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歌身不动,双剑猛的向上一架,嗔目向申由二老吼道:“你们要脸不要脸,说过的话是不是当放屁!”
申由二老被夜歌这么没头没脑的当头一喝,饶是内功深湛,也颇有些眩晕不解,这是哪跟哪啊?
夜歌却是冷笑一声,大声道:“刚才我于二位订约,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下月此时来此一战,今天是什么时候?”
这一喝倒真把二老给怔住了,这二人武功既高,辈分又尊,向来极是自负,所谓季布无二诺,侯瀛重一言,对信义二字向来看得极重。此时被夜歌当面一叱,心中都是一凛,不约而同的对望一眼。
高手之争,毫厘之间。申由二老心动琵琶微松时,夜歌已然猛的一挤,身子倏蹿,已抓住了奶油公子爷。
待得申由二老转身时,两柄秋水寒泓已是架在了他们公子爷的脖颈上。夜歌笑道:“二位信人也,在下佩服莫名,更绝不敢伤贵公子一丝一毫,只以一事相询,公子若能见告,在下定然告唐突冒犯之罪。”
“我要是不说呢。”那公子忽的猛然一挣,却觉肩头上一阵剧痛,似有铁箍勒入肉中一般。身子一晃,险些便要晕了过去。
夜歌探手一扶,笑道:“公子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否则我这‘蝎子钩,蜈蚣钳’的功夫可有十七八种力道好消受,申由二老既是行家,该当知道在下此言非虚。”
“这,这是五毒步,颠倒阵!黄龙前辈竟然传了你“万灵波若掌”的功夫?”申由二老同声惊呼道。
“什么万灵波若掌?”夜歌这个“传人”竟是事事不及旁人清楚,想来又是一番别扭。
这回那公子却叫道:“说你傻兮兮被人实验,果然不错!波若者,智慧也,万灵者,天地万物也,顾名思义,此掌法乃是黄龙综合天下万物智慧而成。哼,口气倒是大得很呐,我想也不过是些蜘蛛、蜈蚣之类的毒辣阴险伎俩罢了。”
直到此时,夜歌才知道机器人不不传授自己的这些稀奇古怪的,看似东拉西扯的功夫竟然是一套掌法。
夜歌一拉那公子,把他扯得更近了些,连声道:“你果然知道详情,快说!”
谁知那公子却突然真的像被蝎子蛰了似的,呀的一声惊叫:“臭小子,走开些,走开些,干嘛贴的这么近。哼,定叫二哥抽了你的皮。”
夜歌一怔,却不知道这公子为何有如斯大的反应,却仍旧退开一些,问道:“好,我退开便是,你把知道的统统对我说来。”
“哼,”那公子却把头偏在了一边,冷笑道,“你杀了我好了,我董家的人,岂有贪生怕死受人威逼之人!”说着,尚不忘狠狠瞪一眼申由二老。
“你!”见这公子如此倔强,夜歌一时倒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只好故意恶狠狠地说道,“你不说,当我这‘蝎子钩,蜈蚣钳’是吃素的吗?看我不把你身上的肉拾掇着一条条慢慢撕下来。”说着指力果然慢慢增强。
谁想这公子不但不惧,反是噗嗤一声笑了,跺着脚道:“不像,不像,呵呵,一点都不像,呵呵。”
“什么不像?!”饶是夜歌自诩精明,也被这忽哭忽笑,忽狠忽柔的“怪人”搅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那公子嘻嘻笑着,偏过头来说道:“一点都不像坏人,我可见过不少坏人,你这大笨蛋,装腔作势的如何能骗得了我,呵呵。”
夜歌先是一愣,继而苦笑一声,到了此时,真也不知道该硬还是该软了。
半晌,夜歌恨声道:“你真道我不敢杀了你吗?”说着左手剑锋猛的向上一逼,已勒出了一道血痕来。那公子却依旧笑嘻嘻的道:“你真敢杀了我,看我死了谁告诉你那么一大堆秘密,叫你憋在肚里闷也闷死了。呵呵。”说着脖颈竟然向夜歌剑锋一凑。
夜歌吓了一跳,连忙左手一拉那公子肩膀,右手剑锋急撤,同时怒吼道:“你真的不要命了。”
那公子却依旧笑嘻嘻的道:“我的命自然金贵无匹,只是被你这大笨蛋捉住了气不过,非得出出气不可,否则我这一肚子的秘密是说什么也不会吐出半个字来的。”
“那你要如何出气?”夜歌连忙道。这一问,只觉自己气势陡弱,只觉实在万万不该去问,可满腔疑云压在心头却又不得不问。
“这个嘛……”那公子爷仰起头,右手食指支颐,浅浅笑道,“自然得好好想想了。”夜歌望着他,只觉说不出来的别扭,此时倒不像是自己在挟持他,分明是他在要挟自己了,可情势是如何逆转如斯的,却又想不明白。
“啊,对了。”那董公子忽的一声轻呼,道,“你且说说,你是如何识破我的机关的?是不是丁雀儿那个贱婢露的馅?”
夜歌苦笑一声,想不到夹缠半天,事情却又回到了原点。
此事到不需骗他,夜歌心中想着,便将自己误打误撞识破他机关的法子说来出来。
“原来如此!”公子爷双手一拍,欢声道,“我看你呆头呆脑的,果然是撞了天大的运道才幸免于难的,哼!”
夜歌看这公子得意洋洋的在自己剑锋勒逼下摇头晃脑,毫无作人质的觉悟,心中虽气极,却也是无可奈何。只暗暗把这“蝎子钩”的力道加了几分施诸其身。
听到他失声叫痛,夜歌虽觉此手段有些失于光明,心里却着实好受多了。挟持人质的歹徒怎么也得有些“歹”样这才相称吗。
“啊——,你这大坏蛋!”公子爷转过身时,已是满脸涨得通红。
夜歌不去理他,依旧恶狠狠地道:“我既答了你的问题,君子言而有信,请我公子便也回答我的问题罢。”说道后来,夜歌的声音简直有些发抖了。
因为没有人敢相信自己真的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几乎是一夜之间,超凡脱俗。
夜歌几乎胆怯了。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就只做个被幸运撞到的人,还是再次清醒的面对冰冷的现实?心思在头脑中电转,一霎那间,夜歌握剑的手变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