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我就睡过去了,只记得在熟睡之前,还听到植物像僵尸开炮的声音,这声音一直伴随着我,那天晚上,我应景地梦见“宋静安大战程想”,可惜可惜,程想像僵尸一直无穷无尽,宋静安像植物一样数量稀少,结果就自动忽略吧,唯一让我明白的就是,世界上“程想多静安少”,也就是可以推出:宋静安比混蛋宝贝!
第二天我醒得很晚,我自认为这是梦魇的缘故而不是我自己太能睡,不过这导致的直接后果是,醉酒回家的程想无地可寝,最后那位浅语姐姐就把他放到床上了,也就是说:我被迫和混蛋共寝一塌了!
当我睁开眼睛之前,我似乎就有预感,所以当睁开眼看见程想的双臂紧紧扣在我的腰上的时候,我用力咬住牙没有让自己叫出来,而是用一种不属于宋静安同学的淡定,将他的胳膊拈走了,然后若无其事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然而然而,宋静安再聪明也只是宋静安,当我自以为高明地完成这一切以后,我抬头,却看见浅美女站在旁边整以瑕好地看着我。
我只是愣了一瞬,便马上反应过来:“请姐姐替我保密,千万千万不要告诉程想那个混蛋。”
她笑笑,无辜道:“什么不要告诉程想呀?”我羞红了脸,咬咬牙哼道:“就是我和他睡在一张床上!”又仰头可怜巴巴的蹭上前说:“你不知道那个混蛋有多可恶,他如果知道了一定会认为是我爬上他的床,其实不是这样的,就算争辩的话,我能赢他的机率也只是负值~”
“你这么有自知之明呀。”身后忽然传来大神那极具特色的嗓音。我稳了稳身子,机械地回了一半头,最后最后真的再也没有勇气继续了……
“你放心,我这人虽然见不得‘谎言和虚假事实’,可是,我还是知道真相的。昨天的事……”
“呵呵……”我笑了笑,张张口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浅美女见我们如此,不觉露齿微微一笑,道:“夫妻同床共枕不是天经地义么?”
我一口气儿没喘过来,手机便“嘀嘀嘀”地响了起来,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瞧,却没想到是温年。
“怎么了,温年?”
“你回来了吗?”
“嗯,回了。怎么了?”
“下午我有一场篮球赛,你过不过来瞧?”我捏了捏手机,鼓足了勇气转头看程想…!
呃……非礼勿视!居然没有穿衣服!我老红了一把脸,在与程想的呆呆较量中,我率先回过神来:“咳咳…今天下午我有没有事?”
程想从震惊中走出来,继续淡定地将衣服穿好,也是也是,同室有三人,是不可能酝酿出暧昧的。
“你自己有没有事还要问程想啊?”浅美女笑了笑,“静安妹妹也太逗了吧?”
我没有回头,只盯着程想等答案。程想双手枕在头后面,盯着天花板不知是在想事情还是在发呆,最后他轻轻地皱了一下眉,问:“你是要和谁一起去玩?”
我咬了咬指甲,忽然就不是很敢说话了。
“上次打电话给你让你不要喝酒,你听我的没有?那晚在那里过夜我还没有问你呢。”
“……那…我今天下午不去了。”我咧嚅道,又说:“上次只喝了一点点……”
我突然就不敢再吐一个字了,程想看着,就那么看着,眼睛像一汪深深的魔法潭,里面的水不停地转着圈,一圈一圈一圈一圈一圈……
在我即将晕过去的时候,浅美女终于将那个可怕的沉默打破了:“亲亲…你就让她去吧……”
“我们的事要你来管?”还没等美女姐姐说话,程想便冷冷地打断了,那一张脸,冷得喂~像欲求不满似的!
美女姐姐张了张口,尴尬地笑了笑,拉我过去趴在我耳边说:“先不跟他说话,他喝了就睡觉起来脾气不好。”
我一听,心里是有感激又生气,狠狠地撇了撇嘴,不满道:“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你凭什么什么都知道!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心里的酸水突然沸腾了,一股脑不停地往外冒,美女姐姐又是狠狠地尴尬了一下,伸手不停地抹着额头上的冷汗,还一面用眼睛不停地睇程想。
我愣在当下,心里有两个情绪小娃娃在嬉闹,一个是因为难住了别人的得意洋洋,一个娃娃身体若隐若现,整个身子充满了苦涩,像一块在不断融化的糖,慢慢地在心间渗开……
最终最终,那个姐姐可真是了解程想,在我好心将床让给他使他能有一个充足睡眠以后,再亲手给他做了一碗拿手的排骨米饭,他盯着我看了一会,终于答应了让我去看篮球赛。
但是我真的很有必要强调的是,我认为,程想最终会答应我,或许并不是像浅语美眉说的那样,需要我讨好一下才行,而是……他盯着我看的时候,似乎是看见了我的心。
下午我过去的时候,篮球赛已经开始了。我拼命地挤啊挤啊,愣是挤不进人群,前面有一个穿红色短裙的小萝莉一直挡在我前面,直到我真的用尽全力也还是没能挤进去以后,我终于迟钝地发现,那个妹妹、貌似是故意挡着我的道的呃?
我抬头看她,小萝莉的身材小萝莉的打扮……”“大萝莉”的长相,我愣了愣,伸手抹了抹额头上莫须有的冷汗,笑了笑:“姐姐……你怎么不让我过去呀?”
“啪!”
很成功地看到她的脸色青白,可是很吃憋地让自己的脸挨了一巴掌。我又是愣了好久,虽然我是孤儿,忽然从小到大我没人疼没人爱,可是也没有人会打我。虽然混蛋总是吓唬我,但我再怎么不听话再怎么胡闹,他也没有真正打过我。
于是,很久没受过委屈挨过打的我,很没出息地哭了。我蹲在观众席上,捂着脸埋头就那样号啕大哭起来,人与人都是公平的,人与人之间又不全是公平的,有时候像一只鸟,停在每个人的天空,有时候却像一场雨,只淋在某个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