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张再次沉睡的脸孔,沐清璃一下子觉得无奈的心绪涌了上来,好像是这潮水一样,一阵接着一阵,一浪高过一浪,这明显的就是波涛汹涌的海边的感觉,这涌上心头的东西,很难一下子被消化和吞咽。
“云天,你说我们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开始呢?”沐清璃好像是中了邪一样,开始一个人独自的呓语,这一声一声细微的话语,好像是说出了自己埋藏已久的心声一样,但是在这一刻,沐清璃突然的就不想要隐瞒了,仿佛那些秘密渴望被呈现在太阳之下,进行一系列的暴晒一样,就算是没有结局的事情,也好过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状态,这样的四年压抑在心里,集聚在一起,在这样的时间段里面,好像就瞬间崩溃了,找到了一个适合爆发的点,然后就顷刻之间全部爆发了出来。
“我要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该有多好,或许我们的相遇就没有这么的繁复和无奈了,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什么,要在这辈子,不惜远赴这根本不属于我的世界,丢弃掉那么多自己原本拥有的东西,离开家人和朋友,只是为了遇见你,还是这样尴尬的身份底下,爱上你。云天,我们是做了什么不可被原谅的罪孽,老天要如此对待我们?”沐清璃说着说着,已经感觉这眼眶之内有着一种温热的东西,在自己的眼眶里面打着圈圈,像是快要落下来一样,只是沐清璃好像是没有意识到一样,继续这动容的情绪,说着自己无法表述的心声:“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来到这里,我想你应该不会明白我的感受,这穿越千年的感觉,不是一个人的感受,根本没有人能够懂得,离开这原本的世界,能够支撑的,全然是强烈的心里念想,可是我发现,我根本没有可能回到现代了,我的心已经被你俘获了,这将是永远留在这个时代的唯一感情,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你,只是在初见的时候,就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好像我们已经认识了好多年好多年一样,这样的熟悉感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又是那么的没有违和感。你住在我的心里,就像是一个亲人的关怀一样,什么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一口气,沐清璃说了很多很多,她明白,自己不过是想要说出来而已,看着这沉睡的楚云天,好像是找到了出口一样,这样的出口,属于自己,其实亦都属于楚云天。感情这回事,从来都是相互的,只有这两条线走下去,才能够明白,其实我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内心在作祟而已,这情感到底是法子内心,还是大脑,其实都已经是无关紧要了。
这一会儿的,就看见小卓和若霜出现在沐清璃的面前了。
“沐侧妃吉祥。”这小卓还是很明白事理的,这个沐侧妃有上位的倾向,并且对自己家的少爷也是照顾有加,实在是个应该巴结的对象。
“免礼。”沐清璃不太喜欢这种寒暄的东西,好像是一种虚伪的感觉,其实自己一点都没有当侧妃的感觉,不过是觉得好吃好住而已,生活不需要被思索,也不用去因为生计而烦恼。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沐清璃才觉得留在古代算是尚好的目前打算。
“我家少爷也真是奇怪,这一整夜的不眠不休的,还失踪了,原来是在这里。”小卓好像是找楚云天很久了,自己也有点搞不清楚楚云天的踪迹,不过好在这回终于找到了。
“哦,其实我们也不清楚这楚少爷的情况,在这里,也不敢给他找大夫,还是你弄他回去吧。”沐清璃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不过她更多的想知道,楚云天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大门之外,这好好的自己府上不呆着,居然跑来了这里,这扶起楚云天的时候,触摸到他的肌肤,是那么的冰冷,像是一块千年的寒冰一样,仿似是根本没有温度一样,这让沐清璃是那么的心疼,只是这样的心疼在那一刻,是无法表达出来的,毕竟沐清璃不想要若霜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只有自己能够明了的秘密,就算到了死亡的那一刻,沐清璃都不想要和任何人提起,这算是个溃烂在自己心里的暗影,像是永远无法知道阳光的感受一样,永远活在背地里,黑暗的存活。
“这两天,少爷为了侧妃的事情,也十分上心,少爷知道侧妃是被冤枉的,一直多方打探,也许是这若霜姑娘看起来实在是太可怜了,我家少爷就是这样,一副古道心肠,好像是见不得人落泪一样。这我家少爷那天看着若霜姑娘一哭,就什么都答应了,不过我也知道沐侧妃也是个好人,不像有些人,真是狼心狗肺的,少爷帮了忙,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小卓以为,楚云天帮助沐清璃,不过是因为若霜的掉眼泪,而并不知道这其中真正的缘由是什么,不过这样也好,这小卓其实也是个没有遮拦的人,这话说着说着,就一下子扯远了,好像扯到了某些人身上,只是沐清璃并不知晓这情况,反倒是被小卓这么一说,激起了沐清璃的兴趣,关于楚云天的事情,沐清璃倒是充满了好奇心。
“这个怎么说,怎么狗咬吕洞宾不是好人心了?不过这王爷府上不是善类的,太多了,实在是应该多放一些心眼在身上啊,害人之心不可有,这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沐清璃说着说着,倒是坐了下来,好像是要进行漫长的交谈一样。
“这说来话长了,司马婉儿你认识吧。”这个小卓好像现在完全不顾自己家的少爷了,坐了下来,一本正经的想要来叙述这前因后果了,好像是这楚云天吃了多大的亏,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外面的道路像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面,只有那些因为风雨而沙沙作响的树叶,好似在回忆着白天的热闹和喧哗。夜阑人静,大地上万物都进入了甜美梦乡除了微风轻轻地吹抚着,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道路是寂静而又无声的。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天上亮,地上黑,仿佛寒气把光也阻隔了似的。
若霜站在一边,其实有些尴尬,她能够明白自己小姐的八卦,因为毕竟,这楚云天也为她那么的忙前忙后,这就算是没有功劳,也该有些苦劳的。
若霜退了下去,打算打点一些点心什么的,毕竟现在也离吃过晚饭也有些时间了,她怕沐清璃饿着了,也算是给小卓充点饥,这毕竟一会儿搬楚云天回去,也算是个体力活。
“认识,司马婉儿嘛。”其他人沐清璃或许还不认识,但是今天正是因为司马婉儿的坚持真相,才让自己有所旋转的余地,要不是司马婉儿,或许这沐清璃就没有这么的好命了。
“其实她很是刁钻的,这阵子倒是变性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可能是怀了孩子的缘故吧,这做人是要积善存德的,其实以前她对楚少爷可不好了,好像是仇人见面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家少爷又怎么会对一个女孩子一般见识呢?在能帮的时候自然是鼎力相助,可是好像还是没有办法让司马婉儿变得好一些。”小卓说着说着,就口若悬河起来了,好像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节奏,什么都说出来了,但是真的吊起了沐清璃的八卦的心。
这和所有的暗恋者一样,所有关于自己暗恋的那个人的消息情况,好像都要统统掌握一样,什么都不能错过,什么都不能漏掉,不然简直有种罪大恶极的感觉。
其实沐清璃对楚云天正是这种说不清的类似暗恋的感觉,她不能够明白楚云天是不是真的那么喜欢自己,只是自己真的是那么的喜欢他,喜欢这个永远都不可能的人。
暗恋,就是心里面爱上了一个人,却不能,或者不想,或者不敢表达出来,只是将这份情这份意,这份牵挂埋藏在心底。暗恋真的好凄凉,明明是如此的深爱,却要装作若无其事;明明是如此的关心,却要装作毫不在乎;明明是如此的思念,却要装作心无挂碍;暗恋的人真的很会装戏,他们是天生的伪装者,几乎可以骗过所有的人。本以为同样可以骗过自己,却突然发现自己早就识破了自己的谎言。也许这一切听起来很滑稽,但暗恋人何常又不是呢?沐清璃本以为自己会很坚强,但她的内心却是如此的脆弱。沐清璃本以为自己可以微笑的祝楚云天幸福,但就算是想象楚云天结婚生子,她都难以接受。沐清璃知道自己会面对这样的结局,明明是最纯粹的爱,却要永远埋在心底。或许,沐清璃永远也不会失恋,但暗恋这种滋味真的要比失恋好么?如果说失恋是天崩地裂,那么沐清璃想使练就如同细水长流,慢慢的吞噬你的心灵……
暗恋的感觉就如同影子一般,时时不肯离开沐清璃。乌云出现的时候,也许沐清璃可以远离楚云天,但当乌云消失的时候,那个影子就又找到沐清璃,那暗恋的滋味就像老朋友一样,总是能找到沐清璃。渐渐的沐清璃习惯了这个老朋友。沐清璃本想就这样走下去,可沐清璃又结识了思念这个新朋友,于是,沐清璃发现自己变得深沉了。
沐清璃已经变得会很伤感,她总是充满幻想,希望可以等到奇迹的发生,但直到他们消亡,却仍没等到那天。沐清璃能够明白,自己和楚云天已经是不可能了,这种不可能,并不是说努力一下,就可以的,而是一种完全绝望的事情。时间长了,沐清璃也许会希望自己可以忘掉楚云天,但却爱得更深,更醇,更凄凉……
暗恋那种感觉就像天上的浮云一样,若隐若无,而沐清璃的心也随着那种感觉,漂浮在天涯。
终于在今晚,沐清璃可以畅快淋漓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对着自己所爱的人,讲述自己的心声,在那个时候,沐清璃有种解脱的感觉,又有种获得新的生命一样的感觉了,突然间就复活了,
沐清璃突然想起自己的过去,那个还是青葱岁月的时候,什么都是那么的单纯,完全就是没有利益冲突的时代。曾经也不过是有那么一段单纯岁月,爱过那么一个简单的人,这种淡淡的喜欢,真的是最初的爱。
那不过是比沐清璃高一届的男生,沐清璃被他深深地吸引了,那一日,他离开了这里,像是带着沐清璃所有的梦想一样,沐清璃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的离别。
沐清璃从阿姨那儿知道今天他就要走了,坐在教室里的沐清璃,等着上晚自习,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透过窗户,外面已是黄昏时分,秋日的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影子,落寞静谧。他快出发回自己老家去参加高考了,或许以后再也见不着了,他会记得她么。沐清璃起身不顾一切地跑回他家,发现他已经走了,沐清璃快崩溃了,又急匆匆地赶出去,一直往校门口跑去,谢天谢地,他刚出校门口,拖着行李,旁边亲人陪着,沐清璃边跑边叫他的名字,他回过头来看着沐清璃,当时沐清璃已是气喘吁吁,蓬头垢面,真该死,最后居然留下这么狼狈的印象,沐清璃鼓足勇气问他:“我们以后还会见面么?”。
他只是对沐清璃微笑,沐清璃知道他们就此永别了。果然,那真的是永别,那日之后,沐清璃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他,像是从沐清璃的生命中,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淡出了,消失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这不过是漫长岁月里面的一个过客,人总要遇见一些过客,才能遇到正真属于自己的那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