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人?在一起的时候?楚云天,你到底在说什么……”,沐清璃彻底被楚云天已经搞得云里雾里,晕头转向,不知所云了。她突然觉得,这个楚云天原来也有莫名其妙的时候,自己也会有和他一点都不合拍的时候,这是什么这节奏,完全就是说不清楚嘛,一会儿说自己喜欢他那个年迈的老爹爹,这是怎么可能嘛?这用脚趾头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啊,好了,现在弄清楚了,自己喜欢的不是楚云天年迈的阿玛了,这回楚云天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个莫名其妙根本不存在的爱人。
听着沐清璃的回答,楚云天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弄出了,怎么她好像不知道一样,好像什么都是不存在的那般,仿佛自己是搞错了,又或者两个人的空间走错了,如同谈论的根本不是同一件事情那样的。
“或许吧。”楚云天并不想争论下去,这根本不是自己说这个话题的初衷,他不想要话题偏离下去。
“什么叫或许吧,楚云天,你给我说清楚,这个到底算是什么一回事。”看着楚云天的退缩,沐清璃完全不能够接受了,他怎么可以这样把事情说得不明不白的呢?
幽蓝的天幕上,明月如银盘喷射出清冷的寒辉。这缕寒冷的月光,晶莹温润。没有夏日阳光的火烈,没有孤屋油灯的柔弱,也不像电棒故作犹豫的闪烁,更没有都市霓虹灯闪烁的蛊惑。它是莹润的像那轻咬了嘴唇满含了柔情的少女的美眸,像那无风淡阳里的一泓秋水,像那清空万里外一片蔚蓝。
沐清璃仰望月亮,不仅是为了感受它那种暗夜落花般的凄美,也不仅是为了寻找一个暂时的依靠,更不是为了让自己迷失在谎言中,而是因为它有着希望的力量。仰望月亮,不似眺望夕阳陨落的地平线那般,给人一种努力探寻后得不到任何结果的失落和无助。总是会觉得,夜空中的月亮就像是为她绽开的一个出口,隐隐的透着来自另一个美好世界召唤的光芒,会让沐清璃觉得,她终会冲透黑暗的束缚,拥有自己的一片月光。
就算是这样,楚云天的态度始终是让沐清璃有些生气,或许自己是个急性子的人,说话总是喜欢直率地说清楚,不想要拐弯抹角,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古人都是这样,说话总是喜欢拐几个弯,在绕几条路。
“你说,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说的是什么?”沐清璃觉得这件事情,不说清楚,一定不能就这么算了。自己明明就没有什么爱人,怎么到楚云天的嘴里,就变成了有一个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爱人了,这被别人误会都可以,就是他楚云天不可以,唯独是他不可以。
清风抚摸着多情的月亮湾,这时水波微微泛起,好像月亮湾正在揉它那惺忪的眼睛,它似乎看见了楚云天和沐清璃,湖面金光闪烁,月亮仙子媚眼频飞,含羞带娇地迎接客人的到来。
柔和似絮,轻均如绢的浮云,簇拥着盈盈的皓月冉冉上升,清辉把周围映成一轮彩色的光圈,有深而浅,若有若无。不像晚霞那样浓艳,因而更显得素雅,没有夕照那样灿烂,只给你点淡淡的喜悦,一点淡淡的哀愁。
看着沐清璃有些着急,楚云天也想要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不过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没有资格逼迫沐清璃来说的,要知道自己是一个没有资格的人,没有资格给她幸福,没有资格去爱她,没有资格去关心她,就连站在沐清璃的身边的位置都是没有的。本不该提这些,可是楚云天都是忍不住,他在心里责怪自己的鲁莽,又在怀疑自己的做法,果然爱能够让一个人变得不像是自己,好像整个人都变了,不想是原来的自己,或许,爱情就是这样的,扰乱了人的心智,打乱人的正常程序。总是喜欢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或者在正常的情况下是不会做的事情。
“我那日经过你的院子,看见你和一个年轻男子在打闹,我看你十分的开心,想来应该是你的爱人。”楚云天终于把那天的事情说了出来,好像是如释重负一样,心里和身体都松了一口气,仿佛整个人都放了下来。
“那个……”沐清璃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那个男子不正是何潇辰吗?
“你说是他。你误会了。”沐清璃有些觉得好笑,不过也有些紧张,毕竟何潇辰的行踪被暴露了,其实沐清璃对何潇辰不过是感激,却从来都不是爱情,她能够明白自己爱的是谁,也能清楚知道,自己对何潇辰还有楚云天之间的感情到底是什么程度。
但是旁人无法知道自己的感觉,换做是他人,看见那样的场景,或许也是会误会的,所有这一刻,沐清璃丝毫没有想要责怪楚云天的意思,反而是因为说清楚了事情,觉得放松。
“误会了。”听到沐清璃说是误会了,楚云天的心中一惊,看样子,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原来还有另一种真相,果然自己看到的并不是事情的真相,所有的真相,都不一定是看,就能看出来的。
“他算是我的朋友吧,我也说不清楚,他总是能帮助我,但是我并不爱他。”沐清璃一字一句说着,像是在陈述别人的事情,与自己无关紧要的,那样淡定的神情,让人不能够去怀疑,只能被她的话语吸纳其中,一点一滴的,没有回转的余地。
“朋友?”楚云天有些搞不清楚了,这古代的女孩子还能和男孩子交朋友的,本来以为是亲属关系。
“对,就是朋友。”沐清璃忘记了,时代不同,交往的权限似乎也不同,这个古代的女孩子哪有和男孩子交朋友的道理啊,见过的不过是自己兄长,父辈,最后就是夫君,儿子,这朋友的概念,似乎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女子字典里面的。
“你该相信,我爱的不是他,真的不是他。”沐清璃一直解释道,很多事情不是说一下子就能说清楚的,但是,沐清璃也不想要做过多的解释,这些事情,自己明白,就好,要不是楚云天,可能沐清璃根本就不会说,不会解释,就算是误会了又怎么样,无关紧要的人,她根本不在乎他们的看法,真是一个现代人的态度,虽然不符合古代的情景,但是沐清璃还是想要坚持自己的意愿和原则,不想要应为一个时代,就改变了自己身上面原来的特质,要知道,沐清璃还是想要回到现代的,回到自己的世界,绝不是就这样,在这里生老病死一辈子,就算是没有希望了,但是沐清璃决不允许自己就这样放弃了。
风轻轻地吹遍了远处的院子,把花粉吹到远处;湖里的水,被风吹起了碧绿的波纹;湖边的垂柳,也被风吹得摇曳着枯萎的枝条,像是冬姑娘的发辫一样,轻轻飘扬着,随风而动。风,轻悠悠地吹拂着竹叶,竹叶在微微地颤动着,真像细长的嘴巴在喃喃细语。微风吹来,湖面泛起一道道迷人的光波,倒映在水中的景物一会儿聚拢,一会儿散开,一会儿扩大,一会儿缩小。一池碧蓝的湖水,水鸟贴着水面飞翔,水边金黄色的芦苇草随风轻轻摇摆。
不过,就算是沐清璃的说法再怎么偏离这个时代,楚云天始终选择相信她,因为楚云天根本就想不到,沐清璃为什么要欺骗自己,这根本就是没有动机的事情。不过沐清璃不爱自己的阿玛,这件事情倒是真的。
“那你会不会很难过?”想起沐清璃要和一个自己不喜欢人待一辈子,楚云天有种难过的感受,这种感受,说不清楚到不明白,好像是那种就在嘴边,却无法张开嘴巴的感觉?
“难过?”沐清璃有点不知所云的感觉,“我为什么要难过,是因为他是我的朋友吗?”
“我是说,你和我阿玛在一起,会不会难过?”楚云天知道是自己没有表达清楚,于是只能补充说明,要知道,这说不清楚,可是件大事情了,往往吵架都是这么来的,其实不过就是个沟通障碍而已。
“开始会,但是现在不会了。其实人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眼前这点小事情,不算什么!再说了,你阿玛是个大忙人,根本没有空来管我,我一个人落得清静,不是还有你会来陪伴我吗?”沐清璃好像是心态十分的好,根本没有悲伤,或者是忧伤可以言说的,整张脸上有说不出的快乐,楚云天不知道,这样的快乐,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的陪伴,沐清璃觉得格外的开心,整个人都豁然开朗了。
“你爹爹,最近不是又喜得贵子吗?开心还来不及呢,哪有时间管我这等小角色。”沐清璃说着,仿佛自己都不是楚王爷的老婆,好像是宾客一个而已,在王府也不过是借住几日的样子,说起话来,轻描淡写的样子。丝毫不用去介意些什么,仿佛那些争宠之事,与自己的世界是决然相反的,跟自己没有任何的利益关系,只要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沐清璃就觉得,一切都是好的,没有人打扰自己的清净,一个人对自己的对话。
“是啊,或许,爱情不能在一起,还是不会影响到爱情本身的特质的。”好像突然之间,楚云天有了无限的感慨一样,关于爱情,关于在一起。
很多人问爱情是什么?如果单从字面上理解,应该可以这样解释,爱情就是爱一个人的那种感情。激情和热情。在那个以树叶遮体的远古原始时代,这样的解释应该是很贴切的。随着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时代日新月异,时间赋予爱情更多内涵。于是,人们开始对爱情迷茫起来,爱情成了一代又一代人心中的谜。从巴尔扎克、莫泊桑、雨果到中国的李清照。巴金以及近代的琼瑶,都在试图解释爱情究竟是什么,人们仿佛找到了答案,可在自己追逐爱情的时候依然困惑迷茫。不停地追问爱情究竟是什么,爱情是什么?
沐清璃热烈的思考着这个楚云天一直想要思考的问题,好像真的很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真正的爱情是什么?爱对方并且是珍爱对方,就像爱一件经典藏品那样爱不释手。为对方付出一切能付出的和不能付出的东西不求回报,就那样义无反顾的彻彻底底的死心塌地把自己交给对方,哪怕回报仅仅是一个微笑也会激动不已。
沐清璃突然想起了张爱玲,这个特别的女人,写了一辈子关于爱情的东西。总该是有所参透了吧。
上海,香港,纽约,她的一生都活在这些繁华的大都市里,暮然回首时的那盏灯火,却只照见你无处可逃的寂寞。有人说算来她是无情的人,却在年轻之时,没能守住淡然心性,放纵自己爱了一场。其实不然,每一个人都会在心中渴望一份爱的降临,每一个人都会与爱情不期而遇,不过是迟早的时间问题罢了。她若无情,怎会有爱?爱到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从尘埃里开出花来?她如无情,怎会甘愿忍受胡兰成给予的种种打击和折磨,还一如既往的爱他?想是那短短几年相处的时光,留给她太多美好的回忆,一句临水照花人就那么轻易荡起她心中的涟漪,她爱他的眉,他的唇,他嘴角的涡,哪怕他是一个汉奸,她也愿意与他签订终身,结为夫妻,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那个夏天的傍晚,暮色下的上海,西边余辉未尽,楼下电车叮当作响而过,胡兰成告诉她时局不好,来日自己必定有难,如果日本战败,我必定逃得过,唯头两年要改名换姓,将来与她虽隔了银河亦必定我得见。她听后笑说,那时你变姓名,可叫张牵,或叫张招,天涯地角有我在牵你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