精髓在于短打,在实战中效果非凡,所以在房间练起来并不觉得局促,这套全有它自己的特点,并不比其他拳法差。
吃早饭时,他是和纪郁东一起。二人就聊了起来,当元撤将昨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告诉纪郁东时,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纪郁东安慰他:“兄弟,我看昨天血洗周庄的东陵国士兵肯定已经离开,今天哥哥和我的几个手下一起陪你回周庄,让你爹和乡亲们入土为安吧。”
周元撤小声回答:“好,三哥,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纪郁东道:“嗯!这就回去!”他跟一个服侍的丫鬟说:“你跟大当家、二当家说我去周庄了,晚上回寨子。”又出门让自己的随从跟着,和元撤一起朝山下走去。
昨晚进寨子时,周元撤不明所以跟着那些土匪,没有看清地势。现在下山,路上他一直到处张望,然后发现黄风岭当真是地势险峻。这里有四座山峰直插云霄,黄风岭坐落在四峰中央,黄风岭的山顶比其他地方平坦。而周围就是万丈悬崖,下山只有一条路就是那条窄小而陡峭的小道。沿着这小道,设着四道关口也就是寨门,第二处关口和第三处关口最险。原因是第二处关口设在五十来米的一座吊桥的后方,吊桥的下面深不见底,要是敌人胆敢进攻,他们只用砍断前面的吊桥,敌人就无法进入寨子!第三处关口设立在一座悬崖之中,有近两里路的通道是直接在悬崖上用锄头凿出的台阶,即使在白天走,也得小心翼翼!
元撤边走边看,心中思忖:黄风岭占据着这么好的地势,怪不得近百年来都是土匪驻扎之地!也难怪近百年来朝廷的官兵未能拿下扎在这里的土匪。
走了三四个时辰,好不容易回到了周庄,放眼看去,满目疮痍。巷子里都是血腥气。有机户人家的烟囱里还冒着一缕淡淡的烟。也会看到三三两两从外面避难回村的乡亲从身边走过,弄堂里有悲凉的哭泣声传出。
这样的场面,令人心碎。纪郁东和他的手下要说也是杀人如麻之人,此时他们都沉默了,眼睛里还含着泪。
来到周元撤家院子,物资早就被烧了,周铁的遗体因为被东陵国士兵狠命地刺了数十枪,已经血肉模糊了。
周元撤激动地扑到他爹身上,摸着那血肉模糊的遗体,无比悲伤地说:“爹,你死的好惨哪!”把自己的头用力朝磕,没一会儿,就昏倒在地上。
纪郁东双目含泪,走过来将周铁的尸体移到一块木板上,让手下将他抬到不远处的山丘埋葬。
一切办完,回到院子架了周元撤离开。
一个看风的手下跑来对纪郁东说:“怎么办?三爷,东陵国士兵又回来了,并将村子围住了!”
纪郁东心下疑惑,东陵国士兵昨天才屠杀了周庄,怎么会回来?没道理啊,这里也就这么一些普通老百姓。
正想着,五六个北扶国士兵来到院子外,隐藏在坍塌的土墙后面。
接着,就有一大片的箭射向这边。
纪郁东恍然大悟,大战过后,东陵国士兵在到处寻找打了败仗后脱离大部队的北扶国士兵,就是这些北扶国士兵招来了东陵国士兵。
周元撤很气愤,看见不远处的断墙上露出东陵国士兵的军旗,就大骂:“东陵国的畜生们,老子跟你你们拼命!”说完就跑过去。
纪郁东一下没扯住,立刻拔出自己的佩剑跟着元撤替他挡着袭向他的箭,并经手里的飞镖向那边的东陵国士兵射去,慢慢到了断墙处,只见周元撤完全失了控,抓住东陵国士兵的头把它往墙上撞,东陵国士兵脑浆四溅,接着就断气了。
纪郁东将周元撤按住,对他说:“周兄弟,你冷静下,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脱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于是拖住周元撤就从缺口向外跑。
面对东陵国士兵箭雨,二人左闪右躲,最后只好先跟在土墙处隐蔽的北扶国士兵士兵一起隐藏。
他从寨子里带来的那些手下手里并没有飞镖、箭之类的兵器,现在只能在院子里焦急地等待着。
那五六个北扶国士兵也不怕死,东陵国士兵一露头他们就立刻站起来射箭,短时间内,双方还真是无法分出胜负。
北扶国士兵中实在不想这样僵持了,将自己手里的兵器往头顶一举,大喊道“兄弟们,跟我一起杀出去!”一个飞跃就跳过了断墙。其他士兵也拿着兵器跟着他冲进东陵国士兵中,双方立刻厮杀起来。
纪郁东看到这情形,把佩剑收好,走到院子里拿过一名手下手里的大砍刀,就冲过去战斗。他其他手下当然不会放过这等杀敌报国的好时机,都提起手中的大刀想东陵国士兵砍去。周元撤和那名被拿走了大砍刀的手下也不想干站着,他们找到了两块三四斤的大石头向人群冲了过去。
一个东陵国士兵刚好端拿着闪闪发亮的长枪向元撤刺来,元撤侧身避过,但那东陵国士兵一下没站稳,他的头撞元撤胸前。元撤怒气未消,举起手中的石头,十分用力地往东陵国士兵的头盔上砸。东陵国士兵哀嚎着倒在元撤脚。
东陵国士兵拿着着长枪与北扶国士兵拼杀。东陵国士兵的长枪快、准、狠,招招凶险。北扶国士兵的也不是吃素的,一看到机会,就几个人合作架住东陵国士兵的长枪,然后把东陵国士兵踢翻。东陵国士兵正准备爬起来时,周元撤刚好赶到了他的后面,元撤用一双手掐住那士兵的脖子,因为心中有仇恨,所以力气非比寻常,任对方怎么拉扯都纹丝不动。周元撤手一拿开,那士兵当即向地上倒去。北扶国士兵都对周元撤赞叹有加:“不错啊!小兄弟心够狠!”元撤没有停歇,立刻寻找别的目标。
纪郁东的那把大砍刀在东陵国士兵人群里忽上忽下地翻飞,每一次翻飞,都有成果,不是一只手就是一颗脑袋。周元撤看着他的身手,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心中感慨三哥身手不凡如果昨晚跟三哥动手的话,自己肯定就是被捆的下场!
血战过后,十来个东陵国士兵全部都被杀死。还有几个东陵国士兵脑袋和身体分了家落,五六个东陵国士兵尸体全部缺了条胳膊,这当然就是纪郁东的杰作,另外有几个东陵国士兵不是被北扶士兵的长矛刺死就是被元撤砸死或掐死。北扶国士兵中也有两人牺牲了。
离得远一些的的东陵国士兵不甘心这边的失败,又齐齐向这边射箭,还向这边砸石,这一刻,刚消停的战斗又开始了。东陵国士兵利用人多箭多的优势,慢慢向这边行进。
这边剩余的北扶国士兵和纪郁东等人只有全趴在地面上,无法抬起头。
只听外面箭支的嗖嗖声停止了,土墙外有一个人在对着这边喊话:“你们听好了,你们不要再抗争了,如果投降,我们就不会伤你们性命,否则就乱箭射死!”
纪郁东觉得外面这人的声音很熟悉,就从站起来朝那人瞄了一眼,原来那人是陶家湾的一个地痞陶昆,想不到这小子竟然当起了汉奸。原来陶昆在纪郁东手下当过一段时间土匪,可是前几个月就下山了,没人知道他去哪了,没成想是投靠到了东陵军旗下。
陶昆在看见纪郁东后,对他叫着:“三爷,没想到您也在这呀,你们投降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纪郁东骂道:“真没想到你这么没出息!”抬手就向他投掷里两个飞镖。
陶昆赶紧把头缩到断墙下。
东陵国士兵的箭雨又“咻咻”下了起来,箭有的射在了地上有的射在那面土墙上,搞得尘土四起,那些箭仿佛真能将那面墙射倒。
“不能继续坐以待毙了,再这样,我们全都是个死,必须要找个突破口出去。”纪郁东对周围说到。
“大家伙跟我过来!”周元撤地上捡起一口铁锅盖,弯着腰穿过眼前的缺口。纪郁东的那群手下都从地上捡起散落的长枪,也跟着穿过缺口。北扶国士兵在后面一个接一个地跟着。
这群人在周元撤在前面开路的情况下,左出了这个缺口又钻进那个缺口,不一会儿就回到元撤家破败的院子了,周元撤领着他们相继跳入那口井里。他们都进了那条密道。
半个时辰后,大伙从虎头沟那边被隐藏的很好的出口接连着爬出洞口。这次能从那么危险的境地逃出来,大家别提有多高兴了。
那北扶国士兵的带头的对纪郁东拱手道:“这次多亏了你们,我们才得以死里逃生,真是感激不尽!在下孟金开,是北扶国破敌营的。”这是一个年轻士兵嚷道:“这是我破敌营的孟统领!”纪郁东也拱手道:“久仰久仰,在下纪郁东,黄风岭的老三,他们是我的手下。”
他们一方是官兵一方是土匪,今天在一起杀敌,一起绝地逃生,这时觉得他们好像就是兄弟,他们就在旁边灌木丛那里的一块空地席地而坐,此时相谈甚欢。
纪郁东的弟兄们把出来带的吃食都全掏出来,跟他们一起吃,大家也都不客气,拿起来便放在嘴里吃。
纪郁东嚼着一块饼问道:“孟统领,在下有一件事弄不明白,可不可以问一下?”
孟统领道:“纪兄但讲无妨。”
纪郁东道:“我听说我北扶护国大军和防守大军加在在一起少说也有几十万人马吧,为何这么快就将护国城内外大片山河给弄丢了?如果说东陵国士兵真的无人能敌,今日跟他们这么一打,看来传言不实啊,我们可是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唉!我北扶军队也的确没出息!你说几十万北扶国士兵却输给十几万东陵国士兵!作为重整后的破敌营的统领,我对整个国内的战争局势不太了解,但根据我在前方战场与他们交手来看,不敌东陵国士兵主要原因是东陵国士兵的马上战术很厉害,尤其是他们的铁骑营,让人闻风丧胆。可是放眼我北扶军队,没有哪一支军队擅长马上作战,长此以往,我方只要一看到东陵国士兵,就没有了信心!”孟统领叹着气,对于这种状况很是无可奈何。
纪郁东道:“东陵国士兵的枪法和箭术也很厉害,今天我也是领教到了,可是我们真不能打败东陵国士兵?不能把他们赶出北扶?北扶真的要等待灭亡?”
孟统领先是同意,随后又否定了:“这到不一定!之前一段时间,在汾西和那边北扶军在阳险关就胜过了东陵国士兵,那支队伍的能力还不如我们,竟然打赢了,真是一桩怪事!”
纪郁东听到这,就有了兴趣,问道:“那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赢的吗?”
孟统领道:“他们是靠伏击,一门心思对付东陵国士兵运粮草的马队,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就偷袭。”
纪郁东笑道:“哦,原来是这样,这个方法我们早前也用过,现在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们寨子的弟兄们以前也这样偷袭过北扶国军队的粮草车队。这个方法你们怎么不用啊,你们也用啊,我北扶的士兵比东陵国士兵多,就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他一双,迟早杀个片甲不留!”
孟统领苦笑着说:“纪兄是不知到,我刚说的那支队伍虽然能力素质比我们差,但是一旦跟敌军打仗,都是豁出命的,等到人数比对方多时,立即跟对方近身肉搏,每出一刀到必定有血,以前在军营中操练时,我们也是见识到的,都是些不要命的!”
纪郁东仍然有疑惑,便问:“他们都是些不要命的,那你们呢,你们为何不豁出?同是北扶国将士,为何有这样的差别?”
孟统领回答说:“那些人啊!大小就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不要命都成了他们的本性,破敌营还算不错的,至少要杀他几个敌军将士,可是保卫梁都的八万守军跟只有五万兵马东陵国敌军对阵时,竟然打都不打直接弃城归降,最后满城百姓不还是被全都杀光了。”
纪郁东很是生气:“真窝囊!将士就应该在战场上杀敌,即使是丢命也在所不惜,东陵国士兵来了竟然直接投降,养他们有什么用处?不是浪费国库里的钱吗?他们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那些东陵士兵残杀城里的老百姓呢!”
孟统领觉得有些尴尬,挥了挥手说:“唉,不说这个了。天快黑了,不知道纪兄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纪郁东道:“我们准备回黄风岭,孟兄你有什么打算?”
孟统领低着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叹着气慢悠悠地说:“我和我的这些手下,一时还真没个地方可以去啊。我们破敌营当初被安排在后方,没想到被东陵国士兵包抄了,搞得死的死逃的逃。现在东陵国士兵还在到处追查我们这些漏网之鱼,很多将士都被东陵国士兵打死了,也有人选择乔装一番,钻入老百姓中躲避追杀。”
纪郁东沉思一会儿后,满脸诚恳地说:“孟兄今日所做所为在下全都看在眼里,心中很是敬佩!如蒙嫌弃,在下就带你们回黄风寨,以后你们就是黄风寨的一员了,不知孟凶意下如何如何?至少这样可以暂时避开官兵的追杀,等风头过后你们如果要走我绝不强留。”
孟统领就等着纪郁冬开口这,立刻拱手道:“要是这样,真不知该怎么感报答三爷的大恩大德啊,以后他们就是你黄风寨的人了!”
纪郁东的其中一名手下从旁边走到他跟前,并小声说:“三爷,我们寨子的规矩可不能忘啊,是不能带官兵进寨的!”
纪郁东挥挥手说:“哎,那规矩是活的,我们可以改啊,以前是为了防范他们前来剿我们。现在东陵国士兵都欺负我北扶到这份上了,哪里还有官兵来剿我们?再说孟统领也不是那种卑鄙小人。人在江湖,就讲义气二字。”
天色渐暗,这群人慢慢朝山下走去。
快看到山下的路时,就见到刚派到前面探路的一位弟兄火急火燎地跑来,禀告说:“三爷,情况不妙,前面那条山路上有东陵国士兵,我们不能过去。”
纪郁东手一挥,大家立刻趴在草丛里。孟统领爬到旁边的树上观察,看到离这不远的地方,有些许火光,大概有四五顶白色的帐篷,不时有东陵国士兵在帐篷外巡逻,离帐篷不远还有数十匹马被系在。
孟统领下数后就走到纪郁东旁边告诉他:“前面有东陵国士兵在宿营,以我看他们人马很多,我们不能从这里过了,必须另辟蹊径。”
纪郁东想了片刻,抬头就看到夜色里的那些山,就说道:“我们只有翻山越岭了,绕过这群东陵国士兵走,等走到了这座山南面就到了乌鸡岭,从哪里可以回黄风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