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啦,我倒一直都不知道啊……”临走前的餐桌上,上官庭忽然说:“尽管是被提醒了快二十载的死敌,却一直没有机会见到魔头两父子。雄启廷,到底是何许人物啊?”
“雄启廷那人嘛……实际上……说真的,并不需要过多介怀。”林庄主言辞谨慎似的说:“年方十二碎,身躯孱弱、秉性也很怕事。被抓那时候简直是晕过去啦,醒过来也跟小老鼠一般。最重要在于,他不会武功。讲出来我也很怀疑,可他的确只懂些招数之皮毛,并无一点内功。
尽管他并不足为惧,但若逃脱、被恶人得到了,非但有损武林正派的名声,也有机会被人用以召集皓天门零散的兵马,图谋不轨!”
上官庭点头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还是很难让人相信雄振皓的儿子是这样没用之人啊?能当继承者,至少有点本领吧?哪怕只是小孩子。”
“这点,最初我亦不懂。可是无论如何厚道的评论他,他都是个没有用的废人。想雄振皓称霸江湖,却只生了个没用的孩子……也是报应啊。
本怀疑那雄启廷是假货,可是他的脸简直是雄振皓的复印版,并加上皓天门的下属曾讲,雄振皓和他的孩子不太亲,很少会面,不用说亲授功夫。
想来雄启廷的娘亲可是是江南红妓,仅仅是雄振皓玩物罢了……人们看到的雄启廷,就是一副饱受凌虐、并病怏怏的模样……”
上官庭露出一阵迷惑,懊悔没能加入昆仑围剿,好瞧瞧对方的模样。
丽罂也觉奇怪:被擒的人是雄启廷没错,尽管在秉性这方面的陈述稍有差异,可是为掩盖真相而故意展现得很羸弱也能够理解,不过……雄振皓对他很差吗?
丽罂有点颤抖,说不清是如何的感情正撼动,双眼前不停浮现着那全身黑紫的瘦弱身体。
在询问清楚后,上官庭仍没有什么清楚的印象,本来在想,雄启廷逃脱事关重大,林家早就联络各种通道拦截。如此情况中,对方要毫无声息就离开非常困难,因而可能还潜藏在永州附近。上官庭想清楚目标角色的样子,或者在半路上可打探到一点消息把。
可是,上官庭是如何也没料到,到了当晚就和他正说的雄启廷挤在同一张床啦。
林庄主将客人送到码头,就急忙离开处理事务了。本来三人多出个欧阳沁,万秋落不大高兴。“人多声杂”,无论这个成语的确切含义是什么,反正是代表着多了个人便多了份烦,特别是多了的这一个人,也是不输于上官庭的大嗓门。
丽罂对沁沁的加入到没有任何特别的喜恶,不过不善和他人熟悉起来的品性,在热情过头的沁沁面前还是有点不舒服。有点害羞的接过沁沁分来的桂花糕,她忽然听见码头的搬运地中传来让丽罂头皮酥麻的声音。
“姐姐~~~~~~~~~~~~~~~~~~~~!!”
一起感到一股寒意的还有万秋落,仿佛在欧阳沁之外,还有什么坏事要发生啦……
穿着打满补丁的褐色短衣,脸与手上全是灰砂的男孩眨动着一双光彩动人的浅色眸子,用显然是和标志出自己凄惨经历的外貌相反,甚至可以讲是让鲜花绽开的春风般的愉乐声调,向丽罂大声叫喊。
糕点摔到地板,接下来,扑向丽罂的少年眼泪鼻涕一起流的趴在她身前:
“~~姐姐~~俺终于见到你了!”吞口水时几乎咬到舌根,少年口齿不清的在呜咽。
“嘿,那边那小鬼,别想偷懒耍把戏!”
不等丽罂反应,搬运领队的工头高声喝道,一下黑色闪光划过,皮鞭像毒龙一样抽到少年背上。少年哀号一下,背后的布料开出个裂口,鲜血立刻渗出了。
众人向工头的位置望去,只见一名二十七、八左右的男人,披着一头及肩的头发,脸容被垂低的头发划分成好笑的八边形。稍稍挑高的眉,也不知是天然长成这样的或是主人特意摆出的神情,仿佛随时都处于轻蔑和挑衅的状态。身穿套颜色奇怪、仿佛半年没疏流的死池塘一般阴沉沉的深绿,脚穿着黑色短靴。手执一条黑鞭子。这正是刚刚出手那人。
“你干什么呢!他仍是个小孩!”条件反射般,丽罂抱紧怀中那人。
“什么~?我教导手底下中工人,与你何关?你跟他有什么关系?”工头那声调不温不冷,看毫不气焰的蝼蚁般的睨视丽罂。
“我……我们是姐弟!!”
这一句话出口,好像是心中闭塞的某物被释放了那样,丽罂老母鸡保护着鸡仔一般怒目以对。
这个忽然现身的孩子不就是雄启廷么?因为过分注意恶样恶貌的男人,丽罂漏掉了怀中的人努力忍痛,童儿偷笑以致扭曲到怪异的神情。
那工头摆出一个神秘的笑颜:“姑娘,你在说什么呢?天下怎会有如此巧之事,随便谁都是弟弟啊?他确是你亲生弟弟吗?”
“同父异母的亲生弟弟!”
“喔。”工头抚抚头发:“亲生弟弟又如何?莫非你要帮他工作?那我倒没关系。”
“我……”丽罂是想张嘴把雄启廷赎回来的,可是想想自身的情况……有钱救人么?
她期待的看向万秋落,上官庭眼珠子打转,于她开口以前笑笑掺和着说:
“原来这男孩是丽罂的弟弟,咱们是该带走他。这位兄台你开个价钱,我们将人赎了。”
虽然无奈,万秋落已经做好准备伸手摸口袋中的银票啦,之间见工头来回打量一阵,神情毫无变化:
“喔,我忘啦,他是按件领工钱,并没签契约。你们可以走了。”讲罢,工头十分果断的转身离去。
街旁的茶摊中,少年囫囵吞枣的吃掉两大馒头半壶茶,打了个嗝,终于溢出满眼水雾:
“姐姐离开之后,父亲将我也卖掉了,工作的人家经常虐待我,太想姐姐了,就偷留出来啦。但是出来了也不知要到哪儿找,跟着戏团的马车到处跑便来到这儿。没有钱了,就去码头工作……”
“丽罂,我记起你是人家收养的哦?”上官庭气定神轻的问。
“是……实际上……是由于家里贫穷,因而爹爹才将我过继到别家收养了。本来还想收养家庭给的钱能够让弟过上好生活……没料到……”
丽罂的脸上展现有呆滞、吃惊、忧愁、心虚与紧张的不同神情,可是从别的角度看亦能够理解作喜约、感慨与悲伤多种复杂情感的混杂。
“后来,收养那家庭也衰落,就把我卖给别家做奴婢啦……”
“别伤心了,姐~我们又见面了就很好了~”雄启廷一脸狡猾的“姐弟团聚式”快乐笑容。
丽罂对万秋落道:“原本丽罂也是想去寻亲人,现在找到弟弟……而卖掉我俩姐弟的双亲……不见亦罢。
丽罂心愿达成,若您肯收留我与……呃……小启,那丽罂绝对做牛当马报答你,如公子不肯带着他,我们就……”
丽罂垂首擦泪,期望上官庭此时大发善心,准自己领着雄启廷离开。
“丽罂孤身独自带着个小孩,可以到哪儿去呢。万兄,再捎带一个小孩也可以吧~~毕竟世上最令人心烦的家伙都在这儿,多出一个没多大区别。”
一直独居的万秋落视作麻烦的——女子,和孩子。特别是会惹事端的女人与很吵闹的孩子。本来万秋落厌恶的家伙还有其他,就是小型长毛野兽,可是由于他喜欢兔子肉那味道,便将这一点自动忽略了。上官庭认为那两件东西中,万秋落迟早也能体会到当中益处,就一起删掉了。
当晚在船中,仅包下来三个房。沁沁自然和丽罂睡一块,原想跟随姐姐的雄启廷被挤出外,排除脸色依然由青转绿阶段的万秋落,仅有的选择就是上官庭了。
“过来,孩子,你是叫什么啊?臭气?和我一起睡。”
“是小启……”雄启廷也阴下脸。
“哦,随便吧。该叫我上官哥哥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