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门口停下,我只好下来。南宫夫妻俩早下了马,南宫夫人到底初为人妇,还有小孩子的心性,与南宫傲共骑了这么久,仍是满脸幸福的跟在他身后,也没心思敌对我了。
跟在他们身后,这南宫老爷估计是个板正、严谨的老头,沿途不见一朵花,都是些灌木丛和树。一行人正在行走,天突然下起了大雨,杀了我们个措手不及。南宫傲叫下人一部分去禀告老爷,一部分去取伞,然后我们找地方躲雨。
伞取来了,南宫傲差了两个丫环服侍然后兵分三路各自回房。是些灌木丛和树。一行人正在行走,天突然下起了大雨,杀了我们个措手不及。南宫傲叫下人一部分去禀告老爷,一部分去取伞,然后我们找地方躲雨。伞取来了,南宫傲差了两个丫环服侍然后兵分三路各自回房。“翠雅轩”座落在后院的东南角,只一座房屋,屋前除了两株光秃秃的梅树外空荡荡的。青瓦朱墙,飞檐垂铃,格局与在洛阳郡的差不太多,只不过这里没有书架书桌,房内也无熏香。倒是有两盆盆景,一盆是松树,一盆是文竹。由此可知,这一家之主是个怎样的性子。
房间内特别辟开一个空间,可供洗浴。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后,换了身绛紫罗兰裙。由着丫环帮我拘干头发,两个丫环,一个叫叶儿,一个叫月儿。都是话唠型的,我也终于得知这南宫家的情况。这南宫傲的父亲南宫竹成是个半官半商。在朝中是从五品知州,在江南一带却是个商业巨贾。南宫竹成有个原配就是南宫傲的亲娘在生他时难产死了,现在的夫人育有两女一男,本来这现夫人还指望着这儿子能帮着分家产呢,结果儿子年幼因自己与小妾争宠时被那那小妾给害了,从此留连病榻。南宫竹成有五个小妾,均是为他生儿育女,他谁也不宠,大家没有目标倒是相安无事了好些年。而这南宫傲是家中长子,去年刚娶了父亲老友刘成的女儿刘清瓷。南宫傲没有娘亲的庇护,家中就小妾王氏不能生产,拿他当亲子养,因此南宫傲个性比较孤辟、冷漠。
南宫傲近来娶了妻,在洛阳郡买了座别院。并且与叔叔南宫林成创建了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杀手门派——“南楼”。这也就是为什么第一次遇见他时会有什么秋长老、黑衣人的出现。弄明白他的来历,我才能知道如何面对这南宫家。听叶儿讲,老爷为人刚直、严苛,与南宫傲父子俩经常对着干,全靠老夫人在中间调和两人关系。心中更加确定这南宫傲想要纳妾,是剃头担子一头热。更何况这南宫傲的妻子才刚娶,就纳妾,于情于理都不合。赶了几天的路,主人也没吩咐什么。
我就爬上床好好的休息一番,困死我了,唔…清晨醒来,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叶儿和月儿进来为我梳洗一番,叶儿说老爷有请,我只好加了个斗蓬,月儿为我撑伞,叶儿在前面带路。曲曲折折的小径,叶儿在前厅门口停下,托了管家进去通禀。“让她进来”浑厚如钟的嗓门,似是压制了几分怒气。月儿将伞收了,我进的厅内。嚯!这是什么阵势。
南宫傲今日穿了件绛红的正袍,跪在当中。刘清慈在右尾伏在一鬓发斑白,五六十岁的妇人肩上低泣。此人应是她娘了,老妇身着玫红色金丝海棠绣罗裙,头上插金戴翠的好不贵气。见我瞄了她,阴狠的瞪了我一眼左首比贵妇大不了多少的老头,老头可能是刚从朝庭上直接奔到这里的,鬓发沾了许多风尘,身上的墨绿色官袍还未脱下,老头横眉倒竖,虬髯被他吹的凌乱。主位是一对老夫妻,大概就是南宫傲这厮的老爹和二娘了。南宫竹成颇具美髯公关公的样貌,那脸不知是气的还是的还是保养的,红通通的,可是浑身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厅内无人说话,但闻刘清慈起伏不定的啜泣。南宫傲抬头望了我一眼,脸上写满了担忧。“娘,这就是相公一心想娶的紫儿。”汗,不是吧,傻子都看出来了。这两家关系开始闹疆了,真不明白,这南宫傲不是有老婆了吗?干嘛新婚燕尔的就闹成这样了,这下好了,我在这一群人眼中被定义为某种臭名昭著的动物了。我的法身有那么美吗?“见过南宫老爷、夫人,见过刘老爷、刘夫人。”
给他们一一行了见面礼,没一人肯搭理我,就南宫竹成的现夫人淡淡回了句免礼。刘清慈一边伏在她娘手里假哭,一边得意的瞟了我一眼,其意思翻译成人话就是:看吧,没人肯搭理你。真郁闷,我都说了人家根本就不会嫁你老公的!干嘛认死理,非要把我当假想敌啊!刘成早在听他女儿说我时,就横眉怒目,胡子翘的老高了,脸被憋的青黑的,与他老亲家整个就一关公、张飞的经典形象。
刘夫人安慰她女儿的同时不忘狠狠的剜我几眼。几人同时都在瞪我,如果眼神是刀我现在早就被凌迟了。腿险些站不稳,来前设想过许多次,但真正面对时我还是有些被吓倒。“你就是傲儿不顾一切想娶的女人?”“哼,狐狸精”南宫竹成话刚问完,刘夫人就插话,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我真的很想告诉他们这都是南宫傲一人的意思,关我什么事啊?
要不是吃人嘴短,我真的很想任性的一走了之。“如此天姿丽色,怪不得傲儿被迷的神魂颠倒了。”众人目光齐刷刷的移向厅中唯一对我表示善意的南宫老夫人,老夫人被瞧的不好意思了都,连忙闭嘴。我真的很想晕了,我倒是巴不得这些人越乱越我什么事啊?要不是吃人嘴短,我真的很想任性的一走了之。“如此天姿丽色,怪不得傲儿被迷的神魂颠倒了。”众人目光齐刷刷的移向厅中唯一对我表示善意的南宫老夫人,老夫人被瞧的不好意思了都,连忙闭嘴。我真的很想晕了,我倒是巴不得这些人越反对越好,这老夫人没事唱什么反调啊?“承蒙南宫少…少爷的厚爱,只是小女实在惭愧,我想,请各位做个证。”一直跪在那不声不响的南宫傲抬起头,疑惑着:“紫儿…?”我鸡皮疙瘩立起,突然没防备他叫了这么一声,感觉真不好。
南宫竹成挥手阻止了他。掳了掳须:“哦,姑娘倒是说说看”心里默念了几声:师父,对不住了啊!我先拿你做挡箭牌,希望你可别这时候算出了这事给我来个警告。深呼吸:“一直忘了告知南宫少爷,其实小女早有婚约。”如平静的湖面投入一块石子,原本兴师问罪的队伍全都瞠目结舌,南宫傲更是激动的站起来:“一派胡言,紫儿你…”“傲儿,让她说!”南宫竹成摆手阻拦了他的打岔,好像倒是挺希望这个结论的,南宫傲欲言又止终是不情不愿的跪回去了。这下南宫夫妻俩的表情对换了下,南宫竹成的眉头松了下来,老脸上的褶子没那么多了,他老婆很是失望,想也知道刚才她对我表示的善意是何居心。
“你且说说,你家相公姓甚名谁?又是缘何与小儿纠缠到一起?”南宫竹成估计当官当久了,虽然希望我说这样的话,但到底也不敢完全相信。“呵,相公你可看清了,你心心念念的紫儿不过是个荡妇。”刘清慈对着她家相公说道,谁知南宫傲恶狠狠的觉她闭嘴。而刘成夫妇一言不发,像是在等着看亲家是如何处理我的。“小女相公是个方外人士,名唤墨渊。家住景山镇的山里…”不理他们夫妻俩的脸色,我把事情始末讲了出来,自然不能把南宫傲是什么南楼少少主的事情说出来,不然麻烦更大。“紫儿姑娘你说是早有婚约,为何不跟小婿坦白,莫非是想一女侍二夫?亲家公,如此不守妇道的女子若是入了南宫家,怕是要给南宫家蒙羞。”
不愧是母女,这刘夫人明知情况,仍不忘出口恶气。“夫人莫急,我相信亲家公会替我们作主”刘成开口劝慰,估计他也希望这样最好。南宫竹成也忙开口:“亲家母但可放心,这小慈是我南宫的儿媳,今日即使傲儿反了天了,我也得为儿媳主持个公道。”南宫竹成向刘成抱拳,然后怒目瞪向南宫傲,南宫傲却伤痛的目光看得如芒在背。哥,请你收回收回那目光好不。我也是迫不得已,谁叫你不跟我打招呼就自作主张了。“傲儿!”这厢南宫傲盯我盯的忘我,那厢南宫竹成气得不行。我这是倒什么霉啊,早知道我就该跟南宫傲说清楚。可那时候我连个影子都瞧不见,我还以为他是工作忙的呢,结果是这样子我也是之前才意识到事情严重了,可还没来得及说就到这了。一声闷响,南宫竹成用了家法,细细的竹条抽在南宫傲身上。真是对不住啊,南宫同志,希望你别恨我,“老爷,莫气坏了身子啊!”老夫人这时才开口,也不知她有什么目的。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再再气也不舍得下重手,我是无动于衷,可人家作妻子的心疼了。“公公,手下留情啊!”南宫傲身上出现了条血痕,她就受不了了,忙从娘亲怀里出来护住了自己的相公。“清慈你这是做什么?”南宫傲不悦于他一个大男人需要女人维护。刘清慈却是半步不离,铁了心的护在那,她娘可不干了。“小慈,你给我过来!”南宫竹成犹豫不决,自己的儿子打的心疼,人家的女儿却又拦住了他,他便放下了竹条。“混帐东西,人家已是有夫之妇,你也要娶,我南宫家的脸全给你丢尽了!来人哪,将少爷关到禅堂去,你给我在好好的在祖宗面前思过!”不用打了,可是该做的表面功夫还得做啊!对不住了,虽然我这样有点过,但比起看着你关禅堂,我更重视自己的名声和自由。南宫傲突然站起来仰天长叹,然后阴狠的瞪眼:“没想到,我南宫傲一世英名,竟然栽在一个妇人手里。”声音怒中含悲,听的我内疚死了,不由身体一颤,不敢面对他。“至于这紫儿姑娘,在这之前并不知情,亲家公,你看如何处置?”处置完了南宫傲又来处置我。南宫竹成是个明事理的人,这时候为我求了点情。老天保佑,刘成也是个明事理的!“本来这男儿三妻三妻四妾的,作父母的也不好过问。当初若不是小婿要休了我女儿,我也不会如此气愤。现在事情明了,我等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这丫头也是不知情,就凭亲家处置吧!”幸好,这刘老头听的见我的心声。而这时,管家早带了群人押住了南宫傲,南宫傲也不挣扎刘清慈急了,忙扑过去阻拦,刘夫人起身拖住女儿,我趁此机会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紫儿姑娘,念在你也不是有意破坏家庭,我等便决定给些银两打发你回家如何?”我忙摆手:“谢南宫前辈的好意,只是我受之有愧。”刘成这时也起身告辞了:“既然是场误会,老夫也不能和一小女娃计较,就此告辞。”南宫竹成也起身相送:“亲家公,改日定当携小儿登门请罪。”刘成找到正在安抚女儿的刘夫人,两人一起回去,刘清慈也与爹娘唏嘘了一番就此告别。呼~事情总算结束了。南宫夫人见目的没达到也起身回院子南宫夫人见目的没达到,只好起身回院子休息去了。我正打算也开口告辞,管家就急匆匆的奔了过来:“老爷,不好了!”南宫竹成怒气未消,这管家就成了出气筒,把他骂了一通才问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管家擦了擦汗:“回老爷,大少爷跟个江湖人打起来了。”南宫竹成气的把桌上的茶具给一扫而光:“混帐,他还嫌脸丢的不够!”“老爷,您快去看看吧!”南宫竹成率先出去,管家给他披好斗蓬,我也跟着出去。不过这管家也不知干嘛吃的,居然不给我雨具。我只好冒雨出去,其实,我也不需要,只是怕别人怀疑才应景打伞。在管家说江湖人时脑海中立马就浮现出江一凡的身影,没办法,认识的江湖人实在有限。庭院中的两个人在雨中杀的难解难分,其中一个是本应去面壁思过的南宫傲,此时的南宫傲,满脸杀气。而另一个人则真是江一凡。“江少侠,你怎么来了?”这江一凡怎么我在每个地方都能碰到他?“傲儿,住手!”南宫竹成的话根本不管用,那南宫傲已是杀红了眼,他气的浑身发抖,几欲昏倒。管家随时提心掉胆的,生怕他出事。这两人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哪,两次看见他们同时在一个地方必是打起来了。不过真不明白他们两有啥子仇。两人打累了,便退开,南宫傲指刀挑衅:“江一凡,你到底是不是墨渊?”啥,江一凡是墨渊?
他也太有想象力了吧!江一凡莫名其妙,但又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南宫小人,今日紫儿我是带定了!”“哼,怕是你带不走!”江一凡冷哼了声:“那可未必!”两人又打了起来。南宫竹成被管家给劝了回去。院子里的灌木丛被削去了一半,路过的丫环吓的花容失色。家丁围成一个很大的圆圈,怕误伤到自己。南宫傲疯魔了一般,誓将江一凡当成情敌,非要与他缠斗,雨越下越大,很快两人湿透,泥水溅起,两人的衣服溅了许多朵梅花。本来还想光明正大的出去,可是刚才听南宫傲话里的意思是不准我走,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自己想办法吧!趁着所有人都松懈的时机,我偷偷的靠近了离我最近的围墙。途中碰到了刘清慈送完父母,我以为她发现我了肯定要闹的人尽皆知,孰料,她把我当透明般走掉。见此机会,我赶紧靠近围墙,警惕的望了四周,腾地而起,幸好这古代还没人想到要在墙头上插碎玻璃之类的。最后确定了没人潜伏我才跳下。眼前一黑,听见了一声尖叫。额,是幻觉吗?我怎么好像觉得撞人了?坐在地上,揉了揉肩。这地怎么那么奇怪啊,好像还有谁的衣服掉在地上,往下一瞧,妈呀,这、这怎么回事啊?怎么地上还有人四脚朝天的躺着,好像还是个小女孩。吓的赶紧挣扎着站起来,哎呦我的小蛮腰!也不知那复原咒是不是可以治腰痛的,默念咒语,试着扭了下腰,回了!可是这小女孩可就不行了,这复原咒我也就学会了自己身体的复原,可是毕竟是我把人家害成这样的。她怎么还没醒,不会是被我撞出事了吧?用手探了探鼻息,再听了听心跳,还好,只是摔昏过去了。蹲了下去,推了推,打算把她弄醒。又一想,不行,这女孩既然是要爬南宫家的墙,想必跟他们有点关系,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万一她醒来一闹把人都给引出来我白逃了,可不能叫她坏事。略作思索,瞄了下四周,确定没人打扰,念动变形法诀,变了副样貌,此样貌乃一个穿着紫色长衫的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喂,姑娘醒醒。”特意压低了声音,确认别人看不出端倪,借着雨珠刺激了她下。她才悠悠的醒转,我赶紧扶着她坐起来,现下雨小了起来,可是这女孩浑身湿淋淋的坐在地上,肯定会着凉的,我只好将她的伞拾还给她,顺带动了个手脚,手脚,好让她淋不着雨。她还朦朦胧胧的头脑不清醒,“好痛…”额,是我失误了,忘了她刚才被我冲击时难免受伤,为了赔罪,我只好从百宝袋里取出太上老君在我生辰那天送的玉露化瘀去疤丸“抱歉姑娘,刚才小生不小心冲撞了姑娘,这瓶玉露化瘀去疤丸算作我向你赔罪。”女孩这才睁大眼睛,恢复神智,接住了琉璃瓶“小心接住了,这药可是千金难求的宝贝,还望姑娘小心珍藏。这样,你每天三次服用一粒,不出三天,你那伤口无疤无痕。”“公子,你…”截住她的话,“姑娘,赶紧回去吧!在下还有要事,后会无期!”我可不想等下引来他人注意,还是赶紧走吧!正与她错身走过了十米,那女孩突然大吼了句:“公子,我叫南宫玉,以后我还会再见到你吗?”我溜的更快,幸好我聪明,早想到她跟南宫家关系匪浅,早早脱身,不然又回去了,我岂不是白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