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撤和他的弟兄们被关押在一起。东陵国士兵问谁是带头的,周元撤挺身而出,说:“你爹我就是带头的,有什么话就问吧,有什么招就朝我使,和他们没有关系!”
周元撤被带到保卫营办公的屋子里。刚才见过的那个身材魁梧的东陵国军官正坐在一张桌子后面,直勾勾的看着周元撤。周元撤胡乱猜了一下,大声问:“我说,你就是蒋木山吧,看来官职也不小啊。”
那人正是蒋木山,点头说:“正是,本官就是蒋木山。你是陶家军的什么人?”
周元撤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如果不是不忍心看着十几名弟兄丧命,依他的性格,怎么会束手就擒!就学着那东陵国军官说话的口气,笑着说:“我啊,就是你爹的爹的祖宗家的第十八祖宗,你听清楚了吗?”
蒋木山怒火中烧:“奶奶的,你还想不想活了?”
周元撤对着那军官笑了笑,接着说:“我当然想活啊,你让我死我也未必会死呢,我命大着呢!”说完扭头不看他。
蒋木山生气地说:“真是不要命!我爹跟我爷爷还有我的先祖们以前可都是东陵的大将,是我们东陵国的英雄,岂容你在这里侮辱他们”
周元撤哈哈大笑:“我就是侮辱了,怎么样!”
蒋木山不想跟一个战俘在这里逞口舌之快,还是想快点审问出一些信息,就说:“我不想跟你扯这些,你倒是的和其他的北扶人有些不一样,你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
这时有一个士兵进来报告:探情队的陶队长来了。
蒋木山阴险地笑着说:“哼哼!陶队长一来,就会认识你们陶家军的人!”
正在这时,陶金全走了进来,笑容可掬地向蒋木山拱了下手。
“陶队长,今夜抓住了陶家军的头目,你来认一下。”蒋木山往周元撤一指。
陶金全口里连说“好好!”仔细将周元撤打量一番后,摇头说:“会滨江俊,我离开陶家大院也没多久,可是没见过这个人啊,也许是他是新加入的吧,就是一个小角色!”
蒋木山怒道:“奶奶的!你就是饭桶,给我滚开。
陶金全唯唯诺诺退到旁边。
蒋木山冥思想了一下,摇头说:“你们北扶人真是没用!”又围着周元撤转了一圈,嘴里自言自语地说:“哼哼!真是个有趣的北扶人!”突然抽出腰里的刀架在腰里周元撤脖子上,说:“再不从实招来,让你脑袋立刻搬家!”
周元撤哈哈大笑:“儿子要杀爹了!哈哈哈,猪狗不如啊,你也太不是人了,哈哈哈!”
蒋木山是豺狼性格,手里不知已经砍下了多少北扶人的脑袋,可以说是杀人如麻。听他那么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叫一声奶奶的,就将刀向周元撤脖子上削去!
不料周元撤往下一蹲,就闪过了大刀。
门外五六个士兵听见蒋木山将军发怒了,一起拿着长枪冲进屋来。
蒋木山一刀让元撤避过了,觉得很没面子,摆手让手下退出去。大叫一声,又挥刀劈向元撤。蒋木山是将门之家出身,他的刀法自然是数一数二的,一劈一砍都是非常精准的。
屋子里蒋木山的贴身随从和陶金全不会武功,生怕伤到了自己,早就躲到一边瑟瑟发抖了。
此时的周元撤已经是身经百战了,一直都是雪里来火力去的生活,早已不是大半年前那个年少无知的乡间少年。见这个蒋木山东陵国军官就是个有勇无谋、急功近利非常武断的家伙,就决定利用他自负自大的心态,好好刹刹他的威风!只见一刀劈过来,他立刻腾空一跃,瞅准机会,一脚踢掉蒋木山手里的大刀。
蒋木山恼羞成怒,大叫着冲过来,准备赤手空拳地跟他打。
周元撤一施扫堂腿,让蒋木山摔了个四肢朝天!
五六个卫兵冲进来,端着明晃晃的长枪刺向周元撤。周元撤打得起劲,左手忽然抓住刺向的长枪的杆子,右手快速将那长枪掉了个头刺进那卫兵胸膛!
蒋木山看到周元撤被手下缠住了,立时捡起地上的大刀,准备瞅准机会攻击他。
但是这个周元撤真是厉害,虽说是赤手空拳,却打得几个东陵国士兵屁滚尿流。
门外的东陵国士兵越来越多,可是打斗的那间屋子却不大,容不下那么多的人。几十个东陵国士兵只有在外面看着里面打,自己根本进不去!
正好东陵国军帐有一个将领过来了,问清楚情况后,冲进屋里。那将领还隔着几张被踢翻到椅子,就飞跃而过。
周元撤正打得起劲,忽然左肩重重挨了一拳。他差点摔倒,正准备回身还击,没想到腰上又挨了一掌。这两招,力道都非常大。他立刻觉得到半边身子都没劲了,仿佛就不是自己的了,心想,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厉害?
回头一看,觉得那将领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也不容他细想,只好硬撑着身体,拳来脚往,与他过了几十招。
那人功夫果然了得,出手又狠又准,周元撤渐渐就快输了。众东陵国士兵看着有机会了,一拥而上,将元撤按住,把他绑了起来。
那将领看着周元撤冷笑着说:“一个小小的俘虏,竟然还敢这么嚣张,真是胆大妄为!”
周元撤怒道:“卑鄙小人,有种你就不要偷袭,我们公平地决战,老子未必会输给你?”
那将领哈哈笑道:“就凭你?我一跟你大就看出来了,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周元撤听着他的声音也觉得很熟悉,但是还是记不起来。
蒋木山收起砍刀,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说:“徐校尉,你的功夫真是好啊,对我们东陵国也是很忠诚的!”
周元撤立刻记起来了,这人就是当初在黄风岭当土匪的二当家的徐民初!知道他是卖国求荣做了汉奸,却不知他怎么到了蔚城。
原来那日徐民初投靠敌后,东陵国士兵要他们表明诚意,让他们杀死几个当地的老百姓。这家伙为了活命就带着手下狠心杀了二百多名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从那以后举死心塌地做了汉奸。被任命为校尉,手底下都是血债累累的没良心的,知道已经让老百姓对他们恨之入骨,于是就准备一条路走到黑,跟着东陵国士兵作恶多端。但是正因为如此,他的队伍的战斗力最厉害,一般的东陵国的队伍跟他们不可同日而语。东陵国占领的蔚城失陷后,杜亮将军推荐他带兵到蔚城协助蒋木山,又从别的东陵国队伍抽调了几支队伍,成立了全新的保卫营,他就当上了保卫营的头领。
周元撤看着他那副奴才嘴脸,就气不打一处来,开始破口大骂:“徐民初,你这狗汉奸,我今日要是没死,他日就活剥了你的狗皮!”
徐民初刚才和周元撤动手时,也觉得有些面熟,现在见周元撤认出了他,就也想起来了,问:“难不成你就是当初投靠纪郁东的那小子?你怎么会在这里?纪老三呢?没有跟你一起吗?”
“三爷纪当然不会在这里,他正在霍霍磨刀,等着改天砍下你的狗头呢!”周元撤呵呵冷笑。
徐民初走到蒋木山旁边,附着他的耳朵说了一阵悄悄话。
蒋木山不住地点头,说:“好主意!好主意!”立刻命令手下将周元撤押回去关着,和被其他被他们抓获的人关在一起,里面就包括几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汉子。
蒋木山的随从和陶金全见周元撤被押走后,问:“将军,就这样对待那小子了?为什么不送到审讯室好好教训一下?”
蒋木山笑道:“你们都不会懂的,屈打成招不是好办法,如果他们受不了刑具,瞎编乱造,你还要去费心思辨认说得是真是假,太麻烦了!”
第二天,探子走进那间屋子,对蒋木山说:“将军的这一招实在高明!情况都搞清楚了!”
蒋木山笑道:“不错!以前我爹就跟我说过,对付北扶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北扶人对付北扶人。是什么情况?”
探子说:“我们的人遵照将军的指示,施了苦肉计和那群北扶人关在一起,骗他们说是被俘的防守军队的人,很快就得到他们的信任,并且怂恿他们一起逃走呢!”
“那些北扶人果然上当了,我们的人在谈话中对他们循循善诱,一切早都计划好了,就是个圈套。在这个圈套里,不知不觉那伙人就把自己的身份、任务、实力、躲藏的地点都透露出来了!”蒋木山哈哈大笑着说,“这个许校尉果然是老奸巨猾啊,接着说!”
“这些北扶人果然是来救那漂亮姑娘的,但他们不是陶家军的,而是另外一支叫铁血救卫国营的人马。我们寻问了北边打探情况的探子,他们说确实有这样一支队伍的存在!之前攻占龙山矿场、两河沟伏击东陵国士兵的,就是这支队伍!”
蒋木山皱紧眉头道:“奶奶的!来这里之前,我就分析过,高林的队伍、元武的队伍还有何海冲的保卫营虽然经过黄虎山一战后有些损失,但是至少还剩下一千多人,怎么就突然被全部歼灭了!也不知道对方是打哪里冒出来的,原来是本来在北边的一支武装力量悄悄潜伏到了这里!他们的头领是谁?有多少人马?现在在哪里驻扎?”
“领头的叫慕容飞,有大概三千人马,驻扎在天狼山东面八十里外的深山野林里。我们要不要立刻部署开始去剿灭他们?”
蒋木山摇摇头说:“不急!我们来到蔚城的时间太短,周围的一些据点还没有完全恢复,没有力量攻打他们。现在马上把这些情况告知杜亮将军,同时还要告诉吴南山上的我军军营、在北边的最高指挥营,请求杜亮将军他们赶紧加快四面围堵的速度,我们再从蔚城出击,将两支北扶国的队伍都灭掉!”
探子回了一声“是!”,就转身出去了。
徐民初这时走了进来。
蒋木山一看,高兴地说:“徐校尉,你可真是狡猾啊,为东陵国的士兵立下了大功,我们会好好奖赏你的!”
徐民初弯着腰说:“能为蒋将军效劳,是民初的荣幸,不求奖赏。”
蒋木山把铁血卫国营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接着说到:“据掌握的消息,那伙北扶人正在准备第二次攻打蔚城,我军的合围阵势现在还没有形成,他们如果马上攻城,我的兵力是不足以应付的,情况不好啊!徐校尉有什么好主意吗?”
徐民初眼珠子转了几下,说:“办法是有,我们可以在设下一个圈套,把他们引诱到蔚城来,利用我们对地形的熟悉程度和弓箭队的优势大量的杀伤他们。他们吃亏退回去后,短期内就敢再攻城。那时杜亮将军指挥的几千大军的合围也会形成了,卫国营那帮家伙是必死无疑啊!”
蒋木山说:“不错!好主意,说具体一点。”
徐民初沉思一会儿后,说:“我们抓到的这个周元撤,我以前认识,一直跟着我以前的拜把子兄弟纪郁东。那个纪郁东最讲义气,那帮江湖人一向讲江湖义气。因此,只要传出消息,说要将周元撤斩首之类的,那边一定就会派人来救他,哼哼,我们正好部署好弓箭手和大批军队严阵以待,一定能让他们元气大伤。”
蒋木山很高兴,于是二人就在商议了一番,紧密部署起来。
当日,蔚城大街小巷都张贴了告示,说保卫营抓获了十六名潜入保卫营大院的贼匪,为加强管理、树立威信,决定几日后在北城门外一一处斩,以儆效尤之类的。
这消息很快传遍全城,街坊四邻都在议论,有同情惋惜的,也有好奇的。
东陵国要一下处决十几人,可是很大的事情。消息传得很快,方圆数十里的村子也很快得知了。
自从芸洁回来报信,铁血卫国营就得知周元撤带领的嫡系队伍在蔚城被抓了,就马上再次派人进城打探消息。东陵国士兵张贴告示的事,也很快传回了山里。
慕容飞的作风一向就是快刀斩乱麻,只两日的时间,陶家军与铁血卫国营合并的事情已大致完成。重新编制后的众头领齐聚在一起,共同商量营救的事。
这一伙人都是有气概爹的汉子,最讲义气,一致认为要立即攻打蔚城。敏洁依旧冷静,说东陵国士兵既然这样大摇大摆地张贴出要斩首的告示,目的不是只为了警示老百姓,可能还设下了圈套等着我军往里钻。
慕容飞看着战事地图,缓慢地说:“我的看法是,既要救人,又要趁着我们出兵的时机粉碎东陵国士兵即将开始的合围计划,这个看法各位有没有意见?敌人设下圈套,我们就将计就计。”
众将都都同意了。
慕容飞说:“好!在敌人的围攻没有形成前,合并后的铁血卫国营总兵力有五千多人,攻击蔚城绰绰有余,但是必须速战速决,要是久攻不下拖延太久,杜亮的援军就会赶到了,那是我们就很难全身而退了!如果他们出动了铁骑营和暗嚣营,还有他们的弓箭队,我们就要吃大亏了。现在请军师逐一分配任务。”
孟金开拿着一支毛笔在图上勾勾划划了好一会儿,简要地发出了命令:
即,各队伍在当天夜里就悄悄行动,不用集中在一起,就从本来的驻地出发,天亮前赶到指定地点,就地隐藏起来。
纪郁冬队长带领的第一分队攻打北城门外的一处据点,迅速斩断敌人城内与城外的联络线,之后,去营救被俘的弟兄,同时顺带消灭看守的敌人;第一分队开始行动后,其他队伍立刻发起进攻,第二分队进攻东城门,第三分队进攻南城门,第四分队攻打北城门,嫡系分队攻打西城门。第三分队为主攻队伍,第二分队、第四分队两支队伍为助攻队伍,嫡系队伍作掩护随便袭击几下就好。嫡系队伍的周队长不在,就暂时由管飞鹏副队长带领。
王为才插话道:“军师,那我的骑兵营要做些什么?”
孟金开笑着说:“骑兵营队伍太庞大,也不擅长攻坚,这一战骑兵营就不用出动了吧,嘿嘿嘿!”
王为才急了:“姓孟的,你摆明了就是公报私仇,我的骑兵怎么就不能攻城了?啊?老四老四,你选的这个军师处事不公道,要换人,让二哥来当吧!”
孟金开哈哈笑道:“好啊,在下求之不得呢,王二哥来做军师,我就去当第二分队爹的队长,我俩换换。本来就是,我当初在北扶国军队士的时候最爱的就是冲锋陷阵了,让我做军师简直就是让我游手好闲啊!”
王为才笑道:“姓孟的,你就做你的美梦吧,我就算是当了军师,这队长的职务也要自己当着,哈哈,不会劳你老人家大驾的。”
慕容飞见王为才这副心急上火的样子,笑道:“大家都是兄弟,不要争了,这打仗嘛,又不是什么好事情还要争先恐后地去。孟军师跟你开开玩笑的,看你急的!”
王为才转头对着孟金开说:“开玩笑的呀?那你说,我们骑兵营要做些什么?”
孟金开笑道:“你再这么不客气,我就真不说了。”
王为才急道:“好好,我客气,孟金开兄弟,好兄弟,你快说吧,我要急死了!”
孟金开用毛笔在蔚城西城门外画一下,画了一个小圈,说道:“这里是柳村,这里四面环山,有二十几户人家,你们骑兵营就安顿在这里。你们进去后,要立刻封锁消息,不能让一个村民出村。蔚城在遭到我们的袭击后,敌人就一定会挑选进攻最薄弱的西城门逃跑。骑兵营救从柳村出击,柳村与蔚城之间有大片开阔地带,方便骑兵们大展身手!”
赵飞虎第一次参与这种大规模的商讨要事的集会,问道:“我们的这些队伍一旦分散行动,怎么跟这山里爹的大本营联络?”
慕容飞点头道:“这还真是一个问题,现在我们还没有信鸽,今后都是大范围的作战,没有信鸽可不行,但现在也只能靠探子回来汇报消息了。主攻的地方是南城门,还得有劳赵老爷子带领的第三分队了,我们其他一众头领就随第三分队行动!”
赵飞虎年岁也大了,也没什么渊博的知识和见识,一辈子做事靠的是就胆大心细,从没想过在两支军队合并后,自己还能当带领一千多人的队伍队长,而且这一次还担当主攻,心里一直七上八下,一听到说他们那些头领随他行动,才放下心来,连声说:“好,好,有你这个大将军坐镇指挥,我就放心了。”
慕容飞笑道:“老爷子谦虚了。”抬头对着众头领说:“刚才孟军师把任务都分配下去了,我再补充几点:一、一众头领都随第三分队行动,陶敏洁将军随骑兵营行动,骑兵营一定要在开阔地上把从城内逃出来的蒋木山的队伍彻底消灭;二、芸洁、颖洁带十几个机灵的弟兄提前潜入蔚城,尽力找到灵洁关押的地方,在我们到之前救出灵洁,再跟我们里应外合!三、这是两军合并后的第一次作战行动,大家一定要按照我们的部署行事,勇往直前,打出我们卫国营的威风来!大家听清楚没有?”
众将领异口同声喊:“清楚!”
陶欣洁正坐在陶敏洁身边,低声笑着说:“什么两军合并,不就是你们两个合并吗?你嫁给他了,我们陶家军就嫁给卫国营了,你们都结合了,两军弟兄还不是都听你们的?嘿嘿嘿!”
这话刚好被周域侠听见,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说:“这话我爱听,我家老四和漂亮的女将军在一起这几天,好得就像一个人一样,以后全军还不都像是一家人啊?哈哈哈!”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陶敏洁不禁脸红了,轻笑一声,说:“周大哥真会说笑!”说完有些不好意思,转身就出去了。
慕容飞嘿嘿干笑两声,说:“大家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