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哥和几位老友还在这儿哩。我老哥他断气了吗?瞧瞧你们放的什么屁话,成何体统!”脾气本就火暴,此刻显然动了真火的龙二叔怒斥中狠狠瞪了几人一眼,这才气乎乎地强行压下怒火,一扭头再次望向旁边略有些尴尬的唐袍莫老,以及坐在其身侧,一脸老学究模样儿的另两位老者,拱拱手便道:“几位老哥,我那倪老哥的情况你们也看过了,别的客气话我龙二就不多说了,您三位一位是来自八大古武世家中专营医道的京城莫家妙手,另两位可是我们华夏医学界鼎鼎有名的名宿权威,我那老哥最后的希望可全在你们身上了啊,只求三位能救下他的性命,日后但凡有甚差遣,我龙二纵是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哎呀呀,龙老弟这是说的什么话呀,我周柏风和倪老哥什么交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两位老学究之中,周姓老者慌不迭地连连摆手。
“是啊是啊,老周就不说了,当年若不是倪老哥,我刘必薛也坐不上这院长的位置啊,龙老弟这话可真是打我们脸啊……”
“咳咳,龙二,别的我就不说了,眼下老倪体内全身真气紊乱,多半都还行岔了道儿,不少的经脉更是受损不轻,这种情况别说是未入古武之境的老周和老刘了,便是同为古武强者,亦精研医道多年的老夫,也绝对是没有任何办法的,要治这种经脉逆乱之损,恐怕……也只有传说中的‘丹丸’才有些许可能了。而且,还必须是那种专治经脉内创之疾的丹丸才行。”
“什么?丹丸?”龙二轻呼一声,粗旷豪迈的方正国字脸上,立时便涌起了一抹绝望,半晌才满是艰涩地摇摇头苦笑起来:“莫老您这是……唉,这丹丸之物,据传乃是古修行界之中精悉医道的强者们才能炼制之物,估计当今之世,纵是那避世数百年之久,传承相对完整许多的四大上古势力之中,都已少有人能够炼就,我湘府倪家不过是俗世凡尘中小小的八大古武世家之一罢了,这种仙物实在是……”
“呜……爸,妈,不好啦,爷爷他,呜……爷爷他没气儿啦……”正在此时,一名二十一二的清秀男子突然间一把推开会客室大门,哭嚎中直奔倪朝辉夫妇而来。
“砰咚……”
“哗啦……”
一声晴天霹雳,眨眼将会客室内的诸人惊得乱成一团。
“嘎吱!”一辆宝蓝色的宝马z4停在了倪府公馆中心的六层小楼前。
一身淡蓝连衣裙的倪朵朵推开驾驶室的车门刚跨出来,便听到了隐隐间从小楼内传出来的哭嚎声,花容惊变中小丫头明亮的眸子里马上便淌出了两行清泪,紧紧地咬着牙才没有哭出声来。
猛地一转身子,紧紧地盯着正从副座上钻出车外的图夫,语气微显颤抖地问道:“你……说过的,就是刚……刚离开也能救回来的?”
“呃,只要身子还软和,应该是没问题吧。”图夫微微一愕,心下却是暗叹倒霉,第一宗生意就碰上了短命鬼啊。
“那就好,那就好……”再次确认之后,倪朵朵轻吁一口气,一抬步子正欲往小楼走去,哪知身后说话大喘气的图夫接下来又崩出几个词儿,险些儿没气得她一哆嗦直接栽倒在地。
“不过,我也没试过,全是家里老头讲的。当时他也没喝酒,应该没吹牛吧。反正……人都已经挂了,试试不行也坏不到哪去吧……”
“你……”倪朵朵蓦然一转身,吓得正欲抬脚的图夫身形陡然一滞。
“你给老娘听好了,救不回我爷爷,我我……我特么活活地弄死你!哼!”冷哼中,柳眉倒竖的倪朵朵一提裙角便返身冲向小楼。
“呃……弄死就弄死呗,还活活地哩……屁大点的丫头,吓唬谁哩。”一脸不爽的图夫郁闷地摸摸鼻头,嘀嘀咕咕地跟了上去。
……
整个小楼的三层此刻已经完全乱成了一团。神色紧张而悲戚的倪朵朵才刚踏上楼面儿,便已经听到了奶奶似欲断肠的凄嚎声,正自走道尽头的爷爷那间大房子里清晰传来。
“呜!”小丫头鼻子一抽,一对美眸中弥漫的水气益发地浓郁起来,银牙一咬下唇,强忍着便小跑了过去。
“你这没良心的老鬼哎……呜……就这么丢下我孤婆子不管了……当初骗老娘嫁给你的时候都肿么说的哈……你个翻脸不认帐的老东西哎……”
空间大得吓人的奢华大房内,距离门口足有十多米的房间中央,倚墙的一张巨大花梨木雕成的大床附近,足足伫了二三十人,俯在床头的是一位老太太,一边哭嚎着一边犹还伸着手在床上躺着那家伙的身上轻轻拍打着,若非左右两侧倪朝鸿俩兄弟的内人一人一边拉拽着,看那老太太悲愤交加的模样儿,估计早蹭上床去逮脖子往死里掐了。
大床四周不远,同样亦正抹着泪的倪朝鸿俩兄弟分倨一边,不时扭头望向床头因悲痛而失控撒泼的老母亲,有心上去劝慰,最终却只是伫在一边暗自抹泪。
再外面一点,唐袍莫老和那两位老学究同样是一脸的悲伤,连连摇头叹气。
最外面,十几位身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正茫然四顾中束手无策地站在四周,两位年轻护士的身后,一脸凄苦地、眼神迷离着远眺窗外夜空,负手而立的龙二威猛的身形隐隐中透出一股子苍凉……
“唉!”紧随在倪朵朵身后步入房内,视线一扫已将房内的情况尽收眼底。图夫摇头微微一叹,最后视线在那两位老学究身上一扫,面色微显古怪中,已是快步随着小跑的倪朵朵奔向床头。
“让开,你们让开……爷爷啊,你最疼的朵朵来了啊……你怎么不看看我啊……哇呜……”越是靠近大床,小丫头脸上的惊惧与身形的颤抖便愈发地明显。