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歌双剑急舞,眼看已冲出了重围,一回头,却见身边的弟兄只有四五个了。
那使朴刀的汉子还在,可一脸血肉模糊,好像被劈了一半似的。见夜歌看他,那汉子咧嘴一笑,露出红多白少的牙齿来:“没事,死不了,老子还要看着西门大哥登基呢。”
夜歌点点头,大叫一声:“对,咱们还要见西门大哥呢!”说着飞身一剑早把拦路的一名魁梧大汉劈下马来,夜歌左剑方落,右剑又起,眼见另一名汉子便要身死剑下。
不想当的一声,两个老者哈哈笑着从天而降,其中一个对着夜歌一扬眉道:“小兄弟,还记的咱么?”
“申由二老!”夜歌瞳孔猛的一缩,握剑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哈哈,正是咱。小兄弟小心啦!”申捍手中铁琵琶猛的一圈,当头便向夜歌头顶砸了下来。
“好快!”夜歌知道自己万难抵挡,慌忙用眼中幻力看时,那铁琵琶果然慢了一慢。“好机会!”夜歌双剑也不是吃素的,左手剑一横已斜削了过去。
“小心!”旁边由挺慌忙铁琵琶一撩,险险挡住了夜歌一剑,顺嘴对申捍叫道:“发什么呆,不要命了吗?”
申捍一拍脑袋,嘀咕道:“怪事!”脑中想不明白,只得操起铁琵琶双战夜歌。
夜歌对付一个已是勉强,如何招架两个?眼中虽然有怪力,可俗话说的好:目不暇接!两人两条铁琵琶如两团乌云一般,在夜歌身周舞成一团乱影,只管上下左右的乱砸,夜歌看退了那个,另一个却早呼啸而来。
夜歌打的手忙脚乱,申由二老也是越打越惊,夜歌的武功底细他们早摸得溜清,本来势所必中的一击,总是莫名其妙的一缓,或是心中忽的一慌,手中的琵琶便不由自主的弱了几分。
眼见夜歌被二老夹攻的左支右绌,旁边使朴刀的汉子一刀劈开对面的敌人,大叫一声:“夜大侠,我来助你!”说着一杆朴刀划作一道银弧,当头便劈了下来。
夜歌只来得及叫一声:“不要!”
申捍早一琵琶把那汉子砸出了老远,还不等汉子落地,十几把刀剑早将他搅成了一片血肉。
“给我死!”夜歌大叫一声,只觉双眼中的力量如抽出魂魄一般呼啸急出,对面的由挺只觉风声劲吼,慌忙遮挡时,早轰的一声被撞飞了老远。
“杀!”夜歌自马上飞身而起,长剑直斩由挺。
“小子休狂!”旁边的申捍慌忙来救时,不提防夜歌回头怒目一嗔,犹如重锤突袭一般,连人带马被轰的蹭蹭直退了八九步。申捍虽然站了住,却也呆了,那无形无影,只是被人双眼一瞪,自己便如被全力轰重的感觉实在太不真实了,可,可这明明就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由挺现在却没有发呆的时间,夜歌双剑真如泼风一般连环相他斩落,一剑剑,都恨不得碎尸万段。
以由挺的武功,如何能挣不起来,可是自己被夜歌一双怒火中烧的眼睛瞪住,像是困的狠了,明明有一身的力气,偏偏就是懒懒的使不出来。
由挺极力的凭借着自己数十年来的功夫躲避着,可是黄尘飞荡中终于有血雾一阵阵溅起。黄尘赤血,雪剑缁衣,杀神一般将哀嚎着的由挺一下下剁作了肉泥。
周围的一切都忽然停了下来,马不嘶,人不语,都呆呆的望着,申由二老如神一般的人物,居然被一个玩游戏的人生生宰了,滚在地上被生生的宰了。
沧海蜃楼从容自若执掌一切的神色终于也消失了,和他的手下一样,完全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对于申由二老的武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什么江湖风云榜十大高手,呵呵,对他们只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笑话罢了。
可是现在,玩过家家的小孩居然把全国有数的高手给宰了。
夜歌双剑一荡,回过身来,望着被簇拥在人群深处的沧海蜃楼,长剑一指,在鸦雀无声的包围之中,朗声道:“董二少爷,这一次,我夜歌一定会还。”
说罢,夜歌大踏步的从重重包围中转身去了,他现在没有一个帮手,并肩作战的伙伴已尽数化作了白光,可就是孤身一人,马上的彪悍敌人却不敢稍微露出一点阻拦的意思。
大家集体沉默着,眼睁睁的送着夜歌走了,直到夜歌的身影消失了许久,仍旧没有半点声音。黄土林中,只有荡漾随风的黄尘。
在树林深处,还有四个人正沉默着,直到沧海蜃楼的人马消失,一个胖胖的人才在自己嘴里塞了一口牛肉,一边嚼一边夸张的叫道:“哇塞,真的是,好强……好帅,酷毙了!”
身后的淳于姗姗没好气的给他一个暴栗,转头对身边戴着眼镜的人说道:“韦亢,你看出他是怎么赢的吗?”
韦亢并不说话,舒服的斜卧在树杈上的陆狐却懒洋洋的说道:“我看啊,这家伙好像真的练成了五关大道,而且,似乎没有像那个马上任平生一样疯掉。”
“真的可以吗?五关大道真的可以修炼吗?”淳于姗姗望着游戏的天空,呆呆的说道。
“原来是你们害了我!”身后,一个人忽的咬牙切齿的大叫道。
“谁?”四人众一起转身。
胖子哇的一声扔掉牛肉,叫道:“任,任平生!”
“任平生!你害的我好惨!”马上任平生一催跨下雪狮子良驹,手中长剑已直劈向了胖子。
“喂,怎么说打就打!”胖子退后几步,一垫脚,身子一借力已猛的翻了过去。
“杀!”马上任平生似乎对胖子有滔天大恨一般,飞身一跃,半空中剑势一转,拦腰便朝胖子劈了下去。
这一下要是劈中,胖子一肚子的牛肉一定会掉个稀里哗啦。
“住手!”淳于姗姗一扯手中乌鞭,抬臂一送,已贴地卷了过去。树上的陆狐一声惫懒的大笑,手中晶莹闪烁的匕首直向马上任平生背后戳了去。
任平生武功果然了得,他在半空中,剑势忽的一快,只听当当数声急响,竟然将陆狐的匕首和淳于姗姗的鞭子都点了回去。
“好功夫!”逃得一命的胖子,一边在地上喘气,一边没心没肺的叫了起来。
“杀!”任平生落下马来,轻轻一策,已向胖子撞了过去。
“哇靠!”胖子不及躲避,蛤蟆一般地上一跳,手脚并用的落荒就跑。
“看刺!”韦亢一声轻喝,身子一旋,竟然贴着马身掠到了任平生身边,他手中正有一根黄澄澄的短刺,锋利的刺尖直指任平生咽喉。
夜歌一路行来,前面就是奔腾如雷吼的滚滚黄河。
黄河滚滚东流,在这里把大地冲开了一条长达十里的宽阔河面,河上水汽漫漫万条争流,便是神仙也万难凭空飞跃。
更何况,夜歌绝不是神仙,夜歌焦急的望着河面,却盼不来一条渡船,这里按说是西门的天下,怎么会这样萧索,夜歌暗暗觉得不妙。
正是恨不生双翼时,上游远远地飞下一条小船来,船上的艄公极善操船,小船虽然颠簸起伏,却是如奔马一般眨眼间便来到了夜歌眼前。
夜歌大喜,连连招呼大叫道:“船家,船家——!”他这一喝,怪力自然附着,任他河水滔天,那声音竟是像把水声也压得没有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