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老师走来走去,黑板上,粉笔画来画去。老师说些什么?关青无奈摇头地低垂着眼睛,手腕上的表,怎么走得如此慢?嘴巴张张合合的老师,真是讨厌。饿了!
早饭没吃,胃有些纠结,独自咕咕咕地响着。
吃饭,吃饭,铃声一响,暮雪和关青就一溜烟地往校门外跑去。说是,两人一溜烟,其实,是关青拉拽着暮雪一溜烟。暮雪本是想,挨到放学吃午饭的,可关青不愿意。
来到校门前,无奈了。学校校规规定:不是放学时间段,学生不准出校门。
“张师傅,你看看我都这样了,”关青指着受伤的额头,病危危地说,“早饭没吃,会营养不良的。”
校门门卫张师傅——退伍的老军人,望了望关青,不乏爱怜地提醒着说到,“你写张纸条,找你们班主任签个字。”
找班主任签字,麻烦。
“哎呀,张——师——傅——”关青撒娇死缠烂打般地说着,“您就——呦——”
抬眼间,王智进入了视线。显眼得,他那只裹着厚厚医用带子的手臂,被一根带子吊在脖子上。
同病相怜?关青打趣地想要嘲讽一番,“呦,你这是”话到此,笑眼中的嘲讽即刻换成花痴似的温柔——紧随王智而来的是,他,昌俊,学生会主席,校篮球队队长,县体坛的风云人物。
“张师傅,”冲着张师傅,昌俊问候似地笑了笑。
“又去训练了,”张师傅知情地问着,顺手从抽屉里拿出厚厚的登记表格。
“就是个幽灵,见头不见尾的,一道影子”王智认真地说着,表情有些夸张,生怕谁不相信他的话似的。
“嗯,”点头回答张师傅的问话,昌俊拿起笔在表格本上签写下自己的名字。接着,王智也用受伤的手笨笨拙拙地写着自己的名字。
“又打架了,”张师傅随口地问道。
王智爱理不理,转身就走进了校园。接着,昌俊也向这边走来,走过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侧过头——昌俊回眸似的举动令关青心中一阵澎湃,偶像——,关青得意着,校园一哥,呵呵,小说中浪漫唯美的镜头要出现了,呵呵——“你的名字叫徐暮雪?”昌俊轻轻地问道。
“嗯?!”
问话,已经在了。但是,回答?关青与暮雪面面相觑,截然不同的心态,失望,惊奇,意外
昌俊在等待着回答。
“嗯!”暮雪木讷似地点点头,有些不知所措。
点点头,昌俊嘴角微微扬起,微微一笑,人如其名,俊,“你的文章,很好!”
第一次如此地被男生望着,温柔的视线,暮雪感到自己的脸在发烫,低垂着眼睛,“谢谢,随便写写的,”,有些局促。
微笑着,昌俊转身走开了。
“你,”见昌俊远去,关青忙抓起暮雪的胳膊问到,“你”
“我,我什么啊?”呆呆愣愣地,暮雪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
“你,你”指着昌俊远去的背影,关青欲问却无言而出,“唉,算了,”叹了口气。
“饿了,吃东西去。”关青不在顾及张师傅,伸手打开传达室的门,大步走了出去。
“砰!”,响亮的门声,转换了芊蕊的意识。面向张师傅歉疚地一笑,暮雪紧跟着走了出去。
“要上课了,”暮雪提醒到。
显然地,关青是不愿理睬这个问题,兀自地走着。
“关——青——”刺耳的铃声此时传入耳中,停下脚,望了望校园,稍稍犹豫,暮雪紧跟上关青,“等等——我——”
大步地走到包子铺中,关青重重地坐了下来。暮雪随着,坐在了对面。
“怎么了,你?”暮雪不解地问到。
望着暮雪,关青两只胳膊放在四角桌桌子上,“喂,同胞,”眨了眨眼,想一想,摇摇头,“哎,没什么”
“嗯?”暮雪仍旧疑惑着。
“老板,两个豆沙包,两个肉包,两个菜包,还有两碗汤!”关青响亮的声音,听不出一丝病人的迹象。
交代完之后,关青转过视线面对暮雪,两只胳膊前后地平放到四角木桌上,两只食指玩闹似地在空中打着圈圈,“真是够意思的,见你平时老老实实的,什么时候和他,”顿了顿,关青向前伸了伸脖子,“和他扯上关系的!”
“什么啊?”接过老板递送来的包子,暮雪放在了桌子上,“什么扯上关系啊?”冤屈地解释到。
撕开一次性筷子的包装袋,夹起一个包子,送到嘴边,关青嘟囔地说,“那他为什么夸你文章写得好啊!你太不实在了。”,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等暮雪回答,关青自己想到了答案,“也是,校报整天都刊你的文章。”
再想到暮雪的活动圈子,几乎就是自己,关青不禁点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嗯,是这样的。早知如此,当年我也该跟你学习,坚持写日记!”
似乎是后悔曾经没有好好练文笔,关青冲着暮雪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话说完,就张开嘴巴,她把包子就送了进去。
“嗯,”——“啊!”
包子是刚出笼的,两人吃得太急,被包子中猛然窜出的热气烫到了。
望着对方的吃相,两人好笑地笑了起来。
返回校园时,关青和暮雪是磨了半天的嘴皮子,好话说尽,才过了张师傅的关。名字没有留在黑名本上!哈,关青和暮雪暗自庆幸,偷笑着,一路小跑着回到教室。
黑夜又如约而来。
零散杂乱地有些脚步声,远远望去,各个教室的窗户中透出灯光,黑夜中犹如水晶宫。
晚自习的时间,充足地可以处理完课上老师留下的作业,暮霜低头写着记着。因为不是住宿学生,关青早早地就离开了学校。
“叮铃铃”,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学生们,整理着课桌上的东西,舒展着疲劳了一天的身躯,或玩笑,或围绕某个问题地探讨着,起身,准备离开——暮雪收拾好,怀抱着书本,随着匆匆的人流,走出校园,向宿舍走去。
因为地处的原因,二中的教学园区和学生宿舍楼之间,相隔着一条两米多宽的路。走出校门,左转,走过十来米的路程,就是宿舍楼了。
女生宿舍楼相对靠前。转过身,暮雪在几位学生中穿插走过,进了楼。宿管阿姨站在门前,正吃着瓜子,望着走走出出的人,估约着时间,准备关门了。
403室,暮雪走进了宿舍。
把书本在桌子上,暮雪转身坐到进门的第一个床铺上,“小晴,帮我打水了么?”她问到。暮雪是拜托,早早就回宿舍的小晴,帮忙自己打水的。
“打了,”上铺的小晴,盘腿坐着,对着手中的镜子左右查看着脸上处于萌芽状态中的痘痘,随口回答到。
脱下那双磨损了底子的白色运动鞋,眼睛望着床头堆放的几本书。几本书,日记?白日关青的一句话,突然要暮雪蹙起了眉。日记,日记本?暮雪忙翻查桌头堆磊起的书本,没有;书桌,书桌,慌乱的手,凌乱的一本本,没有!
去了哪里?
去了,是的,应该在那里。白痴灯光下,暮雪恍然明白的眼睛,应该在那里。日记,日记本!
两扇大门,往中间聚拢着,是阿姨的两只胳膊用力的结果。
“唉,唉,你,要关门了!”
宿管阿姨的呼喊声,暮雪哪里会在意。她想着日记本。日记本,余景乐,曾经生活的点点滴滴。
会丢在哪里?
一遍遍地盘拷着最近自己的活动的地方,是的,油菜花地!走出宿舍,直往校园走,未到校门,左拐,进入一条小道,泥土路,春雨润酥之后,走在上面滑溜溜。暮雪小跑着,歪歪倒倒,不时的,谁家的小狗精敏地吠叫几声
穿过小道。再越过橘黄灯光似有似无地关照着的水泥大道,灯光下,暮雪一脸的焦虑,似乎在另一个未知的世界中寻找着什么。
接着,她的一双脚又进入了黑暗区。速度,速度,四处的黑暗和偶尔经过身边的路人猜疑的目光,令暮雪急速地扭动双脚。
近了,再穿过这条横在眼前的路,就到了。暮雪高兴地一笑。
暮雪稍稍驻足,眼前就是油菜花地。黑夜,笼罩着一切,黑色也侵染着黄油菜花的黄灿灿。
暮雪走到小径之上,顺沿着几日前自己所走路线,细细地寻觅。
“啊!”一不小心,脚滑了,滑入油菜地里。甩了甩鞋子上的泥巴,暮雪继续找着。
脚落在小径上的杂草上,制造着“嚓嚓”的声音,与四处未知昆虫的叫声,融合齐响。蜿蜒着,“唦唦”之神,弯曲爬行的,——蛇——“啊——”暮雪忙捂住嘴巴,摒着呼吸。蛇,是她最怕的,滑滑地身躯,吐得高高的芯,恐怖,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