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梦忘记了是如何辞别老刘的,走出大门,终于能够轻松的独享那寒夜的清风。走过车站,看着车里满满的人,再没有一点心思想要上去。两手插在兜里解开西服,慢慢的向前走着,路边有那淙淙的人工流水,清澈如许,水底的石子历历在目,炫闪着斑斑光点的潭影真个有空寂人心的魔力,潺潺的流水似乎真的娟娟润入心田。
一回头,却见从公司的大门里走出一道熟悉的窈窕丽影。“我该去谢谢人家啊。”艾梦心中自语道。却见对面的美女上司皓腕轻抬,呼啸一声,一辆耀眼生辉红宝石一般的飞车便停在她面前。只见对面的那人身姿轻盈的一跳,早呼啸而去了。
“又换一辆。”艾梦微笑着轻轻摇一摇头,既没有迈步也没有说话。回头去看那车水马龙的大路,一路灯火辉煌,一路行色匆匆。而我,艾梦,就在那行色匆匆的人群中。
“游戏中我可是天下皆知的夏侯完!”艾梦哈哈一笑,哪里去理会路人侧目,把脱下的西服披在肩膀上,大步向那似真似幻的世界走去。
石洞中,明月如昔。可怜夜歌依旧只穿一个底裤。幸亏山风虽有寒意,却不甚冷。看看时间,估计那怪兽还得些时候才能来。一时无事,夜歌依靠在石壁上低头寻思出无数诡计,怎奈在这分寸之地,可借力处极少,又怕动静搞大了,惊扰了那不知名的绿色飞虫。左右为难,上下无计之时索性不再想他。
“就是此时便挂了,同药丈人闯三关之约成空,我夜歌现下所得也实在不少,何必再耿耿于怀一味贪求呢。”想罢,释怀一笑,放宽心怀,对月又打起坐来。
心神定处有所沉醉再不觉时光流逝,待听的洞外忽然一声呼唤,不由悚然一惊,似在梦中惊醒一般,侧耳细听之下,才听出是昨夜那个男甲。
洞外,逆风行连声焦急呼唤:“前辈——,前辈可在,晚辈带了解甲刀盾特来拜见。”
洞内夜歌一喜,忙沉下心来,装腔作势的哈哈一笑,大声道:“想不到却是你先来。”
逆风行已经连呼数声,只是孤山寂寂了无回音,正患得患失之际,猛听到山上有人回音,真无异于纶音天籁,忙喜道:“前辈,前辈,我来了,是我逆风行啊!晚辈得前辈使命,不敢有丝毫怠慢,马不停蹄跑遍蜀中三十二郡,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已经得到解家龙凤阴阳刀盾在此。”
“好,好,”夜歌心中大喜,长声笑道,“老夫且看你如何送上来。”
逆风行连声道:“前辈稍等。”
只听洞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夜歌也自好奇他如何把刀盾送进来,耳朵贴着石壁细细去听,却只偶尔含糊听到几声蹬蹬响,继而一边寂寥,只余风过山穴呼呼声响。
不一会又听洞外有咕咕声响,以至于扑棱棱响动。夜歌听的愈发好奇,只是不好去问,耐着兴子苦等。
好一会儿,才听洞外一声欢叫:“请前辈验过刀盾!”夜歌茫然间,却听洞顶扑棱扑棱声响,好似有大鸟飞来,片刻果见洞外黑影一晃,有什么东西飘了过去,只是一闪而逝,看不清楚。过的片刻,那黑影有飘了过来,月光下,夜歌这次看的清楚,寒光闪闪正是一柄截头长刀,被绑在一个黑漆木匣之上。
夜歌心喜间,却见那木匣晃晃荡荡又飘了过去。山下传来逆风行的大叫声:“前辈恕小子冒昧,还请告知名讳,否则这凤翎鸽无法准确到达前辈洞府啊。”
“名字?”夜歌犹豫疑惑间,却见洞顶上空那木匣子又一闪而过,眼珠一转,抓起一把石子哈哈笑道:“小子可是怕老夫招摇撞骗,要验明正身呐,哈哈——”
“不,不,晚辈岂敢,”山下逆风行忙忙说道,“在下,在下但只倾力而为,成与不成,再不敢劳烦前辈啦。”
夜歌仰头哈哈一笑道:“孺子可教也。”双眼却看定洞口,片刻,听的飞腾声响,果见一只白色大鸟翩翩飞来,爪下一条青索,悠悠吊着黑漆木匣和那口钢刀。夜歌看的仔细,连忙把手中石子全力掷出,但听噗噗声响,一把石子却也有三四个打在那白鸟爪上。夜歌此时内力已经颇有根底,石子击处,只听白鸟一声悲鸣,两翅一扇直冲天穹。
夜歌看着那本来近在眼前的解家刀盾越飞越远,越非越高,先是惊愕,后是呆楞,到最后只是欲哭无泪,唯叹:“自作虐不可活啊!”
夜空渺渺,群星璀璨,但只见一个模模糊糊的白点时,只听绷得一声,夜歌惊讶看时,只见一条细细长线拉得笔直,其尾直入云汉,遥遥不见其踪,其首被山洞挡住,也不知道来历。夜歌惊奇探询间,只听头顶风声大响,急忙抬头去看,只见一个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当空落下。夜歌只眨下眼,那东西便已大如车轮当头砸了下来。
“啊!”夜歌顿时大惊,慌忙避让时,只听轰的一声,脚下云腾雾绕,好像流星天坠一般。
好一会儿,尘消雾息,夜歌犹自不敢稍动。只听洞外逆风行连连大叫:“前辈,前辈,我,这,那刀盾算不算,啊!前辈——”只听洞外一声惨嚎,其声凄厉,毛骨悚然。
夜歌哪里顾得上应他,眼珠不敢大转一下,只是战战兢兢的看着鼻端四五寸处,只见一带绿光,星星点点,在那刚刚消淡下去的尘灰中盘旋呼啸,上下流转。夜歌知道那东西的厉害,一只尚且痛不欲生,更何况这许多一起来?只把双手紧紧掐在脖子上,但有风吹草动,赶紧先了断自己再说。
此刻经年,那万千绿光盘卷良久,终于嗡的一声手兵归巢了。夜歌绝不敢大意,待得一切重归原样才敢长舒一口气,软软瘫坐地上,叹道:“下次那白痴就是送我‘降龙十八掌’我也不要了,这是拿自己小命开玩笑啊。”
不经意间抬头时,却见药丈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洞口,亦是噤若寒蝉一般,屏息敛气的看着那石槽上的淡淡绿光。竟有淡淡畏意。这倒也不足为奇,所惊奇处却是药丈人倚靠的那东西。
只见那东西嘴边鲜血糊涂,看来甚是新鲜,爪间还挂着一角破衣,正瞪着血眼静静的看着自己。不是那‘棺材兽’还是什么。夜歌惊呼一声,一手扯起脚边黑漆木匣,一手紧握截头长刀,如临大敌一般紧靠在墙角。
他这一动,却见药丈人对自己嘻嘻一笑,一手轻抚棺材兽头上鬣毛,一手抚胸叹道:“那绿飞虫有形无质,无孔不入,实乃天地一大异种,老夫也着实怕他三分啊。”
夜歌一边抖开黑漆木匣,一边取出凤翅雕龙盾护住周身没好气的叫道:“你都怕的东西,把我扔进来!”这一声初时还有些气势,因怕吵扰了那绿飞虫,后面一个字比一个字低,几近湮没无闻。
药丈人毫不在意,歪头嘻嘻一笑,道:“那东西虽然厉害,可天性你不犯他他不犯你,你若不轻举妄动自然无事。”
夜歌想想那东西的厉害,暗暗庆幸那天把持的定。可看看药丈人旁边依靠的‘棺材兽’,不由把截头长刀在盾牌上当的一敲,以刀一指道:“那,那东西呢,也是你的什么看山神兽?”
药丈人摇头皱眉道:“那到不是,只因灵宝之事外泄,老夫可怜他是一方异兽,所以带着他暂避。”
“什么?”夜歌被药丈人这没头没脑的话搅得如坠云雾。
药丈人叹息一声,从怀里拿出夜歌的红木小匣,点头道:“天地人三样灵宝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夜歌看着自己的红木匣子心有牵挂却又不知道药丈人是何用意,只是含糊的点点头,并不说话。
药丈人把手一指那石槽道:“那里面所盛的,正是地之宝——地乳!”夜歌早就听说三般灵药须得配合共服,才能真正发挥无穷妙效。单一独服不但无益反而有大害。此时骤然听说地之灵宝——地乳就在眼前,哪能不心动神摇,眼睛不由自主的就瞥向那乳黄汁液去了。
却听药丈人冷哼一声道:“你那造化神丹是由星夫子采来,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如何去采这地之灵宝!”
“啊,”夜歌一惊,略加思索沉吟道,“前辈是说江湖上已经有人知道了这地之灵宝的下落。”
“哈哈——”药丈人一阵大笑,点头对夜歌笑道,“小子不俗,闻弦歌而知雅意。我看就这一两天后,此地便再不复昔日宁静矣。”
“那前辈打算?”
药丈人摆手道:“你放心,小子你既然凭机谋得到了这解家刀盾,我这‘棺材兽’料来已经伤害不得你,归家武功下半卷,我这就传你。”
夜歌大喜道:“前辈过奖了。若是你这,这棺材兽下来,晚辈定然不是他对手。”
药丈人哈哈一笑道:“算你小子还不糊涂。只是……”说着看一眼那石槽道:“下去容易,再上来却难。”夜歌心中顿时了然,这棺材兽身体扁平粗壮,和鳄鱼有几分相仿,它若下到这三丈余深的洞穴中,料得再难上去。
夜歌想罢,究竟难放下胸中心事,不由说道:“晚辈曾经听前辈说:‘功力达到天人之境时,服食世间之物已经无多大助益。’心中未敢全信,不知道真耶,假耶?”
药丈人一愣,看着夜歌仰头哈哈一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