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白骨因为多年蒸发水分,已干的和朽木差不多了。林剑脚踩在上头,断的断,折的折,咔咔直响。眼镜胖得笨重,深一脚,浅一脚的,使他的身体几次险些没有和恶心的白骨来个亲密的接触。林剑识大体且也没心思拿这个和眼镜开玩笑。
林剑和眼镜摸了过去,脚下的白骨渐渐地少的可怜,都是一些松软的沙子,呈八边形状。可是沙子却比较奇怪,颜色都是苍白色的。眼镜看着脚下的沙子,脸色不是很好,林剑却没有在意,管它怎么样,只要不威胁他们俩的小命,那就是没有危险。
青色的火苗在一些白骨堆上跳跃着,十分的恐怖。眼镜瞅着这些青色火苗,没吱声。瞅着火苗离他们俩比较远,林剑也不去想它是什么。一个劲地打量周围的沙壁。
“林队,咱们怎么找?”眼镜不解林剑下一步要干什么,急着向林剑问。
林剑瞅着眼镜说:“这四周的沙壁,我瞅了瞅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看起来向刀切的一样,你说这个是怎么回事?”林剑把问题有丢给了眼镜,希望他可以提出一些有建设性的想法。
眼镜一处不落地瞅了一遍,的确像林剑说的一样。而后眼镜自言自语地说:“这个沙壁有点像人工挖的,和盗墓洞差不多,难道这里是一个大号的墓穴不成?也不可能啊,这三叠纪也没有人类,当然也不可能有什么盗墓贼?不明白,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
眼镜也没说个所以然来,瞅着他自言自语的一通瞎嘟囔,林剑决定还是自个想办法吧!这个是比较靠谱的。想来思去,林剑认为要离开这个大坑,就得弄懂这些白骨是咋形成的,眼下也只有这么一条线索,可一瞅厚厚的白骨堆,脑袋就感觉发木,不太好使。于是,他不得已还得向眼镜求助,林剑问他:“你对这些白骨有啥看法?咱们要逃出去也得从这里下手了。”
“也没啥看法!可突然间有一个奇妙的感觉,说出来不知道你信不信。但是……我一旦说出来,你可不能张口骂我,说我胡咧咧?”
眼镜说出了他的担忧。
“你就赶紧说吧,只要不和我胡扯鬼神迷信等虚幻的东西。我发誓,绝不会骂你的!这下你该放心了吧!快说!”
林剑比比划划的一副认真的要发誓的样子。
眼镜瞅着林剑举着三根手指头要发誓,他立即拦住并对林剑说:“你先等等…没准我要和你讲的就是一些鬼神迷信的灵异事件,你肯定会和我翻脸的。”
眼镜拿起一根惨白的骨棒子,看来看去,看样子不想告诉林剑了。
“行行行,你说吧。”
眼镜这才说:“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白骨堆上的青色火苗,应该为古书上记载的‘鬼火’,如此一说这里应该有五簇才对,可是…”
“等等!我数数…一,二,三…四,呃?不对!白骨堆上只有四处有你说的‘鬼火’,你是不是记错了?”
随着狼眼的晃来晃去,林剑又数了一次,这时他鉴定地转过头,且有一丝怀疑的意味瞅着眼镜。
“先别着急啊!这第五处鬼火嘛…嘿嘿…就在你脚下的位置,嘿嘿…”眼镜不紧不慢,而且不怀好意的瞅着林剑说。
林剑被眼镜说的吓得蹦了起来。林剑站在白色沙子上面,瞪着大眼睛,瞅着眼镜所说的第五处“鬼火”!
眨眼,丝丝青色火苗,竟真的从白骨堆的骨头上窜了出来,火苗周围有一圈红色的“火晕”,显得青色火苗更加邪异。
眼镜瞅着火苗,嘿嘿笑了笑。
林剑大为的疑惑,“眼镜…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是先知?不会啊?”林剑转而问眼镜:“眼镜,你是咋瞎蒙到的?”
眼镜撇着嘴,对林剑讲:“好吧!那你给我瞎蒙一个?再说了这是有根据的!同志,你是不是有一种难以企及的感觉?哈哈!”
“瞎扯!我才没有!呃?这‘鬼火’还能有啥科学根据?别骗我了…”
眼镜,有些急眼了。他对林剑说:“那我问你,你知道阿拉伯数字的真实含义吗?这么问你吧,你知道阿拉伯数字最初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林剑感觉眼镜说话,越来越偏离他心中所想的事情,他无奈地白了眼镜一眼说:“能有啥含义,就是计数方便而已!”
眼镜嘲笑林剑啥也不懂,他接着说:“在阿拉伯数字里,有阳数和阴数之分,阳数指的就是1,3,7,9…阴数指的是2,4,6,8…因此便诞生了八经挂,乾、坤、震、巽、坎、离、艮、兑,皆三爻。复卦皆六爻,这是周文王在《周易》上说的,不是我瞎扯的。从而便说明了,发明数字的初衷,是为了向神祈福。和你说的计数那根本就扯不上边的!”
“眼镜,我问你。你说什么卦的这和鬼火能扯上关系吗?又和咱们逃出白骨堆有直接联系吗?”
“废话!没关系我说它干嘛,向你显摆,你又不懂!这么跟你说吧,六十四卦就是对八经挂的每个字进行卦象解释的,其中六十四卦,第一卦就是解释八经卦的第一个‘乾’,它代表古代帝王的意思,既为中华民族的古老图腾,龙。而且乾卦就是天的意思,乾卦由六条阳爻组成,是极阳的意思。也就是我为什么要问林队你知不知道阿拉伯数字其真实含义的原因了。这里的五簇‘鬼火’就是六十四复卦,阳爻。可这里有一点林剑很不明白的是,‘鬼火’属阴,怎么会是吉卦,又怎么会是阳爻呢?难道这里的白骨堆遭到了什么邪物入侵?可这里有龙骨,自然便会有龙元的庇护,一般的阴邪之物也不敢呐?”
被眼镜说的,林剑脑袋一下子就大了,不过林剑想眼镜可能猜测这里是一座龙墓,那这堆白骨就是用来殉葬的。于是,林剑便向眼镜问:“你解释了半天是不是想说这里是龙的墓穴?”
眼镜一下子精神了,眼神都冒光,吃惊的对林剑说:“对啊,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这里极有可能就是龙墓,也是唯一的解释啦!要是这么想下去,那‘鬼火’属阳爻也就能解释了,白骨堆里有龙骨,应该便有龙元守护,阳气旺盛,这就造成了属阴的凶卦——‘鬼火’。它被迫被龙意逆转了阴性。如果按照这样的思路,那块儿白色且呈八卦状的沙底的下面便是龙元!这也能解释通为啥它上头没有一只白色飞虫了!”
无意的一句话,便使得眼镜欢呼雀跃。眼镜说起了龙元,这个几乎只能在神话中才能找到的东西,如今却近在眼前,这个…是不是出现的太突然了,到现在给林剑的感觉好像跟做梦似的,瞅着眼镜也不像是在胡咧咧,闲扯淡,那他们接下来要该怎么办?
听眼镜说要解卦破掉“鬼火”,于是林剑问眼镜该怎么破这个奇怪的卦象。他对林剑说,要想破掉这个“吉卦”,还鬼火的原来的属性,既恢复“凶卦”;那必须等龙元苏醒,“舍利”的出现!眼镜见林剑不是很理解他说的舍利。
于是,他又简单的跟林剑讲道:“佛有舍利,龙有龙元。如果你林队平时读书的时候,不是很摒弃乌七八糟的东西,想必这应该可以知道的。佛家说,舍利是众佛圆寂之后的精神归宿,是一种无上的荣耀,这个龙元也和舍利有一样的功能,是保存龙的灵魂的。据神话传说记载,龙元是存在一个火球里的,但我却不大相信,也不一定是火球嘛,也可能是水球或者是其他的东西。等龙元苏醒的时候,必定会被鬼火缠身,到那时也是它最为虚弱的时刻,就像蛇脱皮的时候一样,东躲西藏,不让仇家发现自己!”
眼镜讲的这些东西,都是林剑以前未曾听过的。眼镜打小儿和林剑和着泥一起长大的,他的脾气定性林剑是最为了解的,可现在林剑才发现,是林剑过分相信自己的判断了,现在林剑瞅着他突然他感觉眼镜有点陌生。难道是因为眼镜祖上遗传的缘故?
眼镜拉扯林剑,躲在了白骨堆的一个安静漆黑的角落里,说要等待鬼火焚掉这里的白骨,之后便有东西出现,林剑再次吃惊地看着他,越来越莫名其妙了。不过现在也不是问他这事儿的时候,待逃出这里,林剑一定要好好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会儿,鬼火由五簇,逐渐呈现燎原之势,连林剑和眼镜脚下的白骨也未能幸免,吓得他们俩,又向白骨堆深处躲,回头再看,已经是青色一片了。眼镜和林剑又急着用太平斧刨出埋在沙子里的骨头,刨着刨着……一只白色飞虫竟藏在沙子底下,飞出来变成了一簇青色火苗,在半空中游离着。
眼镜盯着那个簇火苗,又不知道它接下来要做什么。林剑下手拔出了剩下的白骨,倒出来一个空地,也关注着火苗的动向。周围青色火苗越演越烈,渐渐渗出了血红色的火晕,火晕附近飞着像萤火虫一样的青色火苗,眼镜说这是之前的白色飞虫。
白骨堆的数量越来越少,白色的沙子越来越多,火晕渐渐地腾空而起,宛如火烧云!林剑和眼镜的脸上被照的红扑扑的,就像喝醉了一样。看着白色沙子的变化,林剑心底的一种不祥预感,也瞬间愈加强烈了,好像一会儿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青色火苗在空中犹豫了半天,便向他们俩俯冲,托着模糊的青色尾巴,仿佛是划过天际的流星。林剑抓着眼镜的衣服,一把扯倒了他,火苗从他们的身上飞过,眼镜身体被心跳都带动了,一起一浮的。林剑也好不到哪去,脸色煞白,冷汗直门从手心儿里向外钻,手也不敢摸旁边的白骨,担心被青色火苗突然焚了身,他只能蜷缩在巴掌大小的空地上。
眼镜悄悄地扭过头,想瞅瞅他身后的青色火苗地动静。这时,林剑猛地用手掌摁着他的脑袋,硬是没让他抬起头,这样又躲过了青色火苗的袭击,眼镜吃了一口的白沙子,眉毛上粘的全是沙粒,看起来有点吓人,他也不知道林剑为啥一声不吭地按倒他的脑袋,瞅着林剑似乎要林剑给他一个可以不骂林剑的理由。
“小心点!刚才咱们差点没被后面的火苗给偷袭到!”
眼镜摸着脑袋,吐着沙子,又骂骂咧咧的,好像被青色火苗给激怒了,但因为苦于没有办法对付青色火苗,也只能咬牙切齿借骂解恨。不过,眼镜却这样说,一会儿要叫那不知道好歹的火苗同那桀骜不驯的龙元一起毁灭。听眼镜如此一说林剑也突然乐了。他感觉眼镜有点太孩子气了,不过却希望眼镜说的是事实,不然他们俩到那时说不定会受到青色火苗和龙元的夹击,搞不好会一起同归于尽的。
他们俩蜷缩了好久,身体只有脑袋可以活动,其他的器官麻的厉害,不知道一会儿能不能站起来了。可等来等去也没瞅见眼镜说的龙元降临,反而周围温度降了不少,阴冷,感觉身体处在一个冰洞里,要不是有保温排汗内衣,可能现在林剑已成了一具尸体。
可眼前神秘的火苗浮在火晕之下,中间竟形成了一片薄薄的无火区,他们俩在白骨堆上躲青色火苗袭击的时候冒出来的一层白色的东西,似乎在阻止白骨堆的继续焚烧,又或者是白色飞虫,青色火苗时而窜出几簇的,融入了上头,淡淡的火晕也从青色火苗里分离了出去,飘过无火区,被吸入了火晕层。
高高的沙壳,不断地掉落沙子,笔直的沙壁不断地向下沉,这些都在一瞬间发生的,眼镜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了,是吃惊亦或是恐惧,林剑现在也不能分清了。
八卦形的苍白色沙底的面积在飞速扩大,边缘冒着白色飞虫,时不时地窜出一只,便立即化为一簇青色火苗…
“咱们可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眼镜不是我心急,在这里多趴一秒钟,这心里的不祥感觉就多了几分,希望你理解林剑这种心情。但是我说明一点,林剑可不是不相信你!”
眼镜沉着头,说:“我怎么会怪队长呢!确实…这个等的时间也太长了,可咱们俩不都没有其他的办法嘛,我跟你说句实话吧,我现在好想冲过去,和那些怪虫子拼个你死我活,在这儿趴着心里就窝火,可要那样咱们可真就出不去,所以说咱们俩的心情现在基本上差不多!”
眼镜说出了他的心里话,同样也是林剑的心里话。他们俩抬起僵麻的手臂互相拍着肩膀,胜过一切言语……
这就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