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剑和眼镜趴在白骨堆上,眼镜脸上扣着呼吸面罩,两只手直门哆嗦地抱着麻涨的脑袋,林剑又不敢抬头,因为他头上是成群结队的白色飞虫,鼻子挨到白骨堆上。无奈,他只能闻着难闻的骨臭味,还好他们随身带着呼吸面罩,暂时可以不用闻股臭味,林剑不由分说扯过面罩立即戴上!
他们头顶上一群白色飞虫发着青色光,一闪闪,一群群,一堆堆地向上推挤,林剑心里暗急也不知道这些会飞的虫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眼看周围的雾气越来越厚,看样子是这群飞虫惹的祸!林剑通过呼吸罩的看到眼镜的那半边脸,爪印越来越肿,越来越大。估计眼镜还不知道,要不然他肯定会嗷嗷叫骂,惹得林剑心烦。
林剑抽冷子用手拍了一下眼镜的大脑袋,眼镜一惊,急忙掰开面罩,露出森森牙齿,生气地问林剑:“林队,你他妈的要干嘛啊?没见着头顶上有那么多虫子,周围还有层层毒气,你咋还傻啦吧唧地叫我呢?你是不是不想让我长命百岁啦?或者说你现在心里是各种嫉妒羡慕恨呐?”
眼镜嘴上不松劲儿,林剑用手又拍了他的脑袋一下,林剑指了指前面,眼镜也不明白林剑要表达什么意思,这气得林剑心里堵得慌,差点就骂他娘了!无奈,林剑叹着气对眼镜说:“咱们得爬到哪边,你看!那里的白骨比较少,而且它上头也没有白色虫子!”眼镜也煞有介事地瞅了过去,忽然眼镜面色凝重地对林剑说:“还是不要去哪里为好,我感觉那个地方怪得很,就是因为它周围什么都比这里少!这才让人奇怪!”
“你说的…是啥意思?什么比这里要少?”
眼镜解释说:“这里要真是有毒气,那边怎么会没有,只有一种情况…”
“什么情况?赶紧说!”林剑有点不耐烦了,指着眼镜的鼻子。
“说明那边的某些东西有剧毒,其他的活物几乎不敢靠近,而且是咱们头顶上这些飞虫最害怕的毒!林队,你可别认为那个地方的白骨比这里少,所以就冲动的觉得,那里会安全。实际上那个地方是整个白骨堆里最危险的位置。”
眼镜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但说的也不乏有几分道理,确实那个地方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看起来没啥的,可万一被眼镜说中了,先不说眼镜会狠狠地埋汰他一回,那么他们的小命可能就此扔在那儿了,这才是关键!
眼镜给林剑指了白骨堆的另一个地方,说这里虽然危险,但总体来说要比趴在这里强多了。他说的虽然在理儿,可眼镜总想夺林剑的权,林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即使他没有表现出那个意思,然而林剑却往那边想。这也是人之常情不可避免的心里活动!
眼镜最后问林剑,到底要不要按照他的想法来,林剑瞅着他那个肿的厉害的脸,也很心疼。林剑暗叹那就听他最后一回吧!林剑便这样决定了。眼镜朝林剑嘿嘿笑,笑的很难看,也许是林剑打从心里就不想听他“瞎指挥”的缘故!
他们爬到那,的确这里飞虫相比来说少了很多,林剑歪头瞅着,全他妈的是大个儿的,心里后悔听他的。眼镜尴尬地笑着,嘟囔说这个出乎他的想象。林剑瞪了他一眼,抱怨道:“哪次不是这样!以后别再给我瞎提意见!”
眼镜手尖突然碰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他心里发毛迅速打开狼眼,一照!原来是一头被白骨扎透的恐龙尸体,又一照,眼镜才吃惊的发现原来是沙漠蜥龙,听他念叨是沙漠蜥龙,林剑心里十分担心那个龙蛋,抢过来眼镜的狼眼,林剑忧心忡忡地向沙漠蜥龙周围散落的白骨找了一番,不过令他奇怪的是他竟然没发现有龙蛋。林剑心里也不知是喜还是忧!
林剑急着向眼镜问:“你看见没?”
“没看见!这头沙漠蜥龙是怎么掉下来的,按理来说,它那么轻也不会踩漏沙壳掉下来的。可…”
“你管那些干什么?咱们是要抢它的蛋,现在没有了,那…现在该怎么办?”林剑瞅着眼镜,他瞪着林剑,谁也没有说出关于龙蛋的半个字儿。
眼镜抓着沙漠蜥龙的爪子,翻来覆去地折腾,也没找见恐龙蛋。林剑看眼镜在哪瞎忙活,林剑走过去对他说:“要有早都瞅见了,明显是沙漠蜥龙死前把龙蛋藏起来了,真是个心思缜密的家伙!眼镜,你还是想想它可能会把那个蛋藏在哪吧?”眼镜撅着嘴,使劲地拍着脑袋回想,眼镜想的几乎昏厥过去却没想到沙漠蜥龙的龙蛋的下落。
“你说非要来这儿,要是先不来,咱们是不是心里还有一个回家的梦,现在可倒好,梦破碎了!妈的,连一点回家的念想也彻底没了!”
其实,林剑心里也知道这事儿根本不怪眼镜,可他一时冲动,嘴上也没把门儿,连抱怨的话一股脑儿地从嘴里全跳了出来。令他追悔莫及!毕竟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就收不回来了……
出奇的是眼镜连一句话也没唠叨,然而从他的脸上林剑可以看出,眼镜没有之前那么有精神了。似乎眨眼间萎靡了不少!
“眼镜……你别介意?我…”
林剑显得很尴尬。
眼镜摆了摆手,直爽地拍了拍胸口,他似乎没把林剑刚才的话放在心上,亦或是林剑他自己想多了。接着,眼镜又准备把沙漠蜥龙的尸体,放到背包里。他嘴上低估着:“十一哥和李家全还没吃东西呢!这个…我估计应该可以喂饱他们两个吧…嗯,应该可以的。”
林剑眼窝子浅眼泪也不争气,也不知它什么时候流了下来。眼镜突然瞅到林剑泪眼迷离,眼镜只是憨厚的嘿嘿直笑,林剑急忙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转而对眼镜说:“咱们到那个地方看看去,要是有毒,他们再戴上呼吸面罩,那里可能会发现出去的线索。”
眼镜也不知林剑心中所想,他也跟着爬了过去,头顶几只大个的白色飞虫拦住他们,直门儿啪嗒透明的翅膀,发出啪啪的响声,很是清脆!
眼镜瞅着林剑,他出手很快,太平斧眨眼丢了过去,有一个白色飞虫,被太平斧斩断了半个翅膀,其他的几只飞虫迎面扑来,林剑看情形十分的危急,也举着斧头在他们俩的面前,挥打飞来的白色飞虫。
一只白色虫子的胡须突然出现火花,透明的爪子擦出噼里啪啦且清脆的雷电声,他们再一看,那些大个的白色飞虫,骤然间竟变了样,白色飞虫的身体竟然冒着股股雾气,身体转而变长,变肥,变大,由完全透明,逐渐变化为沙黄色,连爪子上的雷电声,竟也引来了同伴儿,一群接着一群,从四面八方向这里堆压。
气急败坏的眼镜捡过斧头,嘴里骂骂咧咧的,挥着斧头把乱砍!乱打!这时,有一只虫子瞅准眼镜的空挡,嗖的一声,向他那半受伤的脸飞来。危险关头,林剑也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先不管什么如果,林剑纵身扑过去,上去用身体压倒眼镜,那只虫子又嗖的一声,在他们头顶上画出半个弧线,飞入了拥挤过来的白色虫子里。
林剑的手莫名其妙地摸到眼镜的心脏,心脏蹦蹦狂跳,林剑竟感觉有些震手!接着,林剑顺着身体姿势,滚到了眼镜的左侧的骨堆上,正在这时一只飞虫越来越近,几乎飞进林剑的眼睛里,纤细的须子骇人地向林剑身上蛰来,就听到眼镜妈呀妈呀几声。随之,眼镜跪倒在地他捂着手,都疼得眼泪掉下来!
林剑发现自己没事,那眼镜肯定是被白色虫子蛰到了!这时,林剑也来不及看眼镜的伤势如何,他急忙脱下外套,卯足了劲儿,甩着肩膀,挥打涌向他们的白色飞虫。那些虫子像子弹一样,把林剑的衣服穿的满是窟窿,不过虫子也被林剑打掉了很多,可奇怪的是白色虫子掉到地上,便神秘的消失在白骨堆里……
林剑刚要放下衣服,不料一只藏在袖筒子里的白色飞虫,突然窜出来,急速改变方向,只取林剑的眼球。他也不能眼瞅着,眼球被白色虫子活活给蛰瞎掉,气得林剑抓起太平斧,猛地向那只虫子砍去,没想到,白色虫子竟落在离手不远处的斧头把上!
眨眼间,白色飞虫又消失了,好像进去了木头里,林剑手臂感觉斧头把有轻微的震动,吓得林剑急忙把太平斧丢开,斧头把的末端正好进入了林剑的视线,那只消失的白色虫子,竟然轻松地从那里钻出来,它托着长长的身体,身上多了个雾气团,那家伙在他们俩面前停了有一秒钟,便从气团中心窜出透明,满是刺的触角,向林剑身上射来。
林剑的挣扎,为眼镜赢得了反击时间,眼镜抓住机会突然射出瑞士军刀,竟没有偏离丝毫,准准地射中气团的中心,随之那些射向林剑的胡须般的触角,顿时萎了下去,冒着淡黄色的烟雾消失了。
他们俩惊慌失措,慌不择路,竟然逃到了这个沙漠陷阱的最里面的一个角落,连他们的呼吸也变的静悄悄的,谁也不敢说话。
过了几分钟,眼镜看那些虫子没有飞过来,他咬着嘴唇,甩着被白色虫子蛰伤的那只手掌,林剑扯过来放在眼皮子地下仔细一瞅,吃惊地叫道眼镜的手背完全被烧伤了,伤口也很严重,随之一股烧焦味扑进鼻子。林剑又低声问眼镜那手掌是怎么被白色飞虫蛰到的,他说有一只虫子突然钻过来没躲过便就被烧伤了。
寻思这话,林剑感觉不对!他突然想起,在他要被虫子袭击的刹那,那只虫子竟不见了,紧接着便听到眼镜的叫声。毫无疑问,眼镜的这个伤是替林剑挨的。虽然眼镜没有说明,可能是担心林剑心里难受,自责。可他这样却叫林剑心里更加的不痛快!一口气总是闷在胸口位置一直使他不得释然!
眼镜身体向后靠,后背被什么东西突然踢了一脚,他身体陡然僵住,脸肿的那半边脸也苍白了许多,林剑低声地问眼镜其他的事儿,眼镜却一句也没有回答,他歪着头彻底瞅傻了。他瞪着眼睛,张着嘴,几乎可以吞下他整个拳头。
林剑轻轻的用手推了他一下,眼镜竟然一动也没动。
林剑真的急了,接着又狠推了他一下,眼镜依旧未动。林剑心里这个着急,眼镜也不知道又咋的了。
“咦?眼镜为啥动也不动,难道…”
林剑打断了继续想的念头,因为他害怕触碰心底最敏感,最脆弱的部位……他立即伸出手,放在眼镜的鼻孔上,感觉有气,只是微弱了很多!眼镜身体像不倒翁,怎么推也推不倒,而且整个身体像一块石头,很硌手!
拿起手,林剑掐住眼镜的人中。不一会儿,眼镜却突然哈哈地大口喘气,他脑袋沉下来,很低,很低……眼镜头发乱蓬蓬的,烧伤的手背,肿的像个大铁疙瘩一样的半边脸……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恐怖的气息。
一时林剑还不敢触碰他,不过林剑试着和他说话,然而被眼镜拒绝了,他仍旧只字不回答。林剑心急如焚不管不顾地打开狼眼,趴这头儿,向他的脸上照着。
“啊…啊…啊…”
林剑一看,吓得直门向后爬。
这时,眼镜缓缓地抬起头,头发似乎较之前长了很多。林剑的眼睛却越睁越大,白眼仁上爬满了血丝,全身抖个不停,怖人之极!
待眼镜露出黑洞洞的眼睛时,一瞬间,似乎周围有多达数百双眼睛,在盯着林剑一样!林剑感觉他被锁住了一动竟也动不了!眼镜的眼睛和鼻子都流着黑漆漆的血,嘴歪的几乎可以竖起来,还有那半肿的发紫的脸,他彻头彻尾的不是一个人,更像一只厉鬼。
然而,眼镜仍旧不说话,他冰冷的视线在林剑身上缓慢地移动,僵硬的身体更加像一具僵尸!
林剑壮着胆,向眼镜移过来,这时眼镜全身肌肉猛涨,衣服眨眼破碎,头顶上涌出白色的像蛆一样的虫子,它不断地从眼镜的头顶掉落在白骨堆上,他肿的半边脸,也开始溃烂,脸上的烂肉像滴水一样,一块接着一块…发出诡异的响声。
眼镜脸上的烂肉渐渐地掉光,露出白森森的骨头,他张着嘴向林剑扑过来……
“林队,林队,你怎么了?怎么了?别吓我?”
眼镜瞅林剑,他半天始终盯着一个白骨堆上的骷髅头,担心林剑出事,眼镜急推了林剑几下。可,见林剑没反应,吓得他咧着嘴呼叫,也不管能不能招来白色飞虫了,眼镜拼命地摇晃着林剑的身体。
“头好痛,我这是怎么了?眼镜你又怎么了,他在叫喊啥啊?”
林剑掐着睛明穴,想要缓解头痛。
眼镜被林剑整的莫名其妙,他说:“林队,你盯着那个骷髅头,便奇怪地愣起神来,我怎么叫你你都不回答,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眼镜的一连几个“吓死我了”
不好声传来,惊的林剑奇怪的瞅着他说的那个骷髅头,然而怎么找也没有瞅见,林剑又问眼镜:“那有骷髅头啊,净瞎说?”
眼镜不信,说要打开狼眼,把这里翻个顶朝天也要揪出刚才那个骷髅头,看着他这个样子,林剑摇了摇头,但是心里却越加感觉这周围有危险。因为,眼镜的半边脸竟留下诡异的爪印,至今还留在脸上,这是怎么回事?且不说眼镜叫喊林剑,那林剑刚才盯着一个骷髅头,这又是怎么回事?
眼镜和林剑都没在提之前的那个事,因为谁也解释不了,反而徒增恐惧与烦恼。他们俩在这个角落里开始寻找可能的出口,眼镜一遍又一遍的搜寻,林剑一次又一次的细找,仍旧没有发现。
他们俩讨论了一会儿,决定前去林剑说的那个地方,试试能不能找到,如果在没有,林剑对眼镜说,咱们可以用绳索尝试爬出去,可要完全指上绳索,逃出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原因四周是松软的沙子,绳索是无法固定在沙壁上的。
眼镜说,“除非…十一哥和李家全能找到这里来,否则咱们还就真的出不去了!”
话虽这么说,但林剑和眼镜也抱着极大的希望,向白骨堆的另一侧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